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鬼舞辻无惨从来没有现在那么一刻痛恨过产屋敷家的人,以前只是随意蹦哒的跳蚤,能引得他多看几眼便得了,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正视了一秒产屋敷家的人。
奇耻大辱!鬼舞辻无惨黑着脸想道!奇耻大辱,他居然被珠世和产屋敷联手摆了一道。
困在荆棘里的鬼舞辻无惨满脑子的愤怒即将破身而出。
二:
奈奈子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强大的生物,相反,自己反而非常无用,剑之所指之处,从来没有庇护住自己想要庇护的任何人。
死或者生,已经不重要了,不如说,一开始完全背叛鬼王的时候,奈奈子就已经做出了必死的决定。
背负着千年来的罪孽死去,向被剥夺存在于世的人赎罪。
奈奈子面无表情地抚摸剑柄,近千年的时光,她依赖着它,仰仗着它,到头来也是她玷污了它,她抽出长剑,恶鬼的反叛,正式吹响号角。
三:
“奈奈子小姐!”
富冈义勇和灶门炭治郎首先找到奈奈子。
被扔进无限城的他们最快找到盟友,还未等他们欣喜,女鬼便勾起他们的衣领。
“动作别停,猗窝座在后背,你们去围攻童磨。”奈奈子步伐未停,借力翻身,将二人扔进盘旋的木门之中。
真正的敌手坠在后方。
“……”奈奈子一个后旋躲过空袭而来的木门,反手擒住乌鸦,落进了一道恰巧撞开的木门,几道身影迅速掠过,木门在奈奈子眼中合上。
奈奈子回旋身子,利用自己腰部的力量,在木板落下的阴影里迅速奔袭,飞扬的木制品不动声色盘旋升起。
鬼舞辻无惨的确已经不再信任奈奈子了,他的上弦月除了被拦住的童磨,猗窝座和鸣女,第一时间全部追击在末。
被三只上弦月追击外加数十恶鬼,奈奈子并没有迎战的意向,她的目的就是去找被藏在无限城某处的鬼王。
与时间赛跑的奈奈子相信鬼王出来的第一时间绝对就是要杀了她,她必须在鬼王苏醒的第一瞬间到达鬼王身边。
无限城的木制结构飞速异变,隐匿奈奈子面色扭曲狰狞的侧脸。
四:
与此同时,有着炼狱杏寿郎为主,水柱,花柱和猗窝座为辅的鬼杀队成功捕杀上弦之二童磨,并快速且隐蔽地追击在追着奈奈子的鬼队之后,乌鸦悄无声息地跟随于后。
“主公大人,您也该走了。”音柱恭敬地拉开大门,对着里面身着紫藤花样和服的产屋敷辉利哉说道。
年幼的新任主公动作一顿,执笔之手却继续起来,他沉声道:“我不会走的!我要和剑士们一起战斗到最后一秒。”
宇髓天元一愣,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只见产屋敷辉利哉将自己两位姐姐的手扣在一起,轻声说道:“姐姐们先行一步,我稍后就到。”
紧接着便继续指挥队员行动。
却没人知道这个“稍后”会有多长。
“主公大人!”音柱语气急讯焦急地再次喊了一声:“您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我有分寸!”产屋敷辉利哉一心二用,一边指挥着鬼杀队精英队员的灭鬼路线,一边根据图纸引导恶鬼分流。
“是。”宇髓天元沉默片刻,将目光投向产屋敷家的姐妹,姐妹俩牵着手,然后合力关上了宇髓天元方才拉开的木门。
音柱轻叹一声,受到上弦恶鬼所击的眼睛慢吞吞地闭上,盘膝坐在门前的木沿之上,木块在面前翩飞起舞,混在于人群的微响,迅速地远遁于上空,星子似乎略隐略现。
他们在上升,在飞翔。
五:
空间的神秘在乎于这里没有南北和东西。
你到底在哪里?鬼舞辻无惨?
被恶鬼撵得鼠窜,奈奈子再一次重复思考这个问题。
你到底在哪里?鬼舞辻无惨?
你到底在哪里?鬼舞辻无惨?
你到底在哪里?鬼舞辻无惨?
木制房屋纵横交错,时间似暴雨倾盆。
恶鬼的数量在呈跌涯形式坠落,玩着猫鼠游戏的恶鬼们终于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由于作战地点位于鬼王本营,冲天鬼气压盖而下,人气与鬼气相比弱小不已。
以黑死牟为首的鬼队突然发现,在追赶叛变者奈奈子的短短时间内,他们遇见的鬼杀队成员近乎为零。
他们已经成功把自己由暗转明,而鬼杀队成员则成功由明转暗,在暗处猎杀恶鬼。
他们的队伍在减少,每次掠过房屋,挨过屋角,闯破木门,他们都在减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少性子急的直性子鬼已经气的三窍生烟,也有不少近日来被无惨搞成上下弦的鬼心含戚戚,重整列队。
黑死牟黑着脸盯着奈奈子鹞落的身影,隐匿于袭来的木门之上,他冷酷的拔刀劈开木门,周围皆环抱木制屋房,仿似他们一直往下坠落。
时间落在滚磨里的麦子里,不断被压榨,太阳究竟什么时候即将升起呢?
六:
巨大的茧挂在四方环抱的木楼之中,方才堪堪击破樟子木门,滚进鬼王领地的奈奈子借力滑转方向,面向了扑到奈奈子面前的黑死牟。
黑死牟六只眼里瞳孔紧缩,映出宛如天边流星坠落之银光飘落在他的脖颈之上,那道白刃很快,迅捷到他难以反应过来,他的刀只堪堪抵住了女鬼的小腹,梅花般艳丽的血渗进奈奈子淡蓝色的洋装,在他不断下落的视角里,放入蔓延的阴霾。
“嗬……嗬……嗬……”
他想要说些什么,想要伸手去挽留那道划破撕裂他整个世界的剑光,清凌凌似明月高挂。
上弦一执着了的百年执念,被强硬撬开豁口,逼着他去面对这一个残酷的现实――你永远无法比上他们。
恶鬼本该这么想的,他的全副身心本就是为了剑术的无上境界而存活的,他的一切都为了剑术第一人而奉献,从他的使命,从他的臣民,从他的妻子儿女,从他的尊严,从他的……亲弟弟,缘一。
为了强大,他丧失了为人的资格,哪怕他摸着自己的脸,看着水中的六只眼睛,也会为自己作呕,然后再从自己的野望中汲取力量,他会成功的,他一直都是如此想着的。
可惜残酷无情的世界再次给他奉上鲜红一课,至始至终,他从没有赢过他曾经内心向往又哀恨的缘一。
可黑死牟在即将死去的那一刻,他想到的居然与自己的付出一切的梦想无关,他想起了他和弟弟的过往,那支承载了他和弟弟童年的竹笛。
缘一和岩胜,是一对双胞胎,他们出生在富裕的权势之家继国家,兄弟之间近乎不分彼此。
缘一,到底是为什么我们会相行甚远呢……
临死前短暂摆脱变强恶咒的恶鬼,终于将自己心中的宝物挖掘而出,变成好哥哥的继国岩胜眩晕在逐渐模糊的世界里……
一抹清灵的幽绿滚近他的头前,继国岩胜挣扎着想要靠近,可他的身躯早已在太阳的藏身之所的攻击在湮灭成灰。
竹笛声悠扬而起,碎裂在夏夜的月光里,终生仰望明月的继国岩胜爬出脏污的黑沼,□□着双脚行至那午夜都难以梦回的家。
两个眉眼相似的暗红发孩童站在门前相视一笑,稚嫩的手间是那柄他珍藏最后却失去的短笛。
继国岩胜笑意还未完全扬起,目光随着头颅地微抬不可避免的落在了屋内的老人身上。
鬓角斑白的老人,带着花扎,眼角含泪,额角在他的记忆里一直飞扬燃烧着的额纹仿若只剩即将熄灭的火星。
屋里渐渐扬起了飞雪。
继国岩胜仿若受到重击,不受控制地后退,最终重新倒在了泥沼之中,仰望星空,明月依旧高雅清冷。
啊……
他想起来了……
因为是他先离开的……
缘一,一直等在原地,等他回头……
可他没有回头。
恶鬼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可泪却再也落不到那个会为他接眼泪的弟弟手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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