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在地上滚两圈, 很快被她们抢走大半。
曾颜愤恨地咬牙,一把丢开陈欣,冲过去抢土豆, 抢大箱子里的一切东西。
几个女生扑在箱子上, 快速翻找自己要的物品, 捞起来塞进衣服里紧紧抱住。
罗珊跑过去扶起陈欣, 扯着衣服按住她流血的伤口,架着她进餐厅。
水祝提脚向趴在大箱子上背对她的曾颜走过去, 箱子对面面朝她的女生看见她,惶恐地抱着抢到的东西,快速躲到一边。
“曾颜, 我们谈谈。”水祝拍拍曾颜的肩膀。
曾颜顿住手,抓着匕首,抬头烦躁地看她:“谈什么?”
“我有阿伏帞, 想和你换点东西。”水祝后退一步, 笑意盈盈地摸出衣兜里的阿伏帞, 瘫在掌心。
曾颜双眼攸地亮起,内心想这个人怕不是傻子?她刚给了她的朋友一刀, 她却还想和她换东西。
曾颜站起来,面朝她,笑问:“换什么?”
水祝伸手将阿伏帞交过去。
曾颜疑惑两下, 试探性地抬手去拿,水祝站在那里乖巧得不像话 ,就像端着一盘刚做好的点心在讨好生气的妈妈一样。
真是个憨逼。曾颜在心里暗骂一声, 一把抓过阿伏帞握在手里,随后问她:“你要什么?”
水祝双手紧贴摩擦一下,揣进衣兜,往大厅走,一边走一边说:“我有个疑惑——”
曾颜紧跟在她身侧,把匕首和阿伏帞塞进衣服里,“疑惑什么?”
“疑惑这到底痛不痛——”水祝突然狠了声音,在曾颜愣怔的瞬间,抽出刀狠狠刺进曾颜的腹部。
水祝揪住她的头发,将曾颜扯得往后仰头,军士刀深陷腹部只余刀柄,水祝握住刀用力拧了几转,提脚踹在曾颜膝盖骨上。
嘭!
曾颜痛得跪倒在地,随着水祝拉扯头发的力气 ,仰躺在地上 。她瞪大眼珠死死盯着水祝,张嘴发出“噶呀噶呀”的痛苦。
她松开拽住水祝手腕的手,曲起手指去摸自己的匕首。
水祝拔.出刀,一刀划在她的手腕,鲜血瞬间瓢起。
握在曾颜手里的匕首哐当掉在地上。
水祝将军士刀上的鲜血在曾颜衣服上擦干净,揣进衣兜,捡起曾颜的匕首,干脆利落地插进她汩汩冒血的腹部。
噗嗤!
匕首刺进肉里,又喷溅出一瓢血。
水祝不躲不闪,低头轻声问她:“痛吗?这种滋味好受吗?”
曾颜奋力想要抬起头,头部刚离开地面,又疼痛地垂下去,她盯着水祝,那张脸依旧是乖巧的脸,那双眼睛,却不再像刚才那样笑意盈盈,而是深得像深渊,像地下旋转的通道,像漆黑深邃的万花筒,深深吸人往下面坠,堕落下去。里面,还有最黑暗的邪恶——她还在笑。
曾颜惧怕到脸在扭曲,浑身颤抖,她终于知道这个人恐怖在哪里了。她和Nake一样,不,她比Nake还要恐怖。
腥血染红了两人的衣服,四周蜿蜒的蛇往血腥的源头爬过来。
水祝摸出曾颜衣兜里的阿伏帞,砸碎在身边,驱赶蛇群离开。
水祝抹掉脸上的血,擦在曾颜的脸上,鲜红的手指摩擦曾颜的脸颊。
她说:“好好感受这难得的滋味吧,有缘海边见。”说完,没有站起身,而是蹲在曾颜身边,平静又认真地盯着地上的人。
衣兜里的小蛇扭扭身体,从兜里钻出来,他望着枕头的侧脸,爬上她的肩膀,伸长蛇信子去舔她干净的耳廓。
冰凉的触感从耳垂传到脑海,又蔓延全身。
水祝浑身一震,陡然清醒过来,眼里的深邃消失,变成往常般的光亮。她看看昏厥过去的曾颜,站起来回楼上。
每走一步,站在楼梯口的女生们便后退一步,俱是惊恐地盯着她。
她们早从最初不明白水祝怎么还能和曾颜好颜说话,一直到现在全明白了——她就是在欺骗曾颜,说什么用阿伏帞换东西,只是为了减轻曾颜对的她的防备 ,然后在关键时刻给与曾颜致命一击。
她从头到尾都想杀曾颜,从曾颜伤了春幼幼开始,她们都被水祝的外表给蒙骗了。
女生们极力避开她,生怕和她扯上丁点关系,似乎连站在一起都能带来巨大的厄运。
水祝回到房间,放下背上春幼幼的背包,脱下沾血的衣服扔掉,快速洗个澡,换好干净的衣服,把分给春幼幼的那份土豆和阿伏帞装进幼幼背包。
她还有点儿小庆幸,罗珊留下了她们需要的物品。
水祝将背包放在房间里,抱着药箱下楼。
大箱子还摆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被洗劫一空,餐厅门口再没有女生晃悠,徒留地上一滩血。
陈欣腹部的伤口已经止血,身体过度消耗,却不耽搁她吃饭,整个人匍匐在桌上,双手快速剥着土豆的皮。
真是没有一个正经人。
水祝把药箱放在桌上,将煮好的土豆全部装进盘子里冷却。
“还吃啊!水水把药都给你带来了!”罗珊伸手夺过陈欣手里的土豆。
陈欣立即做出痛苦状,抓她土豆的罗珊以为自己扯到陈欣的伤口,忙松了手。罗珊一松手,陈欣急忙将土豆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咬起来,土豆内里的余热烫得她龇牙咧嘴。
她一边抽着冷气,一边对水祝说:“谢谢小妹妹啊!”
水祝对她笑笑: “吃好了去上药吧。”
“嗐,听小妹妹的。”陈欣擦掉嘴角的土豆泥,撑起身让罗珊扶着她出去。
水祝帮忙将煮好的饭菜一半端上桌,一半打包起来带路上吃。
她先给小蛇舀了饭,放他到一边吃,又对春幼幼和周开开说:“先吃吧,不用等她们。”
“水水,我能跟你们一路吗……我可以帮你们煮饭,背东西也可以!”周开开央求地望着水祝,急切地说,“在野外做饭肯定需要锅碗,我不碰你们的食物,我可以帮你们背锅碗和铺盖……”
水祝笑道:“可以呀,不过用不着那么麻烦,随便带些东西就行。”
周开开快速点头表示一切听她的,她真怕水祝不答应 ,不答应,什么都没有的她一点也不敢进森林。
三个人吃完饭,罗珊也搀扶着陈欣回来,连带着陈欣的行李一起带了下来。
水祝接过罗珊和陈欣的背包,提到楼上,将分平的土豆和阿伏帞装进去,最后检查一次还有没有遗落的必需品,确保没有落下什么,背起背包,抱着三个满当当的背包下楼。
刚转下楼梯,遇上跑上来的罗珊。
罗珊接过她手里的背包背上,问她:“你同意周开开跟着我们啊?”
“嗯,可以帮助照看幼幼。”水祝回答道。
“我可以照顾幼幼啊,咱们没多少食物啊,带着周开开不够吃啊。“罗珊走在身边,说道。
水祝摇头:“没有周开开,食物也不够吃。你要照顾陈欣,我再照顾幼幼,假如遇到突发事件,怎么处理?你一个人照顾不了两个人,周开开可以帮忙,遇到事情也能有一个人撑着。”
罗珊一巴掌拍在头上,水水说得真对。
“那水水啊,我们食物不够该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去把她们抢走的东西要回来吧!”罗珊回头冲二楼扬头。
水祝扫了一眼,问她:“你觉得抢了我们的食物 ,谁还会一直呆在城堡里不走?换我抢了你的食物,也是先跑为敬。”
更何况,她还给了曾颜一刀,尽管她们没有跑,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也会提心吊胆自己会不会提刀去找她们,但跑到森林里不一样,森林那么大,她能找到她们的几率太小。
“哎,换我我也跑,跑出去了你拿我没撤。”罗珊皱眉叹息一下,又烦躁起来,“都他妈没良心的东西,给她们吃了还不算,又偷又抢,祝她们有去无回!”
“去看过阿珠没?”水祝换个话题。
罗珊说:“刚看了,还没醒。”
听她这么一说 ,准是又没有发现孔珠粒的异样。行吧,没发现就没发现吧。
水祝摸出闹钟,早晨九点三十分。
“那我们现在出发,中午之前能进入森林。”水祝揣好闹钟,看见周开开收拾好餐具,将春幼幼扶起来。
罗珊也上去扶陈欣。
一行人慢悠悠地碾出城堡,走在黑土上。
早晨的阳光温热,不晒人,微风刮起来还有些微凉。
远方,随处都是行走在黑土上的女生,身上背着大大小小杂乱无章的东西,脚边跟着自己的蛇,三五成群,结伴而行。
水祝回头,看见几颗脑袋从城堡门口探出来,在对上视线时,讪讪地走出来,不紧不慢跟在她们身后。
她挪动视线,在三楼大开的窗口,看见艾弗瑞站在那里,温和地凝望她们远去的身影,看见水祝的视线,露出礼貌又温和地笑容。
水祝回个乖巧的笑,回头继续走。
五个人,两伤,行动缓慢得像蚂蚁,连身边的蛇都懒得跟了,齐齐缩在一处,等她们走远,一个蜿蜒追上来,又继续缩着。似乎在用它们的行动,无声鄙夷她们的缓慢。
天上的太阳逐渐高升明亮,空气开始变得炙热,炙阳毫无阻拦地打在脸上,晒得火辣。
水祝从包侧抽出帽子盖在头上,又替春幼幼拿出来盖她头上遮阳。
“嗐,你们是出来度假还是干嘛呀,帽子都带上了。”陈欣砸吧嘴说。
水祝笑道:“遮阳又挡雨,为什么不带?”
罗珊嘿嘿一笑,取出帽子兜头罩下,冲陈欣昂头:“我也带了,哈哈哈!”
“得,就我们没有。”陈欣看了周开开一眼。
周开开点头:“忘记了,没有想起。”
水祝笑笑,摸摸躺在肩膀上的小蛇,冰凉的身体被太阳晒得暖洋洋。
小蛇翘起尾巴尖戳她晒得通红的脸蛋,又烫又嫩。一个没忍住,他立起身体,把自己的三角小脑袋凑上去蹭她。
冰凉的坚硬触感蹭上滚烫的脸,舒服得水祝忍不住叹息,她呼出一口气,主动侧脸蹭他。
真是不要太爽。
前面的一拨拨女生,已经走进森林,消失在密集的参天古树里,茂密的树叶重重叠叠,隔绝了上空的阳光,森林变得昏暗一片。
也有女生不敢进去,站在黑土和森林的交界处,踌躇着进还不是不进。
水祝走过去时,正听见她们在那里讨论。
“我们就呆在这里哪都别去,等时间一到,立马回城堡。”一个女生说。
另一个女生弱弱地说:“可是她们都已经进去了……”
“她们傻呗,森林边界也算森林,我们在这里呆两个月等游戏结束就可以了啊,你看森林长成这样,里面能有外面安全?”
有人觉得她说得对,坐在石头上当真不进去。
水祝听着也像那么回事,艾弗瑞只说范围森林,时间两个月,没有说必须进入森林中心,或者必须到达海边。海边只是给第一个走出森林的人额外奖励,也没有准确说从哪里出森林,她们呆在边界上,时间一到走上黑土,便可以成为走出森林的第一人。
“水水,我觉得没毛病?”罗珊叫走在前面的水水。
“嗯。”水祝不可否认是个投机取巧的好法子,“Nake会她们这么轻松吗?”
所有人默然。
森林边界上,沉浸在自己好主意里女生们哑然,水祝一语惊醒她们。Nake是不可能让她们轻松呆在这里的,就算她们不愿意进去,Nake也会想尽办法逼迫她们进去。
水祝率先踏进森林,找一颗荫蔽的大树,搬过石头放在树下,让春幼幼和陈欣坐下休息。
“说得好听,你们不是也不走嘛。”站在边界的一个女生对水祝嘲讽道。
水祝取下帽子扇风,懒得搭理。
“走走走,你走啊,没看见两个病人要休息啊!”罗珊撸下帽子,冲女生吼道。撸帽子牵扯得短发乱飞,黏在满是汗水的脸上,像个疯子。
女生瞥瞥眼,不和罗珊较劲,转身离她们远远的。
水祝坐到一边,从包里抽出水,喝两口,又偏头问小蛇:“要喝吗?”
小蛇摇头,伸蛇信子舔掉她额头上的汗水。
“别舔,脏。”水祝按住他,拖着他的尾巴拽下来放到腿上。
小蛇肚子朝天地瘫着,两颗眼珠盯着隐藏在头顶茂密树叶里的小青蛇。小青蛇哆嗦着肚子,颤颤巍巍往树叶的更深处钻,把自己藏得死死的。
胆小鬼。
小蛇翻个白眼。长这么大,见过的大部分蛇都怕他,不怕他的,要么缺根筋,要么眼瞎。
水祝拧好瓶盖,将水瓶放到包侧,瞟眼紧跟在她们身后的那几个女生终于忍不住炙热的太阳,快速跑进森林坐在地上休息。
她摸出闹钟,数着它跳过五分钟,对罗珊几人说:“走吧。”她们要抓紧时间,要赶路,还要找处适合晚上睡觉的地方。
春幼幼扣上瓶盖,背起背包,撑着周开开站起来。
几个人又开始缓慢地穿梭在森林里。
远看森林荫蔽繁盛,只道是树木高大树叶茂盛,现在走进来,才知道什么叫参天古树。
每棵树粗壮得要十人合围才能抱住,抬头仰望不到树巅,只有层层叠叠的苍绿的大片大片树叶,筋脉清晰可辨,地上树根木节盘旋交错,根茎高凸起来,一个分神就能被绊倒,脚上去,隔着鞋底都能感受到树根的古老和坚硬。
“走慢点,注意安全。”水祝回头对她们说。
几个人应下,小心翼翼地踩着满地纵横交错的树根。
她们身后,远远坠着近十个女生,紧跟着她们走过的路走。
小蛇翻个白眼,真是干什么都有她们。
他伸出蛇信子在乱空乱颤,只听头顶树叶沙沙沙,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头顶盘旋而过。
水祝顿住脚,浑身紧绷地抬头望头顶,一眼上去,尽是绿色,浓厚的树叶绿都在重重叠叠的阴影下变成幽暗的墨绿色,除此之外,看不见其余生物。
正当她准备继续走时,不远处的身后传来惊天尖叫,一声高过一声,震得树叶都在抖动,尖锐的叫声中隐隐伴随着蛇的“嘶嘶”声。
水祝回头,身后她们走过的地方上空,出现一颗颗或大或小,不同颜色的蛇头,一颗颗并挨在一起,排列得整整齐齐,活像菠萝皮上一颗颗疙瘩。
蛇头从茂密的树叶里钻出来,伸长蛇信子向下面的女生们狂吐,时不时大张血口做吃人状,吓得那十个女生抱头四处逃窜,眨眼就消失在不同方向。
小蛇咧嘴,这么吓一下就跑了,真怂。
“草!”罗珊大骂一声,直接拖着陈欣赶紧跑。
陈欣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绊倒,腹部一阵撕痛,痛得她忍不住弓腰,双脚一慢,被罗珊拉得跪倒在地上。
“罗珊你跑那么快赶着投胎啊!”陈欣一手甩开罗珊撑地,一手捂住腹部,腹部剧烈的疼痛扩散,蔓延在所有感知神经,浑身都在打颤。
罗珊停下奔跑的脚步,倒回去蹲在她身前道歉:“哎,忘记了,对不起啊。”
“对不起有用要警擦干嘛,一句对不起这伤就不疼了啊!”陈欣弓着身体急喘气。
追在身后的周开开将春幼幼扶到树干上靠着,走上去,说:“要不休息一下,上点药吧?”
“后面全是蛇,我们还休息啊?”罗珊震惊地盯着周开开。
陈欣一听她这话,气得更狠,喘几口气,说:“你成天吃饭吃饭吃饭,吃进猪脑子里了么,要真全是蛇,你还跑得过蛇啊,你要跑得过,姐姐我跟你姓你信不信,你都跑这么远了,身后有蛇没蛇不知道啊。蛇没来追你,真是大吉大利,要吃了你这脑子,估计转身就原地蠢死。”
“陈欣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想骂老子蠢就直接骂,别诅咒啊,老子还想和水水回家呢!我他妈扶着你踩蚂蚁一样走这么久,没丢下你你不说谢谢就算了,还诅咒——”罗珊瞪着陈欣,说着说着看见水水从后面追上来,直接丢开陈欣去找水水,“水水,陈欣摔倒了。”
“伤口怎么样?”水祝走上去将陈欣扶起来。
“没事,缓缓。”陈欣背抵在树干上,痛苦地皱眉。
周开开建议道:“要不我来扶你,珊珊扶幼幼——”
陈欣打断她:“别,春幼幼那小身板经得起她几个折腾,也就姐姐我受得了那个傻逼。”
被骂傻逼的罗珊瞬间暴躁:“你他妈才是傻逼!”
陈欣:“你不是叫我直接骂吗,骂了你又骂我,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后来几分钟的水祝终于知道罗珊和陈欣又干起来了,她拉住罗珊,安抚她:“珊珊别气,陈欣生病了口不择言,珊珊饿不饿,我们先吃饭吧?”
提起吃饭,几个人的肚子一同叫起来。
周开开忙解开包,取出饭盒递给她们。饭盒还是温热的,是今早做好的饭菜。
水祝急忙拿过一个,塞进罗珊手里。
罗珊撇撇嘴,抱住饭盒,挤着水水坐在树叶铺就的地上,掀开盖子,大口吃起来。
滴答。
一颗水珠掉进她碗里,将白色的米饭染成粉红。
滴答。
又一颗水珠落下来,将那团粉红的米饭染成血红。
滴答,滴答,滴答。
一串串鲜红的血水,像开闸的堤坝,汹涌而下。
罗珊震悚得连骂都骂不出来,她顺着掉下来的血水抬头——
一张极度熟悉的脸,每天都看见的脸,瞪着没有眼珠的眼眶盯着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宅、深渊里的欣光 10瓶; 安格妮丝。 3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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