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六月二十一日下午,布莱克老宅二楼的一扇窗户玻璃上挂满了细密的水珠,虽然看不清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但听那令人心惊的喊叫也能猜到。这所阴沉发霉的老房子难得的有了大动静。折腾了一整夜和一上午之后,一切辛苦和疼痛都没白付出,两个无比精细的艺术品从母亲身体的呵护中被强行挤压出来,来到世上。
“让我看看他们。” 沃尔布加说。她躺在床上,汗湿的黑发略显凌乱,双臂无力地抬起。生产使她疲惫不堪,但即便是这样,她苍白的脸仍旧被笑容占据着。
年迈的雌性家养小精灵黛比将怀中的婴儿递到了沃尔布加怀中,旁边看起来较为年轻些的克利切也热泪盈眶,将另一个婴儿放到她另一侧臂弯中。
“他们真漂亮。” 沃尔布加说,眼中满是爱意。
“的确是一对健康漂亮的孩子。” 奥赖恩站在床边,微微倾身,看着两个婴儿说,一脸骄傲。
“给他们起什么名字好呢?” 沃尔布加问他。
奥赖恩咬着烟斗嘴,思索片刻,突出一缕蓝灰色的烟雾,拿着烟斗的手在空中一划回答道:“弟弟叫雷古勒斯,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狮子的心脏?很适合他。” 沃尔布加说,轻轻用下巴蹭了一下雷古勒斯的额头。
“姐姐叫科洛瑞斯.卡莉朵拉.布莱克。”
沃尔布加一时没有想到这名字的意义,便看向丈夫求解,得到了“春天的女神”的寓意解释。
“她的确生机勃勃。” 沃尔布加吻了吻科洛瑞斯的头顶。
“应该让西里斯看看他的弟弟妹妹了。” 奥赖恩说,然后吩咐黛比去把西里斯抱来。
片刻功夫,一个十分可爱漂亮的孩子被抱了进来。西里斯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想要揪黛比向下耷拉的大耳朵。
“西里斯,快来见见你的弟弟妹妹。” 奥赖恩对小家伙说。
西里斯安静下来,注意力被两个沉睡着的婴儿吸引去,那双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
“你现在是哥哥了,小西里斯。这是你的妹妹科洛瑞斯。” 沃尔布加说。
西里斯伸出小手戳了下科洛瑞斯皱巴巴的脸颊,可她像是没有感觉似的,没有什么反应。
“这是你的弟弟雷古勒斯。” 沃尔布加又晃了晃怀中的男婴。
可西里斯没被吸引去注意力,只是盯着离自己更近的科洛瑞斯。
奥莱恩笑着说: “看来西里斯更喜欢妹妹。”
***
新生儿的降生总是会引来许多关注。
婴儿出生后的第六天,格里莫广场12号来了许多客人,让这个死气沉沉的老宅子添了些人气。
“他们不是双胞胎吗?眼睛颜色怎么不一样?” 西格纳斯.布莱克的妻子德鲁埃拉.罗齐尔.布莱克问。
“这的确很奇妙,不过这本来就是个奇妙的世界不是吗?” 奥赖恩无不骄傲地回答道。
“漂亮的孩子,她的眼睛,噢,像是夏天的海水。” 德鲁埃拉看着科洛瑞斯的眼睛感叹道。
***
“小科尔为什么还不开口说话?雷古勒斯八个月大就会叫妈妈了。” 沃尔布加说,这是她最近一个月最常挂在嘴边的话。
科洛瑞斯已经十个月大了,还没开口发过一个有意义的音,这让沃尔布加很是担忧。
“也许她只是不想说话。” 奥赖恩的眼睛没有离开手中的报纸,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一开始的几次,他还会费心安抚忧心忡忡的妻子,后来安抚逐渐降级为大致相同的应答,到现在已经沦为了敷衍,有时他甚至会装作没听见。
“科尔……” 西里斯晃晃悠悠地站在地上,看着小床上蹬着小腿儿的科洛瑞斯。
科洛瑞斯被他吸引去了注意力,她张了张小嘴,露出了刚冒头的两颗小牙。就在这时,除了小西里斯谁的注意力也没在这儿的时刻,有一股冲动驱使着科洛瑞斯,她的嘴唇就像牙刷轻轻扫过那样痒,只有一个动作能够解除这种奇异的痒。
“Si……riu…s……” 她发出一个难以辨认的音,然后咧开嘴对着西里斯笑。
西里斯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随即狂喜的叫喊:“妈妈!妈妈!科尔说话了!”
沃尔布加闻言快步走来,奥赖恩也赶紧放下报纸,但仍然坐在沙发上,关注着房间另一头的动静。
“她说什么了?” 沃尔布加有些激动的问。
“她叫我。” 西里斯满脸惊喜地回答。
沃尔布加愣了一下,皱起眉头。“怎么可能,她连妈妈都不会叫,西里斯你又调皮。”
“我没骗你们!她真的叫我了!” 西里斯稚嫩的声音里满是着急。
“好孩子是不能说谎的,西里斯。” 沃尔布加故作生气地板起了脸。
西里斯更着急了,他看向科洛瑞斯,就好像再让她帮帮他一样。“科尔,你再说一遍好吗?” 他执拗的对她说,胖胖的小手紧握着她小窗的栏杆。
沃尔布加无奈地皱着眉,摇摇头。奥莱恩也靠回沙发背,重新举起报纸。然而就在沃尔布加转身要走时,一个软软的稚嫩声音令她停住了脚步。
“Sirius。” 科洛瑞斯流利的叫出了西里斯的名字。
西里斯高兴的跳了一下,深灰色的眼睛惊喜地大大的睁着,他抓住了科洛瑞斯的小手,轻轻的摇晃着大喊:“你们听到了吗?她又叫我啦!”
奥赖恩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感叹了一句:“梅林啊,居然真的叫了。”
沃尔布加激动的将科洛瑞斯从小床上抱起,惊喜地说:“小科尔会说话了!” 然后在她圆鼓鼓的柔嫩脸蛋儿上亲了一口。
奥赖恩走过来捻着胡子若有所思的说:“不是爸爸妈妈,而是西里斯?这可是个复杂的词。”
“是啊,也许正如你所说,小科尔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想而已。” 沃尔布加高兴的握着科洛瑞斯的小胳膊说道。
西里斯站在地上仰着脑袋,看着沃尔布加怀里满脸笑容的小妹妹,开心骄傲极了。
或许自己是科洛瑞斯最喜欢的人,因为她说出的第一个词就是自己的名字。全世界除了她会这么做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他似乎比过去更加喜欢这个小妹妹了。
***
这一天是科洛瑞斯和雷古勒斯四岁的生日,西里斯五岁半。
“西里斯。” 科洛瑞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西里斯快步冲到门前小声回应她: “科尔。”
“你还好吗……?” 科洛瑞斯的声音透过黑色的木门有些发闷,透露出担忧。
“还好。” 西里斯的声音很冷淡。
“哥哥,我们会去向妈妈求情,让她放你出来。” 雷古勒斯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不用了,我在这待着就好。” 西里斯手指使劲儿地抠着木门上的花纹,弄疼了之后他反而更用力了。
“西里斯,这个给你。” 科洛瑞斯说。
西里斯看见一个折纸从地上的门缝被塞了进来,他拿起一看是只小鸭子,还画上了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他的不快散去不少,干涸的泪痕由于笑的动作无声的断裂。
“谢谢你,科尔。” 西里斯玩着手里的小鸭子说。
科洛瑞斯摇摇头,但她立刻想起来西里斯看不到,于是回答他道:“随时随地,西里斯。”
***
同年圣诞节,西里斯又因为闯祸被关在了房间里。
雷古勒斯受科洛瑞斯的请求,叫克利切打开西里斯的门。
“我们要快一点,不要被妈妈发现了。” 雷古勒斯担忧地说。
“别怕,雷古,妈妈在和爸爸下巫师棋,没有两个小时都不会玩够呢。” 科洛瑞斯捏捏雷古勒斯的手,安慰道。
两人推门走了进去。
西里斯正蜷缩着坐在在大床旁的地毯上,听到门开了立刻抬起头。
“西里斯!” 科洛瑞斯轻声叫他。
“科尔,雷古!” 西里斯惊喜的叫他们。
“哥哥。” 雷古勒斯吃力地提着一个装满食物的篮子向他走去。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偷偷来的,你一天没吃饭饿了吧?” 科洛瑞斯担忧地说,同时将篮子里的盘子摆到了地上。
“我不饿!” 西里斯置气的说,其实他已经很饿了。
“哥哥,你别这样。” 雷古勒斯说,他的声音软软的,柔柔的,带着些许哀求。 “妈妈关你禁闭一直到圣诞节过完,你不能不吃东西。”
西里斯头扭向一边,没有理他。
科洛瑞斯没有说话,丧气地垂下了头,一声不吭。房间里一是安静极了。
西里斯察觉到科洛瑞斯的沉默,他低下头从低处去看科洛瑞斯的脸。她看起来很不开心。
“你怎么了?科尔。” 西里斯问她。
科洛瑞斯摇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西里斯托起她圆圆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你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西里斯皱眉关切地问。
“西里斯你很不爱惜自己。” 科洛瑞斯说。
西里斯抬了抬眉毛坐直身体,随意地靠在床边,懒洋洋的说:“我这是坚持,是她不让我吃饭的,那我就饿着。”
“西里斯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妈妈的话了?” 科洛瑞斯说。
西里斯一时语塞。看到他的反应笑容又爬上了她脸,她拿起一块蓝莓芝士曲奇递到西里斯嘴边,说:“啊~~”
西里斯瞥了曲奇一眼,又把头扭到一边。
科洛瑞斯眼睛转了转,把曲奇叼在嘴边,脑袋凑向西里斯。他余光看到科洛瑞斯靠近自己,他扭回头就看见科洛瑞斯嘴里叼着曲奇的一头,凑得太近脸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西里斯“哧”的笑了一声,然后快速地咬了一大口科洛瑞斯嘴边的曲奇,吃了下去。然后两个人对着傻笑。
科洛瑞斯看到他终于肯吃东西了,立刻又取出一块黑森林蛋糕递到他手里,又倒了杯石榴汁放在他面前。
西里斯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旁边的雷古勒斯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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