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王家训斥

    硬要一比, 贾赦对史家态度尚可, 也认了这舅爷, 凭他如今在新帝身边地位, 在王家的规划里, 史家绝对是个祸患,这一切都是王氏带来的, 若四王八公依旧同气连枝, 贾赦会是王家最好的兄弟。

    王氏看完这份斥责, 气得直接撅了过去, 周瑞家的吓得赶紧掐人中,王氏才好一会儿转醒过来,又拿起那封斥责信,眼泪哗啦啦往下流。

    “周瑞家的,父亲的意思, 是要与我这外嫁女一刀两断?明明我为王家做了不少事, 二哥能有今天,我这个做妹妹的出力不小,我一个嫡长女嫁给贾家的次子,如今也只混到个五品的诰命, 我这帮牺牲为得什么?”

    “我的太太, 伯爷也就一时丢了面子难受, 他那样的人如何能忍受这般屈辱,说到底还是赦大老爷小题大做,不把责任归咎到二爷身上, 倒全赖在您身上,既如此太太您何必跟东院来起冲突?让二爷自个上就是,同朝为官看他们两谁能耐。”

    王氏一怔,随机破口大骂,“贾政那没用的,每次都让我顶前头,如今倒好我领了王家的骂,他跟在贾赦身后占便宜,也不知道别人愿不愿意给他占,没有我王家,他能住稳这荣禧堂!”

    “好啦我的太太,二老爷今日在家的,可别让他听见了,他那人更加受不得委屈,太太您又有孕在身,缩起来养身子才是正经,这一胎可得让老太太重新看重我二房,得缓和老太太与您的关系。”

    周瑞家的从兜里掏出枚玉来,王氏一看就心领神会,元春大年初一的命格她是算准了才生的,如今这胎反应这般大,说不好是个男胎。

    “这玉是块好玉,从哪儿来的?有多少人经手了?刻得字也不错,有好兆头。”王氏拿着这块玉,感觉肚里孩子都安分许多,想来是真的有缘。

    周瑞家的微微一笑,“合该太太您翻身,这玉是我出去采买的时候被个赖头和尚硬塞来的,说与府上有缘,那赖头和尚转眼人就没了踪影,太太这一胎必定不同凡响。”

    “我也觉得合该是仙人转世,捏着这块玉我肚子都舒服许多,”王氏扶着她还未显怀的身子,擦干泪歪在榻上,“我也是白担得责任,何苦来哉,周瑞家的你帮我回封信,就说我王氏跟邢氏并无冲突,还给贾琏跟熙凤做过媒,老太太都应下了的。”

    “对呀,老太太是应下了凤姑娘跟贾琏婚事的,贾赦如何针对王家都赖不到您头上来,估计祸患还是在二爷身上。”周瑞家的满心喜庆得提笔回信,王氏揉着她那肚子,想着贾政是不是又该纳妾了。

    还是得提前给他筹备上,否则指不定选出个什么歪瓜裂枣的货色来。

    要说这今日在家的贾政在干什么事,除了红袖添香外,还有什么可以抚平心中憋闷?老太太身旁前来询问事由的一个二等丫头微翠年轻貌美知情知趣,恰巧王氏怀上了,贾政半推半就在书房就消受了美人恩。

    老太太身边的一个丫头,赏赐过来做个姨娘侍妾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关键这微翠爱说些漫无边际捧贾政的话,就算粗鄙些贾政也爱听,他后院那些个木头人,看一眼都倒胃口,包括王氏在内,都倒尽了胃口。

    赦大老爷带着他的好消息回府时,贾政气红了眼,好难得才在微翠的身上发泄干净,他倒也不去荣庆堂寻那晦气,依旧躲起来不听不稳,只盼着他应卯的日子快些来,好让府里的风声有些改变。

    今日晨起,老太太就一直在等贾赦回来,是福是祸终见分晓,私心里老太太不希望贾赦出人头顶备受尊崇,可理智上还是期盼荣国府风光依旧,待听到荣国府的牌匾被换上荣恩伯后,心绪复杂难平。

    贾赦在她看来,该是个纨绔废物,他何德何能能入贵人青眼?还让新帝待他如斯亲密,那已经不叫面子情,该是宠了吧,一如当初太子那般宠他。

    老太太也承认,若太子继位贾赦地位无可动摇,但三王继位就未可知了,三王不是素来讨厌这等纨绔不规矩之事?事败只有城中浪荡之人都少了许多,难道不是观望着新帝作风行事?

    要说三王与贾赦的来往,老太太真的没听说过,顶多出宫搭一程,总之从未听贾赦提起过,与贾赦闹得最凶的忠顺王是三王带在身边长大的,三王就这般看着忠顺王挨打而不作为?

    贾赦缓缓进门,屋内除了老太太没任何人伺候,老太太面无表情坐那儿发呆,一副没想通的样子,“母亲,儿回来了。”

    “你在宫里……可还好?见过太皇太后她们了?”老太太回过神,随意问了句。

    “儿在宫里非常好,母亲应该听说了,可卿也被封做县主,前程是无需担忧的。”

    可卿乖乖巧巧向老太太请安,她小小的人规矩极好,老太太想挑刺都极难抓到把柄。

    “嗯,她也累了,让她先回梨香院休息吧,你留下跟我老婆子说说宫里的事。”

    贾赦应下了,拍拍可卿让她自个回去,老太太那模样,估计不问清楚不罢休了,“您有什么想问的?”

    老太太沉默许久,问了句,“太皇太后她们可有评说我?”

    “呵~有!”贾赦无语一笑,“有评说我自然也有评说您的,宫里人消息很灵通。”

    老太太深吸口气,“都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儿不敢说。”

    老太太嘴角微微抽搐,“说!”

    “既然母亲想问,儿就如实告知了,太皇太后没见着,太后倒是见着了,她让我离你远些,旁得倒没提。”

    “离我远些还不够吗?”老太太身子骨都发颤,“赦儿里也觉得该离我远些?”

    “儿住在东院,离这荣庆堂隔着个荣禧堂,的确有些远,往后还要点卯应职,估计见着面的机会不多,母亲可多唤二弟过来陪您。”

    “这是准备疏远我老婆子了,嫌我老婆子碍事了,你也长大了不指望从我这老婆子这里得到甜枣,嫌弃也是理所当然的,索性我收拾了行李回金陵,政儿也分家出去不碍你的眼。”说着说着,老太太眼眶通红,一副委屈兮兮的样。

    贾赦瞅着毫无触动,连身体的本能反应都渐渐消了,本尊走得彻底当真没留下多少情感给他碍事,“母亲您若想回金陵老家荣养也成,贾家后辈估计会有人要回去科考,还得承蒙您照料。”

    “你……你……”

    “母亲你想要什么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儿听不懂你的意思。”贾赦讽刺道,“太后让儿离你远些,单纯只为您偏心的问题吗?您是不是忘了之前儿问过您的事?”

    老太太一时无话可说,收了泪还气喘吁吁的,“那你入宫,圣上可有给你赐官?难道还让你整日无所事是得过日子?”

    “有赐官,御前侍卫正五品,刚好比老二高半品,本来圣上想让我入工部与老二作伴,还给我匀个实缺来,我嫌弃品阶小了才选得御前侍卫。”贾赦一副洋洋得意的姿态,又气煞老太太了。

    贾政承蒙荫庇也只得个闲差,贾赦他无才无德,他凭什么?越深想老太太越想把元春送入后宫,元春若能得宠,贾赦算得了什么?一个外臣还能比上枕头风?

    昔年贾代善不也一样对贾赦不错?可后来呢?

    “母亲,你在想什么?都走神了。”

    “你回去吧,反正你也不想见我这老婆子。”

    “那儿子就不多打扰了,母亲好生休息,多想想可能能找到扶持老二上位的法子。”说罢,贾赦大步走出荣庆堂,心里却想着刚刚的话。

    太后到底为什么让他跟老太太恩断义绝?老太太是不是还做过其他的事?忠义王谋反莫不是她插了一手牵头联络了?

    总之消息不够多,目前无法判断,那日跟北静王聊天,似乎那小子也不知情,胡天侃地得聊,也觉得他对老太太贾敬和甄家有太大的抵触。

    回到东院,邢氏还穿着她的诰命服站镜子前看来看去的,嘴都快裂开了,今日的妆容也给外精致,“爷回来了,您瞧我这身是不是格外体面?超品德诰命服,我邢氏何德何能这么快就能拥有。”

    “当然是因为你老爷我呀,可卿的册封都完成了,过了近日,宫里可没那个功夫做诰命服。”

    “这我当然知道,圣上禅位,新帝的登基大典要忙疯一堆人吧,反正我这身诰命服下来了,下次进宫就可以穿着去,有这身衣裳在我邢氏也不怕事。”

    贾赦笑了笑,没多搭理她臭美,叫了午膳心里还有事,从头到尾他得重新想一遍,看有什么遗漏之处。

    今日初入朝堂,笑他的人不多,还有文臣与他搭讪,却无一个武官愿与他往来,史家王家对他的漠视都明摆着的,王家也就算了,史家也如此未免有些过分。

    待他封伯以后,史家舅公态度有些缓和,但依旧不热络,隐隐还是有些瞧不上他溜须拍马,可三哥态度一出,史家舅公的嘴脸就好太多了,说到底也是个势利人。

    还有,圣上单招三哥闲谈许久,话里话外过分和谐,也十足倚重,不像外头说得那什么靠孝顺杀出重围,三哥能耐是有,但跟圣上到达那种无话不提未免太过亲密,他们之间必然有秘密,指不定就他们人知道。

    太后让他问三哥甄家的事,他真的要去问一问吗?甄家有做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比贾家牵头造反还严重?看太后的口吻,甄家危已的样子,但甄家好像没这个自觉,前阵子送贺礼来也是大手大脚的,他家还有个子孙袭了七皇子的亲王爵,都这般了还有问题?

    等下,凭什么是甄家人袭爵,不该是过继宗室子弟?太子好像就是准备过继宗室子弟吧,这才叫承袭血脉,甄家子算怎么回事?圣上竟然也允了!

    若非太后一番告诫,贾赦都觉得甄贵太妃是不是圣上最爱的女人,可以如此提携她娘家人。

    如此深想一下,圣上不会是准备捧杀吧!予取予求得捧杀?甄家最近大手大脚的做派非常明显,明明瞧不上他贾赦,还送来重礼炫耀家世。

    贾赦觉得,他好像知道点什么了,若如此一来,甄家必然会露出马脚,那又有谁去记录这些马脚?林如海算一个的话,会不会想让他也去?他好像还真的跟老狐狸过不了几招的样子,可别陷在里头。

    作者有话要说:一万字更新,晚上还有加更哟~~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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