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小说:十里人间 作者:老草吃嫩牛
    生铁铸造的地漏子, 被沉重的摔在地上, 地面一沉, 污泥四溅。

    邓长农这辈子都没有独立做过这样一件事情,他瘫软的在地上喘息着,两只眼睛都累的发了直。

    江鸽子笑了一声, 回头对俞东池说“喏,这是答应你的第二个核心。”

    俞东池有些惊,他顺手推开猛的阻挡在他面前的内侍官,探头看了一眼。

    “核心”

    江鸽子点点头“对,核心。”

    俞东池迟疑了一下, 走过去来回检查半天儿才说到“这是个下水井口吧”

    江鸽子认真的与他解释“井盖儿”

    说完,他笑眯眯的一歪头, 对着那外面围着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街坊喊了一声“段奶奶老太太你在不在啊”

    其实,自打老何太太开始卖唱赚钱儿, 这边早就聚拢了大量的街坊看热闹。

    看着那边一张一叠的现金交易,谁的小心肝不是在颤悠着。

    听到江鸽子喊自己,段家老太太跌跌撞撞的她就扒拉开人群,窜了出来,一溜小跑到这边, 还不等江鸽子与她说话,她便张嘴问“鸽子你说吧, 我啥都会唱”

    人群发出巨大的笑声, 段四哥兄弟几个羞愧的一捂脸, 简直没眼睛看。

    江鸽子对着周松淳一捻指头“一百贯。”

    周松淳无奈的摇头, 他们带的现金不多,只好拿起支票本又写了一张递过来。

    江鸽子接过支票,用一种恨的人牙根痒痒的语调说到“哎呀,知识就是力量啊”

    说完,他把支票递给段奶奶,对她说“老太太,你去告诉贵人,这是啥”

    段老太太有些慌,张嘴就说“哦,这是山上道士爷爷用来”

    江鸽子赶紧阻止“不是这段,不是这段”

    段奶奶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好几段呢,您要听哪段啊”

    这老太太这样一说,俞东池他们那边的态度就有些迟疑了。

    哎呀

    这是随便找了个老太太出来胡说八道骗钱儿来了么

    俞东池慢慢走到桌子面前坐下,斜靠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江鸽子。

    江鸽子无奈的一拍脑门。

    这下子,老太太也知道说错话了,她犹豫的看下支票上的数字,最后一咬牙,她将支票又推了过去“那那,那就算了啊,这是我老婆子见识短,可不是我们杆子爷儿的错哎呦,这人老了,脑袋不好了”

    江鸽子按住支票,笑着温声安慰老太太说“您就跟他们说太华女皇那一段。”

    老太太点点头“哦这个啊”

    她回头看看那个脏兮兮,满是黑泥儿的下水盖儿,有些气不足的说到“这个吧咱常辉郡以前叫太华国来着,这个好像是最后一代太华女王为了抵御外敌,就在常辉郡下面,造了一座地下王城,这些地漏儿吧,就是当时用来换气儿的”

    俞东池扭脸看看一位内侍,那位内侍走到他面前低头说“这些日子,我们查阅的历史资料里,并没有太华国在此筑城的记录。”

    周松淳闻言抬脸冲江鸽子笑“我说小杆子,你这是没事儿做,戏耍人儿玩呢缺钱你就说啊甭说百贯,几百贯爷们都没放在眼里,你这样就不对了吧。嘿可真有意思,还把人家隔壁郡的历史拿来这边用了,人家隔壁郡,太华女王铜像立了几十年了,怎么又成了你们这里的小子,小心点说话,咋骗,可是会吃官司的。”

    江鸽子听他这样说,顿时就觉着恩,像是这样不知道好赖人的二傻子,不骗他一下,真是对不住自己的良心了。

    老段太太吓死了,她拉着江鸽子哀求说“鸽子呀,是不是奶奶给你闯祸了我不是故意的,咱也没要人家钱不是么,没事吧”

    江鸽子伸手捏捏鼻子,叉腰看了一会天空之后,他无奈的说到“既然这样,那,就再卖你们个核心吧”

    周松淳讥讽到“再卖我们个下水井盖儿”

    江鸽子轻笑“下水井盖一共一百零八个,谁家门口的,就把钱儿给谁家,这个是不能少的,我说的这个么也算是佐证吧”

    俞东池用手指敲打一下桌子,有些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佐证”

    江鸽子抿抿嘴儿“太华女王的凤床了解一下”

    “什么”

    俞东池他们有些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俞东池只是微惊,可周松淳却是先喊了一句什么,接着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说什么呢,还太华女王的凤床我去,见过骗子,没见过你这样的,你可真能吹,来来给我看看你家凤床”

    俞东池嘴角微勾,如果说凤床的话,他母亲大人睡的也算是凤床吧,这小孩儿真有意思。

    他也是一脸无奈的忍笑,心里只是不信。

    江鸽子耸耸肩,有些无奈的又去摸自己的后颈肉,他心想,老子不敲诈你个几十万贯的,老子不姓江,反正老子也不姓江

    他站起来,喊了段四哥几个回家。

    待江鸽子走远,周松淳才对俞东池说到“八爷,您信他”

    俞东池歪着脑袋轻笑了一声后,用下巴微微点点自己的侍从官说到“这帮家伙,忙活了有半年了吧,这半年,经费用了不少,可是呢做了茅厕石的状元牌坊都没给我找到过一个。”

    那位侍从官微微先后退了一步,低下了头。

    周松淳用手拍拍桌子,最后他态度诚恳的道歉“是我的错”

    俞东池摇摇头。

    周松淳却扭脸对那位侍从官说“你把老三巷的资料整理一下,明儿你回去吧,把你先生叫来,就说甭跟我提什么课题,什么大义,爷靠着年金养了你们十五年了吧,花钱儿无数,成果一个没有,还国字号的学者,还不如一个做老鞋的老太太”

    那人没说话,只是羞愧的又退了几步。

    天气渐渐闷热起来,靠水的地方,总是会孕养各式的飞虫儿。

    那些虫儿成片的从水底扑上岸,又成群结队的往人群里扎。

    没多久,围观的人群里,出现了啪啪啪的把掌声。

    站在一边的侍从官拿着一把扇子狼狈的驱赶着。

    正在这个时候,林苑春手持一个木盒子,悄悄从一边走过来。

    他来到俞东池他们面前,沉默的微微鞠躬。

    然后将那个绢面的木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先取出四五个铜罐子开盖,接着又取出一个有飞鹤图样的提梁香薰炉出来,又拿了里面一套的铲子,并伸出手指挨个在那些铜罐子上数了一次,按照薛爷爷教的顺序,打开炉子,一铲,一铲的在哪儿笨手拙脚的配香料。

    周松淳看着这几个铜罐子,眼睛划过一些惊愕。

    有些东西,就是一种感觉。

    虽然他嘲笑江鸽子说有凤床这玩意儿。

    然而,他面前这套香具却不是民间的东西。

    它应该出身王府,最少有七八百年的历史,飞鹤曾是建国初那会子流行的式样,这款物件,流行的时间不长,存世很少。

    却没想到,在这个巷子,竟有幸目睹了一套完整的。

    他再拿起香罐用手托底,放于眼前一尺处轻轻的扇动,挨个辨识过去,恩,丁香,八角,藿香,柑皮

    这些都是驱蚊的香料。

    老三巷水深呢

    想到这里,他忽态度软和起来,抬手对林苑春说“我来吧。”

    林苑春吓了一跳,抬眼看看他,又小心翼翼的将香铲放下。

    周松淳一伸手,挽起自己的衣袖,接果身边内侍递过来的手巾净手,漱口之后,这才行云流水一般的在那边按照自己的理解,配起了驱蚊的香。

    到底大家公子出身,周松淳的动作优雅漂亮,就如一场表演一般。

    俞东池托着下巴认真的看着,他会欣赏,然而这个他却是不会的。

    等到香料燃了起来,生出袅袅的青烟。

    他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太沉了。”

    周松淳拧了一下眉毛说“您将就吧,那边好像是个地下室。”

    俞东池扭脸看了一眼,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一炉驱蚊香,香线围着俞东池转悠着,那些蚊虫不敢近身,便转身袭击周松淳那边。

    周松淳他们默默的忍耐着,最多伸手掸一下,却不敢在俞东池面前做出,拿着大巴掌,拍自己脖子大腿的俗世样儿。

    正不耐烦间。

    隐约着,从巷子里传来一阵阵的沉闷震动,还有整齐划一的号子声响。

    “让让让让让让”

    人群分开,黑暗中,那张夸张的,出奇大床榻便渐渐显露了真容,它奇大无比,被八个大汉,手里垫着海绵,小心翼翼的抬着,最后沉闷的被放置在地上。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俞东池猛的站了起来。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并快步的走了过去。

    这东西是真的不一般呢

    即便他不懂得古董,可是,他也能从这张夸张的床榻上,看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君临天下的绝对气质。

    三山五岳为基,琼勾在右,赤阳在左,金凤翱翔,行云布雨。

    只有女主江山,才有这样的东西。

    可是这样的重器,如何会出现在老三巷这样的地方

    其实,就连江鸽子都不知道,这张床还真是,游戏美工是仿皇宫内廷的款式,只是那位小姑娘有些任性,就毫不客气的,臆造了这些图形。

    俞东池抬脸对周松淳说了一句“清场,封存。”

    周松淳点点头,回头吩咐了下去。

    江鸽子低头冷笑了一声,接着又若无其事的抬头说“黄伯伯留下。”

    就这样,黄伯伯诚惶诚恐的被留在了原地。

    没多久,场地里安静下来。

    江鸽子又是礼仪稀碎的那副样子,他半梦不醒的靠墙斜坐着,还把两只脚翘在桌子上。

    俞东池围着这张大床打量了半天,好久之后,他才一脸困惑的走回来,坐下问江鸽子“这样的东西,你哪儿得的”

    江鸽子笑着摇摇头“家里本就有的,老头儿死了我才在家里翻出来,至于他在哪儿得的,我就不知道了,不然你找个巫,招招魂,问问他本人”

    江鸽子说的是正话,绝对不是开玩笑。

    盖尔大陆,古巫通鬼。

    江鸽子这样坦然的说了,俞东池便信了。

    他诚恳的对江鸽子说“要是有这样的东西,那位老太太说的太华地下城,兴许还真的有呢,只是,这还不够”

    是的,证据依旧不够。

    江鸽子吸吸气,他歪头看着黄伯伯说“老黄。”

    黄一开的眼睛,打那张床抬来,只要有空,他就不停的往那边瞄一眼。

    他是个爱古物的痴人,如果不是畏惧贵人身份,怕是他早就扑过去,赖在上面不起来了。

    听到江鸽子喊自己,黄伯伯连忙抬头应了一声“哎在了,在了,杆子爷您有事儿”

    江鸽子就问他“老黄,你上柜多少年了”

    黄伯伯眨巴下眼睛“您说在恒泽当”

    “恩”

    “哎呦,这年头就久了如果不是今年这事儿,还能给我碰个整数,五十年。”

    江鸽子点点头继续问“那,这些年,你们柜上收过奇怪的玩意儿么”

    黄一开顿时愣了。

    行规里,入库的东西,他是不能说有什么的,如果不是他因为甥孙的事儿,漏了东家的底儿,也没有他提前解聘这一说。

    他双手抱拳,轻笑的摇摇头说“我年纪大了,不记得了。”

    江鸽子轻笑,他扭脸对俞东池说“我们这儿呢,几百年来,有传承的当铺,就是个恒泽当老黄守规矩那我就说点我知道的,你们参考一下”

    俞东池跟周松淳对视一眼,回头看看那位文内侍官。

    那位立刻拿起纸笔,翻开一页,做出记录的姿态。

    江鸽子仰天笑笑,酝酿了一下之后说到“咱们先从人口说起吧。”

    俞东池主动帮他倒了一杯茶推了过去说“你说。”

    江鸽子轻敲几下杯壁,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大学老师的讲课的样子,再结合电视里百家讲坛的大师范儿。

    他喝了一口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其实要证明这个地下城,其实很简单,首先要有具体的实证。”

    他指指地下的那张大床,又指指那个地下井盖,接着指指黄伯伯。

    黄伯伯一惊,连连摆手哀求“杆子爷,老朽什么都不知道啊。”

    江鸽子不耐烦的撇嘴“我知道你不能说。”

    黄伯伯连连鞠躬“就是这样。”

    江鸽子却说“其实你是知道的。”

    黄伯伯视死如归“老朽不知道。”

    江鸽子耸肩“好吧,那就算我知道吧。“

    说完,他捏着自己的下巴说“那还是前年的时候,咱们穇子县那头来了个乡民,手里拿着一个这么大的包银的圆环来找恒泽当,这件事有吧”

    黄伯伯斜眼看他,眼睛珠子一顿乱转之后说“您见到那个臂镯儿了”

    江鸽子点点头“对,我见到了。”

    黄伯伯松了一口气道“有的,那只臂镯圈口八十二,藤木心,镯头敲以黑鹫,镯身环绕羽纹,推算年份约在一千五百年左右,重二斤一两,当价三十一贯。”

    江鸽子佩服,拍拍手到“您老好记性。”

    黄伯伯苦笑着摇头“一辈子了,靠这个混口饭吃。”

    江鸽子见他说完,这才扭脸对俞东池他们说“其实,在这里有个误区,老黄说,那是一支臂镯,其实他说错了,那就是一个古代普通太华国妇女佩戴的手镯。”

    黄伯伯闻言大惊“怎么会老朽在大柜一辈子了,从未打过眼,那么大,如何不是臂镯”

    江鸽子扭脸对他笑了一下说“我说你打眼,你就是打眼。”

    这老头当下眼睛鼓若牛蛙。

    俞东池与周松淳都没有插嘴,安静的等江鸽子讲下去。

    江鸽子回头看看老三巷,又看看老戏台,最后他指指那张大塌神情忽然无比古怪的说“恩我们先看这张床它的长度在三米半,宽度两米四这个跟盖尔历史上的那些皇室寝具,是有区别的对么”

    他看着俞东池问。

    俞东池想了想,接着点点头。

    江鸽子又指指后巷子说“其实,我们老三巷分原住民跟外迁来的居民,有个经验,对吧老黄”

    黄伯伯表情一惊,心里有鬼他就一脸蒙圈的样子拒绝到“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

    江鸽子无奈的一抬手,比比自己的身高。

    黄伯伯眼神立时定住,思考片刻,他若打通任督二脉一般的,恍然大悟,并大声说到“是是的要要是你这么说的确是这样的”说到这里,他连连点头,有些激动的拍着手说“对呀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杆子爷您老高见啊我咋没想到呢对呀,那就是手镯,手镯那不是臂镯”

    他一顿唠叨,把个周松淳急的够呛,他伸手拿起一个盐水花生掷了过去,骂道“好好说话,啰啰嗦嗦,叨咕什么呢”

    黄伯伯完全不介意他这样,他带着一脸想明白问题表情叹息到“这些年,我就总是奇怪,怎么老有那些”

    说到这里,他猛的一捂嘴,惊慌的四下看了一眼。

    江鸽子单手托着脖子,仰面看着天空。

    这可不是他说的,虽然那位少东家搬走了,可是,他也没有准备原谅他。

    在自己的地方收贼赃,他要不给他找点麻烦,他就白做一场杆子爷了。

    至于那张床的宽度,俺们地球华夏的皇帝就是这么奢华,睡个大床怎么了

    人家鹿鼎记韦爵爷当年民间妓寮自抬出来的那张,都能睡七个老婆,皇帝的大塌三米半怎么了

    黄伯伯收拾好情绪,对着江鸽子一鞠躬,感谢他解开了自己的一个心结之后,这才笑眯眯的岔开话题对俞东池他们说“其实,咱们常辉原住民辨认很简单,看身高。”

    他这样一说,俞东池他们也是一脸恍然大悟。

    全九州都知道,三常高克人种,都是傻大个儿。

    这边有些女人,随随便便都能长到两米左右。

    国家队,打篮球的,打排球的,跳高的,都会到这边选运动员。

    然后那位历史上记录的那位勇猛好战的太华女王,据说身高在两米三,如果这样说,从遗传学来算的话,此地,太华,兴许还真的就是在这个地方也未可知。

    看他们思绪进入自己埋好的怪圈儿。

    江鸽子一拍手,笑着说“瞧,从人种证据上我们找到了实例,然后实物证据我们已经有三件了,如果你们还要更多,恒泽当仓库有的是大号的玩意儿,你们去随便一扒拉,有的是”

    黄伯伯的右脸肌肉猛的抽抽几下。

    这是有多大仇,恒泽当虽有实证,可盗墓的坑货,贼赃也有的是啊。

    哎恒泽当几百年传承,算是毁在少东家手里了。

    该叫你抠,叫你无赖好好认错不好么

    最后还非要拿别的贵人,来压一头。

    这是宁愿搬家都不吐口

    这叫怎么话说的呢,哎反正不是他说的,他啥也不知道,啥也没听到。

    就这样吧

    周松淳认真的点点头,这会子,他倒是彻底好奇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总算带了一些平等的笑容问到“我说,小鸽子,你真的就只读到中等教育”

    江鸽子轻笑“可不,中等教育还没读完呢,我命不好啊,不能跟贵人们比呢”

    俞东池可惜的点点头,他抬脸对江鸽子说“你很好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写一封荐书,可以送你去中州最好的高教学校读书,我名下有几家基金会”

    江鸽子赶紧摆手又摇头“可别您可别我有病啊,自由自在的,我又回头读书去”

    俞东池好脾气的笑笑“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不过,以后你若想读书,随时可以找我。”

    江鸽子不在意的点头“哦,知道了,谢了啊那啥有句话我说出来,你俩可别生气哈。”

    俞东池态度诚恳的点头说“你说。”

    江鸽子用手拖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后,这才慢悠悠的说“我觉着吧,你们可傻了。”

    俞东池一口茶水呛到了气管里,咳嗽了半天才喘过气来。

    周松淳一边给俞东池拍背,一边扭脸训江鸽子“我说你这个小孩儿你怎么没”

    俞东池摆摆手,阻止他到“咳我没事,没事”

    他拿起怀里的手帕,一边擦自己身上的水渍,一边好笑的问江鸽子“恩我傻,你说说,我们哪儿傻了”

    江鸽子见他态度不错,就也没有继续逗。

    他轻笑到“我听说,在九州的金宫里,养着一大群混吃等死的巫对么”

    黄一开脚下一软,扶着桌子慢慢坐在了地上。

    祖爷爷,从古至今,皇帝也不敢说,巫大人是混吃等死的。

    俞东池愣了一下,表情依旧温和的说“恩然后呢。”

    江鸽子慢慢站了起来,他走到那位文内侍面前,一伸手夺过他的笔,又顺手从他的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纸,随手写了一串数字递给俞东池说“我床是要不回来了吧”

    俞东池点点头“恩,很抱歉”

    江鸽子将写了数字的纸递给他“这个价格,我就勉强接受了”

    俞东池看了一眼那串数字,他也拿起笔,顺手划去一个零“虽是古物,可惜它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江鸽子不在意的一笑“送你个地下城要不要”

    俞东池噗哧一声乐了出来,他一伸手,又把零加了上去说“要啊”

    江鸽子大力的伸了一个懒腰,周身轻快的说“明儿啊,你们在城外开个大祭台,找祝巫献个大猪头,选个吉时吉日开业大吉,先找古巫通老鬼,再找衡巫去寻几个时运旺的家伙,拿着铲子跟着,最后再牵来一只莲巫城里溜达一圈儿,他说哪儿,你们就在哪儿挖一挖呗你说说你们,可不是傻么七大姑,八大姨,养了一群吃白饭的巫,几千年了,这真是人岁数活在狗身上了,好好学着点儿吧”

    他舒展好筋骨,拍拍已经是满面震惊的俞东池,对他杂杂眼睛说到“知道如今这个时代,什么最珍贵么”

    找到巫的新用处的俞东池麻木的摇摇头“什么”

    江鸽子拿着指头在太阳穴转了两圈,笑道“人才啊傻”

    说完,他转身背着手走了。

    好半天儿,坐在桌子那头的周松淳喃喃张嘴道“人才啊”

    俞东池点点头,轻笑着说“恩,奇人,奇事,有趣”

    江鸽子背着手哼着小曲儿,走在回家的路上。

    至于那个什么地下城,到底存在不存在

    抱歉他不知道。

    他就知道一件事,今儿中午,有个死胖子,一副看不起自己的样子,他奶奶的,他还用白眼翻自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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