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组?”
我两手插在腰上, 眼神还时不时地往梁栩那边看。
梁栩和张明希笑的开心, 眉眼眯成了一条线。我大脑像是变成了被一刀切成两半的西瓜,一半大脑暴风运转着如何阻止这一次的分房, 另一半已经处于失智边缘彻底被情绪搅乱。
“陆总....您觉得这个酒店要换吗?”冯甜站在我身边, 眼神透露出一丝讶异,从包里掏出手机, 从屏幕上找出了商务组的同事, 仿佛只要我开口她什么问题都能帮我解决。
....
算了。
算了。
陆让, 算了。
我不断给自己的思绪下最后通牒, 想让自己还存留的一点理智还能牵绊住自己的行为举止。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摆手跟冯甜说不用, 但抬眼一瞅张明希。
那姑娘直接上手挽住了梁栩的胳膊。两个年轻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梁栩梨涡好看地挂在嘴边。梁栩越笑越大声,最后贴在张明希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悄悄话, 只见说完后, 张明希笑的前俯后仰, 就差整个人挂在梁栩的身上了。
这让我想起上次在公司餐厅吃饭, 两个人也是这样如此。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你今晚必须和张明希睡到一个房间里去。”我把刚刚算了的念头抛在脑后,抿唇说道。
“啥?”冯甜没反应过来, 一脸震惊,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站在梁栩身边的张明希。
“陆总...这我...咋睡?”
我没管冯甜此刻的脸色是有多难堪,我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指了指张明希。
“我说你今晚必须跟她睡到一个房间里去。”
说完,我拉着行李箱,扭头朝着电梯走去。
我承认,我刚刚吃醋了。
醋意浓厚,我感觉那股刺鼻的味道顺着我的喉咙,慢慢滑进了我的腹部,这感觉在我身体里搅动着,掐住了我的气管。怒火在眉头,我大脑像是被蒙上了塑料袋,闷重。
我不想去思考如果梁栩今晚怎么睡在张明希的旁边,就算她们是两张床,那个画面我也不愿去猜。
我讨厌自己的不理智。
非常讨厌。
冯甜不亏是我多年的助理,大风大浪见的多了,多么胡搅蛮缠的客户她都应对自如,所以当梁栩敲响我房间门的时候,我暗自给冯甜比了个大拇指,并且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冯甜应该是和梁栩换了房间,所以梁栩便跟我住进了同一楼层。
当我打开门,看到她站在外面的时候,我我松了一口气。
这是梁栩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主动接近我,我佯装淡定,一手扣住门框,柔声问道:“怎么了?”
“是陆总让我来睡冯姐姐的房间吗?”梁栩没有笑容,一张脸透露出冷漠,我在冷漠里看到了轻蔑,在语气中听出了她的质问。
就连她最爱叫的阿姨,都彻底换成了陆总。我听着她的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像是她告诉我的那句,阿姨我喜欢你,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一样的。
“所以阿姨,这又是出于什么呢?”
梁栩终于露出一个笑容,但那嘴角的弧度太过扎眼,她仿佛就是十五世纪大航海中的一艘侵略船,扬着风帆,攻略广袤无边的海洋,最后到达了我的岸边。她挥舞着旗帜,告诉我这将都是她的领土。
我反抗,我拒绝,我挣扎,但实际上却想被她占有。
当我表露出一点退后,她就居高临下地站在我的高地,摇旗呐喊道:“你这块地太贫瘠了,你不配。”
梁栩的虾笑容停留了太久,挂在一张冷漠的脸上,让我心惊胆战,所以我故意反问,用和我心里想法最相反的语气和动作,“你一个人睡,害怕?”
我们就这样望着彼此的眼睛。
她俯视了我一会,最后摇摇头泛出一声苦笑,“陆总,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说完她摆摆手,转身要走,“陆总,晚安。”
梁栩的口气听起来比冯甜还要客气,那句晚安冷的我心里直哆嗦。
我就望着她走回了房间,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直到走廊上的灯都暗了,我才恍然从失落中清醒,转身关上门。
因为梁栩的一句晚安。
我一夜都没有睡着。
漠河冬至前后都是漫长的黑夜,酒店工作人员在入住前提醒我们,最近一段时间白昼时间只有三个小时,尽量不要在乌漆嘛黑的时间段出去,出去最好也是成群结队。
冯甜敲开我房间门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我房间没有关窗帘,但仍然看不见一点太阳。
“陆总,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您下去吃点吧。”
“不吃了,你去喊梁栩去吃饭吧。”我暂时还没有什么胃口,尤其是对着黑乎乎的酒店房间,和昨晚翻来覆去的失眠,下咽对于胃动力是种负担,不吃饭可能才会让我活的久一点。
“陆总,我....今晚还要...继续和张明希....睡在一起吗?”冯甜像是在提醒我。
提醒我昨天可笑的行为。
我摇摇头,指了指对面的房间,“你去和梁栩换回来吧,别问我了。”没给冯甜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我抓着门把手直接关上了房门,没一会,只听见隔壁房间响起了敲门声,冯甜和梁栩交谈了一会,再然后就是拖动行李的声音。
那行李箱的轮子滑在走廊上,仿佛像是撵过我的心跳。
ok,fine。
我不断的深呼吸,尝试将这种复杂不好受的情绪通过呼吸法排出体外,但越是激烈的呼吸,心跳反应就越激烈。
梁安当初给我的安排就是过来看着梁栩,尽量不要让她闯祸,可照目前梁栩的言行举止来看,她应该是一个非常懂得分寸的人,所以就算是我不监督,她也不会出太大的篓子。
于是,我给冯甜发了信息。
告诉她,我不会再参与他们的任何会议和拍摄。希望冯甜能够负起责任,和梁栩一同完成这项工作。
冯甜给我回了个没问题,然后便没再回信息。
窗户外面依旧是黑到没变没沿的天,甚至我都分不清地平线在什么地方,要不是不远处的大树上几只乌鸦发出悲凉的叫声,我真的就以为自己堕入地狱了。
拉开窗户,我站在窗边掏出一支烟,看着那股白烟顺着鼻腔慢慢涌进身体,随时能占据我大脑,啃食我的记忆,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编造了很多谎言。
就在我抽到最后一口烟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梁栩站在门口。
“去吃饭。”
“什么?”我并没有反应过来。
“不吃饭,胃会坏掉。”她回答。
我楞在门口,看着她真挚的表情,虽然没有多余的情绪,但却很真实。真实的就像是我清晨床头的那杯白开水,我是那么的需要。
“换衣服。”她伸手推着我的身体,将我一点点推进房间,然后指着行李箱,“穿厚一点。”
她的口气像是大人,像是不可抗拒的命令。
神不知鬼不觉,我在她的注视下竟然从行李箱中掏出了我的大衣,然后跟着她的脚步一起去了酒店餐厅。
冯甜正在吃饭,看到我和梁栩步入餐厅,向我投来了惊讶的眼神。
这家酒店的餐厅早餐简单,我的胃口并不需要太多的东西,我端着盘子拿了一片吐司,然后又拿了一块黄油,倒了一杯咖啡坐在梁栩的对面。
梁栩看了一眼我的盘子,低头没说话,从自己的盘子里夹了一块煎蛋放进了我的盘子,“多吃点。”
她低声细语,她温柔覆水。
我和梁栩共进完早餐就分道扬镳了,她带着美术组去勘察拍摄地点,冯甜跟着他们,而我独自一人在酒店外闲逛。
漠河虽然很冷,白昼很短,但这里的树就好像不需要光合作用一般,生长的茂盛,广袤土地不是白雪皑皑,就是树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就是特别想去探索一下那树林深处的秘密,所以没管手机还剩下多少格电,没管身上的衣服厚不厚,直接钻进了那看不到尽头的树林。
比起平坦地貌的白雪,树林就像是一个回收站,净化了一切。中午当头,但树木遮挡住了太阳,树木之间没有任何光隙,只有淡淡的一层用手就可以拨开的迷雾。
头顶上的鸟叫声在提醒我,这里是未知世界。
我就一直走,一直往里走。
走到没了阳光,没了温度,走到浑身发冷,才意识到该回去了。但当我转头的时候,我已经看不见出口了,站在左右都是杂草和藤植的丛林,我发现头脑指南针开始失灵。
我清楚自己来的时候是沿着直线走的,所以现在我只要转身走直线就可以出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恐惧感攀附上了我的意识,在黑暗中我慌乱,我匆忙。
直到两个小时后,我才算是彻底走出了那一大片树林,但出口的地方却不是我进来的地方,我看见很远处酒店的亮光,才发现自己早已偏离正道。
刚刚在探险中紧张过度,加上剧烈步伐让我浑身上下都湿了个透,风吹过我出汗的脖颈,骨头撕裂般的疼痛,仿佛在报复我。
脚上的鞋子已经冰透,我在雪堆里为自己开辟出一条道路。
我真是特比后悔自己刚刚那傻逼的探险行为,甚至我可以用作死来概括自己,所以当我一边抱怨自己,一边朝着酒店走去的时候,有一瞬间我竟然暴躁地想要哭泣。
等到我走到酒店大门口,望着里面的灯火通明。
忽然我又开始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可爱。
一切都变得可以被爱。
我的力气都用在找寻回家的路,所以当我打开酒店房门,脱下身上冻成冰条的衣服,才发觉到自己身体已经完全僵硬,僵硬到我的手指头已经无法伸直,双脚好像已经咩有任何血液流过。
酒店的暖气已经被我调成了最高温度,但还是无法缓解我身体的不适感。我坐在床边,用自己的手去触摸皮肤,却发现知觉麻痹。
望着自己那发紫发红的双腿和手指,有一瞬间觉得如果现在有个硬物砸到我的身上,我就会像雕塑落地,粉身碎骨。
我开始慌张,开始怕死,又开始怀疑这个可爱的世界。
我慌忙地掏出手机,第一时间打给了冯甜,我让她尽可能的快点回酒店,到我房间里来。
冯甜听出电话当中我的恐惧,立马挂了电话。
看着变黑的屏幕,依然没有知觉的双腿开始疼痛,大脑开始出现短暂的信号屏蔽,那种感觉就像是八十年代的老电视机,接触不良就会立马蹦出雪花。
头疼的快要裂开,我在黑暗中祈祷。
祈祷自己可千万别残疾。
作者有话要说:喝醉了码的,错别字如果有的话,明天再改吧。酒精是个坏东西,差点没控制住让阿姨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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