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独占

    这一夜, 江清梦睡得很不踏实。

    姜之舟却一如既往地好眠。

    黑暗中,江清梦看不见她的面庞,却能听见她绵长的呼吸。

    凭什么?

    她在这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个始作俑者却睡得如此安稳。

    江清梦从被窝里伸出手, 想任性地拍醒她。

    手落到她脸颊, 力道却极轻, 轻抚一般,从脸颊摩挲至唇瓣。

    指尖触到的肌肤滑腻柔软,轻轻摩挲着, 江清梦情不自禁凑上去, 蜻蜓点水般碰了碰。

    唇瓣感受到清香与柔软,反而不舍得吵醒她了。

    她这么好, 真想把她放兜里,谁也不让看,谁也不让碰, 只有自己能看、能碰。

    这份独占欲强烈到其他人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是抢。

    未思虑爱或不爱, 先担忧他人会不会觊觎。

    怎么可以这样呢?

    这样似乎是不对的……

    可, 谁要管它对不对?

    她是我的, 从今以后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就当自己贪得无厌, 卑劣地同时喜欢两个人好了。

    这么想着,江清梦勾唇淡淡一笑,再度凑过去, 轻轻咬了一下姜之舟的下唇唇瓣。

    和道德感薄弱的自己相比,身边这个人道德感很强,自尊自重,自爱自律,与那人如出一辙。

    她和那人有太多的相似点,以至于总让人混淆了对她的喜欢。

    谁让你要和她那么像的?

    不能怪我最初把你当替身。

    这般自私的念头扎根在脑海,江清梦毫无惭愧之心。

    她快要戴腻温和柔善的面具了,她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她甚至想,若当初对姜之舟手段强硬些,多用些手段,不要躲在背后偷窥,直接把她锁在自己身边,守着,护着,如今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也许不会。

    她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当真那般对她,只会惹她厌恶。

    可如今想来,惹她厌恶,总比生离死别要好。

    良善无用,只显得软弱可欺。

    意识到思绪被姜之舟带走,江清梦回过神时,补偿般亲了一下身边的人。

    曾经,她想报复某些人,不计后果,哪怕同归于尽;如今,她开始有所顾忌,想要全身而退。

    毕竟,有人说了要等她。

    说了要等,那就不能跑掉,否则……

    哼……

    宣示主权般,江清梦埋首在姜之舟脖颈吸吮出几个吻痕,然后在她颈窝蹭了蹭,安然入睡。

    第二日。

    姜之舟洗漱完,照镜子时,摸着脖子上的几个红痕,皱眉头疼——上午勉强能用围巾遮挡,下午要拍戏,要怎么挡?

    她略带哀怨地看了眼身边的江清梦。

    江清梦装作不知道,对视时,眼神清澈又无辜。

    姜之舟微微挑眉:“难道是我梦游时自己掐的?”

    江清梦点头一笑:“有可能喔。”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梦游的毛病。”姜之舟低头一笑,抄起江清梦的口红对镜涂抹,然后放下口红,轻声喊她名字。

    “清梦。”

    江清梦正在挤牙膏,听她喊,偏过头,温柔浅笑:“怎么了?”

    姜之舟也笑,笑着笑着,忽然伸手揽过她的腰,一手勾过她的脖子,带进怀里,埋首,唇瓣印上她白嫩的脖颈。

    江清梦呼吸一滞。

    唇瓣落到颌下三角区,她数道:“第一个。”声音温柔低哑又缠绵。

    唇瓣压在锁骨上小窝:“第二个。”

    唇瓣覆上左侧颈动脉:“第三个。”

    在江清梦脖子上留下三个红唇印,姜之舟心满意足地松开她的腰。

    江清梦望着她,明眸秋水,媚眼如丝。

    那一丝媚太勾人,姜之舟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然后说:“我去敷一敷脖子。”

    说完逃也似地离开,倚在房间门后,摸着唇角,傻笑。

    江清梦倚在浴室墙壁上,摸着脖子,脑袋微微后仰,勾唇浅笑。

    如此美好的一个早晨。

    早晨七点半,小艾和司机来接她们两个返回片场。

    小艾识趣地准备了双份早餐,她怕只备一份,她的老板会宁愿饿着自己,也要留给沈小姐吃。

    姜之舟低头吃早点,江清梦随便喝了点燕麦,然后就直勾勾看着姜之舟吃东西。

    她越发明目张胆,毫不掩饰眼中的独占欲。

    姜之舟被她炽热的视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遮挡她的目光,问:“一直这样看我,想做什么?”

    想吃你。

    江清梦没把内心话说出口,淡淡一笑,收回视线,翻阅腿上的文件。

    姜之舟吃完早餐,把车窗摇下一半,偏过头,打量车外风景。

    江清梦处理完文件,交给前座的小艾,接着,目光就黏在了姜之舟身上,不肯离开。

    可惜只能看见她的侧脸。

    这种感觉不太好。

    她伸手端过的姜之舟的脸,逼她只看自己,顺口问:“你刚刚又在看什么?”

    姜之舟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说:“看路人啊。”

    早高峰,路上有些堵,车速不快,很方便观察路人。

    姜之舟再次偏过头,指给江清梦看:“你看,那边有个小姑娘,走这么快,还要往嘴里塞东西,还一直看手表,肯定是上班快迟到了。”

    江清梦凑过去,说:“看上去起码二十出头,哪里是小姑娘?”

    姜之舟愣了一愣,笑道:“是喔,二十出头,不算小姑娘了。”

    可于姜之舟而言,她还真算是小姑娘。

    前方斑马线,有行人通过,司机停车礼让。

    姜之舟指着前方一大一小两个行人,说:“那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刚才不敢一个人过斑马线,捏着书包肩带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等到有人陪着一起了才敢过。那个陪她过马路的女人,刚才站在她左边,现在站在她右边,替她挡住了车流……是个细心善良的人。”

    她观察得很仔细。

    观察生活是演员的习惯。

    观察、体会,然后在表演时模仿套用。

    她描述得也仔细,由路人的服饰、步态、动作,揣摩她们的心理活动,乃至年龄、职业范畴。

    除了路人,她还会说东边升起的太阳像路边早餐摊上的一块油酥烧饼,马路的花坛有一丛带着露水的玫瑰,两道树木抽出了新芽,树下跑过两三只摇头晃头的小狗。

    她眼中的世界,色彩缤纷,生机勃勃。

    江清梦细细聆听了一路。

    小艾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盯着车前镜,等到堵车时,她向江清梦汇报说:“老板,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就是昨晚那辆。”

    江清梦牵着姜之舟的手,在她掌心画圈圈玩,满不在乎:“可能是记者,不管他们。”

    姜之舟教她看手指指纹的纹路,线条圆润的,从中间闭合的圆圈处向外绕圈,始终不离圆形状的纹路叫“斗”;向着指根敞开,形似簸箕的纹路就叫“簸箕”。

    两人互相数彼此有几个“斗”,还用手机查一个“斗”、两个“斗”……分别代表了什么含义。

    小艾透过车内中央后视镜打量如胶似漆的两人,心中又哀叹了一声红颜祸水。

    察觉到小艾不停打量姜之舟,江清梦眼角微抬,稍稍瞪她一眼,带了点威胁意味。

    小艾连忙收回视线,专心看车后镜。

    感情现在多看几眼都不行了?!

    前方车祸,车堵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不停有人按喇叭,大伙心情烦躁得不行。

    江清梦的司机也按了两下喇叭,拍了下方向盘:“怎么就这么慢呢?”

    小艾眉头紧皱,连姜之舟也抓着江清梦的手表,看了好几次时间。

    江清梦替她把发丝别到耳后,气定神闲:“时间还早,你急什么?”

    姜之舟抓了抓额头:“我担心堵一上午,赶不回去。我下午有好几场戏。”她快杀青了,剩下几个星期戏份都比较紧。

    江清梦微微笑说:“我可以帮你请假啊。”

    她是女主,只要这部剧还指望她抗收视率,她在剧组的地位就低不到哪里去。

    别说帮姜之舟请假,就算给她加戏,大伙明面上也不敢反对,最多背地里骂几句。

    姜之舟道:“再看看情况吧,实在不行,也只能再请半天假了。”

    剧组时间太紧,其实她想趁这半天的空闲,寻个机会,独自去一趟上回去过的香烛店。

    江清梦控制欲稍强,对亲密的人尤甚,在外不让姜之舟单独行动,必需在她或她保镖视线范围内;不愿姜之舟的视线在其他人身上多做停留,无论男女,看他们的时间,不能超过看她的;和其他人聊天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她发的消息,看到必需第一时间回复。

    也许是她童年不幸性格敏感安全感缺失的缘故,姜之舟明白这点,尽管偶尔有些憋闷,但还是尽最大可能满足她的要求,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每次在她即将炸毛前,都给一个拥抱,努力安抚她的情绪。

    毕竟,不闹脾气的江清梦,很乖,很可爱,姜之舟舍不得放手。

    又过了一个小时,江清梦问姜之舟:“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姜之舟说:“我才刚吃完早饭,哪里会饿?你吃的不多,你饿么?”

    江清梦摇头,又叫了一声小艾。

    小艾忙说:“老板,我也不饿。”

    我吃了你们一路的狗粮,早就吃饱了。

    江清梦默了片刻,解下自己的手表,递给小艾,说:“我是想让你去后备箱拿些饮料和零食,送给后面那辆车上的人。”

    感情就没打算问她啊。

    小艾戴上手表,一面咬牙切齿应了声“好的”,一面颇感欣慰——老板没被红颜祸水绊住,还是懂得营业的。

    姜之舟有些好奇:“为什么要把你的手表给她?”

    江清梦拉好衣袖,遮挡腕部的伤疤,轻描淡写:“小艾不怎么在公众面前露脸,我怕他们不认识她,看到那块表,就知道她是我的人了。”

    江清梦从不接手表的代言,她手上这块私人订制表从未换过,常年不离身,确实算她个人标志之一。

    姜之舟点点头,心想,这个姑娘,比当年的自己强多了。

    十几二十岁时,姜之舟被狗仔跟踪,只会让保镖砸他们相机,绝不会像江清梦这般熟练地笼络人心。

    堵了将近三个小时,车流终于重新开始涌动。

    赶回影视城时,已是中午,两人没再回酒店,直接去了片场,在房车里短暂休息后,上妆拍戏。

    江清梦把自己的化妆团队借给姜之舟,让团队的人帮她抹遮暇膏和粉底,遮住脖子上的吻痕。

    姜之舟拍戏时,江清梦就在片场抱着猫,坐在躺椅上,一边喂猫喝奶,一边直勾勾盯着姜之舟看,半晌,才问身边的小艾:“上午跟着我们的那辆车,记下车牌号没?”

    “记下了,车上只有两个男的,说自己是记者,但没说是哪家的。”

    “拍照了么?”

    “拍了。”小艾解下手表,交还给江清梦。

    她的这块手表,十二点的位置藏有针孔探头,能拍照、录像,还能监听、夜视、定位。

    相当于在身上安了一个微型摄影机。

    上午江清梦让小艾去送东西,明为笼络人心,暗为拍照录像。

    江清梦戴上手表,系好表扣,轻声道:“让人去排查一下,看看车上那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媒体行业的,顺便,帮我再查一个车牌号,我发你手机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6号,今天7号,我看上去像是日更了,你们要不要夸一下我(/ω\)感谢在2020-02-06 00:26:11~2020-02-07 22:38: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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