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心疼极了:“柔儿,姨娘但凡有点别的办法也不会这样啊,姨娘实在没办法了。”又把丫鬟都赶下去,“姨娘派的人被送进了大牢,你爹爹也知道了这件事,迟早会查到我们的。你嫁过去以后,让姑爷别再追究这件事,不然我们就完了啊。”
陈珺柔瞪大了双眼:“姨娘,你竟然让我嫁过去,就为了救一个下人?你怕爹爹查到我们,你把那个下人杀了不行吗!”
王姨娘一听陈珺柔叫他亲生父亲为一个下人,一时气愤,甩了她一个巴掌:“你住口!”
打完又后悔了,伸手去抚摸陈珺柔的脸:“柔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是为了你才进了大牢啊!”
陈珺柔挥开她的手,捂着脸,不可置信:“姨娘,你打我,你竟然为了一个下人打我,不就是一个下人吗,你不仅逼我嫁人还打我?你是我亲娘吗?”
王姨娘见陈珺柔一口一个下人,实在受不了了:“什么下人,他是你亲生父亲!”
陈珺柔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姨娘,你刚刚说什么?”
王姨娘见话已出口,也瞒不下去了:“他才是你爹爹,姨娘和他从小就认识了,后来姨娘被你姥爷卖进了侯府,他也追了过来。”
“那弟弟呢?”陈珺柔脑袋里面十分混乱。
“你和你弟弟都是他的孩子。柔儿啊,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亲生父亲死啊。”
陈珺柔不敢相信,大声冲王姨娘嚷道:“我不信,你胡说,我爹爹是堂堂淮安侯,怎么可能是。。。。。。,唔唔唔”
王姨娘见她那么大声,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我的小祖宗,你小点声,要是让别人听见,我们娘三就都完了。”见她冷静下来,才松开了手。
陈珺柔瘫坐在地上:我竟然不是爹爹的女儿,我竟然是姨娘和一个书生偷情生下的孩子,那这些年自己在和陈珺雅抢什么,自己连和她抢的资格都没有吗?不行,这事不能让爹爹知道。只要爹爹不知道,我就是侯府大小姐。
王姨娘见陈珺柔魂不守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要是你亲生父亲继续待在监牢里,侯爷迟早查到我们,到时候我们可就全完了!”说完推开门走了。
陈珺柔自己坐在地上,手慢慢的握紧:“是啊,只要他活着,爹爹总有一天会查出来。”
丫鬟开门见她坐在地上,赶紧把她扶起来,却发现大小姐的手掌心血肉模糊,惊呼一声,连忙给她涂药。
陈珺柔任凭丫鬟给她上药,心中慢慢打定主意了。
第二天一早,陈珺柔就去找了王姨娘:“姨娘,我想清楚了,我愿意嫁。”
“真的吗?柔儿,姨娘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父亲如今就只能靠你了,你放心,姨娘一定不会不管你的,等你父亲没事了,姨娘一定给你重新挑选一个夫婿,你先暂且忍耐一段时间。”王姨娘惊喜交加。
“可是,姨娘我怕,那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怕他打我,姨娘,到时候没人护着我可怎么办?”陈珺柔怯生生的说道。
王姨娘一听忍不住笑了:“我的傻女儿,他怎么敢,有侯府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再说了,我的女儿长得如此花容月貌,又自小研习琴棋书画,别人宠着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对你动手。不过,你要实在不放心,我便去求夫人和侯爷多给你带些陪嫁下人。”
陈珺柔见绕了一圈终于进入了正题:“姨娘,你也知道,夫人怨恨我经常与陈珺雅抢风头,一向不喜欢我,爹爹现在也不管我了,万一夫人派来的人阳奉阴违,那女儿怎么办啊。姨娘,不如你把青画和她一家人的卖身契给我,她们是姨娘的人,自然不敢对我不尽心,女儿心里也放心些,不然,女儿一个人嫁过去,带过去的人也不敢信任,万一父、父亲在牢里出了什么事,女儿也不能及时与姨娘联系。”
青画一家人是王姨娘的心腹,是以前王姨娘废了好大劲从夫人那里要来的。后来青画的母亲一直在王姨娘身边伺候,后来王姨娘把青画放在了女儿身边。这一次,陈珺柔废了好大的功夫才知道王姨娘经常让青画母亲与许书生传信。
王姨娘十分心疼,略一沉吟还是觉得陈珺柔说的有理:“既然这样,那我就把她们的卖身契给你。不过柔儿啊,你嫁过去以后,一定要赶紧讨好你的夫君,让他赶紧去官府撤诉,把你父亲放出来。你父亲年纪大了,在牢里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陈珺柔见目的达成,也不计较王姨娘说的话了:“我都听姨娘的,不过父亲在牢里也不好受,姨娘还是派人去看看送点东西吧!我听说监牢里十分寒冷,吃的也不好,万一父亲留下病根了就不好了。”
王姨娘见陈珺柔如此孝顺,十分高兴:“姨娘果然没白疼你,你父亲虽然没怎么见过你,但内心还是十分惦记你的,不然怎么追着我们来了边疆。你父亲遭此大祸也都是为了你,知道你如此关心他,想必也十分欣慰。”
陈珺柔听了王姨娘的话,十分不屑:还不是他废物,做事也做不好,不然今日伤心无助地就是陈珺雅,白白害得我成了如今的模样,杀人也能留下把柄把自己送进去,不牵扯到我就好了,还等着我去救。不可能!我陈珺柔是侯府贵女,只有淮安侯这样的英雄才是我的爹爹。
陈珺柔虽然内心十分看不起许书生,但在王姨娘面前还是温顺的回道:“姨娘说的对,女儿内心也是十分感念父亲的恩情,都是女儿不孝,连累了父亲,女儿嫁过去以后,一定尽快劝夫君把父亲放出来。姨娘现在还是赶紧给父亲准备了东西送过去吧,时间越久,父亲受得苦越多。女儿不打扰姨娘了,就先行告退了。”
王姨娘听陈珺柔这样说,顿时也紧张起来:“那你就先回去吧,姨娘这就派人给你父亲送些东西。”
侯爷许久未来过王姨娘院中了,加上陈珺柔也出了事,夫人不待见她们,府中下人也踩低捧高,王姨娘三人的日子十分不好过,银子也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于是王姨娘把青画母亲叫来交代完事情以后,发现银子不够,遂咬了咬牙,拿出几件以前侯爷赏的首饰递给她,让她去当铺换些银子,然后买些东西给许书生送去,打点一下牢头。又想到上次空手回来被夫人撞到,狠了狠心又掏出几个首饰,让青画母亲回来的时候买几匹颜色鲜亮的布给陈珺柔送去。
这头,陈珺柔从王姨娘那拿了青画一家人的卖身契后转头就把青画叫了过来,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
青画被看的受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大小姐饶命了,奴婢也不想那样说啊,都是姨娘威胁我的啊,我要是不这样做,我一家人的命就保不住了啊,小姐我对不起你啊。奴婢自知对不起小姐,也不敢求小姐原谅,只求小姐放过我的家人,她们都是无辜的啊。”
青画一边求饶一边爬过去抱陈珺柔的大腿,别人都道侯府大小姐温柔大方、端庄善良。青画却知道她只是人前做样子而已,自己自小服侍她,战战兢兢,却还是挨了不少打骂。虽然说侯府嫡小姐任性刁蛮、不敬长姐,但自己从未见过她打骂下人,陷害旁人。
这世人所说,是非真假,谁又能说的清呢?所见不一定为实,所听也不一定为真。世事多的是以讹传讹。
陈珺柔一脚踢开青画,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裙子,才开口说道:“你家人无辜,我就不无辜吗?我一个千金小姐,因为你的背叛,如今只能嫁给一个地痞流氓,你说我恨不恨你?今天我特地向姨娘把你们一家人的卖身契都要来了,你一家人是生是死,可就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了。”
青画赶紧表忠心:“小姐,奴婢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小姐你说向东,奴婢绝不敢向西,奴婢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为小姐办事。”
“既然如此,你就这样这样。”陈珺柔对着青画说道。
青画听完抬起头震惊地看着陈珺柔:“小姐,这样奴婢的母亲怎么办啊?夫人不会放过她的。”
“放心好了,姨娘一向信任你母亲,只要你做事谨慎点,别被你娘发现,就什么事情都没有。”陈珺柔挑了挑眉毛说道,“还是说,你不想做,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说着挥了挥手中的一叠卖身契。
青画别无他法,只能答应下来。
青画母亲按照王姨娘所说的去街上买了些饭菜和衣服,正准备给许书生送去,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拍了一下,吓的回头一看,见自己的女儿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你这孩子,这是在干什么,吓了娘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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