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喝酒的我思维也在混乱, 跳跃着敲打我的心脏。
我在想梁栩和我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思前想后又在根本上否定。像是在撕裂我的什么东西,而且是一点点撕裂, 一点点暴露。
当然我也有点生气:“我只是说你不要喝酒, 对身体不好,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了。”梁栩喝光啤酒罐里的啤酒, 然后把还没开启的酒瓶放进了冰箱, 然后转身将桌子上的泡面倒进垃圾桶, 直径回了房间。
安静地房子里, 只剩下电视的吵闹。
那新闻播放这座城市的秘密,而我的耳朵却灌不进任何。
我们又恢复到了正常, 梁栩再也没有和我提过要离开, 也没有收拾行李,每天早上依然是她起床做饭, 但我会醒的比她更早, 听着厨房有了声响, 才会安心地掏出手机去看时间。
每天早上我们还是会一起去上班, 但是车再也不是梁栩开。
她再也没有提议问我要过车钥匙, 就像是和我隔开,直接在我们中间划了一条楚河汉界。
她永远会在到公司楼下让我停车独自上楼, 而我每一次则是会在电梯里想念她的背影。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梁栩。
我没办法界定喜欢。
我笃定我只是心疼梁栩, 不希望她的锋芒会被社会所磨灭。
到了公司的梁栩,就变身为另外一个人。她脸上挂着笑容,是我在家里看不见的那种笑容, 她会热情的跟我打招呼,甚至比以前更加亲密,只不过她的称呼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公司她都叫我陆总。
梁栩团队的女员工和梁栩走的越来越近,甚至有一次下班前,梁栩给我发了条微信。
【阿姨,下班您先走吧,我会早点回家的。】
我看着那短信上的文字,莫名窝火。这种火气不知道是从何而来,后来我想了想,可能大部分的家长回对自己的孩子加以约束,都是因为自己那些廉价的占有欲。
那些奇怪的私欲灼烧了我的心跳,控制我的思想,让我变成一个爱计较的人。
甚至我感觉我自己的叹气,都因为这种感觉日益增长。
梁安的批条很快就下来了,周六早上冯甜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她也会随同,是梁安要求的,我想大概是梁安的秘书找了冯甜,轻轻松松就解决了这些他以为不是大问题的问题。
而我,大清早听着冯甜在那头说话,心跳却疯狂的往梁栩房间跑。
梁栩今天早上没有出来做饭,整个房子被安静笼罩。我努力地想要找寻一点声音,哪怕是梁栩踢翻一个垃圾桶,我也不会觉得厌恶,反而会心安。
可是她没有。
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房间里,闷着。
于是我起身换好衣服主动做饭,煎了两块牛排,萃了她最喜欢喝的冰美式,等一切都准备好,我才悻悻地走到她房门口,敲了敲门。
“梁栩,起床吃饭吧。”
没有一点声响,甚至连回绝都没有。
“梁栩。”
她现在是在耍小孩子脾气,故意和我对着干吗?
我有点生气,手握着门把想要推门进去。但又觉得不妥,不适合我们现在这种关系,于是我又反复深呼吸让自己保持愉快口气,重新叫了一遍。
“梁栩,起床吃饭。”
里面沉默了半天,还是没有半点反应,情急之下,我一把推开了她的房门。
发现床铺干干净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梁栩。”我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毕竟昨晚我亲眼看到她关上了门。
没人回答,证实梁栩的消失。
她墙上的闹钟还在不停的闪烁,床头的摄像器材并没有带走,她房间里还是照旧,只是人不在了。
可我今早并没有听见关门的声音......
生气,紧张,害怕。
生气大清早上得知梁栩一声不吭的小时,紧张她的消失就再也不会出现,害怕这种感觉会让我越陷越深。
我擅长伪装,从而掩饰自己的的感情。欺骗自己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毕竟我都不快乐这么多年了,我不是依然可以对很多人笑出声音来吗?
梁栩的喜欢很直接,她从来没有掩饰。
所以我一眼看透,对于这样少年这样纯粹的喜欢,有些欣喜。
欣喜自己如此悲伤的人,竟配得到喜欢。
当然很多人对我表达过爱意,有成功人士,有社会精英,有实习员工,甚至还有大学校友。但他们不会让我心动,不会让我紧张,更不会让我揭露自己的掩饰。
从他们嘴里说出的话,从他们脸上展露的表情,甚至他们行为透露出来的思想,都是那么那么那么枯燥且无聊。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在大脑中找到下一句台词,甚至我还会列举多个选项,假如他们选中了一项,我会打心眼里替他们失落,失落他们爱我是一件多么世俗的事情。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像个毫无感情的生物体。
所以当梁栩出现,她像是一把打开我大脑灵魂的钥匙。我猜不透她的感觉,无法感知她的情绪,甚至她的表情都千变万化毫无掩饰,我心动。
心动她让我心跳澎湃。
她让我无条件的服从。
我看不穿自己在她世界里的角色,所以我想探索,想得知,想让被证明。
但我又怕知道这个角色太过于重要,又怕这个角色不足轻重。
年轻人的喜欢,就像是大人的占有欲,极其廉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可能就会消失殆尽,所以年轻人会和年轻人恋爱,让一具暴烈的身体去驯服另一个暴烈的灵魂。
而我没有勇气去感受暴烈。
不管是灵魂,还是身体。
我都不想太过激烈。
我想给梁栩发个短信问一下她的情况,但手指按在了屏幕上,又放弃了。我没有做好接盘的准备,所以不问最好。
我走回到餐厅,看着桌子上的牛排开始反胃,想到早上起来还曾幻想过梁栩坐在我眼前安静地吃饭,我没来由的苦笑了一声。我伸手端起盘子,将那些肉倒进了垃圾箱,然后将垃圾袋包裹好,扔出了房门。
坐在沙发上,像像往常一样平静地享受难道的周末。
可我就这么呆呆地坐着,脑袋里却全是那天我躺在沙发上,梁栩把我的脚压在她的屁股下面的画面。
我就这么一直坐着,从上午坐到下午,没看手机,房间里只有电视声音在喧闹。
梁栩推门进来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五点半。
我的意识从她脚踏进家门的第一步起,开始逐渐恢复。我没有说话,我在等待她先开口。
她说,阿姨吃饭了吗?我带了点吃的回来。
她手里提着打包盒,塑料袋上有水气,我知道那是热的,可我却没有一点心情去吃。
我没有拒绝,我让她放在桌子上就行。
梁栩点点头,然后直径走回了她的房间,背影潇洒,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就像我是房东,她只是一个租客,脸上的礼貌和拘谨让我有些无法适从。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默认了这种相处状态,直到周末结束。
周一上午,公司集合开户外出拍摄事宜,我作为随从领导,自然要主持会议。但在和梁栩一同去公司的路上,我把这个权利交给了梁栩。
我说,这件事情既然是她负责,那所有安排我都不会干涉,我想要一个不会出事的拍摄团队,其他别无所求。
梁栩点头,说她和团队配合,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妥当,让我放心。她说话时候的样子,真的很像冯甜。
一上午的会议,梁栩从行程安排到拍摄计划又重新和团队工作人员确认了一遍,秘书室给团队订好的飞机信息也被冯甜整理妥当,中午大家在公司一起吃了个午饭,然后便直接被公司大巴带到了机场。
这次同行去的有十个人,第一站要去漠河。
冯甜算是团队监督,我算是梁栩监督,所以我和冯甜单独和团队分开走,避免让他们觉得不适。梁栩一直和他们团队里的小姑娘一起,我特意问了一下冯甜那个女孩的名字。
听说叫,张明希。
那女孩是宣传美术组的,做一些宣传设计,是angle的心头爱。冯甜说那小姑娘和梁栩玩的很好,上次他们去聚餐,两人一直黏在一起。
听冯甜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思是木讷的,但我知道自己的心脏裂开了一点缝隙,有一双手从缝隙里伸了出来,虽然只露出了指尖,可我感觉到它分明是想拨裂我。
我带上眼罩,让冯甜没事不要叫醒我,我知道自己睡不着,但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和听到有关于任何梁栩和张明希的事情,冯甜可能也是看出了我的不耐烦,直接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
从北京到哈尔滨,再从哈尔滨到漠河,一行人整整折腾到了凌晨三点才到酒店。团队负责人在前台负责交接房间,当他拿着房卡和我说,我和冯甜是单独的,而其他几人都是两两住在一起的时候,我竟有点不想去接。
冯甜拿着我的行李站在我的旁边,我恍恍惚惚接过房卡,然后看着站在旁边的梁栩和张明希拿着房卡站在一起,我失智地扭头看了一眼冯甜。
“房间是谁定的?”
“陆总......这是商务组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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