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喻忻从睡梦中惊醒, 感觉额顶有一丝凉意, 她伸手摸了摸, 是血。

    不过针尖大的伤口, 冒出来一滴血珠, 被她一抹只剩下红色的小点。

    她看着指尖沾着的血,好奇地伸进嘴里抿了下,浅淡的血味勾着一丝铁锈气, 仿佛掺杂着抵在她额间利剑的冰冷与锋利。

    她眼神愈加炽热, 激动地推了推身边散架的骨头。

    “骨头, 骨头,好刺激啊, 有什么溜进来要杀我, 我居然没有察觉到!”

    “你说, 是瓦尔夫人吗?”

    她抬颌挤着鼻头在空气中嗅了嗅,“是有股瓦尔夫人的香水味, 但是好淡呀,瓦尔夫人身上可浓了,浓到腻。那就不是她。”

    喻忻懊恼地撑着下巴思考, 手掌推了推身边的骨头,“帮我出出主意啦。”

    吧嗒——

    骨头的一截手骨被她推到地上, 骨爪指向角落里的一面穿衣镜。

    “你太棒啦!”她开心地跳下来, 抱起手骨哒哒地跑向镜子。

    她站在镜前半米处,镜子里勾勒出喻忻的身影,一身病号服单薄又宽大, 鸦羽般长发松软地披在背后,散落的几丝碎发反而称得皮肤清透而脆弱,红点点在额间像一颗美人痣,俏皮又迷人。

    是她自己啊,并没有什么变化。

    喻忻无意识抚摸手骨,想了想往镜前凑得更近了。

    二十公分、十公分、五公分——

    变了,倏忽之间镜子里倒映出的画面诡异地扭曲了,镜子里的喻忻变得苍白无神就像遗照里的死人像,而鲜明对比着的是左侧脸颊上印着两个鲜红的血印,印记上幽幽的荡着血气。

    喻忻伸手沾了点,凑在鼻尖,是瓦尔夫人的香水味,确切的说是沾着瓦尔夫人手指上的香水。

    除此之外,镜面上隐约映照出房间的景象,与肉眼所见的华丽精致不同,镜子里是黑灰遍地、蛛网密布的腐败肮脏房间。

    “噫~”喻忻嫌弃地拉远距离,离开那距离,镜子里恢复常态。

    喻忻拂了拂胸口,觉得住在这样的房间有点恶,她要连夜搬房间!

    她收拾好骨头,背上背包大步出门,门一拉开,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了夜晚的平静。

    过道上响起无数混乱的声音,有人奔跑逃窜,有人狞笑连连,还有无数铠甲碰撞,刀剑交锋的清脆声。

    可是,过道上其实什么都没有。

    两米一盏的墙灯照得过道亮堂堂的,耳边自四面八方涌来的嘈杂声根本没有源头,仿佛是喻忻的幻听。

    忽而,质问声传来。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汉克,汉克,你醒醒,有人来了!”

    “你要干嘛?啊!不要啊!”

    是陈薇的声音,来自奥斯特的房间。

    唔,“绅士”先生照顾人的速度真是迅速啊。

    我应该去围观。喻忻想,毕竟她也做过承诺的。

    喻忻站在奥斯特的门口,很有礼貌地敲了敲,并没有人回应,又或者没有人听见。

    陈薇正抖着声音不知对谁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骑士先生,不,大人,求您放过我,我什么都没做,我为您当牛做马,服侍您也行啊!”

    喻忻偷摸摸地推开一线门缝。

    屋子里涌出来一股混乱的气味,她瞥见满地的衣服,看起来和奥斯特先生战局激烈。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战局中的两人,一人躺在床上紧闭双眸,手臂乱动着,陷在动乱的梦境里。

    而另一人正缩在窗下,对着面前的空气神情崩溃的求饶。

    喻忻推门走进去,她掩着鼻靠近,没有人意识到她的出现。

    陈薇依旧仰着脖子乞求,她后背抵在墙上,整个人僵硬到颤栗都只敢以毫米的幅度,似乎有什么逼迫她不敢乱动。

    于是,喻忻干脆蹲在她身边一同靠着墙,歪着头朝她失神的方向看过去。

    并没有什么。

    陈薇依旧絮叨着,眼泪鼻涕一把掉,“为什么要杀我?我什么都没干啊。我……我之前不过替人做事而已,钱事两讫,不关我中间人的事的。”

    她似乎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只以为是现实里做得恶事有人来报复了。

    喻忻撑着下巴,视线在陈薇与空气中来回摆动,作为围观者,看戏只能看单人视角,简直抓耳挠心。

    她想了想,从梳妆台上摸来一把小镜子,凑近看,镜子里照印出陈薇惨白的脸,和喻忻之前看到的自己一般死气,不同的是她脸颊上有一块血色的印记,是血手抚摸过的痕迹。

    结合自己,喻忻悠长的“哦”了一声,这血色印记应该也是来自瓦尔夫人的香水印。

    瓦尔夫人都碰了他们呢。

    相比于这印记,更吸引眼球的是抵在陈薇额顶的剑,那柄剑薄而利,泛着幽幽寒光,仿佛是西方传说里万年寒冰精心重铸的艺术品,但那寒光让人无法忽视它的锐利。

    喻忻移着镜子想看持剑的人,却反射到一缕月光,月光划过陈薇面上,陈薇骤然清醒。

    “喻忻?!你怎么在这里!”她语气发了狠声,陡然见自己状态,扯过大衣罩着,羞恼至极,“你个神经病大半夜来别人房里干什么?你是有偷窥别人的变|态癖好吗?!”

    围观被打断,喻忻放下镜子,坐在地上好心提醒,“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啊?”她有些混沌。

    喻忻便弯着笑眼比划着,“有一把很漂亮很锋利的剑哦,就这样,抵在你的额头。摸一摸,是不是感觉很凉?”

    陈薇还真抬了抬手,半路气恼地放下骂道,“我跟你个神经病扯?!我让汉克给你丢出去,小丫头片子!”

    她倏忽起身。

    “诶——”喻忻拉长音要提醒。

    一点血点就在陈薇额上出现,陈薇感觉到了,她不敢动了。

    “早跟你说了嘛。”喻忻嘟囔道,“那柄剑就抵在你额头,只要你一动,准保刺破你的头。”

    不过,刺破头的事并没有发生,只是刺破一层皮,剑尖精确地定在皮肤与肌肉之间。

    陈薇感觉到凉意,看不到那未知的东西,她快昏厥过去了,但那凉意透着肉与骨,分分钟刺醒她的脑神经。

    喻忻在旁问,“你猜他想干嘛呢?它看起来还蛮怜惜你的皮囊的呀。啊!难道又是一个鬼哥哥嘛?!”

    回应她的是一滴银光。

    像是液体的金属,银光顺着额间的点状伤口慢慢渗进皮肤里。

    能看见那丝银光在皮肤下扩散。

    陈薇感觉脸上是细致入微的撕扯痛意,好像皮肤生生与肉|体组织斩断了链接。

    她好痛,痛到想要尖叫,痛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眼泪一流,就像盐洒进伤口里痛得令人窒息。

    这一幕明晃晃地印入喻忻的眼眸里,甚至于她比陈薇自己看得更清楚,陈薇现在就像披着一张人皮。

    喻忻感叹道,“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想要说话,想要挣扎,想要哭泣,都做不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有一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被剥皮剔骨的感觉?是不是这里的恐怖让你后悔为什么在医院里没有一鼓作气杀了我?”

    她拿起镜子玩了玩,“其实,你也不用觉得自己承受了非人的痛苦,毕竟对你来说其实挺正常的。”

    “你可能不赞同,不过我可以为你举个例子。你知道依靠气管活着的人的感觉吗?他们克服了自己,吊着一口气求一线活着的机会,但是有一个人突然动了他们最后一口气,他们绝望,痛苦,崩溃,想要怒骂,想要挣扎,想要哭泣,但是他们做不到,就像你现在这样。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她扬起和善的笑,蹲在她面前,“不过,你比他们幸运的……”倏忽对着陈薇的脸举起那面镜子,“……你能看到自己最后的模样。”

    镜子里倒映出一张人皮的滑落。

    人皮脱落后并非血肉糜烂的模样,那银色的液体依旧附着了一层在她脸上,透明的、像一张薄膜保护着她的血肉。

    可从镜子透过那张薄膜还是能清清楚楚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

    啊——啊——啊——

    陈薇惨烈的尖叫,瞳孔极致放大,突地一收音,僵硬地耷拉下脑袋。

    “哎呀——好像被自己吓死了耶——”

    喻忻有点心虚,飞快地扔了镜子对空气说,“对不起哦,我是不是打断你的节奏啦?”

    一片寂寥,没有人回应她。

    但空气中幽幽荡荡着那股冰凉的感知,喻忻坐在地上转个方向,她自认为是那个陈薇口中的骑士应该在的方向,说道,“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也不会介意,毕竟我可能也是你的目标?”

    她摸了摸额头,可能因为她体质的脆弱,皮肤上很容易留下伤痕,那几乎是血点的伤口直到现在还出现红肿的迹象。

    “太刺激了!”她又开始激动,“我刚才肯定和陈薇的状况只差一步了。真得好久没有这样的刺激感了,我感觉自己兴奋地要失控了。”

    “你出来好不好。我有一个问题想要先问问你,然后呢,你再让我解决你吧~”

    依旧无人应。

    但,喻忻感觉到额上有一片冰凉和粗糙,就像骑士穿戴着手甲俯身在触摸她的额头。

    红月将落,借着玻璃柜门与窗口至红月的直线反射,整片房间被一片血色覆盖。

    没有镜面投影,整个房间也变了模样。

    从上至下,斑驳腐败的墙面慢慢呈现,家居陈旧泛着霉气,门口的光线昏暗下无数个黑色的影子从缝隙里渗进来。

    而喻忻面前,起初是武装的手,然后是披着甲胄的胳膊,直到那全身包裹着铠甲的骑士完全呈现,他单膝跪下,宽大的手掌托着喻忻惨白的小脸,一点一点缓慢地抹去她脸上两块鲜血欲滴的印记。

    印记擦拭过后,她脸色恢复成粉扑扑的健康色泽。

    这是她梦里的那个骑士首领。喻忻枕着骑士手掌想到,这座城堡或许有个凄美的故事。

    但不关她的事。

    她扬起耀目笑,“我先问你个问题哦。你有没有见到我丢失的东西呢?”

    有前车之鉴,她思考了会,说得更加详细点,“可能不是布娃娃之类的,也许是人体器官也说不定。嗯,给人的感觉就像这样的。”

    她掏出背包,只拉开拉链给骑士看,“冰冰凉凉的,摸上去很满足。”

    骑士低头看那满包的骨头,没什么反应,或者铠甲完全掩盖了他的反映。

    在抬头时,他的目光还是落在喻忻额上那块红点上,他伸手触了触。

    喻忻追问,“见过吗?”

    骑士没有回答。

    喻忻不满地凑近,试图观察他铠甲里面隐藏着什么反应。

    于是,她勾着骑士的脖颈,眼眸凑到骑士条纹状的护目甲上,她透过缝隙去看骑士的眼,那是一双黝黑的双眸,是失去繁星与银月的黑幕,如黑洞瞬间将人拉扯到不知什么状态。

    ……

    喻忻一晃神,思维断了一拍,情绪转换,画面转圜。

    ——她又一次坐在马背上。

    骑士首领在后搂着她纤腰,他的铠甲硌得喻忻生疼。

    而梦境里莫名的情绪又链接上了,兴奋、好玩以及肆意妄为。

    战马缓缓走进中央广场,三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捆在火刑架上,他们口中不停的辱骂与诅咒。

    喻忻掩了掩耳朵,抱怨着,“烦死了。”

    她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于是她兴奋的拍拍首领的手臂喊道,“快快快让他们闭嘴!”

    火刑架上的人谩骂,“血蔷薇公主是被魔鬼侵蚀的臭虫,公主不死血蔷薇必将毁灭,蔷薇公主将代替我们站在火刑架上,烧上三天三夜,直到她皮肤溃烂而死!血蔷薇的荣耀将继续延续!”

    “点火!”首领声音毫无起伏的,他对马边的属下说。

    一只箭头燃火的箭刺进了谩骂者的嘴,火星以他为引线点燃了整个绞刑架。

    首领继续骑马而行,喻忻转过身窝在首领怀里探头看那火光,刺目异常,眼睛酸疼,就像是谩骂者的诅咒如箭般刺进她的眼里。

    “我是魔鬼吗?”喻忻好奇地问。

    首领不答反宣誓,“守护血蔷薇公主是骑士最高荣耀。”

    他们停在主堡前,首领从马背上抱着喻忻一路走进屋里,直至宽大奢华的公主卧室。

    他将喻忻放在床上,仆人低着头端着药箱走进来,很快清理好喻忻额上的伤。

    那道箭痕依旧红肿显眼。

    首领缓慢地拂过伤口,动作怜惜又温柔,语气却——

    “公主殿下,您看因为您的任性,属下不小心伤了您。”

    “属下真是难过。”

    “该怎么好呢?”

    “不如属下为你绘一朵蔷薇掩盖吧。”

    喻忻没懂,但也不需要回答,很快仆人有端上颜料与画笔。

    ——却那般强势。

    她被首领抵在床头,高抬起她下巴,沾着鲜红似血的颜料凑近。

    颜料点在她额上顺着伤口慢慢描绘。

    那该是个很享受的过程,因为作画人无比认真,他每一笔不轻不重在她眉间扫过就像东方新婚丈夫为妻子描眉。

    但此刻,这位骑士首领强势又冰冷。

    喻忻眼眸乱转,乖巧令她不动作,好奇让她试图揭露这位奇怪的骑士。

    对称之为公主的贵人这般态度可不像个好骑士。

    于是,她继续了之前的动作,勾住骑士的脖子顺着条纹眼部护甲去探究骑士的模样与情绪。

    那动作主动而勾人。

    鸦羽般的长发散落下来,她扬起纤弱的脖颈,贴着他冰冷的铠甲攀附。

    骑士顿住了。

    他甚至感觉他的公主要献给他一个吻,如果他没有戴着头盔的话。

    然而,事超所料——

    他的心口一痛,他的公主用一柄奇怪的钳子撕破他的铠甲刺进他的心脏。

    骑士错愕地低头,公主扬着明媚的笑躺在他身下。

    她说,“我不喜欢被威胁到哦。”

    紧接着,画面崩碎,所有场景像一块块崩碎的镜子掉落。

    ……

    眼前一晃又是奥斯特那间房。

    一点清晨的微光在天边泛起。

    喻忻叹气,“我太难了,我还没来的及问他到底见没见到我的东西呢。”

    “希望他不要死的那么随便。”她捻起人皮,又嫌弃地扔开,正准备拍拍灰出去,却恰好听到门外属于刘俊的声音。

    “你们昨晚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

    “有。妈的,老子差点以为要死在梦里面。”程生吐槽道,“中世纪的士兵打架就会一通乱刺,搞得老子差点摔倒被马踩死。”

    外面交谈声越来越近,聚起来的人多了,喻忻在房间里左右看了两眼。

    奥斯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要醒了。

    哦豁,有点麻烦。

    喻忻想了想,干脆身子一挺歪倒在地。

    不过一会,外面的交谈声吵醒了奥斯特。

    奥斯特掩着额头叹了声,“清晨被吵醒,这一天的开始可太糟糕了。你说呢,亲爱的薇。”

    他抻手在身旁摸了摸,只摸到冰凉的床单,“唉,东方的女孩总是这么害羞。”

    只以为陈薇半夜走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按了按眼睛适应了光线,骤然看见窗台下疑似两具尸体的女人。

    特别是陈薇,她血肉呈现的状态到他当场往床边吐了。

    “奥斯特先生,起来……额……”程生推开了门,先是看到吐着的奥斯特,再打眼就撇到那两具尸体。

    “啊!!!”

    跟在他身后的两位新人女孩子尖叫起来。

    其他人赶忙聚过来,老手们看到尸体见怪不怪了,甚至看到□□的奥斯特和窗台下血尸,还有心思调侃,“奥斯特老兄,你这怕是以后都站不起来了,要吓软了吧。”

    奥斯特无奈的摆摆手,格外没介意裹着被子下了床。

    程生不太适应这里的死法,扭过头强行和奥斯特说话,“不好意思啊,奥斯特先生,门没关,我以为你起来了。”

    “上帝啊,我该祈祷我一直睡着,怎么会发生这样残忍的事。”

    他们絮叨几句,刘俊走到喻忻旁边探了探,见有呼吸,惊喜道,“快,她还活着,把她弄回房间休息,说不定知道有什么线索。”

    喻忻装的很像,她此刻的状态气若游丝,扒开她眼皮就能看到她瞳孔放大,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而这个弥留状态与陈薇死时定格下来的状态几乎异曲同工之妙。

    他们几乎没怎么疑虑,只以为喻忻侥幸偷生了。

    本田森抱着喻忻回到她房间,他格外有强迫症的把喻忻手脚伸展开,甚至帮她理了理衣服。

    “本田先生十分细致啊。”奥斯特换完衣服进门便调侃。

    本田森狂热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小妹妹平时太低调了,我这才发现她身材比例这么完美,她的脸蛋这般精致,太棒了,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模特啊。”

    别人还没来得及回应,刘俊气吼吼地推开门,“检查完了,陈薇是吓死的。这种脱了一层皮并不是致死伤,就是不知道‘鬼’为什么会这么做。”

    “或许是觉得美丽的东方小姐皮肤滑嫩,令人爱不释手呢。”奥斯特摩挲着手指眯着笑说着。

    明明是一夜情的枕边人,他的态度比他的笑容冷多了。

    刘俊蹙眉睨他,“你昨天跟她两个一起搞?”

    “哎呀,要是这样那真是极乐啊,可惜小妹妹独得很,昨天下午之后就没有见过了。”奥斯特耸耸肩,“当然,你要是不信,我也没什么办法。”

    喻忻为什么半夜出现在奥斯特房间。一个斗大的疑点冒出来,只能靠当事人醒来解答。

    刘俊按下不言,只是招呼大家道,“你们昨天下午都发现了什么线索?都说出来,不要藏着掖着,否则下一个死的谁都没防备。”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程生老实道,“这里的仆人看上去很快乐,她们没有半点烦恼,我问她们想不想出去,她们居然像傻子一样看我。说这里样样不缺,为什么出去喂魔鬼?不过她们脾气是正得好,说什么都笑着的,说开心了还拉着你跳舞。”

    说到最后他挠挠头发,竟然恍惚有种生活在伊甸园里的错觉。

    “收起你那美丽的幻想吧,新人朋友。”奥斯特笑道,“神明最喜欢进来的人被耍的团团转,这一定是个阴谋,这表象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刘俊一直危机感特别强烈,他把他找到的线索分享出来,“所以,我去问了这座城堡的过去。这里在很久之前曾经是蔷薇王国国王的城堡,不过王国早几百年就覆灭了,城堡就被瓦尔家族占有了,整修后才变成如今的样子。”

    他看向奥斯特,“我和其他人刚才交流过,我们都做了同一个梦,置身沙场,刀剑相向。显然这和王国的覆灭有关。”

    程生正襟危坐,“刘哥的意思是,我要找的祭品其实也和这个背景有关?会不会太牵强?”

    “牵不牵强,我想奥斯特先生那边一定会有答案。”

    房间里静了,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奥斯特身上。

    奥斯特垂首轻笑,“东方人就是聪明又能干啊,薇小姐也是。”

    他靠在沙发背上说,“昨天我让薇趁给瓦尔夫人按摩的时候套出了舞会的一点信息……瓦尔夫人是个和善的人,有了好感,她愿意施舍给我们一些信息,比如舞会的主题。你猜的没错,主题就是和覆灭的王国有关,她会在那天展示几件王国的珍宝。”

    几乎答案就摆在明面上了,祭品是那几件珍宝之一,而‘鬼’作为祭品的守护者,他的身份必然和珍宝的背景有关。

    刘俊笑了,“看起来陈薇还算有点价值。既然这样,我们就给她个体面,把她葬了吧。”

    “那她呢?”程生朝床上的喻忻挑挑下巴。

    “交给我吧!”本田森兴奋地抢先答道。

    但他们并没有得出最后的结果,因为喻忻已经幽幽地转醒了。

    再不醒,她怕自己又忍不住剁了人。

    “喻忻?喻忻!”

    入目便是一堆人头挤在她眼前。

    刘俊见她睁开眼,激动地问,“你昨晚怎么在奥斯特房间里?你遇见什么?是不是看到‘鬼’了?他长什么样子?你知道你触发的条件是什么吗?”

    一连串的问题机关枪样的兜头而来。

    喻忻一懵,缩缩身子,眼泪啪啪往下掉,一瞬间哭开了。

    边哭还边说胡话,“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骑士先生,不,大人,求您放过我,我什么都没做……”

    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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