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姑娘的病,实在诡异的很,我家与云府还算有些交情,之前便听说这方圆几十里的大夫都有请过,但却没一个人能瞧出这云溪姑娘得的是何病。”薛子奕微微皱了皱眉说道。
“那薛兄可知云姑娘的病症何样。”白墨侧着头问道。
“这个我倒是不知,上次见过云姑娘还是数月之前了。”薛子奕答道。
“嗯...”白墨拧着眉头沉思着 倒是想着会是什么病呢。
薛子奕比白墨还要高上一个头,此时微微侧了侧头,看着白墨沉思的样子,不禁有些发愣。
他自恃见过许多样貌不凡的人,各有各的不同。有的清新俊逸,而有的则剑眉星眸;有的清纯可爱,有的则妩媚动人;而还有一种让人百看不厌的,则是白墨这样的人或许初次见面不觉得惊艳,但是看的久了,越看越觉得好看。
“哎!薛兄!”白墨看着前面有个推车过来,便往旁边闪躲了一下,顺着看了下薛子奕,却见他发愣似的直直的撞了上去,连忙伸手喊道。
“啊?嘶~”薛子奕一时发愣躲闪不急,被推车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呦,是薛公子啊,对不住对不住,我这车拉的东西有点多,没有看到您在前面,实在对不住啊,快起来,没有伤着哪吧。”那推着推车的老汉见着撞了人,连忙道歉道。
“没事没事,是我走神了,不碍事,老伯您先走吧。”薛子奕连忙起身摆手说道。
“薛兄,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难不成是在想那云溪姑娘?”白墨打趣道。
薛子奕被这么一问,却是有些脸色发红,白墨只当他是承认了,又打趣道:“看这云溪姑娘想必是倾国倾城,把薛兄迷的走路都发了神。”
薛子奕依旧是红着脸,又被白墨这么一说,他哪里好意思承认自己是看他而走神了。
薛子奕,是邵县的县令薛思简的长子,邵县的县令与云家两家交好,薛思简和云思安亦是旧识,两家在商铺上也是常有往来。
照理说薛子奕作为长子,更应当与云家常有往来才对,更何况云家最疼爱的二女儿得了重病,薛子奕更是应当上门拜访探望才对。
而薛子奕性子耿直,有些传闻传到耳朵里,就更不愿前去,都是拜托家妹薛子玉前去探望,薛子玉和云溪算得上是一块长大的,情同姐妹,更无需薛子奕多说;
而这让薛子奕止步的传闻,便是云家的二小姐喜欢他,作为云家小姐,样貌自然不必多说,倘若一般男子,听闻云家小姐喜欢自己,兴奋都还来不及,哪有薛子奕这般躲躲闪闪,原因无二,恐怕只有薛子奕自己才知。
他薛子奕,其实是个断袖,喜欢的,是男子。
而他自己清楚自己所喜,就更不愿前去,怕耽了别人,也误了自己,更不想因自己而让两家的关系破坏。
所以前些日子找了些打理商铺要出远门的缘由一直没有去拜访,直到前日才回来,刚和几位兄弟喝酒,又碰上发病,而后便是遇到了白墨,说来也还算是缘分。
不过薛子奕性子是耿直,却也不去考虑传闻的真假,只怕那传闻只有万分之一的真实;但实际上,薛子奕真的多虑了,其实云家的小姐,根本就不喜欢他,亦或者从未喜欢过,最多只当他是未见过几面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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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府内,云思安一脸担忧,两道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只不过此时脸色有些憔悴,鬓角的发丝也白了一些,好似几夜都没有睡上安稳觉了,一旁的大夫也是把着手腕,一脸愁容。
“怎么样,还是看不出小女的病因吗?”云思安见大夫把了一炷香的脉,还是未曾瞧出什么,有些急躁。
“恕在下无能,令千金的病,实在诡异,脉相好似平稳无碍,却又如虚浮无力,又好似许多脉相夹杂在一起,看不出个所以然,我阅读过许多古籍,这等脉相,倒是不曾见过。”大夫额头也冒了些密汗,他自问医术不俗,阅书无数,这等脉相却是真真切切前所未闻。
云思安似是这等话听得多了,叹了口气,也没有责怪,便叫一旁的家仆送大夫出去。自己则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因为疼痛难忍,而昏睡过去的女儿,轻轻摸了摸头,看着这与亡妻相似的脸庞,心中也满被悲伤充斥。
“大人,薛家的长子前来求见。”
“他这时候过来作甚,找个理由让他回去吧。”云思安这时候没心情再接待,头也不回地说道。
“是,不过一同前来的,还有个背着药箱的少年人,好似姓白。”
“说了让...姓白?背着药箱?快,快领我去厅堂。”云思安此时有些激动,终于把人等来了吗。
白墨等人暂被安排在厅堂等候,没一会便见着那家仆领着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快步走来,这云富商,倒是没有想象中那般有着圆滚滚的肚子,反而仪表堂堂,人虽已中年,但依旧意气风发。
一张寒暄过后,云富商确认了这姓白的少年便是信中所提及的小大夫,虽然先前看了书信,这时候见着真人,还是有些惊讶,如今哪个学医之人,不是熬个最短三年五载,长则十年二十载,才能有所成就,眼前这人倒是有些过分年轻了。
但还是相信老白,姑且让他一试,薛子奕和章余等人,便被安排在厅堂继续等候,薛子奕本想着时辰尚早也不急着回去,便一同在这等候;也趁机和章余拉了些关系,聊了些关于白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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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往窗台一瞥,只看那窗台上放着两盆郁金香,微微四散的花瓣犹如黑色的丝绒,散发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旁边还有一小盆不知是什么名字的花,含苞未放,却香味飘逸,和郁金香放在一起,两种香味融合,旁人觉得甚是好闻,白墨嗅着这香味却是皱了皱眉。
郁金香花中含有毒碱,不论人或是动物,若是在这种花丛中呆上一个时辰就会头昏脑胀,出现中毒症状,在家中根本不宜栽种,但是栽种零散的几朵,倒是无大碍。
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下意识一惊,这不就是前些日子碰见的那女扮男装的云岚吗,原来她就是云溪。
现在想是渐入了梦乡,呼吸变得轻细匀长,天气渐冷,屋内只开了窗台那一扇窗户,只洒进来细碎的阳光;此时又进了些人,昏暗的光线将她的半片面庞勾勒出来,轮廓竟是奇美,长长的睫毛也被洒进来的阳光染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只是那弯眉时不时的簇起,让人心疼,许是卸下了笨重的男装,云溪此时比初遇时更显惊艳。
白墨上次见到她,还算是活蹦乱跳,扇了她一巴掌,还有马车上那副羞涩的模样,和现在病榻上的云溪,判若两人,也没有询问她当时为何逃出来,拧着眉头,给云溪把脉。
果不其然,和方才厅堂偶遇的老大夫说的一样,脉相似是平稳又虚浮无力,多种脉相混杂在其中,令人不思其解。
吸了吸鼻子,又闻到了那花香,似是想到了什么,刚想将云溪的袖子往上提一些,却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是男子的身份,和一旁的云富商说明了一下,得到允许,这才放心将袖口上提。
白墨心里一紧,云溪的臂膀上有块瘀黑的印记,正对着一个穴位,从药箱里取出另一套针具,将最细的短针捻入其中,再将其取出,果然,银针的末端有细小的黑色爬上,没一会,银针的整个下半段,尽被染的黑红。
白墨还是有些不确定,让人取了几粒生黄豆,将睡着的云溪扶起,放入云溪口中,过了小会儿,白墨取出一看,云溪口中的黄豆豆胀皮脱,紧锁着眉头,慢慢将云溪扶平躺下。
“小大夫,怎么样。”云思安急忙问道。
白墨看了看一旁端水的家仆,云思安意会,让那人先退下,只留下白墨和他。
“云小姐的病暂且好治,”白墨微皱着眉头说道。
云思安听闻两眼瞬间变得有神,手中握着的茶杯又握的更紧了些,盯着白墨,可白墨下一句又让他心头一凉。
“只不过,云小姐得的,不是一般的病,是蛊毒,这种蛊毒,只能别人种下,自己,是得不了的。”白墨沉着声说道。
这也是方才为何要支开那些仆人的原因,既然这蛊是种下,那就表明府内的人,皆有种蛊毒的嫌疑。
“啪!”云思安手中的茶杯被猛然捏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倒是吓了白墨一跳,瞪大眼睛,心想着,他,他不是富商吗,那可是瓷杯啊,怎么力气这么大,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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