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成群结队的问号与感叹号在我的那残缺不全的大脑里刷屏而过,从而让我分不清我到底是应该先惊讶于“一个会说话的【怪物】”,还是应该先惊讶于“一个会说英文的【怪物】”。

    我思考了三秒钟,然后我放弃了思考。

    虽说建国后不准许成精,但奈何我现在身处资本主义国家,而更何况这里还是在“怪物盛产地排行榜”上面赫赫有名的日本!

    也就是说,如果仅仅是哥斯拉现世的话,很有可能还不仅仅是光是【scp682】那么一个怪。

    我推理出了最糟糕的结论——它还很有可能是很多个。

    痛苦的现在和那将会变的更加痛苦的将来,促使了我的内心升起了一股极度渴望被人关注的心态,如果能够指定人选的话,我由衷的希望那个人将会=会是上帝或者撒旦。

    “我想死。”我感受着我那疼痛不已的脑子,再一次神情悲凉的吐露出了我的心声。

    kondeaki博士没有搭理我,因为他正在忙着和【scp682】对骂,所以他在并不是有意的情况下忽视了我的痛苦,从而让我只能更加痛苦的选择沉默。

    这不公平。

    我揉了揉脑袋,希望能够减轻一点我的疼痛,然而实际上的举动却是直接恶化了我的病情。当然,心病的那种。

    “所以,我脑袋上面的那个空芯的子弹隧道呢?”我摩擦着我太阳穴附近那光滑细腻的皮肤,一面赞叹于它的手感,一面又惊诧于它的手感。

    然而我又如何能不惊诧!

    我摸索着我的脑袋,动作温和而又坚决的在上面探索着那个本应该贯穿于我脑袋上面的“隧道”,脸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由得浮现出了一种“我真他妈的是见了鬼了”的古怪神情。

    现在,我突然灵光乍现的有了一种半好不好的猜测,而为了进一步证实我的这种猜测,我又伸手扯开了我头顶的绷带,然后伸手探索————我探索到了一只完好的左眼,即便是这只左眼所能看到东西仍旧是只有黑暗。

    【哇哦,看来你已经发现了?】kondraki博士在与“scp——682”(也就是那个怪物)的对喷的百忙之中回了我一句——他们的对喷从上一章结尾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而且显然也没有终止于此的打算——从他说话的语言中来推测,我想他语气中的惊讶应该肯定不是来自于我那已然“完好无缺”的脑袋。

    “可是它显然还没好利索。”我心平气和的诉说着我的现况,语气平静的就像是一个英国人在与他友好的邻居们谈论着今天的天气如何,“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它仍旧疼的像是我刚受伤时的那般新鲜。”

    【“新鲜”,我喜欢你这个形容词。】kondraki博士岔开了话题,【有没有人说过你适合去当个诗人?】

    这话说的有点搞笑了,所以我便立马“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可不觉得我适合当个诗人。”我没顾忌到他的面子,当然我也没有顾忌到我的,我在冷笑,“事实已然如此,我现在很显然的更适合去当个死人!”

    话题又绕回到了开始,以至于现在连kondraki博士都不在说话。

    他又一次的沉默了,可这显然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现在很茫然也很恐慌,我已然是被这一件件极为刷三观且毁三观的现实给冲击到沉默、自闭、直至变得麻木。

    现在我的梦想是想死,但是这个梦想却再一时间突然地变得那么遥不可及起来。

    scp基金会给了我一个貌似是永久保修且永不报废的身子,但是鉴于他们并没有抹杀掉我的疼痛神经,所以我只能把scp基金会那源源不断给予我的憋屈,再硬生生的吞到肚子里面去,然后心中默念“我佛慈悲”——

    ——去他妈的【哔——】,这特么的也忒疼了点。

    代号名为“scp682”的【怪物】仍旧在继续着他的叫骂,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就在我闭嘴不说话的这十几秒里,【它】已经快速的更换了至少七种不同国家的语言,来对我和那个作为【客服人员】的kondraki博士进行着各种意义上的花样式侮辱。

    语调富有节奏且含有一股子的哥特式风格的韵律调调,要不是其中需要被和谐的单词数量太多,我敢肯定【它】的这段骂人语音一定会风靡全网,成为新一代鬼畜音频的热门素材。

    按理说被一个四脚兽如此辱骂,我应当是相当的愤怒且恼怒成羞,然后合情合理与其来一波人兽在线的激情对骂,以表示人类的尊严无价。

    不过可惜就可惜在我是个毫无尊严还怂的一批的“嘎嘣货”,但凡跟人类对骂的时候我都寻思寻思利益获取上价值,在考虑要不要上,更何况是跟哥斯拉2.0呢?这哥们的英语甚至说的比我都好!

    而且就观察上看来的话,【它】骂kondraki博士的次数明显要高于【它】骂我的次数。

    我也不跟你们叭叭我觉的,咱们就凭借着数据上来估算。

    你就看这“哥斯拉2.0”那骂出来十句,也就半句能带的上我的频率,就这一点,我就非常的有理由怀疑【它】之所以会骂我,只有可能是因为立场不同进而产生的顺带行为而已。

    那仇恨值几乎全在kondraki博士一个人身上呢,关我一D级人员鸡毛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我现在应该都已经不是人了不是吗。

    来自任务目标的无视与鄙视对我从各个方面来说是件好事,所以我便立马抛弃了我的难过捡起了沉默是金的优良品质,开始暗搓搓的打算给这个682“小”蜥蜴来上一套,我大美帝那并不正宗的“中华推拿正骨”的高品质服务。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自己擅不擅长那所谓的“推拿正骨”技能,但是当我意识到这并无所谓我究竟擅不擅长“推拿正骨”,而有所谓于我到底究竟能让“推拿正骨”不擅长到什么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时,我便再没有了做为一个人类所应该拥有的对恐惧的最基本的畏惧。

    我抬头,露出一张生无可恋的表情,低头瞅着682大爷那庞大的身躯满是怜悯的开了口:“scp682……”

    kondeaki博士立马终止了他的沉默,他打断了我还没来得及说的出口的话语,并及时的对我用词进行了的纠正。

    【你应该喊它大爷。】kondeaki博士严肃的说道。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要求,但从他的语气中我推测出了这可能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常识,于是就奔着随大流的心态顺口如流的在一瞬间改了口。

    “哦……大爷。”

    我重新抬了一遍头,继而又露出了一张崭新的,生无可恋的表情,再一次用着怜悯的语气进行了礼貌式的询问,“您知道什么叫做高位截肢吗?”

    【scp——682】:“…………”

    【scp——682】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并毫不掩饰的打了一个寒颤。

    但是那关我什么事呢?

    我动手时,682大爷开始更加疯狂的甩动着身子想要把我甩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但我们都知道那事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使劲的忍着断骨的疼痛开始撕扯着【怪物】那宛如皮革一样坚硬的皮肤,【scp——682】开始发出了痛苦的咆哮,但奈何我是个并不介意干出虐待动物这种小事的人渣,所以我便对【scp——682】那痛苦的哀嚎充耳不闻,并回以冷漠的继续实施着我的暴行。

    然而事实证明,你大爷之所以会是你大爷并不是没有【它】的道理的。

    【scp——682】从不愧对他那被给予的“你大爷”的称号,所以在我的虐待下,【它】已然已经开始适应目前这样的状况,并采取了相当有效的反击。

    骨质的针状物开始从【它】的背上射出,黑红色的血液顺着我的暴行喷洒而出,我躲开了大部分的骨刺,但血液那玩意实在是不好躲,所以有一些血液便落在了我的身上,从而带着一种强烈的灼烧感。

    【哇哦,带有腐蚀性的血液!我上次骑乘“682”的时候,他可还没学会这招呢!】

    kondraki博士惊诧,他像是一个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一样的开始惊诧,【我就猜他这次会使出新的把戏,这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

    【scp——682】:【…………】

    kondraki博士:【…………】

    我:“……骑乘?”

    我提出了一个最为了致命的疑惑,这显然毫不客气的踩中了【scp——682】的痛脚,于是【它】立马便炸了窝一样的开始无能狂怒。

    【scp——682】:【说起上回那事我就来气,kondraki你丫的竟然还敢提,我他妈的现在就弄死你这个小瘪三啊嗷嗷嗷!!!】

    kondraki博士:【我……】

    【scp——682】:【你可快给老子闭嘴!你这个智障的低能儿!帮咱俩个忙,求求你快去死一死好吗???别烦我了!!好让我的消停一会吧!!!!】

    【scp——682】:【还有你这个该死的D级人员,别以为你待在那里不出声装哑巴就没事了!我待会就要把你的身体撕成碎片!】

    我:“…………”

    哇哦,【它】看上去气炸了。

    kondraki博士:【……哇哦,你看上去气炸了耶伙计!】

    【scp——682】:【…………】

    我:“…………”

    【scp——682】:【%*@#&%……】

    我没听懂682大爷又嗷嗷了些什么狼虎之言,不过从【它】语气中的愤怒来看,显然嗷嗷的内容绝对不会能是什么好词。

    但是谁会去在乎【它】究竟在骂些什么,反正也听不懂。

    kondraki博士在【scp——682】开始咒骂的那一刻便哈哈的大笑不止,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在我耳中听来简直就像是一个没有脑子的智障 。

    【你完了!你们都完了!】

    【scp——682】重新换回了英语,【它】恶狠狠的撂着狠话,即便是在听【它】说话两人没有一个把【它】的狠话当做成一回事。

    我拼着双臂双臂严重抽象化扭曲的代价终于是拆掉了682大爷脊梁骨其中的一小部分,即使是这很小的一部分也在【scp——682】的嘶吼中迅速的愈合,但这也仍旧阻止不了我身心愉悦的开始继续拆【它】身上的别的骨头。

    【scp——682】继续着【它】叫唤和咒骂,那语速快的让人烦躁,于是我只当我现在是在杀猪。

    在我坚定不移的膈应下和kondraki博士那堪比机关枪的嘴炮中,我们成功地把【scp——682】拖延到了周围的环境由“我的娘啊救命啊”变成了“人去街空”或者是“人死街空”的一个样子。

    这是件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而除此之外我想我已然也再做不到更多了。

    毕竟两肉相逢必有延迟,更何况还是我俩这种都还带有自动回血的技能挂逼?

    我弄不死【它】,【它】弄不死我的。

    要是一会日本那傻逼政府的相关部门再不派送相关措施——例如奥特曼什么的——来这过来拯救一下这场水深火热的话,我真心觉得我都能和682大爷就这么一直僵持到日本灭亡。

    【scp——682】和kondraki之间的对骂简直是没完没了,说实话我很震惊这两个人竟然能从开始的时候一直互喷到了现在。

    他们骂的那是一个热火朝天,但我没有参与进去的兴趣,所以我现在开始觉得这事变的有些无聊了。

    我抱着我从682大爷身上拆下来的骨头,我拔着682大爷那杵进我身体里的骨刺,我从682大爷前头连滚带爬的晃悠到682大爷的后头,然后再连滚带爬的晃悠回682大爷的前头。

    好了,我现在已经开始觉得scp基金会发布给我的这个活计已经变的特别的百无聊赖了。

    【你这是应该死掉的第几回了?】

    “我没记,不过应该是不下十回了。”

    我把一根骨刺从我的脖颈上拔下来扔到了一边。

    “说实话,我现在非常的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死过。”我沙哑着声音,不带着任何情绪对我刚刚的回答做出了补充,“要从现在开始计数吗?”

    【那你还真是有够无聊的,哦,我是说不用,毕竟那……哦噢,快看你后边,那边来人了!】

    什么?来人?

    这是个乐子,于是我连忙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液,然后一边拆着骨头的,一边探着头朝kondraki博士说的方位看了过去。

    然后我看到了人。一群拿着装备精良的热武器还贼装犊子的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是港口黑手党!

    我咂了咂嘴,带着些调侃的意味:“他们应该拿枚核.弹来的。”

    【然后这个世界就拥有了第二个广岛?】kondraki博士在一旁不冷不热的搭话,他的声音平静的可怕,而语气更是有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别再说这个了,电锯,这个笑话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这是句警告,也是句威胁,于是我非常识相的闭上了嘴。

    天见可怜的,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才不想去再去张口问上那么一句“为什么”。

    ——那是作死。

    ————————————————

    港口黑手党的人员们仅仅是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彻底的封锁了【scp——682】所在的这一片街道。

    他们的目标很庞大而且还很显眼,所以这给他们省了不少搜寻目标位置的时间和功夫。

    “太宰,我已经把隶属你的部下全部都带过来了,现在我们已经封锁住了这一片的街道。”

    织田作之助走到太宰治身后的位置站定。

    而此时的太宰治正在透过一个小型望远镜观察着街道对头的那只长的并不太蜥蜴的巨型蜥蜴,以及那名正站在那种巨型蜥蜴身上与之厮杀的综发青年。

    “啊,干的好,织田作,不过现在先不要着急上,先原地待命哦。”

    太宰治放下望远镜,冲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就当是打过了招呼。

    “看见那怪物身上与之战斗的神父桑了吗?他看上去还是一副蛮有余力的样子,既然如此我们就再等等好啦。”

    “神父?”织田作之助顿了顿,面露疑惑,“是异能者吗?”

    “谁知道呢?”太宰治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生面孔,说不定或许是哪个新出道的英雄后备役呢。”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有些感慨:“啊,是这样吗,来横滨实习啊,那可真是有够辛苦的。”

    太宰治也跟着点了点头:“是是,说不定就是这样呢。”

    然后接下来两人便暂时的停止了交流。

    太宰治,今年十五岁,是地下组织,港口黑手党干部级别的成员。而他这次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是奉首领的命令过来查看情况的。

    毕竟横滨这个地方,怎么说都可以算的上是港口黑手党的地盘,所以当市区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的时候,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而且更何况……

    太宰治重新举起了望远镜,透过镜片去观察着街道对面那难得一见的景色。

    清晨的阳光勾勒出了青年那完全不同于亚洲人身影——高挑且健壮。虽然此时青年的身上满是鲜血,但从青年的五官中也完全可以估算出青年那绝对不可能会低到哪去的颜值,必然是可以帅出让人惊心动魄的感觉的。

    因为不就前才刚刚见过面的关系,所以太宰治很容易的就认出了那青年就是刚刚在后方街道与他擦肩而过,因为他的心血来潮所以与之有了那么点交集的“神父桑”。

    当然,只不过青年现在的样子已然不能够再被称之为是“神父”了。

    【怪物】那带有腐蚀性的血液已然已经把青年的圣袍腐蚀的七七八八。他沐浴阳光里,顶着满身的血液从不曾停歇的对着【怪物】实施着他的暴行。

    与其说他是神父,倒不如把他说之为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暴徒要更加的形象一些。

    “啊,那个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织田作突然出声,“我记得他好像就是之前那个在酒吧以四十七万日元价格,从而拍卖掉了自己的一只眼睛的家伙。”

    “诶——原来那个人就是神父桑吗?难道织田作当时也在场吗?”

    太宰治发出了惊讶的感叹,然后立马把身子往织田作之助的身旁凑了凑,眼睛闪闪发光的询问,“呜哇,真好耶,要是当时我也能在场就好了!织田作是有看完全场的吧?那你觉得神父桑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呐,讲讲看嘛,织田作~~”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而且太宰君你其实早就已经听说过很多个版本了吧?”

    “那个家伙很危险。”

    “危险?”

    “啊……”织田作之助随意的应了太宰治一声,然后就自顾自的沉默了下去。明显是回忆起了当晚在酒吧时所在青年身上感受到的危险和疯狂。

    “织田作?”半天没等到回音的太宰治发出了疑惑的询问,他抬头注视着织田作之助,等待着接下来的下文。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不要与那家伙打交道的为好。”织田作之助回过神来,他注视着太宰治的双眼,神情是少有的不赞同,“那家伙就是疯子。”

    “嗯嗯,我知道了哟。”

    太宰治双眼微眯轻笑了两声,他随意的答应着,然后扭过头拿起了望远镜重新的观察起了街道对面所发生着的事情,他眯着眼,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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