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九岁半,科洛瑞斯八岁。
“爸爸!爸爸……求你,别再打他了,求你了,不要……“ 科洛瑞斯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她被沃尔布加紧抓着两条胳膊,挣扎着,脸因为叫喊哭泣而胀得通红,衬得她的眼睛更加的蓝了。她的尖叫不再尖锐,由于嘶哑而听起来断断续续的。
“你别动!这是他自找的!” 沃尔布加用力把科洛瑞斯往自己身边拽了拽,充满怒火的眼睛瞪着正在挨打的西里斯。
“爸爸,别再打了,哥哥知道错了。” 雷古勒斯在奥赖恩旁边求情,他看起来也快要哭了。
奥赖恩直起身子,喘了口气说:“他知道了?!你看他像是知道错了的样子吗!”
奥赖恩甩了甩又红又烫的手,他的手指发麻,额头上的汗也流了下来。
“你是有多大的胆子,敢泼马尔福家的人油漆!你怎么敢?” 沃尔布加的声音像一把弦生了锈的小提琴,尖锐刺耳。
“我看你是觉得没人能治你了!” 说着,奥赖恩又踢了躺在地上的西里斯一脚。
这一脚过重了,西里斯闷叫一声,双臂护着被踢到的地方勾起了腰。
“爸爸!” 科洛瑞斯和雷古勒斯同时尖叫。
科洛瑞斯猛地挣开沃尔布加的钳制,连滚带爬地冲向西里斯。
他苍白的脸紧皱成一团,被自己牙齿磕破了的嘴唇流着血,漂亮的脸蛋上以及额头上有两块刚造成的淤青。科洛瑞斯知道,他衣服下的伤痕更多。
科洛瑞斯不敢碰他,他看上去像是不能呼吸了。
她颤抖着叫着他的名字,轻拂着他的黑色卷发。眼泪成股流下,敲击着木质地板。
旁边的雷古勒斯也手足无措地看着西里斯,他脑袋里乱哄哄的,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噩梦还是什么。
西里斯张着嘴,艰难地喘气,他的肺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每次呼吸都会引起剧烈的疼痛。
“快救救他!” 科洛瑞斯朝奥赖恩吼道。
奥赖恩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他也没想到那一脚会那么重。他蹲下身来查看西里斯,心里一惊。
“肋骨断了。” 奥赖恩目光与沃尔布加的交汇,后者站在原地没动,但脖子却伸长了关注着这头。 “让开,你们两个。” 奥莱恩冷静地说。
科洛瑞斯感觉一股凉气从后脊冲上头顶。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眼前泛白。
科洛瑞斯没有了哭声,可眼泪却无意识的流。她的目光无意识地跟随者西里斯,他被奥赖恩用魔杖抬起,慢慢离开了她的视野。
等她缓过神来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狼狈的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跟过去,在会客室看到了呆立在壁炉前的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看到科洛瑞斯上前抱住了她。
“爸爸妈妈把他送去圣芒戈了。” 雷古勒斯说话声带着鼻音,姐姐的怀抱几乎让他控制不住强忍着的眼泪。
科洛瑞斯没说话,她就呆呆地被雷古勒斯抱着。
她坐在壁炉前,目光呆滞,旁边的雷古勒斯也一直坐在地上陪她,姐弟两人几个小时都没说过一句话。
科洛瑞斯从未觉得这么害怕,她脑子里全是西里斯那张因疼痛而变的扭曲的脸,以及奥赖恩的那句“肋骨断了”。她觉得好压抑,贴着墨绿色精美壁纸的墙壁像是从四个方向同时向她挤压过来,让她喘不过气。
不知坐了多久,雷古勒斯已经躺在地毯上睡着了,可科洛瑞斯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一个物件似的没有生气。
伴随着“呼”的一声,沃尔布加从绿色的火焰中走了出来,科洛瑞斯立刻站了起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沃尔布加看到刚刚醒来睡眼惺忪的雷古勒斯,狭长的眉毛皱了皱,但没有说话。
奥赖恩也回来了,科洛瑞斯又转向他。
“他没事了,需要在圣芒戈住几天。” 奥赖恩声音略显疲惫疲惫。
“你们两个快回去睡觉。” 沃尔布加严厉地说。即使从中午一直折腾到凌晨,她的黑色盘发也依旧一丝不苟。
科洛瑞斯张张嘴还想问什么,可沃尔布加的眼神让她闭了嘴。
雷古勒斯牵起她的手,拉着她上楼了。
科洛瑞斯这一夜迷迷糊糊的,她也不清楚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她一直在想西里斯,她决定明天一早就要去求妈妈带她去圣芒戈看看他。
科洛瑞斯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刻也安不下心,早上五点的时候,她从半梦半醒之中完全清醒了过来,她无半点睡意。疲惫与忧虑使她的头昏昏沉沉的,她感觉心很慌,心跳声在她耳朵里“咚咚”的响着。
终于,在她半个房间都被阳光洒满了之后,科洛瑞斯再也按耐不住,跳下了床,来到了客厅。
她坐立不安,黛比送来的草莓汁她拿在手中一口也没喝。
上午十点,奥赖恩才从楼梯上下来。
科洛瑞斯立刻放下杯子迎上他。
“爸爸,我想去看看西里斯。” 她恳求着。
奥赖恩摸了摸她的头绕过她,坐到沙发上,喝掉了茶几上的快要沉淀的草莓汁后,才说道:“一会我会跟你母亲说,让她带你和雷古勒斯去。”
科洛瑞斯有些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无神的眼睛也有了些神采。她来到雷古勒斯门前,敲响了门。
雷古勒斯穿着睡衣,头发还很凌乱。
“快收拾一下,雷古,妈妈一会儿会带我们去看西里斯。” 科洛瑞斯说。
雷古勒斯带着困倦的眼睛立刻明亮了起来,他点点头去叠被子了。
科洛瑞斯拿出一个空间袋,装了几个西里斯最喜欢的玩具进去,又到厨房拿了些点心,然后就到客厅等着了。
“西里斯?” 科洛瑞斯轻轻唤了声闭着眼睛的漂亮男孩。
西里斯缓缓睁开眼睛,看清了来人,露出一个歪斜的笑容,嘴角的淤青限制了他的面部活动。
“科尔,你来啦。雷古勒斯。” 西里斯开心的说。“母亲。” 看到沃尔布加后,西里斯立刻敛去了笑容,冷淡地向她问候。
沃尔布加也只是板着脸点点头。
科洛瑞斯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可眼还是红了眼眶。
“你别哭啊,科尔,我没事,真的。” 西里斯抬起手擦去了她的眼泪,可怎么擦也擦不完,泪水沾湿了他所有的手指。
“哎呀,你别哭了,我一点事没有,就是看着吓人。” 西里斯故作轻快地说。
科洛瑞斯握住他的手,努力的抑制自己。过了一会儿,她渐渐平复了下来,她拿出空间袋,将里面的玩具和点心拿了出来。
“噢!科尔,你可真贴心!” 西里斯说。
科洛瑞斯看着他的笑脸自己也不自觉的笑了。
“哥哥,你以后不要再这么顽皮了。” 沃尔布加出去后,雷古勒斯小声说道。
西里斯顿时变了脸,“我这不是顽皮,维护科尔的自由是我的职责。” 他说,见雷古勒斯还想说些什么,便又不耐烦地打断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不就是爱了一顿打,断了根骨头吗?反正我已经达到目的了,我觉得值!”
雷古勒斯还想劝他,可被科洛瑞斯无声地制止了。
第二天,西里斯出院了。
回到家后他便直接被关了禁闭,为期一个月。
好不容易熬过这不见天日的一个月,西里斯出来后立刻跑去后花园,呼吸着新鲜空气,让阳光洒在他苍白、有些消瘦了的的脸上,他原本肉肉的下巴变得尖了些。
“科尔,雷古,我们去麻瓜界玩玩吧?” 西里斯兴奋的提议道。
“不行!” 雷古勒斯当即反对。
“怎么不行?” 西里斯有些不高兴的问。
“我们不被允许那样做,让妈妈知道她会生气的。” 雷古勒斯说。
西里斯的表情立刻转变成了轻蔑。他嘴角挂着一个讥讽的笑容,双手插紧裤袋,懒洋洋的微仰起头,看着远处,慢悠悠的说:“真不愧是妈妈的乖宝宝,竟然也学会了歧视麻瓜。我还以为你只会围着妈妈转,躲在她身后做一个可怜兮兮、柔柔弱弱的小宝宝呢。”
雷古勒斯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西里斯,你不要这样说。” 科洛瑞斯晃了晃西里斯的胳膊,有些责备地说。
西里斯不以为意,但也没再说什么,头别向一边。
“哥哥,你不可以去,那里很混乱,而且有很多疾病。” 雷古勒斯小声说。
“有什么混乱的?布莱克老宅不就处在麻瓜区吗?” 西里斯背对着他说。
“可是……”
“好啦,雷古。” 科洛瑞斯安抚雷古勒斯,“麻瓜界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我去过一次。”
“你去过!?” 西里斯一下子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但随即他又怀疑地说:“你说谎,你怎么能去?什么时候的事?”
“真的,我没说谎。我只是趁爸爸妈妈都不在家的时候从大门出去转了转,和巫师界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巫师界某些地方还要整洁,还有很多我没见过的东西。”
雷古勒斯的小脸苍白,而西里斯双眼冒光,他兴奋地说:“我们去看看吧!我还从来没去过呢!”
“不可以,哥哥,那里很危险……” 雷古勒斯坚持。
西里斯的脸又沉了下来。
科洛瑞斯扶住雷古勒斯的肩膀劝解:“雷古,西里斯这么想去,我就带他去看看,你害怕的话就留在家好了。”
“可是被爸爸妈妈发现的话……”
“我们不会被发现的,后天,他们不是要去罗齐尔庄园吗,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去,赶在他们回来之前回家。” 西里斯说。
科洛瑞斯赞成的点点头。
雷古勒斯还想说话,但被科洛瑞斯抢先了:“好雷古,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们可是巫师,你就乖乖在家等我们,我和西里斯给你带好玩的玩具回来。”
“那我们没有麻瓜的钱怎么办?” 西里斯问,随即立刻又说:“我还有一点金加隆,拿去古灵阁换吧。”
科洛瑞斯笑着对西里斯点点头,然后又亲了雷古勒斯的脸蛋一口。
雷古勒斯摸着被亲的地方,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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