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他们又来了。”
“赶下去。”
手握一把刀和伊之助对打着的阿千头也不回的回答道,她只用了一把刀,就把用着双刀的伊之助压制得死死的了。
伊之助吞了吞口水,头套上挂着冷汗。
『可怕可怕可怕——!』
『为什么阿千拿起刀来就完全变了一个人!QWQ』
他的两只手都被震得发麻了,明明阿千个子和他差不多,瘦瘦弱弱的,但是每一刀下来都重得像座山。
“伊之助!忘记我教你的了吗?!”她站在一米开外,单手拿着木刀指着他,神情不悦,“拿刀的时候手不准抖!”
伊之助吓得抖了抖耳朵,硬着头皮大声地吼了回去,“才没有呢!不要小看俺啊!”
“铛”
一刀挡。
“铛”
一刀击。
“铛”
挑开木刀,拉开距离。
“铛铛”
再用双刀击打。
可恶都被挡下了!
侧头躲开刀锋,再压低身子出腿横扫她的下盘,借着她跳起来的动作。
“猪突猛进!”
他大喊着用头撞上赤色身影的肚子。
阿千下意识地单手撑上他的脑袋,一个翻身从他的头顶跃过闪到了他身后,没了攻击目标的猪头男孩用尽全力的一击撞了个空,差点摔到地上。
“……噗。”
身后单手拎着他头套的女孩子偏过头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眉眼弯弯,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学会了嘛,伊之助。”她笑着弯下腰,用同样的高度和他面对面的好声好气地笑道,“很好哦。”
阿千拍了拍他的脑袋。
动作明明那么轻柔,却还是让他清楚的透过厚重的头套感受到了她掌心的温度,暖洋洋的,直接传到了心脏的位置。
手底下的小猪头发出了像是猫咪一样舒服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今天就到这里吧。”阿千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我们去山下吃天妇罗吧。”
“好!”
原本整个人怏怏的伊之助一下子生龙活虎的举着两把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有些沉了的木刀开心的跳了起来。
“大黑虫呢?”伊之助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熟悉的可怖身影。
阿千:“……是鬼切。”
不要因为记仇就给阿切取外号啊!虽然阿切私底下也叫你猪头……
“黑虫子。”伊之助坚定不移。
“……他去赶人了。”
阿千忽然发现不太对劲,日头已经快西下了,但是鬼切还没有回来。
太奇怪了。
明明之前来得人鬼切一眨眼就收拾了,连人带包打包丢下山,回来的时候还能带回几串还热乎的丸子。
但是这次花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伊之助,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跑。”她压下心头的不安感,故作镇定地将木刀收好,换了真刀。
伊之助呆了呆,野兽的直觉让他下意识地听了话,拉着她的袖摆紧紧地跟在阿千的后面。
森林依旧是吵吵闹闹的,有鸟儿的声音,有不知名的虫鸣,还有小溪潺潺的流水声,和往日似乎没什么区别。
但是直觉就是告诉她,哪里不太对劲。
像是被人盯上了。
和之前被童磨盯上了不同,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
还有童磨打不过鬼切,不可能把鬼切压制住。(因为这个,童磨也已经有小半年没有出现了。)
从山头到山脚,那道视线一直没有消去,不像是猎人盯上猎物的视线,反而像是好奇的打量着人类的动物。
简单来说,没有敌意也没有杀气。
就算是没有恶意,一直被人这么盯着也会感觉不舒服,而且还是在鬼切失踪了的情况下。
阿千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
“阿千……”从刚才开始就没说话的伊之助小幅度的晃了晃她的袖子,指着茂密的林间的一处,有些兴奋,“那里有把刀唉!”
“刀?”
她疑惑的偏过头,努力地在茂密的林子里分辨出一把刀的踪影——
在远处墨绿色的草丛里,依稀可以分辨出用一把陷入石堆缝隙里的□□,锋利的刀刃隐隐散发出黑色的雾气,似乎在试图冲破什么屏障。
再熟悉不过了。
“阿切——”
她惊呼一声,拉上伊之助,朝那边跑去。
“阿切!”
听到她的声音后,刀锋周围的黑色雾气更加激烈的冲撞了起来,在空气里和看不见的障碍相撞发出了砰砰声,像是要撞个头破血流。
在阿千伸出手去抽出鬼切的一瞬,一道银光闪过,直直地贴着她的鼻尖飞过,削下几缕红色的发丝。
她一瞬间和飞过来的刀拉开了距离,左手护着伊之助退到了三米开外,警惕地看向刀飞来的方向。
“呦,小丫头。”扎着高马尾的高大青年懒洋洋地扬了扬手里的另一把小太刀,金色的眸子里是和慵懒的动作截然不同的战意,“你用的是二天一流吧?”
“你是谁?”她不作回答,指尖搭上剑鞘,全身的肌肉的紧绷了起来,不悦地质问,“你对阿切干了什么?”
像是炸毛的猫咪啊,男人心想。
“阿切?哦…就是那个家伙吧,如果他不是非人类的话我可没有办法对付他。”他撇了撇嘴,“我的话只是个流浪剑客。”
听到非人类的一瞬间,对方的敌意就亮了出来,像是被踩了尾巴。
“硬要说的话,算是宫本武藏的传人吧。”他挠了挠头,倚着树,半眯着的眼睛下是同样藏不住的锋芒。
“小丫头,你的师父是谁?”
阿千犀利的眼神一下子复杂了起来。
“……”
她的师父是宫本武藏本人,小老弟。
虽然说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宫本武藏,可硬要说的话,对方起码也要叫她一声师姑吧?
“喂喂,我可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你的问题了的……”等了好久依旧没有等到回复的青年有些不耐烦地踢了踢树枝头的叶子,抖落了几片树叶。
“你可要老老实实地回答啊。”
阿千默了默,“……一个落魄武士。”
“名字呢?”
“……不知道。”基本上可以确定叫做武藏亲。
视财如命,喜欢吃乌冬面,喜欢美少女和美少女,是个大好人,既然你也是宫本武藏的传人,我们勉强可以算是一家人的。
她真诚地看着对方,试图传递自己的友好。
“……真是伤脑筋啊。”他嘀咕了几句,似乎有些苦恼,秀气却有些阴沉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他同样真诚的建议,“打一场吧?”
“?”
我们是一家人啊……
“打一场,如果我满意了,就相信你。”
站在树上的男人抽出了刀,如同猫咪一般轻巧地跳到她眼前的石堆上,轻松地从石缝里拔出了自己的刀,挡在鬼切的面前冲她挑了挑眉。
“如果我相信你了,就把这把叫阿切的刀还你,如何?”
“……好。”
她收起了糊弄过关的念头,冲伊之助点了点头,让他躲到了树后,慢慢地抽出了腰间的刀。
“二天一流,吉川总近。”
“…二天一流,阿千。”
▽
吉川总近是那种大隐隐于市的流浪剑客,师从一个自称宫本武藏传人的老头,虽然不太相信那个疯疯癫癫还嗜酒如命的糟老头的话,但是打不过人家是事实,人家厉害也是事实。
他直到死,直到那老头子抱着自己的双刀寿终正寝,也没有打败过那老头一招。
“也不知道谁可以打过你这个怪物一样的老头子。”他在喝得已经神志不清的老头子面前嘀咕了几句。
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回答。
——“有哦。”
——“我唯一一次败北,是败在一个很年轻的女剑客身上。”
“是你被好看的小姑娘迷昏了眼吧!”
“胡说!”他吹鼻子瞪眼的拿刀鞘敲了敲总近的脑袋,“侮辱我就算了,别侮辱人家…虽然她确实是出色的美人……”
“名字呢名字?反正你老了,打不过人家了,就让我去打败她吧。”
满头白发却依旧健壮如中年的老头子从喉咙里哼了一声,轻蔑地瞥了一眼年轻的少年,“连酒都喝不了几杯的小崽子还真敢说啊。”
“你说什么啊!糟老头!!”
他怒气冲冲地冲上去揪着对方的胡子和他扭打成一团。
后面的事情总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个糟老头……也就是他的师父,说过。
——“「绚丽灿烂的天元之花」
——「其剑,可及无空之苍穹」”
——“「其名为,新免武藏守藤原玄信」”
……
…
开玩笑的吧,这个死老头。
新免武藏守藤原玄信……不就是宫本武藏本人吗?是女人也就算了……
“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啊……糟老头子……你是撞鬼了吧……”
铺天盖地的大雨之中,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乌云之下,黑发的阴郁少年一言不发地站在简陋的坟墓前。
像是失去了一些什么,像是决定了什么,决绝又绝望。
眼前的大雨连着乌云被银白色的刀锋劈开,从暗沉沉的雨幕之后露出来的,是火焰的赤红。
“……我赢了。”
左腿抵着他脖子,小太刀从在他耳边穿过陷入带着些泥泞的土里,女孩那双明亮的眸子透过暮色直直地映在他眼里。
“吉川先生,请您把阿切还给我。”她有些喘不过来气,却依旧清晰而又坚定地请求,“拜托了。”
——「绚丽灿烂的天元之花」
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脸部肌肉,露出一个狼狈的笑容。
“当然,小丫头。”
听了他这话后,阿千没有丝毫犹豫地收回刀,同样扎成高马尾的红发发尾扫过总近的鼻间,惹得他有些痒痒。
“你叫阿千是吗?”总近忍不住出声。
她微微顿了顿脚步,背对着他似乎是点了点头。
没有姓氏,孤儿吗……总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
——“解”
原本不安地骚动着的黑雾一瞬间冲出牢笼,落在阿千跟前化作了黑发的武士,随着他的出现,石堆里的□□消去了刀影。
“阿切!”
“大黑狗!”
两道身影齐齐地扑到了黑发妖怪的身上,不同的是,一个灰尘满面,一个泪水满面。
鬼切有些困惑,却依旧费劲地抱住两人,在看清他们的面色后,瞬间将凌厉的视线移到了在地上躺着的吉川总近身上。
躺尸着的总近:……马德,有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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