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二更)

    第五十七章

    城阳牧秋“你们、习惯、挤、一间房了”

    银绒差点吓出原形,慌忙解释“都是天字套房,我们分床睡的”

    陈向晚笑道“牧秋,我没骗你吧就是一间房。不过,我与你不同,我从来都给银绒留一张床。”

    这是在暗指城阳牧秋从前让银绒睡蒲团的事。

    “睡床可以。”城阳牧秋怒极反笑,“本尊打地铺,银绒睡床。”

    然后事情便这样决定了,银绒还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趁着章老大等人去铺床的工夫,战战兢兢地问陈向晚“真的要我和老祖一间房啊”

    陈向晚揉了揉银绒的脑袋“你暂且忍耐一晚,等此事一了,便不用再这般将就了。”他其实心里明白,自己争不过城阳牧秋,说那些话,不过是确保城阳衡与银绒分床睡罢了。

    银绒“那那那还是我打地铺吧”

    陈向晚“不要觉得他打地铺是在迁就你,以牧秋的修为,早就无需睡觉了,不过是找一处地方蛰伏,静待那些魑魅魍魉前来自投罗网罢了,在哪里都一样,你就不同了,你身子弱,需得睡在床上,不然容易着凉,我方才故意激他,也只能替你争取到这些了。”

    听力极佳的老祖,人虽不在,可神识一直是放出来关切银绒的动静的,听到陈向晚这番话,差点没气得一掌拍塌了章老大的茅草屋。

    自己打地铺,倒成了他的功劳了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如此巧舌如簧

    银绒虽躺在床上,却连大气也不敢喘,把自己的衣袍整理得齐齐整整,连领口都仔细掖好,生怕祖宗突然来了兴致,鸡蛋里挑骨头,又骂他“衣衫不整”、“不知羞耻”。

    “银绒。”打地铺的祖宗忽然发了话。

    “在”银绒条件反射地应,脆生生,紧张巴巴,像随时等着师长考校的小徒弟。

    “”城阳牧秋,“你就这么怕我”

    银绒心道这不是废话吗全修真界哪只妖不怕凶名远播的城阳老祖

    城阳牧秋仍旧是那种平平板板的声音“我问你,你觉得陈向晚此人如何”

    银绒“”突然之间问你的准道侣干什么是在考验我吗这题可怎么答,若是说他不好,老祖该不会以为我还对他余情未了,才故意诋毁他的前未婚夫吧

    银绒于是说“陈少宗主一表人才,天资好,修为高,德才兼备,出身也高贵,人也温柔和气,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族修士”

    “啪”

    银绒怀疑地砖碎了,立即瑟瑟地闭了嘴。

    城阳牧秋在黑暗中沉默片刻,才问“你真觉得他那么好”语气虽照旧无波无澜,可银绒就是莫名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

    他到底哪里说错了啊祖宗也太难伺候了吧

    城阳牧秋又问“那你觉得我比陈向晚如何”

    银绒“”您老人家今天怎么突然谈兴大发,就不能安安静静等着血姑上钩吗

    心里虽这样想,嘴上却习惯性地讨好“您当然更加英姿勃发,爽朗清举,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您比他个子高,比他名气大,只要提起城阳老祖四个字,哪有不打心底里崇拜的”

    “油嘴滑舌,虚情假意。”城阳牧秋这样说,却似乎含了一丝笑意,银绒正要松口气,又听他问“那你可答应同我回太微境”

    “”银绒断然道,“不要。”

    “所以方才说的都是假话,你还是喜”城阳牧秋忽然住了口,“禁声”

    银绒自然乖乖闭嘴,心里还忍不住吐槽明明是你一直没话找话,反倒叫别人禁声哦

    此时已夜深人静,窗外传来的马蹄声格外清晰聒噪,却又莫名地助眠,让人眼皮发沉,银绒恍惚看到窗外有个孩童身形的小人儿,骑着高头大马,从窗前略过,便实在抵挡不住睡意,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

    陈向晚看到那骑马的小人儿捅开自己房间的窗户纸,喃喃说了一句“三尸血姑”,便又目光呆滞,疑惑地问“牧秋”

    隔壁的城阳牧秋心中一片清明,并收敛威压,倏然收回铺开的神识,以免打草惊蛇,只用过人的耳力,听到隔壁隐约传来痴迷的笑意“不,你是银绒去哪里,你慢些”

    那东西开始行动了。

    片刻后,城阳牧秋感到有什么东西滑进房间,至此,他已大致猜到了那东西“勾魂”的办法,不过是些不入流的致幻伎俩,通常这种妖物都很会洞察人心,勾出人心中最渴望的东西,最深处的欲望,再造出幻境,令人深陷其中,任其摆布。

    不过,它们的手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要把人引到何处,有什么目的真如戚无垢所说的一般吗

    城阳牧秋感到那东西贴着自己吐了口冰凉腥臭的气,非但没动,甚至将计就计地吸入了一些那东西的迷魂雾,奈何他修为太过高深,许久也没中计,倒是听到银绒在床上翻了个身,欢喜地嘟囔“这么多吗掌门哥哥,真的是你”

    城阳牧秋听到这声“掌门哥哥”,心中一动。

    他的判断不会有错,那妖物的确会引出人心底最渴望的旖旎欲念,银绒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叫出自己的名字是不是代表着,他其实

    银绒好久没做过这样嚣张的美梦了

    他靠在红袖楼最华丽房间中的雕花美人榻上,枕着攒金丝鸳鸯软枕,身边是兰栀姑姑做小伏低地捧着一个黄灿灿的金盘子,上面堆满了上品灵石雕成的瓜子。

    眼前是一排环肥燕瘦的美男,大约有十几个,有身强体壮、穿短打粗布的,也有细皮嫩肉、手持书卷的,有唇角含笑温柔可人的,也有清冷孤高气质出众的其中最打眼的要数一张熟悉的面孔。

    不得不说,城阳老祖即便没有那样傲人的修为、庞杂的术法学识和家喻户晓的声望,单凭容貌也能做个面首,混一辈子温饱,五官深邃俊秀,却高大挺拔,站在一排“美男”里,仍旧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到他。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银绒已经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不怎么确定地问“掌门哥哥,是你吗”

    “城阳牧秋”朝他柔柔一笑“自然是我,胡公子,从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让你受了委屈,你可以原谅我吗”

    银绒舒爽地大笑起来“也不能这么说,你也教了我很多功法,还给我吸了很多阳气,咱俩扯平不过你非要意思意思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过来和他们一起,给我捶腿”

    “是。”梦中的“城阳牧秋”低眉顺眼地说,而后就与另外十几个美男一起,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各司其职,好不热闹。

    银胡老爷绒则边吃着美人喂的葡萄,边喊“赏统统有赏”

    而后,美人们却忽然集体停了手,侍立在一旁,“城阳牧秋”代表大家说“胡老爷,咱们换一处地方乐吧,去泡温泉怎么样我们轮流侍寝”

    “你要侍寝”银绒皱起鼻子,“不行不行,你活儿太差了,疼。”

    “城阳牧秋”低眉顺眼地退下,又有美男上前进言“那里还有很多烤得焦黄流油的肥鸡,胡老爷带我们一起尝尝吧”

    城阳牧秋终于中了幻术,眼前却有两副景象,一个幻影状的“银绒”,正搔首弄姿地脱掉一身红裘,露出雪白的膀子和大片胸脯,趴在自己身上耳语“主人,银绒知错了,愿同你回去,银绒之前任性,你打我吧,就用那条从前在蘅皋居,我背不出书时,你罚我的戒尺”

    用与小狐狸精一模一样的声线,说得莺声软语,好不蛊惑,连如瀑的柔顺青丝也落在他身上。

    可城阳牧秋拇指上的扳指仍旧维持着玉石本身的冰凉,竟是心如止水,他透过眼前诉说“回心转意”的“银绒”,竟一心二用地想本尊如今最渴望的果然是他。

    与此同时,他视线中,真正的银绒吸了口口水“好好好,那就去尝尝。”

    旋即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

    城阳牧秋目光追随着他,心中猜想也许是梦到与我同去吃什么美味了吧

    旋即起身,唇角还带着一丝没来得及收回的笑意,却是一把捏死了“幻影银绒”,而后才做出目光空洞的样子、以跌跌撞撞的步伐,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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