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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承烨不动声色的凝神看去,只见马车停在那里, 半天才走下了三个女子, 仔细一打量, 发现那为首带着面纱的女子,明眸善睐,乌发披肩, 气质非凡。
这人,正是杜玉楚。
“这个杜玉楚, 当真是好兴致……”姜承祀有趣的摸了摸鼻子,转念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这段时间她的白云矿场的吞金能力倒是越来越强了。”
姜承烨没有理会八卦的姜承祀,只是眯眼望着楼下的那道身影,怔怔出神,脑中不禁总是会浮现那日温泉中的那点绯红,还有那番杀伐果断的话……
眼中立刻闪过一丝莫名的想要握在掌心的欲望。
“昨个,流云城那儿传来消息, 父皇立刻就将三哥召进了宫, 二哥你说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为何差别就那么大呢。”
“君飒。”
“属下在。”
“去跟着镇北王妃。”姜承烨道, 一双漆黑的眸子正带着深意地望着楼下那个女人。
姜承祀嘴角微扬, 貌似, 他的这位温润皇兄好像懂了什么不该懂得心思了。
“那个,依我看,这杜玉楚也不过运气好点罢了, 与其他闺阁女子也并无不同,君飒可是二哥你的心腹,让他跟在这杜玉楚身后,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姜承烨却是眯了眯眼,继续道:“能与你我都查不出幕后东家的烟雨阁合作,她可不一般,四弟,你何时变得如此天真。”
“谨遵二哥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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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由的,杜玉楚只觉的浑身一哆嗦,就跟三伏天被人泼了盆冷水,遍体生寒,
“要变天了吧。”
“小姐,说什么呢,这太阳正好,暖暖的,多舒服啊,”清风好笑的道。
“没什么……咦,看,这个木雕老虎好可爱啊,”说话间,杜玉楚已经走到了一个地摊上,把玩着各种小玩意。
“瞧这个,也好看,明月你看。”
“做工倒是挺细的,”明月称赞。
“那就多买点,你们帮忙看看有没有适合小橘子的小玩意儿,你们两个丫头要是有看重的,尽管买,本小姐付款,”说完,杜玉楚左看右看,也只拿了先前看的那只木雕老虎。
倒是清风这小丫头,拿得不亦乐乎,对这些手工制品很感兴趣,将那几个摊位的主人,乐的都快合不住嘴了。
看着这般活泼的清风,杜玉楚心情也不自觉的被感染,脚步轻快了几分,三人从这条街,串到了另一条街,如散财童女一般,见啥买啥,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满载而归了。
可怜的君飒,在人群里左躲右闪,整整跟着串了五六条街,最后,还是回到了醉仙楼。
清风命人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送上马车,三人便打道回府了。
君飒回来复命,却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
姜承祀偷瞄了一眼,姜承烨冷冷的侧脸,想笑却又不敢笑,差点没憋出内伤来,“二哥果然不一般,连君飒都无功而返,想必这镇北王妃是越发的深不可测了。”
君飒的嘴角,狠狠一抽。
杜玉楚带着两个丫头,整整疯玩了一上午,剁手果然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这一天,对于她们,是轻松快乐的,但对于李家,却是灾难性的一天。案子当天就升了堂,李家少爷生死不知的躺在牢里,但阳都候府却是咄咄逼人的要求将李家少爷处斩,又是人证又是物证。
只是李家少爷不省人事,在加上暗地里的贿赂,暗自也只能延后再审。
回府之后——
“王妃,李家大公子李元求见,”清风在耳边低低一语。
杜玉楚正在撸着秃了头的系统猫,头也不抬的道:“见我做什么,直接将消息递给王爷不就好了。”
“王爷去了早朝之后还未回府,徐管家说王爷事先交代,若是有人来访,便让王妃出面,那李家少爷递的拜帖也是说来求见王妃的。”
杜玉楚抬头,眉目间有几分古怪,“来见我的?你就说本王妃近几日身体欠佳,不方便见客,若他不走,你就让他在前厅等着王爷回来便是。”
清风一愣,不解了,“王妃,这李家也是王爷的人,真的不见吗?”
“李元此来不外乎就是他弟弟那档子事,这事来寻我有什么用,我这个妇道人家也搀和不了朝中的事啊,再者,你也说了,这是王爷的人,那自然是王爷自己处理了。”
杜玉楚一推四五六,继续撸着猫,看着指尖多出的一小团毛茸茸,再看看系统猫的头,好像秃的范围扩大了,不动声色拿出手帕,搽干净手指,继续薅毛。
清风走后,杜玉楚又抬头来,“明月。”
“奴婢在。”
“江苏那边一定要盯紧了,另外对另一股势力也防备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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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李家显然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能托的关系几乎都托了,但如今李家今非昔比,肯真正帮他们的,已经没有几人了。一日之间也不知吃了多少闭门羹,看了多少人的脸色,不知多少次低声下气……
李家就这么两个儿子,如今犯了命案,对方还是气势汹汹的背靠秦王的阳都候府,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认为李家二少必死。
只是为了个青楼女子,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李家上下更是愁云惨雾。
大清早,李元再次登门求见,却也在次被拒之门外,“王爷昨夜并未回府,王妃今日也不方便见客。”
“那今日王爷会回府吗?”李元身姿笔直,眉宇间,因最近家中事务,染上了淡淡的疲惫。
那回话的侍女,不好意思的一笑,“主子们的事,奴婢那里知晓,若王爷回来,奴婢定第一时间禀报。”
“那就多谢了。”
又过了一日——
镇北王府碧落轩。
清风一直盯着杜玉楚腿上的那只小猫团,犹豫了半晌,问道:“王妃,这小橘子是不是有和彩虹打架了啊?”
“那只鹦鹉被王爷带去书房了,清风你不记得了?”明月惊异。
“那小橘子是不是和其他的鸟打架了?”
明月看了眼躺在杜玉楚腿上的小橘子,又看着清风道,“你想说什么?”
清风支吾的说道:“我觉得小橘子好像秃的更厉害了。”
“……”
系统猫听到这句话,连忙翻了个身,伸出短短的猫爪摸上头顶,却始终摸不到,急的胖乎乎的小身子一扭一扭的。
“瞎说什么,” 杜玉楚瞪了一眼清风,按住了系统猫,“别闹,美得很呢。”
“喵喵?喵喵?”真的吗?没秃?
“真的不骗你,你还是这碧落轩里最靓的小猫咪。”整个王府就你一只猫。
“喵,喵喵……”不,你是北齐第一美人,那我也是北齐最靓的猫!
杜玉楚:“……”
秃头猫,想的美哦。
杜玉楚抱着系统猫走到院中重新架好的秋千上坐下,庄嬷嬷就几步走了上来,“王妃,这老火鸡汤已经好了。”
杜玉楚一挑眉,看着庄嬷嬷身后侍女手上端着的那个木托盘,脸上艰难的扯出一缕灿烂的笑容,“嬷嬷,我这日想喝甜汤,这鸡汤就不用了,分给清风她们吧。”
现在一听到庄嬷嬷说鸡汤,她就莫名的打颤,比如她总是会想会不会从里面突然蹦出个大□□来。
庄嬷嬷摇头,一脸不赞同,“不行啊王妃,这鸡汤用的都是药材鸡,花了二个时辰才做好的,炖煮的方法也是按照凌虚子道长给的方子来的,对身体是在滋补不过了,王妃若是真想喝甜汤,嬷嬷晚膳时在做一碗。”
杜玉楚想拒绝,可是面对庄嬷嬷的一片心意,却又不知道怎么办,这时一个丫环来报,说是那李家大少爷又来了。
这时明月开口,“王妃,李家大少爷最近的日子恐怕不好过,都来过王府两趟了,王妃今日要不要见一见?”
杜玉楚撸着猫的手紧了紧,抬眼看着明月,“这李家到底也是王爷的人,身为镇北王妃是该见一见了。”
一事归一事,杜玉楚并不想帮助李家,只是想躲过庄嬷嬷的鸡汤而已。
就这样,还是在庄嬷嬷的‘逼迫’下喝了一碗汤,一脸‘生无可恋’的去了前厅。
李元早已等候,初次相见,这位李家的大公子虽然着装上无不妥,眼底却布有血丝,面上也有几分疲态,想必是近来的事已经让他心力憔悴了。
“在下礼部右侍郎长子李元,拜见王妃。”
杜玉楚在清风的搀扶下坐上了主位,和善的道:“李公子不必拘礼。”
“在下此次前来王府,是为了…”
“来人,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来者是客,还不为李公子再添些热茶,是不是因为本王妃近来身体不适,甚少管你们,你们就敢如此疏忽对待王府的客人?”
说完之后,杜玉楚脸色‘苍白’地靠在椅子上,用手帕捂着嘴,咳了几声,清风见状,连忙将案几上的茶水递过去,并为她轻柔的顺着背劝解道。
“王妃你身子弱,这刚喝了药还未歇息就忙着出来,这要是受了凉可怎么办啊,大夫还说您切不可情绪激动,万不可因为这些懒散的奴才动气啊,直接将他们交给徐管家便是。”
杜玉楚脸上浮现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扶着清风的胳膊,摇了摇头,“你这丫头,我不过是刚才喝的急了些,没什么事,不用担心,咳咳,我真的没…咳…没事的。”
清风担忧的看着杜玉楚:“王妃……”
“放心吧,我没事。” 杜玉楚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视线又落在李元身上和善的一笑。
李元见到这对主仆方才的互动,此时看着杜玉楚‘虚弱’的样子,披散的长发如同黝黑的绸缎贴在女子身上,弱柳扶风般坐在那,眉目间带着一股病意,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碎。
此时,对自己的来意此时却有些不想麻烦这个样貌绝美、还拖着病体的王妃。
但是——
“王妃,在下惭愧,此次前来王府是有事相求的,舍弟前日因为一个…一个青楼女子与阳都候府的三少爷发生了口角,误将其推下了楼梯,没想到这阳都候府的三少爷却死了。”
杜玉楚问道:“你是想要王爷将你弟弟从大理寺救出来?”
李元连忙解释道:“王妃误会了,吾弟伤人是他不对,我李家也认为吾弟应该为此负责,只是这被吾弟从二楼推下的阳都候府三少爷死了确实有蹊跷,阳都候府又是秦王的人,所以此次前来是想王爷能让人在大理寺照看吾弟一二,直到这件事水出石落之时。”
听他这么说,杜玉楚对李家倒有了几分不错的印象,想了想,既然他只要求这件事能被公平公正的审理,便应了下来。
“若是李家只想要真相,这一任的大理寺卿杜之贵杜大人为官清廉,为人公正,另外这杜大人与寿昌侯府也是一脉同宗的族人,杜大人当年与我父亲也是同窗好友,父亲也曾言杜大人品性最是嫉恶如仇的,既然杜大人已经接受那就必定不会有冤假错案。”
李元听到之后,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多谢王妃,此次事了,日后王妃若有需要,尽管吩咐,李家定不会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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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元走后,杜玉楚懒懒的靠在椅子上,脸上也没了先前的虚弱,抿了一口新倒上的热茶,看着杯中升起的了了雾气,一时入了神。
清风嘟着嘴问道:“王妃,你不是说不管这件事吗?”
杜玉楚将茶盏放在桌上,起身敲了清风一下,“你啊你,难道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针吗?”
清风揉着头看着杜玉楚离去的背影,还有迷糊,重复了一遍,“女人心海底针?”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都在家背书呢,背的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好像还记不住,我就得自己有点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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