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鹿鸣,归乡

    “打算”何文静不解。

    “正是。明日周大人宴请我们,除了为众举子践行,以及替朝廷勉励众人之外,必还会考察一些举子,毕竟既然来当了这一任的主考官,总得收几个像样的门生才不算白走一趟是不是”宋易直言不讳。

    “而你少年俊才,又被周大人亲自点为解元,想来周大人应该极为赏识你,说不定还要让你拜师呢。”

    何文静听他此话哭笑不得,叹道“宋兄又不是不知我已有老师,此番周大人既来当了主考官,便已经算是你我的座师,但是要作门内弟子,我却是没这个想法的。”

    “当真”宋易不信,毕竟一个在朝的老师和一个已经致仕了老师,那分量是绝不相同的。

    何文静点头“当真。”

    宋易听他语气笃定,手中扇子轻摇了摇,叹笑道“若文静不愿拜师,那我到时可要当仁不让了。”

    “宋兄请便。”何文静无所谓。

    两人回到客栈,何文静跟宋易抱拳告辞,正准备往自己房间走,却没想掌柜一脸热情的围了过来,说请他去上房住。而本来之前先一步被他打发回来的王青,已经在听到掌柜说的话后把行李都搬到了上房。

    何文静有些不太高兴王青听外人之言就擅自做主,不过这事也犯不着跟掌柜撒气,因此还是笑着对掌柜道“不知掌柜这是何意在下并没有定上房。”

    “哎哟何公子,那报喜的官差已经来过了,小人也是现在才知道您中了解元,小人这小店还没出过解元呢您这一遭可是给小店贴了金字招牌了这几日的房钱我稍后便派人送到房中,另在何公子离店前,这几日的房钱也算小店赠送”

    掌柜也看出何文静刚才似有不喜,一时懊悔自己兴奋太过,怎么就胆大包天撺掇着别人的家仆擅自挪了地方,而且显然这何公子也不是个得了小利就忘乎所以的人,因此才没有在一开始就流露出欣喜之态。

    不过此时补救也还来得及,所以不等他推辞就又热情万分的接话道“刚才是小人一时忘形,还请公子担待则个,这点微薄敬意权当小店孝敬了,还请何公子不要再推辞了。而且宋公子那边小人一会也要去道贺呢。”

    何文静听他这样说也不再说什么了,店家既然愿意给优惠,他也没必要当冤大头,况且他东西都被搬上去了,现在又赌气搬下来实在太过小题大做。

    掌柜见他同意了,这才喊过小二来给何文静领路,等上了二楼,何文静就见到自己将要住进去的房间旁边挂了个小木牌,上书一行小字大夏四十年正科解元曾宿

    何文静“”

    等进了房间,小二告辞,何文静见王青在房间内东摸摸西摸摸,一副兴奋异常的样子,眉头皱得愈发紧,找了张凳子到桌边坐下,这才沉声道“王青,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诶”王青放下手中的茶壶,过来在桌前站好。

    “你说说,我之前命你先回来是为何”何文静没有直接斥责他,而是首先发问。

    “少爷说跟宋公子有话说,让我先回来看着门户,若有人来找少爷,先好言告知他们少爷没回来,莫要让人随意进去。”王青老老实实答。

    何文静点点头“没错,我怕消息传来,会有人来找我,便让你先回来,那为何你没等我回来就听从掌柜之言,跟着他去了上房呢”

    王青见何文静虽然看着仍和颜悦色,向他问话的声调甚至都算不上高,可是他就是有点无端的害怕,便紧张的搓了搓手,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我想着这是好事,掌柜的说不收房钱,若我先把行李打点好,少爷回来后就可以省些功夫了”

    何文静沉默一瞬,方又抬头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那你可知你我二人,谁为主,谁为仆,谁又可替谁做决定,谁又不能擅自做决定”

    王青把头垂下去“自然是我听少爷的”

    “没错,你得听我的。”

    何文静站起,走到他面前,沉声道“不是我要苛责你,今日这不过小事倒是无碍,可若是以后我为官了,有人打着幌子来贿赂我,你觉得别人送金银钱财是好事,因此便擅自做主替我收下,那么别人不会以为是你收了礼,只会以为是我收了礼。”

    何文静看他脑袋都要埋到胸膛了,一副羞愧不已的模样,有些心软,不过片刻后还是硬气心肠道“纵然是你觉得对我好的东西,可你毕竟不是我,更兼你我主仆关系,那你便不能替我做主,如果再有此事发生,到时我也不再留你了。”

    王青听到最后一句,吓得抬起头“我再也不敢了以后谁说的我都不听,只听少爷的您可千万别赶我走”

    他自从逃难以来,也就属在何家这段时间过得最舒心了,而且何文静为人宽厚,以前他听说过的那些责罚奴仆的事情他是一件也没遇见过,因此要是再从这里被转手他人,王青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今日之事便算了,只你记得,若再有下次,我也无法再留你了。”何文静说完也不看王青的脸色,自己坐到书桌前看起了书。

    王青此时才觉得自己是真错了,之前因为何文静考中解元而起的一点飘飘然之心,此时已是完全熄了下去,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当他的书童,少爷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别人说的话他一概不听

    第二日一早,何文静与宋易便结伴去了巡抚府。举办鹿鸣宴的地点正是巡抚大人的官邸,周文正此时正跟巡抚谈起此次乡试之事,听得众学子到来,两人这才止住谈兴,众人也在仆从的引路下依次就坐。

    何文静作为此次乡试解元,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在了众举子的最前面,现在他上首就坐着周文正和巡抚大人,两人正捋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何文静带着众举子行过礼后就规规矩矩的坐下,对于他二人的打量只做未觉,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今天整晚他都要带上去参加颁奖典礼时那种,优雅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片刻之后,先是由巡抚大人发表了一番圣恩浩荡,众学子需刻苦进学,以期来日报效朝廷恩德的开场白,然后就是主考官周文正总结了一下此次乡试考试情况,又重点夸奖了一下在场所有考中的举子,这场宴会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何文静知道下面就要唱鹿鸣诗了,而且还必须由他这个解元来领头,想他在现代时就五音不全,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不过就是再五音不全都得硬着头皮上,古人的诗歌为什么要加个“歌”字,就是因为很多诗是可以像歌曲一样唱出来,鹿鸣诗也是一样。

    何文静稳稳心神,向上首的巡抚和周文正行过礼后,这才起身站起,开口唱道“呦呦鹿呜,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1

    鹿鸣诗共有三章,每一章前一句都以“呦呦鹿鸣”作为开头,这是说鹿每次发现了吃的,都“呦呦”叫,呼唤同伴来一起进食,这是一种与人分享的美德,古人十分推崇这种相互友爱的情谊,觉得这是君子之风。

    因此让众举子同唱此歌,也有让他们以后相互友爱关照,相处切记君子之风,而远小人之争的意思。

    何文静声音清越,虽然听起来有些一板一眼不够婉转悠扬,甚至被他唱出了一点诗朗诵的感觉,不过却另有一种端肃在,也不算难听。等他唱毕,众人又跟着和了一遍,气氛被逐渐点燃,这场宴会的主题在此刻算是达到了高潮。等跳过魁星舞,接下来就是正式宴饮了。

    鹿鸣宴所用器物皆由安抚司所,另外还有帅司派来的妓乐为众人跳舞奏乐助兴,而到这时,宴会的氛围已经逐渐放松下来,许多举子也可相互来往敬酒或是私下叙些旧话,再或者巡抚和主考官要喊哪位举子上前也可。

    何文静看着众举子眼神都似有似无的盯着场中的舞姬看,心里摇摇头,自己低头闷声吃饭。不妨旁边突然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执酒壶给他倒了杯酒。

    他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女子吓了一跳,看她挨得近又穿着清凉,上身便往旁边歪了歪,只留下屁股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那倒酒的女子见他如此,扑哧一声轻笑出声,倒酒的速度却越发的慢起来,小小一杯酒愣是被她倒了好半天才倒满。

    何文静看那倒酒的女子起身往旁边去,这才松口气坐回原位,然后就听见了宋易不怀好意的声音“我说退之,你可别说你到现在还是个雏,怎么有美人上前亲近你,你倒是跟见了老虎一样”

    何文静不理会他的打趣,“我可不比你们这些风流公子,美人恩难消,我可不想惹麻烦。”

    他跟这些古代文人不同,实在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这种婚前不正当行为。虽然古代的教条只约束女人,可他也没想因为自己变成男人了就随之放纵起来。

    “你呀你,可真是个木头,我倒要看看你以后成亲了怎么办,倒是你可别来求我”宋易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也不再管他,又把目光投向了场中的歌舞。

    何文静在心里翻个白眼,呵呵,他虽然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咳咳,说不定自己理论知识比他还丰富呢

    酒至半酣,巡抚和周文正也开始时不时的考教举子们的学问,何文静已经被两人轮流问过了,因为想到宋易前日所提之事,因此他都主动提及了自己已经拜了谭之问为师的事,然后他后半场就真正清静下来了。

    倒是宋易和秦言成,两人一左一右被巡抚和周文正拉着讲话,看着很是亲热的样子,估计会被收徒。

    何文静也不去管他们二人如何,只专心吃饭,期间若有同年上前来找他攀谈,则端起笑脸寒暄一番,过后又重新坐回自己位置上,然后他就看见对面廊柱下几个侍女正聚在一起悄悄咬耳朵,眼光时不时朝他看来,看完之后又转头冲另外几人悄悄说了什么,惹来其余几个侍女窃笑不已。

    何文静大囧,想来她们该就是在讨论自己之前那事了,他今年年底便要满18岁,就算是他再想拖,想来他娘也不会让他真变成大龄剩男,这却是要怎么办呢何文静头痛。

    鹿鸣宴后,何文静本来准备归乡了,却不想每日到访的举子络绎不绝,而巡抚和主考官周文正在宴后又招他前去问过话,因此便又耽搁了几天。

    他们找他也不为别的,是想来给他做媒的。

    何文静当初自称拜了老师,便不能再当两人的入室弟子。因此,当日宴后,巡抚与周文正便各自收了秦言成和宋易为徒,据称巡抚大人还准备将一个庶女嫁给秦言成,而宋易本是官家之子,婚事须得父母做主,因此周文正便只收了徒。

    何文静去巡抚大人那里时,对方表露出的意思也是可以嫁一个庶女给他,虽然他话说得半含半露,可若是知情识趣的,只需顺着台阶说一句,“晚生亦仰慕贵府小姐才情”那么此事便可做定。

    不过何文静只当没听懂,提起婚事只说需家中长辈做主,倒是让巡抚对他冷淡了许多。

    而周文正则委婉得多,先是向他问了些学问上的事情,又问他以后的打算,何文静听懂他话中之意,便明志要先立业后成家,必不辜负朝廷勉励举子的苦心。

    如此,周文正便知他并无结亲的想法,虽然觉得很可惜,但是双方的意思都没有点破,彼此也算相谈甚欢。

    何文静从官衙回来,只觉无奈,虽然他觉得自己年纪尚轻,无奈周围的朋友都开始陆陆续续的成亲,如果他一直拖着不成家,光是他娘那一关就过不去,可他又实在没有喜欢的人。

    此次回乡之后,如果他预感没有错,他娘就该张罗起他的婚事来了。

    真是头痛,他现在甚至连晚成亲的借口都没想出来

    因着此事太过麻烦,何文静中解元的兴奋都被冲淡了几分,只站在船头凝眉沉思。

    王青站在一旁看着他表情沉重,想问又最后住了口。他家少爷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举人老爷,能让他这么愁眉不展的事情不知道该是有多难啊,自己估计问了也没招,还是算了吧。这样想想他这个小书童万事都有人拿主意,好似比当举人老爷还逍遥呢,便又乐颠颠进船舱去了。

    何文静乘坐的客船还没到清源县,关于他乡试中了解元的消息已经早早的传了回去,一时县里关于这位年轻解元的讨论可谓热烈非常。

    而此时曹致远已经带着书童侍书早早的回了清源县。

    此次他乡试落榜,没有资格去参加鹿鸣宴,而何文静却高中头名解元,他本来也该去道喜,可最终仍是只派了侍书去说了声恭喜,又推说自己身体不适,早早的回了清源县。

    想起那日他刚进门,他娘就派了房中的小丫头过来问他考中没,曹致远只觉得心中堵着的那块大石又重了几分,沉沉的拽着他整个人往下掉。

    那小丫头见他脸色阴沉,不敢再问,只好回去将经过告诉李氏。然后没过多久,曹致远就听见他娘又在房中开始哭,哭她命苦,哭曹家家道中落,哭他们娘俩不知道何时能翻身,她以后要如何去面对曹家的祖宗

    曹致远站在院中,听着他娘的嘤嘤哭泣声,只觉胸中好似有火在烧。从小到大便是这样,若他有什么地方没做得让他娘满意,他娘便开始哭诉自己的苦难,每每都让他觉得倍感煎熬。

    又站了一会,见耳边哭泣之声仍未有停歇的迹象,曹致远将胸中的怒火再次强压了下去,淡淡看了眼那边的院子,又转身回了屋。

    虽然这些年来他娘总喜欢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逼迫他,让他有负疚感,不过曹致远倒不是全然被迫。他自己到了后来也是有野心的,尤其是李氏在哭诉时,总会时不时的提到他曹家往日的光辉荣耀,久而久之,曹致远也开始对那种已经逝去了辉煌产生渴求。

    而他一路走来,也确实如那传说中的天之骄子般凯歌频奏,只除了这次。

    或者说是在遇见何文静之前,他一直都是最耀眼的那个。

    “呵,谄媚小人。”曹致远嘲讽一笑,自己不过就是没有拜到一个好老师罢了,若是谭之问也能收自己为徒

    他想起之前自己曾找机会向谭之问请教学问,期间隐晦明志,又暗示自己愿求淑女,本想自己也算清源县少有的青年才俊,却不成想谭之问对他无意,只给他解答完问题后就让他退出去了,既没有起爱才之心收他为弟子,也没有赞赏他品貌招他为婿的意思。

    曹致远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沉思。谭之问虽然不肯收他为弟子,可如果自己真成了他孙女婿,想来就是为了谭家小姐的终身,他也总会尽心尽力帮自己。

    不过既然他不肯主动提及亲事,想来只能从谭家小姐身上想办法了

    何文静坐的船一路顺风顺水的到了清源县,刚到码头,闻风而来的各路人马就将他们主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尤其还有那另怀心思之人,甚至想趁人不备将他掳回家中,来个榜下捉婿。

    幸好王青还算给力,站在他身边跟尊门神似的,道喜可以,但是要近身上手碰他却是不能。

    何文静拱手向来道喜的众人回礼,只说日后请各位赏脸到家中吃酒。而对于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他也大大方方让人看,就当自己此刻是国宝了。

    直到后来知县大人派人给他送帖子,说等他空了想请他道县衙一叙,人群这才站开了些。何文静趁此机会从人群中脱身而出,然后就听见有人叫他。

    “何兄”孙青这几日早命家中仆人留意着码头的动静,一旦得到何文静回来的消息马上来通知他,因此今日何文静一到清源县,他便亲自赶着马车来了。

    何文静见是自己未来妹婿,也不客气,寒暄过后从善如流的上了车。

    说来两人称呼也奇怪,孙青实际比他还大上2岁,可偏偏将来要娶的又是他的妹妹,以后两人成亲,免不得还得叫他一声大哥,何文静现在听他这句“何兄”,已经有点占人便宜的感觉了。

    不过咳咳,谁叫自己辈分高呢。

    孙青将何文静主仆二人送回柳溪村后,又坐了片刻方才离开,这期间方氏叫何杏出来给孙青倒了杯茶。何文静冷眼旁观,觉得他们二人就算没有爱情,相互之间应也是有好感的,便也不再多留他久坐,其余事还是婚后再培养吧,现在最多也就这样了,况且这院外还站着许多人呢。

    等客人一走,何家院外的村民这才涌进院中,一时之间恭喜之声不绝于耳,更有那心思早就活动了的,干脆舍了何文静,专门围在方氏身边,不仅奉承话说了一筐又一筐,到后来更是直接开始提起做媒来。

    从哪家的闺女秀外慧中,到谁家的姑娘能干贤惠,反正是一副只要方氏松口,她们立马就能找到她满意的媳妇的模样。

    方氏被人奉承的高兴,想到儿子的年纪,也觉得该成亲了,只是现在要办的还是儿子中举这件喜事,毕竟举人可不是人人都能考的,这可是得大办宴席,宴请乡邻

    苗氏见自己自家亲戚反而挤不进去,只觉得恼火,想要将这些碍事的妇人推搡开又不太敢,这万一一个不慎,发生点口角闹出不愉快,那自己这不是成来添堵的了吗

    虽然她是很想给方氏添添堵,无奈实际情况不允许,她还打算好好哄哄她这大侄子呢,于是只好找着空隙往里去。

    无奈方氏此时已经笑得牙不见眼,对于来道喜的人一概只笑着点头回礼,至于谁说了什么好话,不好意思,听太多了,她记不过来。

    苗氏一口气噎回肚子,等方氏又被那些妇人拉到一边说起儿女亲事,她便又再插不上话,便干脆回家去了,反正等他们请客那日,自己作为自家人肯定是能得个好座的,哼

    因着何文静是清源县开国以来第一位中了解元的举子,等到了何家宴请乡邻友那日,来的宾客极多。

    县尊大人那里他是写了帖子亲自送去的,另外还有如谭之问,庞明德,还有何文静的几个朋友和孙家,也都是他亲自上门去请。至于其余的,则是由他写了帖子交给王青去送,这一番下来,光是请人赴宴就足足花了两天时间。

    为着怕到时候人来的太多,何文静还和方氏商量另外再留出几个空桌出来,免得到时候坐不下。

    何家这场宴席办得盛大,因为来的人不止村人,还有县令和县学中的教员,因此何文静直接请了县中专门做宴席的厨子来操办,也省去他娘许多麻烦。

    等到了宴请那日,谭之问倒是很给弟子面子早早的就来了,然后被何文静请到了内堂,而庞明德却迟迟没来,何文静往外看了好几眼都没见到人,正张望,就听谭之问开口了。

    “行了别瞧了,他估计是不会来了。”谭之问喝口茶,漫不经心道。

    “老师怎知庞教员不会来那日我送上请帖时他明明答应了的啊”何文静也不解,这是反悔了

    谭之问轻笑摇头“他那是怕你烦他,实际他这个人啊,最是不耐烦应酬这些了,倒也不是针对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何文静点头“那学生便日后单独答谢庞教员吧。”

    谭之问看着自己的弟子,想起临出门前周氏的交代,正准备开口,门外却突然有人通报县尊大人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1鹿鸣诗,这里为引用感谢在2021060322:02:592021060423:14: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柠檬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