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回羽失踪了。
整整一个上午叶唐文都没有看见他人, 联想到之前那张欠款单上出现了陆回羽的名字, 以及后来邱轻辞说的陆回羽可能遇到的那三种情况,叶唐文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邱轻辞说过,那张欠款单上显示了陆回羽的名字, 那是一种提示。陆回羽可能是监考者、可能是下一个牺牲者,还可能是其中一道题的答案……
现在陆回羽忽然地从会议室出去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由于邱轻辞住的房子已经被毁了, 没有办法再住人,所以他们住到了叶唐文这边来。经历了昨天晚上的折腾, 他们现在对这里的房子已经怀着各种戒备, 但一宿没睡, 也已经很疲倦了, 所以他们轮流值守, 稍稍地午休一下。
花千树已经在房间里睡下, 房门开着, 叶唐文和邱轻辞就坐在距离房间很近的客厅。叶唐文脑子里一直想着陆回羽失踪的事情, 有点心神不宁。忽然听见邱轻辞叫他的名字, 叶唐文才回过神来, 看着对方问:“轻辞,怎么了?”
邱轻辞说:“你是在担心陆回羽。”
他并不是在问叶唐文, 而是在陈述事实。叶唐文被说中心事, 坦然地承认,“是,我在想你说的那三种可能。”
邱轻辞:“你是在担心, 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叶唐文抬眼看了看邱轻辞,他说话时是那么平静,可是他却能看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叶唐文只能承认,“对。”
邱轻辞没有再说话,只是挨着叶唐文坐得更近了一些,以前邱轻辞靠近的时候,叶唐文总是想躲开的,但是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一种不管怎么样想要抱住对方的冲动。人在巨大的精神压力面前,下意识地会想要依赖身边的人,从而获得安全感。
何况,邱轻辞这个名字,都能给叶唐文莫大的安心的感觉。
叶唐文还没有抱上去,已经感觉到身后一暖,是邱轻辞从旁边轻轻抱住了他。被拥抱的那一刻,叶唐文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办法思考,连呼吸都放得轻了许多,想要喊对方的名字,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知道邱轻辞只是想要安慰自己,可他的对对方存着爱慕的心思,这样一个拥抱,已经让他心跳不已。他想要更多,又担心被拒绝,只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像个布娃娃似的,任其拥抱。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恰如其分的合适。不过,叶唐文很快想到一个问题,他问邱轻辞:“那三种可能里面,如果陆回羽是这场剧本杀里的‘真凶’,是不是只要我们把他的名字填在试卷上就可以了?这样的话,他会受影响吗?”
邱轻辞不答反问:“你还记得我们之前一起玩的‘剧本杀’游戏吗?”
叶唐文想了想,说:“当然记得,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邱轻辞:“剧本杀的游戏规则是,找出真凶的话,好人胜利游戏结束。反之,如果找不出真凶,那么就只有真凶胜利。既然这次的穿书,是沿用了剧本杀的套路,那么我猜想,如果陆回羽是剧本杀里面设置的‘真凶’,那么当所有人把他的名字填写在试卷上的时候,也就是他被书世界逐出的时候。”
叶唐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他是真凶也……”
“不错,就算他是真凶也非常难活着出去。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么多人盼着从书世界离开。如果他真的拿到了‘真凶’的剧本,恐怕很难逃得过所有人的眼睛。”
邱轻辞道:“而且有一点非常重要,如果陆回羽是真凶,他不但要瞒过所有人自己是真凶这件事情,而且要找一个替罪羊作为嫌疑人,让所有人都把答案写上那个人的名字,这样他才能赢得剧本杀的胜利。然后等所有人被书世界抹杀以后,再在试卷上填写上答案,他才可以从书世界出去。”
叶唐文:“可是,试卷上不是不能写上自己的名字吗?”
邱轻辞:“的确是这样不错,但是,每个人在这里都有一个自己在剧本里的名字,真凶要填写的,也只是剧本里的真凶的名字而已,所以是完全没问题的。只是有一点,抽到真凶牌的人,会非常难玩。”
叶唐文:“这么说来,‘真凶’岂不是等同于另一个‘监考者’?”
邱轻辞:“差不多,但并不完全等同。如果有两个监考者,那么他们两个是可以合作的,只要其他人全部死亡,他们两个就可以同时出去。但是,‘真凶’和监考者如果同时存在,他们两个就是对立的关系,不能共同进退。”
叶唐文:“这么说来,这次的局面对‘真凶’和监考者都挺不利的。”
邱轻辞问:“你觉得,谁会是真凶?”
这个问题倒是把叶唐文给问住了,虽然说他们今天确实找到了一间密室,知道赵访和燕飞飞监视着会议室的一举一动,可是这也只是一个大致的方向而已,关键性的证据还一点都没有。要想判断谁是真凶,不可能仅凭借这一星半点的怀疑,就确定是燕飞飞和赵访两个,这样未免太草率。
叶唐文:“不知道,看起来像是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但我总觉得真凶还藏着。”
邱轻辞没有继续讨论谁是真凶这个话题,忽然说道:“我还是得出去找一下陆回羽。”
叶唐文不解:“去找他做什么?”
“找他确定一件事。”邱轻辞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直接站起来往外面走,都还来不及多说些什么,就已经推开门出去了,叶唐文连拦下他问些什么的时间都没有。
叶唐文还没有搞清楚邱轻辞怎么就忽然就离开的问题,而就在邱轻辞推开门出去之后,房间里也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好像是花千树醒了。
花千树从房间里走出来,似乎也感觉到外面的气氛不对,便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吵架了?”
叶唐文:“没有,他说要去把陆回羽找回来,很着急地就走了。”
花千树看了看虚掩的门,没有再纠结这件事情,和叶唐文说起另一个问题,“刚才我在那边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房间里还有别人。”
“还有别人?”叶唐文疑惑地问:“是谁?”
“就是一种感觉,好像有人在旁边。”花千树皱着眉,“我也不能确定是谁,只是感觉到那个人好像对我没有威胁。”
叶唐文听着花千树的说法只觉得奇怪,因为他第一次住进来的时候就检查过这里的格局,里面有什么东西,他是最清楚不过了。这个屋子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很难再在卧室里藏一个人之类的。
但是花千树肯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信口开河,叶唐文打算去那间卧室看看。奇怪的是,原本叶唐文也不觉得这间卧室里会有什么,但就在他刚靠近的时候,也感觉到了花千树所说的那种感觉。
好像卧室里面有一个人,不是用眼睛看到,而是好像那人一直都在里面,而这件事情自己一直都是知道的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是有人在冥冥之中给自己的脑子里放置了一个“卧室里面有人”的信号,让他们相信这个信号是真的。
就好像,有的时候人会感觉到有的场景十分熟悉,好像是以前曾经也在相同的时间和地点做过相同的事情一样。就好像那件事情本就曾经存在,你只是不记得了。
不过这样的感觉很是短暂,只不过转瞬即逝。
当叶唐文来到卧室的时候,这才发现这间卧室的天花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窟窿。那个窟窿的形状样式看起来和他们昨天晚上所看见的,被那个怪物破坏了的那种天花板有几分相似。
可是,这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东西?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发现?
花千树站在身后,似乎也觉得事情不大对,她问:“有什么不对吗?”
“这里的天花板被破坏了。”叶唐文往天花板那边走近了说,“我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它还是好好儿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花千树:“会不会是昨天晚上,那鬼怪经过这里的时候,破坏的?”
听花千树这么一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么说来,现在他住的这个地方看来也曾经被那鬼怪光顾过。
叶唐文刚打算走近一些,想要看看那上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却没曾想,忽地从天花板裂开口子的那一处垂下来一只手。
那只手看起来既陈旧又腐烂,好像是摆放了很长时间正处于腐烂进程当中的尸体。莫非,这天花板上也藏了一具尸体?
叶唐文心里一惊,却没后退,更生了想要上前看个清楚的心思。
花千树敏锐地察觉到了变化,她问:“又怎么了?”
叶唐文:“裂开的位置,有一只手。”
花千树十分诧异:“什么?刚才也一直都有吗?”
“不知道。”叶唐文说,“我得过去看看。”
花千树嘱咐:“你小心点儿,我在这里可帮不了你什么。”
叶唐文没多说,只轻轻地应了一声。便往那边走过去了几步。这个窟窿不算小,所以从地下可以直接看清楚上面的情况,那只手是从一个人的身体边上掉下来的。那是一具尸体,一具斜着被摆放在上面的尸体,但是那具尸体却没有脑袋。而且,从腐烂程度上看,应该是有些年头的尸体了。
等等……没有头?
刚才解云将一个人头放在会议室的桌子上让大家看,小霖说那是他的爸爸,而整栋楼又没有别的什么尸体,只有他这里出现了一具无头尸。
这说明什么?
叶唐文之前一直也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牌,而现在这具尸体的出现,让叶唐文心里一沉,他联想到一种十分不乐观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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