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亲我,还想跑?

    偷亲我,还想跑?

    感觉到叶蝉衣从侧面扑来的那股风,花满楼伸手把人扶住。

    她扑过来匆忙,双眼都盯着他手上的纸张,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姿势过于别扭,甚至连膝盖都磕到了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花满楼有些心疼,拉着她的胳膊把人往上提起。

    无奈对方并不在意自己现在什么姿势,一抢到那张纸就开始急匆匆吧嗒吧嗒揉成一团,往床上丢去。

    温雅君子知道,这张纸让小姑娘感到窘迫了。

    纸张丢完以后,人就捂着脸靠在他胸膛上,整个人往下坠滑。

    花满楼不敢松手,生怕对方膝盖又“咚”地磕一下,伤到骨头。

    他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是那懊恼的气息,却将他团团围住。

    温润君子开口打破僵局:“小心些,先坐起来可好?”

    “不好……”带着委屈的鼻音,从手掌后面传出来。

    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又往他怀里钻了一点儿。

    花满楼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却不敢真的笑出来,就怕小姑娘的脸皮烧起来,就哄不回来了。

    他也稳了稳自己不应该显得太高兴的情绪,伸脚将凳子勾过来,挪到小姑娘腰部位置,让对方能够清晰感觉到。

    “坐下吧。”温雅君子补充道,“可以不用看我。”

    叶蝉衣哼唧了一声,保持着捂脸的动作,将自己的脑袋从男神胸膛移到肩窝,坐下来继续当个小鹌鹑。

    只要她不露脸,这件事情就可以糊弄过去!

    呜,不行。

    还是觉得好丢脸。

    叶蝉衣用自己的脑袋撞了花满楼的肩窝两下。

    “你!不许想刚才的事情!”

    小姑娘凶巴巴的语气,还有藏不住的委屈和懊恼。

    花满楼扶她坐到凳子上,终于可以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对方的后脑勺,安慰道:“那纸上到底写了什么要命的东西,值得你这么懊恼?”

    叶蝉衣离开肩窝,隔着手指缝看他:“你……真的没摸到?”

    花满楼含笑摇头:“没有。”是撒谎的。

    不过,若是能让小姑娘不那么懊恼窘迫,他倒是可以暂时摒弃什么“君子不撒谎”之类的固有刻板形象。

    有时候,君子毋固1,方为上上之策。

    他自觉行事灵活不顽固,也挺好。

    叶蝉衣将食指挪开,露出一只右眼,犹豫看君子:“真的?”

    温雅君子点头,肯定道:“是真的。”

    叶蝉衣这才把手缓缓放下。

    花满楼听着这动静,又忍不住逗她一逗:“那你能告诉我,那纸张上都写了什么吗?”

    “不行!”叶蝉衣斩钉截铁道,“不能!不可以!”

    三重否定。

    看来是极其在意了。

    花满楼便闭了嘴,不再提这件事情。

    他用另外一件事情,转走心上人注意力:“衣衣不是说,要让我来看礼物吗,不知是什么礼物?”

    叶蝉衣用不那么热的手背贴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对。”她转身将最上面的一个盒子拿过来,递给花满楼,“你打开看看。”

    花满楼接过那平平无奇的普通木盒子,打开盖子。

    磕。

    盖子发出响亮的卡顿声。

    这优越的木料质量,听得偷听的磕糖三人组都觉得牙酸。

    花满楼倒是毫无异样,将盒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入手清凉。

    “好轻的扇子。”花满楼摸着并不光滑,估摸着也不会折射任何光线的扇骨,“这是什么材质的用料?”

    叶蝉衣眼神飘忽:“就……别人不会有的材质。”

    这是新型材料,武侠世界可没有。

    系统商城论克算,按黄金万两起步卖。

    奸商!

    猫猫:“……”

    “你展开扇子试试看。”她果断转移话题。

    花满楼也没有追问,“唰”一下,按照平日的手劲来展开扇子。

    扇子刚往下,还没怎么用力甩动,就一下子展开了。

    它形制有些独特,扇骨并不如普通扇子的细长,形状也格外独特。

    皓辉透过窗台,落在银白的折扇上,就像是木叶落入山林,不见丝毫踪影。

    他扇了扇,很凉快。

    “这把扇子的扇骨和扇面都是中空的,花花甩一下。”

    花满楼侧耳听着扇子里面的动静,并没发现个中有镶嵌什么东西,那只能说明这东西严密,不进空气,并且镶嵌牢固,没有摩擦移位。

    这样的工艺,倒是少有。

    他试着往窗外甩了甩。

    笃笃——

    磕糖三人组随着暗器扭头看背后的木柱子。

    一排牛毛细小的银针,整整齐齐没入柱子之中。

    要不是他们一直盯着看,都看不清楚那细小的暗器,更不会发现柱子上那洞都不显的地方,竟没入了一排牛毛细针。

    好东西!

    花满楼收回挥出去的手,对着窗外道:“你们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唰唰唰。

    院子最远处的花丛背后,冒出三颗对他们嬉笑的脑袋。

    叶蝉衣:“……”

    这三个人仿佛什么神秘狗仔队。

    柳天问脸皮够厚,完全不在意自家便宜儿子的埋汰,直接越过花丛,翻过窗户,一脸赞叹看着他手上的折扇。

    折扇展开,上面还有水墨晕染写就的一个“花”字。

    那“花”字设计精妙,走势如龙蛇,上面却墨笔生花,在横折撇捺之间,末梢可见花朵盛开的姿态。

    要不是叶蝉衣还在,她大概要抢着来玩玩。

    陆小凤和楚留香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绕过花丛,走到房门前敲门后才进来。

    叶蝉衣便干脆将两个对应的盒子交给他们俩。

    陆小凤拿了个“风”字,楚留香拿了个“月”字,剩下一个“雪”字,是她自己。

    柳天问:“……”

    好失落,没有她。

    叶蝉衣安慰道:“我不知柳姐姐要来,没有提前准备,要是柳姐姐喜欢,我也给你定制一把。”

    柳天问又开心起来:“好啊!不过我要一个‘问’字。”

    无论是问风、问花、问雪、问月还是问风花雪月都能配起来,简直完美!

    叶蝉衣满口答应,马上让小猫咪在商城下单。

    不过折扇并不能马上拿到,她就将自己的扇子给柳天问玩玩。

    “刚才打出去的是扇面里面藏着的暗器:牛毛针。”叶蝉衣当起了商品功能解说员,“里面共有八百多枚,一次发十枚,能发八十多次。发完可以……”

    差点脱口而出“重新购买商城上针器和牛毛针套装进行补充”。

    “重新装上去,循环利用。”险险改口。

    陆小凤两根手指细细捏着扇面两边:“里面还藏了这么多针?完全摸不出来……”

    这也太精巧了!

    “嗐,这不算什么。”叶蝉衣教他们用另一个手势和力度,感受扇骨里面藏着的铁片甩出来的感觉。

    柳天问天赋高,花满楼四感强,两个人很快就感觉到了折扇里面的关窍。

    陆小凤和楚留香倒是花了点小功夫。

    不过比起在系统苦逼练习了好几天的叶蝉衣来说,在座的谁都是天才。

    早已习惯的叶蝉衣,毫无波动。

    呵,有种比脑力计谋。

    嗡——

    利刃出鞘,空气都多出两分肃杀。

    花满楼伸手摸过利刃凹槽,感叹道:“好兵器。”

    楚留香弹指听音,脸上也很是赞叹。

    叶蝉衣得意抱着手臂:“这才哪到哪呢,你们把扇子>

    柳天问马上就拆到了桌面上。

    她深谙机关一道,一看就知道这些薄刃能组合起来。

    将扇骨搭起来以后,再把扇坠上面那个折叠的手柄展开,将扇面和扇子的两边大骨塞进去再按上组合的扇骨,那就是一把轻盈的软剑!

    不仅如此,利刃之间也可以重叠并在一起,合成一把小短剑。

    若是不喜欢短剑太厚,那就和大骨一起,塞到手柄里面。

    “我喜欢这把扇子!”柳天问毫不吝啬自己的激动,搂着叶蝉衣的脖子,吧唧就送了个唇印,“我已经开始期待扇子到来的那天了。”

    叶蝉衣看他们喜欢自己送的礼物,心里也高兴。

    “你们喜欢就好。”她忽然想到了别的,从袖管里面拿出几副银白色的手套来,交给他们,“戴上这个就不怕划伤手了。”

    四人接过,试着用剑刃去划,划不破。

    “这是天蚕丝?”花满楼摸着手套细滑的触感,忍不住道。

    叶蝉衣:“呃……不清楚,反正能防止划到手。”

    商城上面写的是“利器实验手套”,成分全是化学名称。

    她很难解释清楚的喔。

    陆小凤突发奇想:“要是戴着这个手套,直接伸手岂不是能扭断别人的剑?”

    “那就要看是谁的剑了。”楚留香揶揄道,“你试试折西门的剑看看。”

    ——西门,全名西门吹雪,人送外号剑神是也。

    陆小凤当即摸着小胡子,哈哈岔过这个话题。

    开玩笑,他还要命。

    柳天问满脸惊喜摸着那被她重新拆开又装回去的扇子,对花满楼道:“我觉得你爹送一条街还是太少了,不如多送两条。”

    叶蝉衣:“?”

    羡慕的眼泪,再次从嘴角流出来。

    这就是江南首富的实力吗?

    花满楼不想搭理自家亲娘,反正他爹的东西就是他娘的东西,随便挥霍吧,反正他爹赚得起。

    “不用。”叶蝉衣道,“我只想卖盲盒,要是两条街都是盲盒店,那多奇怪啊。”

    柳天问想了想:“那也是。”

    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得了这么一把堪当武器的折扇,一众人远途归来,都不寻思着休息,还要在院子里面比划比划。

    院子发挥空间不够大,还施展轻功去了郊外平地上,霍霍那些还沾着水珠的花花草草。

    睁着红红眼睛打哈欠的叶蝉衣:“……”

    她不太理解这种兴奋。

    并且有点想睡觉。

    花满楼发现她的困顿,温声道:“我陪你回百花楼,你先好好睡一觉。”

    “不用了。”叶蝉衣回了杭州府,又可以光明正大挼猫猫了。

    猫猫缩着耳朵,眯着眼睛,一脸享受。

    这皮肤真是不错,自带猫的特性和百分百触感。

    “我看你们练。”她又打了个哈欠。

    不就是熬个夜,她一具十八九岁的身体,能熬不过他们?

    笑死。

    不可能。

    半个小时后……

    柳天问小声道:“那你背衣衣回去休息,陪她一起睡吧,不用过来了。”

    什么叫“陪她一起睡”?怎么感觉像在说“实在不行,你就从了吧”一样?

    花满楼怀疑自己娘亲说这句话的时候,意有所指。

    他当没听见,只应了前后两句话。

    “好。”

    温雅君子将折扇收入腰间挂着的扇袋里,双手握成拳,将人背起。

    柳天问还将自己配套的薄披风,给披到叶蝉衣背上。

    她伸手替叶蝉衣把吹到脸上的碎发顺到耳后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带着几分安抚的意思。

    仿佛无声在说:好好睡吧,乖孩子。

    花满楼没有施展轻功,也没有走得很快,而是平稳慢行,生怕将背上的人吵醒。

    他们连日快马奔驰,走得很急,途中也没怎么休息。

    小姑娘肯定已经很累了。

    叶蝉衣在做一个梦,梦里她躺在一叶扁舟上,随水飘荡。

    那水特别安静,不湍急。

    舟也很稳,缓缓徐行。

    她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杭州城人声静静,街上灯火几无。

    街道两边树木葱茏,却不遮人眼,发出“呼呼”应和夏风的声音。

    唯有夜市那边,隐隐传来些许喧闹声。

    花满楼踏过青石板,迎着清风推开百花楼的后门。

    他将叶蝉衣送回房里,弯腰让人坐到床边,再扶着对方胳膊,极快转身后将人扶在怀中,替她松开头上的钗子和发带,再扶着对方后背,缓缓放倒。

    温润君子拉过被子。

    咕噜。

    一团纸滚到他手边。

    他想起那两句话,嘴角浮出一个浅浅的笑。

    纸团被他伸手放到枕边靠墙处,他转身将发饰、发带搁到梳妆台上,再往床尾处坐下,帮小姑娘脱掉鞋子。

    鞋子并排着,放在脚踏上。

    花满楼的手悬在足衣的带子上顿了顿,他红着脸两下解开了带子,却没帮她脱掉足衣,把脚塞进被窝里。

    耳根有些发烫的君子,撑着手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花花……”

    袖摆被什么钩住。

    花满楼转身,顺着自己的袖子摸索着,碰到了叶蝉衣的手臂。

    原是小姑娘将他袖子抱住,手掌缠着不止,还双手抱在胸口上。

    温雅君子蹲坐脚踏,眉眼浮出宠溺又无奈的笑意。

    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覆盖到被子上。

    窗外有清风朗月。

    月华流泻,沁入花蕊,莹莹有光。

    那光也模模糊糊,跳过窗台,落在君子脚下。

    花满楼听着蟋蟀连连不断的叫声,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他擡脚要出门,却在想到那张纸时,停下了脚步。

    恪守礼节的君子,也不知在脑海里面想了些什么东西,让有些浅红的耳根更红,心也像是头一回做贼的人一样,如同擂鼓般鸣响。

    他宽大袖摆里面的手掌心,甚至还沁出了冷汗。

    花满楼手指松开又捏起,脚尖不知该向何处去才好。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隔着一扇窗,远处遥遥传来夜市喧闹的声音。

    也不知哪个醉鬼登高嚷嚷了这么一句,又被纷沓脚步盖过去。

    隔窗如同隔着云雾,一切像是梦境语。

    不甚清楚,却愈发令人沉溺其中,分不清梦里梦外,想法或现实。

    温雅君子鬼使神差走到帐前,缓缓附身,红唇靠近小姑娘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红晕瞬间烧上脸颊。

    当——

    “三更已到,小心火烛。”

    打更锣鼓将幻梦敲碎散落,灵台瞬间清明起来。

    君子慌乱起身,想要离开。

    一双手却在这时候,圈上了他的脖子。

    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仿佛夕阳春风里,摇摆的花朵发出的动静。

    可落在他耳朵里,却是那么清晰可闻。

    “偷亲我,还想跑?”

    【写点温馨小日常,再开启下一个反派的霍霍之旅,总得给人喘口气再霍霍嘛(不是)】

    【1毋意,毋必,毋固,毋我。——《论语》(译:讲事实,不凭空猜测;遇事不专断,不任性,可行则行;行事要灵活,不死板;凡事不以“我”为中心,不自以为是,与周围的人群策群力,共同完成任务。——翻译摘自新闻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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