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你快道歉吧,求你了。” 雷古勒斯的手拽着西里斯的胳膊满脸焦急地哀求,“就说对不起,说你错了-----” 他的手被西里斯甩开。沃尔布加严厉且不容反驳地说: “雷古勒斯,你别管他,闪开。”
“西里斯......就道歉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雷古勒斯说完退后了几步。
然而西里斯态度坚决,眼睛死死盯着暴怒的沃尔布加,缓慢而清晰地一字一句道:“不!我没做错!”
沃尔布加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下巴逐渐上扬,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呼吸。她薄薄的嘴唇僵硬极了,愤怒使它们颤抖着。“雷古你闪开!让我教训教训这个顽劣的小子!” 沃尔布加说,“他现在才七岁就这样,等他十七岁,我还管得住他吗?”
“求你了,妈妈,求你了,别生气了,别打他。” 雷古勒斯跑向沃尔布加,仰着挂满泪痕的脸。但在沃尔布加绝对严厉的目光对准他时,他停下了靠近的脚步,也不再哀求,退回到一旁。
“今天你要记住,雷古勒斯,” 沃尔布加更加西里斯说,“有些人无可救药,除非真的尝到了苦头。我过去太娇惯你了,这回毁了你,纵容下去甚至会毁了布莱克家族。而这是绝不被允许发生的。” 她抽了他一嘴巴。
西里斯耳朵“嗡”的一声,身体晃了晃,脸颊火辣辣的,白嫩的脸蛋上紫红了一片,但他立刻站稳脚,扭头又瞪向沃尔布加。
沃尔布加的下巴肌肉绷紧了,又是一巴掌。西里斯像是一条刚刚萌发的小树那样,被风吹得摇晃歪斜,又立马恢复挺直。眼看沃尔布加又抬起了胳膊,屋子里响起了科洛瑞斯的声音:“妈妈我流血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科洛瑞斯脸色发白站在会客室门口,举着一只小手,浓稠的红色穿过指缝一滴滴坠在地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雷古勒斯马上跑到她身边去查看她的手。沃尔布加也一时忘记了自己还在教训西里斯,走过去抽出魔杖替她止血。
西里斯一惊,下意识的迈开腿想过去,可被科洛瑞斯的动作阻止了。她趁沃尔布加施咒时朝西里斯摇了摇头,做了个“Don' t.”的口型。
西里斯张了张嘴,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担忧地看着她。
“那怎么搞的?” 沃尔布加问,语气仍然带着强行。
“刚才在爸爸书房里看到拆信刀,就拿出来玩,不小心就扎破了。” 科洛瑞斯将另一只手中挂着血珠的拆信刀举了起来。
西里斯注意到那把拆信刀的刀刃很平滑,没有刀锋。
沃尔布加拿过刀,叫来了克利切,让他去拿魔药。“以后离这种东西远点。”
之后,沃尔布加没有再打西里斯,而是将它关在房间里了三天。
紧闭结束后,西里斯没顾得上去吃饭,直接把科洛瑞斯拽进自己房间。
“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划伤自己的?” 西里斯问,看起来很生气。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不小心的。” 科洛瑞斯说。
“你骗人!那把刀那么钝,怎么可能拿在手里玩就把人划伤!” 西里斯直截了当地指出。
科洛瑞斯怔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既然被你看穿了。其实是我偷偷拿出爸爸抽屉里的匕首玩,你知道的,就是爸爸不让我们动的那把匕首,我是被它划伤的,我怕挨骂,就撒谎了,还好妈妈没你想的这么多,你可别告诉妈妈啊。”
西里斯沉默的看了科洛瑞斯一会,认真地辨别她的话是否属实。
最终,西里斯吐出一口气,缓缓的点了点头,表情柔和了下来,轻声说:“你以后不要再去碰那些危险的东西了,你那天流了那么多血。”
“你知道,其实我刚刚不确定。” 西里斯说。
“什么?”
“有那么一会儿我以为你是故意划伤自己——为了帮我。如果是那样......那就太蠢了,你蠢,我更蠢。”
“最后那句话是事实,你的确比我认识的大多数人都蠢。” 科洛瑞斯仰起脸笑着说,但片刻后笑容又消失了。她的手小心翼翼的举到西里斯紫黑色的脸颊旁边,却没敢去碰。
“还很疼吧?妈妈太狠心了。” 科洛瑞斯心疼的看着他。
“一点也不疼,就是颜色深了点。” 西里斯笑着安慰她,说着还像是要向她证明一样,抬起手想要按一按淤紫。
科洛瑞斯立马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你别!” 她语气半是责备半是心疼。
西里斯只是顽皮的笑笑看着她没说话。
***
科洛瑞斯看着西里斯手心里那颗刚掉下来的、还带着血丝的牙,无意识的说:“ew,真恶心。 ”
西里斯闻言忽然勾住她脖子,用缺了牙的牙齿咬她的脸蛋,同时叫道:“你居然说我恶心!?”
科洛瑞斯推不开他,只能躲。她把自己的头死死的挨着他的颈窝,西里斯咬不到她的脸蛋,不再动了。
她警惕的抬头看他,被咬到的脸蛋很红。他翘着嘴角,半睁着眼睛下巴微抬,看起来懒洋洋的,但是眼中带着满意和得意。
“这就叫恶心了?我应该把它做成项链或者发卡什么的,让你每天都带着。” 西里斯说。
“恶心。”
“否则等你去霍格华兹上学学习魔药的时候需要用手掏巨怪鼻孔里的鼻涕,或是提取炸尾螺分泌出的粘液,你怎么受得了?”
“什么?我需要做那些吗?你少骗人了,魔药材料去对角巷买就行了。”
“这两样了不是,需要学生们在神奇动物课上采集,然后直接把新鲜的原材料带到魔药课上。” 西里斯确信的说。
“不过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这两个东西可比你掉下来的牙美丽多了。”
科洛瑞斯说完撒腿就跑,西里斯就在后面追,跃过巨怪脚的伞架时科洛瑞斯说: “看吧,就连巨怪的脚趾里的污泥都比你掉下来的牙可爱!”
***
“西里斯。”
伴着敲门声,科洛瑞斯轻轻的声音飘进了几乎入睡的西里斯耳中。
他迷迷糊糊的爬下床去给她开门。只见她脸色有些白,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熊站在他门前。
“怎么啦?科尔,又做噩梦了吗?” 西里斯揉揉眼睛问。
科洛瑞斯点点头。
“快进来吧。” 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进来,在她身后关上门,跟着她爬上了大床。
科洛瑞斯挪到了西里斯身边,紧紧的挨着他,西里斯也自然的侧过身,把胳膊搭在她身上搂着她,嗅着她头发的淡淡香味。
——这是西里斯最喜欢的味道。在这陈腐又压抑的布莱克老宅之中总是弥漫着一股霉味儿,无论西里斯开多少扇窗户也无法让这令人生厌的味道散去,可每当他靠近科洛瑞斯时那种味道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形容不出来的、好闻的香气。这味道很淡很淡,只有在他靠的极近时才能闻到,这也是西里斯总是喜欢和科洛瑞斯呆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他们两个在一起时总会睡得特别安稳,比起雷古勒斯这个双胞胎弟弟,科洛瑞斯和西里斯更加的密不可分。
***
一大早,科洛瑞斯就欢天喜地的冲进西里斯的房间内。西里斯七岁后,除了他自己就只有科洛瑞斯允许进来,就连雷古勒斯他都不让进了。
“西里斯生日快乐!” 科洛瑞斯欢呼了一声,跳到了西里斯床上,西里斯被颠了起来。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科洛瑞斯手中墨绿色的礼物盒子,立刻精神了。
他接过盒子迅速拆了开来,科洛瑞斯在旁边说: “现在你九岁了,我觉得应该送你点一样配得上你年龄的礼物。” 西里斯更好奇了,迫不及待地撕破花花绿绿的包装纸。里面是几张小卡片,一律写着“西里斯的心愿卡片”,每张卡片上面标着从一到十十个数字。
西里斯不解的看向科洛瑞斯。“这是什么?”
“这是‘心愿卡片’ ,无论你什么时候、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照办,任何要求哦~” 科洛瑞斯解释道。
西里斯脸上浮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意有所指地向她确认:“真的吗?任何要求吗?”
科洛瑞斯笑着点点头:“再傻的要求我都会替你去做。”
西里斯拿着卡片说:“这可真不赖!非常棒!比他们过去送的那些每年都差不多的无聊玩应要有趣得多。” 他心里立刻有了一个点子。“那……我现在要用第一张卡片。” 他意味不明地说。
科洛瑞斯歪头,做出等着听他将要提出的第一个要求的样子。
“我要你去——把克利切身上的枕套涂成粉红色,还要画上一只狐媚子。” 西里斯坏笑着说。
科洛瑞斯也狡黠的笑笑,拿过他手中标着数字‘1’的卡片,跳下了床,跑了出去。
西里斯换好衣服下楼时正好碰到满手颜料的科洛瑞斯。他惊喜的看着她,然后立刻跑下了楼。
客厅里的沃尔布加正在看书,西里斯装模作样的坐到了她旁边坐下。“克利切,给我倒杯茶。” 他提高音量说。
不一会儿,克利切便嘟囔着走进了客厅,手里端着放置茶具的银盘。
西里斯看到他“噗”的一声就大笑了起来。
沃尔布加抬起头看向粉嫩的克利切,无声地抽了口气,随即站起身指着西里斯大叫起来:“又是你!你这个顽皮的孩子!”
“这可不是我干的,亲爱的母亲,不信你问克利切。” 西里斯摊手无辜地说。
沃尔布加看向克利切求证。
克利切哭哭啼啼的:“哦,我亲爱的女主人,是…是科洛瑞斯小主人,她…她说克利切的衣服…太…太难看了,要帮克利切打扮的漂亮些……”
克利切抓起衣领擤了下鼻涕,粉红色的颜料染到了他猪一样的鼻子上,看起来更加滑稽了,西里斯捂着肚子笑的更大声了。
“你闭嘴!” 沃尔布加呵斥西里斯,瞪了他一眼,随即抬高声音喊道:“科洛瑞斯,过来客厅!”
科洛瑞斯和雷古勒斯手拉着手从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站到沃尔布加面前。
雷古勒斯惊讶的看着克利切的粉色枕套,立刻明白了科洛瑞斯满手的颜料是怎么回事。他担忧地看了看科洛瑞斯,又看向阴沉着脸的沃尔布加,和科洛瑞斯握着的手又紧了紧。
“科洛瑞斯,这真的是你做的吗?”
“是我,妈妈。” 科洛瑞斯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平时绝不会做这种事。难道,有人指使你?” 沃尔布加说话的时候瞥了西里斯一眼。
科洛瑞斯歪了歪头,利用自己大大的蓝眼睛天真的说:“我帮克利切变的漂亮些而已,我是想帮他的呀。”
西里斯听见科洛瑞斯的话无声的狂笑着,肩膀不停地抖动。
沃尔布加张了张嘴,已经到嘴边了的责怪的话没有说出来,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说:“他这样并不好看,家养小精灵就应该穿成之前那个样子。而且你也不应该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科洛瑞斯缓缓的点点头,然后灿烂的一笑说:“我记住啦,妈妈,我能和西里斯和雷古去玩了吗?”
沃尔布加点点头。
科洛瑞斯快步走向西里斯拉起他的手,三人离开了沃尔布加的视线。
之后的几张卡片,西里斯基本上都用在类似的事情上了,可基本每次都被科洛瑞斯蒙混过关。没办法脱罪的时候雷古勒斯就去求情,沃尔布加和奥赖恩也就没真的责罚过她,她只觉得自己的女儿最近过于调皮了些。
“还剩最后一张卡片了,你要怎么用?” 科洛瑞斯问。
“我还没想好,这最后一张我一定要留到最有价值的时候再用。” 西里斯收起卡片,懒洋洋地靠到椅背上。
“好吧,那你就以后慢慢考虑吧,别弄丢了就是了,我可不补赔给你。”
西里斯抬手捏了捏科洛瑞斯的脸蛋,让她的嘴唇像金鱼一样嘟起,说:“不会的,你送我的东西我什么时候弄丢过。” 他指了指一旁的柜子,那里面摆到全是科洛瑞斯从小到大送他的各种小玩应。
听到西里斯的话她脸上绽开了笑容。
西里斯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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