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道门后, 重翠的群山立着身后, 谢瑶才发现人间竟是如此浩大。
竟不知一时要去哪儿,能去哪。
走得时候洒脱又逍遥, 气得司徒长老不准任何人给她送行, 她倒是不在乎,只是不敢看大师兄的眼睛。
他一定对自己失望极了吧, 满心期盼自己能回到师尊的座下,没想到她却叛出师门。
除此之外, 谢瑶还觉得有件事颇为遗憾。
没睡到师尊。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无人比他生得更好,更合她的胃口。
谢瑶越是琢磨越是觉得遗憾,直到寻到一个破庙歇脚仍叹了好长一口气。
破庙里的石头菩萨色彩斑驳,满眼悲怜地看着咸在屋里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少女,此夜乌云蔽日, 连星辰都三两颗宅在一块蒙在云梦里。
就谢瑶一个人孤零零地, 被老北风吹得像一只可怜的狗。
世界渐渐静钝下来, 谢瑶闭着眼止住发散的神经然后摸向怀里为数不多的雷符。
突然,空气紧绷起来, 无缘无故刮来一阵戾风,谢瑶刚祭出符纸,手腕便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掐住了。
手的主人黑袍也是凉飕飕地, 半压在她的膝盖上,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从身后冒出来戏谑又愚弄的眼瞧了她半天,才慢悠悠道:“既然出来了怎么不去找我,毕竟咱们还有一夜的情分, 虽是未遂,可终究得有一段情义吧”
谢瑶捏破雷符:“别,我可不敢和你有什么关系,不是我主动一点儿你就说我不知廉耻么?要是我再去找你,不被你吊在魔界的门口任人嗤笑?”
“你还真懂我。”他伸手,以光速将那张雷光乍闪的符给丢开,“轰”的一声,石头菩萨裂成两半,庙内飞尘弥漫,男人把谢瑶半揽着坐在屋外的枯树上。
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竟有这么有意思的人,也难怪云无过那个清心寡欲的伪君子也对她动了心窍,这少女怪惹人怜的。
这人是不是有毒,一言不合就掐过来捏过去,当人是橡皮泥做的吗?
她靠着他胸膛,掰开他的手:“您儿老多虑了,您这样的人物,我哪敢懂,躲还来不及。”说着,谢瑶抬起一双无辜的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大哥,您不觉得我沉吗您这样单腿抱着我坐在树上不觉得磕的慌吗?”
那人嘻嘻笑了笑:“要不把你放下去?”
“那感情好!”谢瑶越发真挚。
“唉,这么说便让人伤心了,我老大远的过来就想和你聊聊天,没想到你还竟这般嫌弃我。”
那双和师尊相像的眉眼颓然垂了下来,谢瑶愣了一下,便听到他循循善诱摸着自己的脸皮说道:“是不是看着我又想到你师尊了?既然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管那么劳什子规矩作何,春风一度才算正道。”
谢瑶脸上有些惊异。
她向来只知道师尊厌恶她厌恶的厉害,还对她生了杀意,何时喜欢过她?
他叹了一口长气抬眼看她:“你这师尊这既矫情又别扭,忍受不了自己有一丝半点儿的缺点,便把这所有负面的东西都抽离出来,日积月累形成了我。他叫云无过我就叫云错,身为你师尊的心魔,他心里想什么没人能比我更清楚。”
谢瑶的心忽然跳的厉害。
云错又说:“你往日像个小狗一样围在他身边转悠,左一个献媚右一个勾引,他如今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不动心。”他讽刺的笑了笑,想到那个人白日里斯文有礼,到了夜间便偷偷搜肠刮肚把那些带了红尘的情绪一点儿一点儿剥离下来。
当真是虚伪的恶心。
不过云无过再怎么粉饰太平,也欺骗不了他。
他想不沾弄纤尘、做那个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仙人,他偏不让他趁心。
得把他拉下神坛,受千夫所指,让他也来细品这些年他遭受过的滋味儿。
谢瑶看着他神情阴鸷,满肚子坏水,面上不露什么马脚,却又在袖子里偷偷摸摸捏住一道符。
可指尖刚触到符纸一脚,便听到云错凉凉地噙着她:“别在我面前耍这些花招,当心我待会一个不高兴把你胳膊给折了。”
说着,那温柔似水的眸子慢慢低头凑过来,如玉的指头按在她的唇上,然后将一个东西不容置疑地塞到她的嘴里。
“这可是能让你圆梦的好东西,保证你吃了后不知道怎么感谢我才好。”
苦涩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谢瑶犯恶心,想要将东西给吐出来,却被云错紧紧捏着下巴。
他眼睛盯着门口,嗅到空气中愈来愈近的暗梅香,声音却比黄泉水还要冰冷:“瞧瞧当真是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呢,才这么一会儿就火急火燎的找来了。”
说完,暧昧的摸了摸她的唇,在白色森然的剑意袭来之前化成一道黑烟。
谢瑶恨不得锤爆这厮的狗头。
她是想睡她的师尊,但是鱼水之乐和被迫上/床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而且那个煞笔一看都没安什么好心,要是她跟她师尊睡了后,再拖泥带水牵连一点儿什么麻烦事来,虐身虐心之类的,那谢瑶真的可能把那魔头追杀到天涯海角,刺成一个串串。
暗梅香扑面而来,云无过清冷的衣袖堪堪扫到谢瑶的手背上,她的心里就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像是一群蚂蚁顺着口喉慢慢爬向四肢。
腿心也软了。
云无过听到谢瑶弃宗离山后,连夜从蓬莱宗会赶了回来,行到半路上,便感应到云错要对她下手,当时吓得五脏六腑都要皱到一起,沉重的几乎砸到地上。
曾经是他自己不能守住心,差点儿和谢瑶铸成大错,于是心虚又诚惶诚恐地避开她。
可她却是个爽朗的性子,拿得起便放的下,没出几日又和旁人调笑欢乐,他既嫉妒又难过,偏偏又要把所有负面情绪隐藏,然后又伪装成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
唯有在夜里再抛开自己的心,把里面的杂思都揪出来,丢到一边,然后眼睁睁以此为食的云错逐日壮大。
谢瑶嗅到他袖间的灌出来的风也渐渐带了甜腻的味道,而她的师尊便站在离她不过三寸的地方,骨节分明的手隐在白而无暇的衣袍里,再往上便是优美又有力的臂膀,那夜曾经紧紧抱着她,她甚至尝过上面微醺的汗液,还有那锋利凸出的喉骨,她亲吻过,知道它害羞的时候会如何的躲蹿...
好想再次抚摸他的发间...
好想拥着他...
真的好想吃了他...
谢瑶的眼神愈来愈炽热,像油溅在热锅里,噼里啪啦,神思炸成一团烟花,把他紧紧地围着,紧紧地簇着。
云无过看见她面红耳赤,心提了提,害怕云错又给她下了什么药。
于是探出手蹭了蹭她的额。
却被一只汗涔涔、热的发腻的手给紧住了手腕。
滚烫的温柔燎燃所有的神经,把那颗乱窜的心高高抛向红莲业火里,烧的火热赤浪。
谢瑶还有最后一道清明。
不能睡,不能就这么让云错得逞。
她敢保证,要是她就这么和云无过睡了,醒来后等着她的一定是云无过的杀意。
不是你情我愿的上/床都是□□。
哪怕她是个海王,从来也秉持着这个道理。
可云错哪里不了解云无过,若谢瑶单单一个人中了药,不论她怎么纠缠云无过都可以守住自己的清白。
所以他给谢瑶喂得药,可以使药性通过汗液染到空气里,只要云无过闻到了就逃不了。
若是肌肤碰撞上了,那便是大罗神仙都逃不了。
云无过也不知怎么了,不知自己时候握住那双滚热、柔软的不可思议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舔开她的唇峰,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衣交叠落在地上。
唯记得很热,很热。
热得发腻。
热得让人沉沦。
热得让人舍不得放开手。
云错一个人立在最阴冷的深渊里,可即使这样亦能感到到那灼人的温度。
好像要把这棵冰冷污秽的心给烤化了去。
他温柔的笑着,像白日里脱离剑鞘的刀刃。
危险、锋利又美丽。
天亮了,但却照不到这幽深的暗渊,而他就在这儿等着。
总有一天他的好兄弟会下来陪他,如今他唯一要做的事儿就是在深渊里凝视他。
看着他一步步、不能回头、不可避免地走向深渊。
天亮了,谢瑶从混沌中清醒下来。
正具身体撕扯一样的痛,还有那不能说的秘密之处更是疼的厉害。
她颇有些头疼的发现,好像昨晚乱性了...
那煞笔魔头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药性大的东西,竟让她硬生生把她师尊给睡了!
如今她的身后沉睡着一个温暖的身体,呼吸均匀还没穿衣。
谢瑶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几乎能想象她师尊醒来后会怎么把她戳成一个筛子。
于是她哆哆嗦嗦的穿衣,然后颤颤巍巍扶着地站了起来。
准备跑路...
然后又返回来给陷在熟睡的师尊怀里塞了一只被她逮住的倒霉兔子,还揪了点儿毛散在地上。
那啥...
昨晚她可没玷污他的师尊...只不过是师尊兽性大发...然后抓了只兔子在自亵...
做完这一切后,谢瑶夹着尾巴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匿了。
作者有话要说:兔子:我有一句p不知当讲不当讲感谢在2020-03-02 23:04:07~2020-03-05 00:44: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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