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 这厮是故意晕过去的。
可嬷嬷瞥了眼地上的宴清州, 有些怜悯的说道:“因为公子害怕公主不原谅他,已经连续三日不吃不喝了, 如今大概是体力不支了吧。”
好吧, 林袖只能让人先将他扶下去休息,至于让他离开......
还是先等他身体好一点儿后再说吧。
朝阳公主性子大变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毕竟现在她心仪的几个公子都被宴清州杀了,心情低落也是难免的。
可她一连几天都闷在屋里, 还是让后院里的公子都紧张起来。
后院里的公子大多家境贫穷,除了一张脸之外一无是处,若不是公主遴选驸马给他们银子带他们回府,他们现在的家里大概还不能吃上饭呢。
再说了,朝阳公主待他们不薄, 银两诗书都给足了他们, 若是想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待选驸马的事儿完了后,还给他们改名儿, 以免这种不光彩的事儿被对家扒出来嗤笑。
试问,在整个京城上哪儿还能找出这样好的事儿?
至于读书做官,后院的公子们都知道他们本就不是这个料子, 他们待在后院里唯一想做的事情被公主瞧上做了驸马, 然后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
所以万一被公主厌弃赶出了公主府,他们当真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去哪。
而这边林袖正在考虑需不需要把后院里的公子们都遣散出去。
毕竟上回她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觉得脑壳疼。
数百个穿红戴绿、擦脂抹粉的男人在后院里勾心斗角, 林袖想想都觉得心累,等把院子里的公子都遣散出去后,再把选驸马的事儿休止掉。
好好的一个朝阳公主,备受荣宠要什么有什么,干嘛把一辈子耗费在一个男人身上,单身它不香吗?
而宴清州虐杀三个公子这件事儿也是个不错的契机,正好借此机会把那个公子给遣散出去。
于是,等林袖把公主府里的事物都摸清后,她便让嬷嬷拿来公子的花名册,然后又数了数自己库房的银两,准备遣散后院里的公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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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她准备遣散后院里的公子?”
“是的呢,公主这几日都没去后院考察公子们,还让嬷嬷拿了公子们的花名册又点了银两,应该不出几日,那些公子便要遣送走了。”说完,又谄媚的讨好道:“清州公子,公主待你究竟是不同的,就算您失手杀了那些人,公主除了关了你几天可曾对你说过一句狠话?这次公主遣散其他公子后,您就是后院里的唯一一人呢,驸马这位置多半是你的了,以后奴才有什么还需要您提点!”
小厮弓着腰,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宴清州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不过墨发白肤倒是一如既往的清隽,他靠在床背轻轻握拳咳了两声,心里却略略有些甜蜜:“公主心里究竟还是有我的。”末了他顿了顿,有些小心的问道:“公主这两日,可曾问过我?”
小厮正等着这呢:“有的,公主前两日早上、午后还有晚上都问嬷嬷你身子好一些没有,大夫说了,您这病记不得,得用药好好养着,公主听了很是失落呢!”
宴清州越听心里越喜,这辈子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公主的心里有他,为了他愿意把其他的公子都送走,而且还关心他.....
所以,这辈子他再也不要做伤害公主的事儿,要疼爱她、呵护她一辈子。
宴清州心情出奇的好,对嘴甜的小厮也格外大方,直接将兜里的羊脂玉佩送给他:“赏你的,以后公主那儿还有什么消息要尽早跟我说,我这儿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厮瞪大眼,一脸惊喜的把玉佩接过来:“谢谢公子,您放心,只要进我耳朵的,以后保证都进您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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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后院公子花名册的事儿看着小,其实也有些麻烦。
有些公子家穷,被倒卖了好几次,原籍老家都十分模糊。而林袖知道至亲骨肉分离之苦,所以想给他们赠送银两后再送他们归家。若后院公子有想参军或读书的,公主府则重新给他们安排身份,让他们重新拥抱新的人生。
林袖自以为自己安排的十分妥当......
但她没想到她的后院居然都是一群光吃软饭的草包!
下午,后院的公子除了宴清州都被召集到公主的内宅,公主朝他们望了一圈后便让嬷嬷说明了此意,没想到公子们听到后非但不高兴反而还闹了起来!
“公主!奴这一辈子都是公主府里的人,既然竖着进来了,这辈子就只能横着出去!要是公主要如此逼迫奴,不如让奴死了算了!”
“公主,奴是什么事儿没做好惹怒了公主么?您可以告诉奴,奴一定改,只求公主莫要抛弃奴!”
........
林袖听得脑袋都大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群公子竟然这么没有骨气,软饭就这么好吃么?
林袖试着和他们沟通:“你们一群男人一辈子龟缩在内宅,不去求取功名、封狼居胥,不觉得人生很没有意义么?”
一个公子用粉色帕子擦了擦泪:“奴活着的意义就是想伺候公主!若公主当真要赶我走,不如让奴死在这儿算了吧?”
话语刚落,才安静下来的庭院又闹了起来。
林袖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无语凝着天,只求一道雷现在把她劈回现世。
她真的从来不知道男人竟然还可以这么聒噪,朝阳公主最后是被他们给闹死的么?
“吵什么?”一道清越的声音从游廊深处传来,只见清隽的白衣公子缓缓行来,眼是秋水波横,层层漾漾牵扯着人心,更不用说他肤白胜雪,唇红齿白,眼尾的一点红痣更是惹人疼爱。
林袖愣了一下,上次她太紧张没敢细看这个病娇,如今看了后惊觉他的每一处都长在她最喜爱的地方。
宴清州走到林袖身边,离她极近,呼吸几乎能落在她的身上:“公主?”
林袖醒过神,往后退了几步,耳尖有些红:“宴清州,你病好了?”
他的公主在关心他呢。
宴清州弯了弯眉眼,说道:“清州知道公主为后院的事儿烦忧,故不敢再在屋内空耗岁月,所以想出来帮帮公主。”
自宴清州出来后,院内的公子的嘴巴就像被蝎子钳上一样,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后院里的公子们都知道,宴清州是因为嫉妒而虐杀了他们。公主还有嬷嬷没有看见尸体的惨状,自然不知道宴清州的手段是多么的残忍和恐怖。
更可怕的事宴清州在杀他们之前享受着他们的垂死挣扎和求饶,让他们跪在雨夜里扇着耳光说公主最喜欢他身上的哪个部位,然后宴清州在用刀慢慢卸下他们.....
看到宴清州的公子们忽然缓了点儿神过来。
公主为何突然要送他们走?是不是知道了宴清州很变态所以想保护他们?
虽然留在公主府里可以享受富贵吧,但如果这个代价是要命的话.....
公子们突然觉得其实被遣送出去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宴清州在公子面前跺着步子慢慢走了一圈,悠悠道:“公主脾气好,性子软和,所以你们就敢欺着她是吗?公主要送你们出府是决定而不是问你们意见,你们仔细的想清楚了,毕竟后院里的山茶树还少很多花肥呢!”
他这话说得冷岑岑的,像毒蛇一样在众人的脊柱上刮过。
话罢,宴清州转身贪婪的盯着林袖的脸:“公主,奴能借一步说话吗?”
林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群泫然欲泣的公子,果断的跟他出了院子。
“公主。”宴清州轻拢起拳头微微咳了几声,他身子没大好,上次晚上淋了雨被公主责骂后气急攻心又一连好几日没吃过饭,这次病了必然如山倒一般,就算现在站在公主面前腿脚也是轻飘飘的,可是只要一看到公主的脸,他都觉得自己浑身是力气呢。
林袖看着他,不动声色朝后退了点儿和他拉开距离,有些局促道:“你病好了没?”
宴清州温和的笑笑:“多谢公主关心,奴好多了。公主您是不是觉得遣散公子的事儿有些棘手,不若交给奴去做吧。”
林袖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他打断道:“公主,奴自知罪孽深重,就算公主对奴千刀万剐也是应该的,可是公主怜悯奴,设施了奴这条命,就该报答公主。”
林袖不知该怎么扭正他的态度,怕越说越乱,只能闭嘴继续听他说。
“如果公主信任奴,肯给奴这个机会,不若把这件事交给奴吧,奴一定不辱使命。”
林袖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让你去.......遣散他人吗?
可是我其实最想遣散的是你这个小病娇呢。
宴清州以为公主皱眉在担心他受累,于是笑着说道:“公主无需考虑奴,奴能为公主的事儿尽一份心力自然是高兴的!”
林袖:“好叭。”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只不过等你把他们遣散走了,我就又要赶你走了。
这样把你利用完就抛弃掉,忽然有点儿良心难安呢。
作者有话要说:在林袖眼里,宴清州大概是脑补帝+工具人
在宴清州眼里,朝阳公主为了他要遣散其他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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