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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了想去前边看看大林，但被樊霄堂摁在软椅上，不让她走动。
脚腕都肿成那样了，再走是不想要她那脚了不成？
在樊霄堂谴责的眼神胁迫下，她乖乖听话在杂物间坐着。
最后齐云了还是上台了，在返场。
毕竟是封箱，还是师父生日。
她躲在人群后面，等烧饼推着蛋糕车上台，她才接过车子，推到台前。
台下惊喜的欢呼此起彼伏，封箱节目单没有师姐，开门柳也没有，没想到返场师姐竟然出现了。
郭老师满目慈爱地点头，表示收到自家闺女的祝福了。
齐云了笑眯眯看着烧饼为师父戴上生日皇冠，悄悄退到栾哥旁边。
声音低到只有他两人能听清，“栾哥，生日快乐。”
栾云平饱含笑意的目光在她弯弯的眼眸一点便收回，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着师父招呼师兄弟们表演节目，却动作迅速地把一个什么东西塞到齐云了的手心里，继而往前走几步，正好挡住齐云了。
为数不多注意到这一幕的前排粉丝都一头雾水。
齐云了躲在栾哥身后，低头一看，手心里躺着一颗牛奶糖。
她怔忪，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男子的背影，眼眶发热，嗓子似被什么哽住。
白皙的手指把包装撕开，缓缓把糖块儿递到唇边，一口吞进去，甜蜜的牛奶味瞬间弥漫在苦涩的口腔，她轻轻抿唇，苍白的唇瓣终于染上水亮的光泽，浮现几分血色。
趁其他的师兄弟没有注意，抑制住内心翻腾的纠结与酸涩。
手伸进口袋，顺势松开手心攥着的糖纸。
笑眯眯，任奶味儿由她口腔蔓延进胃部，奇异地升腾起一阵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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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吃完这块糖，竟也有了几分力气，脸色也勉强不再那么惨白。
大林和阿陶唱完挡谅齐齐退到她身边。
郭麒麟凑到她身边刚想说些什么，但率先发现自家姐姐侧脸神情的不自然。
脸色过于苍白，鬓角还有几丝头发被冷汗打湿。
齐云了有些心虚，却不敢偏头，大林太敏锐，已经发觉她的异常，但还不知道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这已经够让她警惕的了，要是被大林发现她扭到脚还站在台上，非得叨叨死她不可。
幸好陶阳跟他低声说了几句话，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住，她才松口气。
陶阳晦暗的目光在她身上晃一圈，在她察觉之前收回，若无其事地继续和大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但这口气齐云了没松太久，九良今儿晚上就跟撒了欢儿似的，玩疯了。
烧饼九熙九华九南几人连忙拦住他，混乱中不知谁从右侧撞了她一下，被挤到几人身后。
右脚瞬间离地，左脚跳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重心依然落在左半身，不过眼下她的异常格外明显，前排离得近的几个粉丝已经细心地注意到她的异样。
这么一折腾，刚才刻意忽略的疼痛瞬间从脚腕爬上四肢，直抵心底。
剧痛使她忘记表情管理，眉头一拧，刚刚稍稍红润的脸颊瞬间了无血色，她右手攥成拳，尝试调整表情。
一只大手从右侧伸过来，扶住她的胳膊，她轻轻吸一口气，想挤出一个笑，就听到身旁男子的叹气声，接着道，“师姐，别掩饰了，我扶着你吧？”
齐云了愕然，“九郎？”
杨九郎眼底布满无奈与心疼的光芒，“我搭档可比你严重多了，你腿脚不爽利，我这还能分辨得出。”
暗自叹息，这一个个都这么不省心，当初自家搭档腿被钉子刺穿还坚持站在台上说完那段儿，眼下师姐怕扰了封箱的气氛，为了大家放心，观众开心，瞒着伤，硬要站在台上。说到底，这两人一样让人···又生气又心疼。
想起还躺在病床上的张云雷，齐云了目光黯淡一瞬，继而苦笑，“我没事儿。”
虽说他俩站在大林几个身后，台下看不清九郎扶着她的动作，但还是能看见两人的表情。
齐云了未多说什么，而是挂起与平常无异的温和笑容。
如果忽略杨九郎扶着她的那条胳膊，看不出什么异样。
郭麒麟自然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他脸色一沉，尽力挡住身后的姐姐，也如齐云了一般，笑意盎然地看着大家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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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唱到大西厢，她拍拍九郎的手，示意他不必再扶，慢慢退后到人群后。
杨九郎以为她撑不住，要找个地方靠一下，便安静松开手，看着师姐安稳走到人群后，才放心地转过身。
齐云了和擦肩而过几个师弟点头微笑，缓缓走到侧幕，黑暗的阴影正好将她吞没。
合唱大西厢时，她也没有往前走。
一曲终了，她才朝台下鞠一躬，慢吞吞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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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场终于结束，郭麒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回头想伸手扶着姐姐离开，但手还没伸出去，就发现人不见了。
问了几个师兄弟都说没看见。
最后还是师爷说，“刚刚还瞧见臻儿站在侧幕这块儿，唱完大西厢一转脸儿人就不见了。”
郭麒麟迅速换下大褂，翻遍了后台也没找着人，边走边打电话。
手机里传来的是冰冷的机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陶阳收拾好东西，拍拍焦急的少班主的肩膀。
郭麒麟一把抓住他，“阿陶你看见我姐了吗？打电话也不接，人也不见了，她脚上还有伤，能去哪儿啊？”
陶阳神色晦涩难辨，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他，郭麒麟接过一看，是一瓶药酒。
一声叹息自陶阳嘴边逸出，“去天桥的小园子瞧瞧吧。”
来不及问为什么阿陶会知道，郭麒麟抓着纸袋，转身就跑去停车场。
陶阳看着他闪躲着障碍奔跑的背影，目光复杂。
这次，大林去，比他们去都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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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麒麟气喘吁吁跑到天桥德云社时，意外地发现剧场居然亮着灯光。
他放轻脚步，听见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他跨过一扇门，看到舞台上站得笔直的姐姐，正唱着经典曲目《未央宫》。
神色肃穆，一顿一挫，格外认真。
不知为何，凝望着姐姐平静专注的脸庞，郭麒麟的心底竟漫上无尽的心疼。
一曲唱罢，齐云了注意到台下坐着的大林，她抬手遮遮眼，今日剧场的灯光格外刺眼，亮的她眼眶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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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北京路上还有零散几个人，从小园子到停车场还有段距离。
十分钟前，郭麒麟默不作声地给齐云了的右脚腕揉上药酒。
坚持地蹲在她面前，要背她走。
想着这段路也不长，齐云了还是顺着大林的意思，由着他背她离开剧场。
齐云了把脸埋在弟弟的肩膀。
大林感受到几滴温热的湿意落在他的颈窝。
他声音低沉，在黑暗的小巷子里音量被扩大几分，道，“姐，你就放心去吧，我们能照顾好自己，顾好德云社。”
齐云了沉默半晌，才开口，仍然埋在郭麒麟的颈窝里，声音有些闷闷的，带着哭泣后的沙哑，“是啊，你们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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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人的被黑暗淹没的小巷子里，少年小心翼翼地背着少女，少女的手臂搭在少年不再瘦弱的肩膀上。
少年脚步坚定有力，一步步迈向洒满明亮灯光的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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