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珊, 女,23。微博抽的那个奖,禾西七日游, 来了他们就把我们关起来了, 东西都被拿走了啊, 让我们做什么蛇什么游戏, 不游戏就拿我们喂蛇——有啊,七十个人, 死了大半,还有他们整容出和我们一样的人,有的人死了, 就放整容出来的人回家——有啊,苏文静,苏文静死了, 现在在家里的是假的苏文静——她是我发小, 我们住一个小区, 还有阿珠——阿珠就是孔珠粒——”
“春幼幼,女, 22。我姐姐被他们抓过来了——姐姐叫.春柚柚,现在在外婆家——青桥村——我是姐姐打电话叫我来的,不是, 是他们冒充我姐姐打电话叫我来的,然后她们叫我们玩游戏——我不知道,有很多佣人, 她们把我关在房间里,让我看她们玩游戏,后来她们把我放进城堡,让我代替姐姐玩游戏——是水水,Nake叫我们赌注谁先从地下出来,赌赢了就放我们回家,水水让姐姐赌赢了,然后她就回家了——水水是她,她叫水祝——”
“陈欣,女,25。朋友给的邀请贴,下了飞机,他们来接的,坐了一天小汽车到港口,又坐一周邮轮到海边,再转了一天的汽车到的城堡——叫尼尔赛城堡,好像是角洲弯岛——城堡里全是佣人,刚开始很正常,哪里都可以去——是,可以出城堡,还可以开车去海边,我到之前已经有很多女生,我们还在海上玩过冲浪,那时候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大概是四五天后,就是小妹妹,水水来之后就变了,佣人不再让我们出城堡——水祝,床上躺着的那个——她来的第二天出现了一条蛇,后来Nake就出现了,让我们玩‘蛇精养成’游戏——就是让我们选蛇,每个人一条蛇,培养出感情,把我们养出蛇味,谁的蛇味值最高就是第一名,第一名可以回家,有一亿禾西币和城堡的继承权——反抗过,他们有枪,陆湘拒绝选蛇被他们当场击毙了——不知道,后来她没有回来——”
“周开开,女,22。我妈在旅行社抽到禾西七日游——她刚国外旅游回来,不想再出去了,就让我来——我们都不知情——我来的时候有很多人了——不认识,大家都是后来互相来的,也有来之前就认识的,罗珊,孔珠粒,苏文静她们三个人就一起来的——没见过,Nake只出现在墙上,投影,他从不来城堡,城堡里都是蛇和佣人——很多佣人,我画不出来,但是有照片我能认出来——有医生,每次蛇味测试都有医生,她们不会说话——是,医生只有测试时才出现——生病了找不到医生,佣人说能看医生才能——死过很多人,陆湘,田小恬,苏文静,章汐汐,裴倩茜,267,很多,有些不记得名字——267是房门号,我们住几号房,号码就是我们的编号——一共270,70个女生——大概,第二场游戏结束时只剩三十多个女生,我们逃走的时候,不知道还有多少人——”
“双花花,女,23。他叫Nake——没有关系,我不认识他——不知道,七十个女生都年轻并且美丽——我不认识,你可以问罗珊,她认识——他们有拍卖场,卖人,和我们的照片,Nake给我们看过,直播——我不知道,摄像头对的台上,看不见他们——有个女主持人,很漂亮,穿着旗袍——江蕙?是,和我们一起的,她们在医院?我们一起逃的——”
断断续续的嘈杂声灌入耳朵,水祝迷糊地睁开眼,视线雾蒙蒙一片。
她转动眼珠,看见一道影子向她俯来,空白的听力在瞬间轰响,杂乱的声音瞬间涌来,在脑海里炸开,视线也在这一刻变得清晰。
医生检查她,尔后抽出笔在病历本上写,再转身对房间里的人说什么。
罗珊她们站在病床尾,望着她。
一个戴黑框眼睛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声音压得很柔和:“身体感觉如何?”
水祝张嘴,滚动的喉咙干涸到难受。
春柚柚抱着水杯坐在床边,将吸管放进她嘴里,喂她喝水。
“还好。”水祝说。
“我们是禾西领事馆在州达地代理领事,我叫刘阳,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咨询几个问题。”刘阳抬过板凳坐在床边。
水祝被春柚柚扶起靠坐在床头,“好。”
刘阳身后的人翻开本子,准备做记录。
刘阳:“名字。”
“水祝。”
“年龄。”
“18。”
“请你简单陈述一下你是怎么来禾西的。”
水祝顿了顿,迟疑几秒,她老实说:“接到一个电话,自称是我六爷爷的律师,带我来禾西见六爷爷。”
“确认过是你六爷爷的律师吗?”
“确认过。”
“还记得他的身份信息吗。”
“叫刘东,电话号码我不记得了,你们可以查我的通话记录。”
刘阳移动一下身体,说:“所以这件事和你六爷爷有关吗?”
水祝错愕一瞬,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从我接到电话开始就是欺骗,我不知道他们如何满山过海的,但这件事和我爷爷没有任何关系,从我上飞机开始就是陷阱,到城堡,佣人,Nake,她们,我一个也不认识。”
“请你描述一下到城堡的路线,什么样的城堡,有哪些人。”
水祝挪动视线,扫过站在床尾的罗珊她们。
她们的表情很奇怪,急切,不安,惊恐,不甘,黯然。
水祝问:“刚才一座山起火了,你们知道吗?”
她不信烧透半边天的火,他们会看不见。
刘阳点头:“是三天前的事,角洲弯岛西侧发生了火灾,火已经灭了。”
三天,她昏迷了三天。
“有伤亡吗?”水祝问。
“抱歉,这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刘阳说,“请你再描述你对刘东的印象,和你所发生的事。”
水祝垂眸。
“刘东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西服,戴眼镜,唔,和你这副眼镜挺像。”水祝扯扯嘴角,“城堡里很多佣人,被骗进城堡后,她们收走了我的所有东西,每天按照她们的规则生活,直到前天才逃出来。”
说到这里,水祝突然抱着头,痛苦的呻.吟。
她覆身埋在床上,痛到翻滚。
刘阳立即叫了医生。
医生来时,水祝惨白着脸对刘阳说:“抱歉,我……我头疼……”
刘阳推推眼镜,善解人意地说:“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再来。”
“我们多久能回国?”站在床尾的一个女生问刘阳。
刘阳说:“总领事馆的批复下来,就可以安排航机送你们回去。”
刘阳一行人离开病房。
陈欣立刻窜到病床边,有女生守在门口。
水祝顿觉不好。
陈欣说:“他们说角洲弯岛上没有城堡。”
“起火的那个地方呢?”
“没有,也没有人和蛇,说是天然火灾,烧毁了大半山的树林。”
“孔珠粒呢?”水祝问。
“在病房,没事。”陈欣说,“医生说是奇迹,没有任何结果。”
水祝闭眼。
气氛沉静许久。
她问:“我拿的厚布呢?”
“拿去检测了。”陈欣哼了一声,“只检测出你和春柚柚指纹,你的血和泥土。我们的衣服也没有检测出有用的东西。”
水祝空咽,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当真正听见,浑身一片冰寒,冷得人打颤。
“只有我们几个吗?”水祝扫视病房里的几个女生,她们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头发也变得很干净。
“江蕙她们也出来了,说是滚到海里被打鱼的捞起来的,江蕙被蛇咬断了右腿。”陈欣说。
“现在我们需要拿到一个能打国际电话的电话,每个人都给家里打,告诉他们我们被绑架了,现在在这里,让他们报警。”水祝说,“所有人,谁认识记者,播报出去,闹得越大越好,闹大了,我们能回去的机会才更大。我们不能依赖刘阳他们,不知道他们是Nake的人,还是不想把事闹大,我们只能靠自己。都别乱跑,晚上全部呆在一起。”
“我现在去!”罗珊说。
“我和你一起去。”陈欣从床边撑起身,“小妹妹你头怎么样?”
“没事,你们快去,抓紧时间。”水祝说,“最好拿到两三个电话。”
她自始至终记得刘东说过的话,这里发出去的任何信息都会被屏蔽过滤。
陈欣和罗珊走后,几个女生坐在病房里,面面相看。
空气,再次凝固,气氛压抑。
好不容易逃出来,不可能折在这里。
“你们都说了?”水祝问。
所有人点头。
领事馆,国人,可以帮助她们的人,在见到的那一刻,都忍不住和盘托出,只为了能抓到Nake,保证她们未来的安全。
水祝躺在床上,大开的门外来往无数的人,全是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语言。
三天,她在这里躺了三天。
山上的火灭了,没有任何东西。
那她的小蛇呢?
他在哪里,在哪里?
他能不能找到自己在这里,小蛇说他的感官很灵敏,在这么的地方,他能不能找到?
水祝闭上眼,想睡觉,她或许可以梦到小蛇,在浓雾里和他说话,告诉他自己在哪里。
然而,脑袋混沌得一点睡意也没有,耳朵里,全是从门口涌进来的喧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乱,来往的脚步声愈加频繁。
水祝睁开眼,看见周开开探身往门外望。
“怎么了?”水祝坐起身。
“曾颜死了。”陈欣和罗珊冲进来,房门瞬间关上,“在厕所发现的,以为是昏倒了,护士过去时没了呼吸,身上没有伤口。”
所有人屏息对望。
没有伤口的死亡,她们都想到了城堡里的那些药剂,让昏迷的人强硬醒过来,让章汐汐她们死在木板上,全身被蛇撕碎,饥饿半个月才彻底死过去,生蛆的身体上,眼珠还在转动。
来了,她们终究跑不掉。
水祝扒掉手背上的针头,问陈欣:“找到电话了吗?”
罗珊从包里摸出手机。
“立刻,打。”水祝说。
几个人围在一起,开始拨打电话。
水祝打开门,走廊上空无一人。
喧闹在瞬间寂静。
只有身后哭泣的通话声。
她们打通了。
水祝靠着门框,听她们的哭诉。
一道脚步声响在空旷的走廊,一个护士走进了尽头的病房。
“孔珠粒在哪里?”水祝问。
“隔壁。”春柚柚说。
“嗯。”
进病房的护士走了出来,从水祝面前走过时,扭头看了她们一眼,对水祝微笑。
很标准的微笑。
水祝心脏咯噔一下,手指紧紧抠住门框。
不是护士,她是佣人,城堡里的佣人!
等水祝再看过去时,她已经走出了走廊。
“尽头那间病房是谁?”水祝指过去。
春柚柚说:“江蕙她们,有八个人,昨天从海里捞起来的。”
水祝“嘭”地关上门,向尽头的病房冲过去。
房门推开。
四个女生分别躺在床上,白色的被子整洁地盖在她们身上。
水祝收回踏进去的脚,蹲在地上发出尖锐的惊叫。
尖叫从空旷的走廊里荡出去,春幼幼她们跑过去,震惊在门口。
“回去!”水祝猛地抬头盯着她们。
她们捂住嘴,快速跑回病房。
刚进入病房,医生带着护士快速过来,看见抱头滚在地上的水祝,将她抬了回去,挂上药水。
警报的嗡鸣持续高响。
房门在警报铃中敲响,刘阳带着人进来,他坐在病床边,直接了当地开口:“是你们认识的人吗?”
女生们摇头。
水祝指着外面的摄像头,“不认识。”
“监控坏了。”刘阳说,“现在,你们需要转移病房,我们会派人二十四小时执勤。”
刘阳身后的人拿上水祝的吊液架,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病房。
新病房连通了两个病房,很大,走廊特别安静,空寂得宛如没有人息,病房门口站着两个男警官,其中一个是最初来找她们问话的警官,是他打电话叫来的领事馆的人。
刘阳几人很快就走了。
水祝坐在床上,望着另一间病房的几个女生,江蕙昏迷不醒,右腿截肢,被白色纱布包裹,她旁边的病床上是孔珠粒。
甘丽和另两个女生站在病房里,和她们对望。
罗珊几个人站在窗户边,继续打电话。
窗外街道上,人来人往,小轿车低鸣。
天空泛黄,天色逐渐暗下。
正在打电话的女生哭得极厉害,罗珊揪了她几下,女生才压住自己的哭声,说起的话延绵不断,在几次催促后,才挂断电话。
罗珊拿手机给水祝,“水水,我们打完了,给你。”
水祝抓着手机,指腹压在数字上,按下一串电话号码。
她盯着上面正在呼叫的界面,突然挂掉。
她转头问春幼幼,“你打了吗?”
“打了,没打通。”春幼幼说。
“打给谁?”
“姐姐。”
水祝将手机塞到她手里,“再打。”
春幼幼只好接过继续打。
对面的甘丽和两个女生走过来,“水水,能接我们用用吗?”
水祝点头。
天色暗下,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上面放着餐盘。
水祝私藏了一把叉子,压在枕头下。
药水的注射下,脑袋浑浊得越来越厉害,水祝眨眼,拔掉针管,迫使自己清晰。
夜晚的病房特别寂静,女生们在哭过后,筋疲力竭地倒在床上睡觉。
一个病床挤两个人。
水祝望着漆黑的天,晚风在窗外刮过,连窃窃的虫声都没有。
混沌的头越来越沉,眼皮愈发重,在寂静里,水祝沉睡在药水里。
这一觉,睡得很冗长,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玻璃上折射出耀眼的光。
水祝缓缓睁开眼,脑袋几秒钟的空白后,清醒过来。
她坐起身。
嘭!
一个重物从她腿上滑落,砸在床上。
精致的大礼盒,黑色烫金,系着奶白的蝴蝶结。
水祝一顿,张嘴想要叫外面的人,声音涌上喉咙,顺间止住。
她打开礼盒,掀开覆盖在上面的磨砂油纸。
一张照片映入眼帘,水祝从未拍过的照片。
七十个女生,怀里抱着蛇的七十个女生,坐在椅子上,面对镜头,笑得欣悦。
每一个笑容,都那么开心。
是她们。
不是她们。
是另一个她们,坐在和尼尔赛城堡相同的城堡的大厅中央,对着镜头,留下“美好”的瞬间。
水祝哽了一口空嗝,拿开照片,
又是一层磨砂油纸。
下面,并排放着七十个橡胶娃娃,和照片上的人,和她们,神似九分,它们在微笑,它们的脖子上刻着一串编号。
201,202,203……270。
230,“水祝”的手里夹着黑色的贺卡,正面最中央盘旋着蛇蟒浮雕,似要冲出纸面。
水祝取下来,打开,抽出里面的白色卡片。
【致敬亲爱的水小姐,恭喜你成功完成游戏,游戏到此结束,请尽情享受剩余时光。S】
S。
进城堡的第二天,她也收到这样的一张卡片。
当时她还拍了卡片的照片,发微博。
水祝顿了手。
“罗珊。”她转身叫.床上熟睡的人,“陈欣,幼幼!”
没有人应。
不安感霎时涌上,水祝丢开手里的东西,翻下床去推陈欣。
陈欣嘤咛两声,悠悠转醒,看清水祝,立即翻身坐起来。
水祝顿时松了一口气,将人全部推醒。
几个人看见水祝病床上的礼盒,吓得浑身哆嗦,两个女生蹲在地上哭起来。
亲爱的水小姐,亲爱的水小姐。
只有她,只有她能活。
她们都没有,她们都会死。
“啊啊——啊!”
尖叫从对面的病房响起。
一个女生从病床上跳下来,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病房门对开,守夜的警官冲进来。
水祝眼疾手快扯过被子盖住礼盒。
“她她她——”冲过来的女生指着病床,哆嗦着说不出话。
警官掀开那张病床上的被子,甘丽和另一个女生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呼吸地睡眠。
警官震惊地快速交谈,叫了医生,又打了电话。
刘阳来得很快。
他一步窜到女生面前,问她:“多久发现的?”
“刚、刚刚刚刚,醒来想叫、叫叫她们……”女生颤抖。
刘阳扫视水祝她们,目光深沉。
那边,眨眼就死两个,这边,每个人安然无恙。
水祝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拽得头皮生疼。
她咬牙,听见刘阳在问:“你们晚上听见什么动静?”
所有人摇头。
水祝忽然抬头,看向他,“真没有任何发现?就现在的情况,你让我们回去,也会以各种意外事故死亡。”
刘阳皱眉,沉默许久,他说:“这事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我们只负责和你们沟通,没有更多的权限。”
“你想看着我们都死完?”水祝问。
“检测报告我看了,没有任何实质发现。”刘阳说。
“你可以尝试换个地方检测。”水祝提议,“能出入病房悄无声息杀人不留痕迹,要么是医生,要么是护士。”
“尽力。”刘阳说,“从现在开始,他们全天二十四小时和你们呆在一起。”
“可以,先给我们十分钟。”水祝说,“请你在外面等十分钟。”
刘阳疑惑。
“我们要脱衣服。”水祝直接上去关门。
刘阳和警官只好走出去,医生推走了死去的甘丽和另一个女生。
病房门关上,她们盯着水祝。
“脱衣服。”水祝说,“谁的胳膊,手,或者别的某个地方在某个时刻疼痛过?”
“水水,你是说那个东西?”罗珊震惊,“它能定位?”
女生们惊悚:“我们身体里有定位器?”
“不知道。”水祝说。
她拉过春幼幼,扯开衣领,露出肩膀上的凝结的伤口。
女生们脸色大变。
其中一个女生说:“我后背疼过……”
水祝压上她指着的地方,没有感受到东西。
双花花走过来,指腹在她的后肩游走,“有,这里。”
“别出声。”水祝比个手势。
她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对等在外面的刘阳说:“江蕙的吊液输完了。”
刘阳转身不知道在对谁说话。
尔后,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向江蕙的病床走去,看见上面挂着的还剩大半瓶的吊液,叽里呱啦说话。
水祝向陈欣示意,陈欣提起床边的空吊液架砸在护士后脖子,护士当场晕过去。
双花花从小推车里找出消毒水,罗珊把女生压在床上,往她嘴里塞枕头。
女生挣扎一下,害怕地问:“我们为什么不叫医生,叫医生来啊,万一挖错了怎么办?”
“医生会把你推进手术室,手术室里有谁,活着进去能活着出来?”水祝问她。
女生瞬间闭嘴,咬住枕头。
双花花毫不犹豫地提刀在女生背上划下。
女生疼得疯狂挣扎,几个人纷纷按住她。
左右几刀,终于挖出一坨血肉,纤薄的白色在肉里若隐若现。
双花花挑出来,洗干净。
女生们不可置信地盯着那片东西。
水祝接过来,和春柚柚那片一模一样。
当初她还怀疑不是定位器,在全是摄像头的城堡里哪里需要定位器,原来Nake是在防这一天,她们逃跑以后的这一天。
“还有谁?”水祝问她们。
女生们瑟缩。
“不用怕,今天不挖出来,以后就没命挖了。”水祝说。
那个从对面病房跑过来的女生瑟瑟缩缩举手,“我、我我我……胳膊……胳膊疼……”
双花花又从她左边隔薄上挖出一样的东西。
周开开说:“我也有,这里疼过。”
难怪,不管是在天坑,还是悬崖上,那几天,Nake从没有派人找过她们,因为一直掌握她们的行踪,不需要找。
加上昏睡的孔珠粒和江蕙,一共十四个女生,找出了六个定位器。
房门被一次又一次敲响。
水祝让她们躺到床上,拿出一个定位器放到礼盒里,递给刘阳,“刚在床边发现的。”
刘阳打开,瞬间惊在原地,“这是……”
“对,城堡和七十个女生,这个可能是定位器。”水祝说。
“好,我知道了。”刘阳抱着礼盒匆匆而去。
不管他是销毁,还是以此为线索,都可以,东西收到了,她看过了,Nake想给她留下创伤和心理阴影也成功了。
水祝打开病房的门,没有关,她走到床边,看着下面街道上人来人往。
尔后,刘阳从医院走到街上,外套携着礼盒,行走的速度极快。
一辆汽车从远处飞驰而来,没有喇叭,在道路中央飞驰。
刘阳抬眼,愣了一下。
嘭!
人体飞扬,翻滚,落下,在地上开出硕大的礼花,鲜血随着洒落的橡胶娃娃迸溅。
娃娃落在血泊里,睁开眼睛,微笑着,和刘阳一同,望向窗边的水祝。
汽车驾驶员惊慌失措地下车,不安无神地转来转去,转向水祝这面,他抬头,扯开嘴角,对她标准微笑。
水祝死死咬住唇,看着医护人员将刘阳抬进去。
又一个无辜的人,惨死在Nake手里。
倒在床下的护士幽幽醒来。
她盯着她们,又转头看倒在她身边的吊液架。
陈欣抱歉地说:“你绊倒吊液架砸到了自己。”
护士听不懂,揉着脖子站起来,满面狐疑地打量她们,一边呜哩哇啦地说话,一边推着小推车出了门。
“怎么办?”陈欣问。
“没事。”水祝扫眼病房里的四个警官,“晚上轮换睡,等。”
这一晚,五个女生围坐在一起守夜。
一夜平静。
第二天,护士端来早餐时,递给水祝一个礼盒。
水祝听不懂,警官用蹩脚的英文翻译。
护士说,有人让她转交的。
水祝接过,放到床边柜子上。
不用打开。
和刘阳抱着死去的那个礼盒,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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