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23章

    楚舟耗费三个晚上修好了汉服照，四套60张照片发过去，老板还是比较满意，很爽快地结了款。

    七千块到账，楚舟在网上下单了新的全画幅镜头，点开杨心澄和小兜的账号，给他们转了一笔钱过去。

    杨心澄的手机就跟长在手上一样，消息总是秒回。

    贫穷女大学生：“可以买新皮肤了呜呜呜呜……”

    小兜发了个瑟瑟发抖的小熊表情，弱弱地说：“我也想买。”

    杨心澄一把刀甩过来：“不准！买了也是花里胡哨的彩笔，给我卸载！”

    楚舟：“？”

    系统自带的疑问表情，看起来真的很中老年。

    杨心澄哭着告状：“小兜把我坑输了八场，八颗星啊！为了大家的游戏环境，我只能为民除害，和他峡谷solo，谁输了谁卸载。”

    小兜到现在还忘不了杨心澄开麦骂他“起床找不到拖鞋你妈买菜必涨价”的场景，把他这个一米九的壮汉当场震撼到在峡谷迷失人生的方向，直直地冲进防御塔下悲剧牺牲。

    楚舟看着群里这俩一人一句地斗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总觉得有点情况。

    俗话说三年一个代沟，和两个大学生差了七岁，楚舟插不上话，另一位和她年纪差不多的老年鱼适时地出现了。

    骄傲的鱼：“我回剧组了。”

    骄傲的鱼：“你今天怎么不在？”

    从《峥嵘岁月》请假，莫舒瑜也没有闲在家里休养。《摧城》播出在即，投资方将宣传营销工作外包给了推手公司，莫舒瑜方面对营销方案尽量配合，该露面的时候基本都到位。

    自从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莫舒瑜就丢了包袱，时不时发几个消息给楚舟。不过，莫舒瑜可不比杨心澄这个网瘾少女，通常要好几个小时才回一条消息。

    比如昨天上午，莫舒瑜发了一句“今天在古城墙，拍《摧城》的营销短视频”。

    楚舟：“哪个古城墙？”

    然后莫舒瑜在城墙上呆了一天，又闷又热的古装让她流了几公升的汗，活活把感冒给捂好了。

    日落的时候，天边燃烧着橙红色的霞光，一丝一缕的红霞照耀进断壁残垣中，将砖瓦间的岁月和沉重侵蚀。

    莫舒瑜总算换回自己的衣服，回到车里，看到楚舟五个小时前的回复。

    莫舒瑜拍了一张夕阳的照片发过去：“很好看。”

    没什么营养的几句对话，莫舒瑜反复看了好几遍：嗯，节奏掌握得很好，不热情也不冷淡，有事业也有情趣，她个人表示很满意。

    楚舟也看了很久，照片上的落日确实很美。但——

    竖屏的照片，一半天空一半城墙，上头的天空鲜红，下头的墙面脏黑，楚舟忍不住感叹：拍得真丑啊。

    群演往往都是提前一两天通知，甚至临时召集影视城里等戏的，很少常驻剧组。莫舒瑜回到剧组，没看到楚舟，倒看到了一张不算生的面孔。

    那个据说是靳雨萱私生粉的女孩等在外面，二十岁左右的一张年轻的脸，这会儿也是傍晚了，女孩的脸被霞光照得红彤彤的，乌黑的眼眸带着那个年纪的稚气和清澈，左右张望的样子暴露了她的不安，步子倒始终没挪动，很坚定地在等着某个人。

    作为一个女二，开机一周，每天都有人来探班，而且跟柱子似的杵在门口，请不进赶不走，跟她说话也听不进，影响实在不好。

    靳雨萱的态度也够奇怪，一会儿说是私生，一会儿说是朋友，遮遮掩掩的。

    戴敏达手上攥着剧本，向靳雨萱招手，和蔼可亲地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了一大半的小女演员，表达得很委婉：“门口那个啊……你的朋友？天天在咱剧组门口，不太好。咱工作人员说，请不走哇，怎么整？”

    裴鸣正在让人分发群演的盒饭，远远地扫来一眼，靳雨萱觉得背后发凉，回头看到裴鸣正对着她笑，身子打了个颤。

    “我不认识她。”靳雨萱咬着唇，声音微微发颤。

    “不是你朋友啊。”戴敏达一拍脑袋，“那就好办了，我让保安过来。”

    “不用。”靳雨萱急忙打断戴敏达的话，“她是我粉丝……我去跟她说。”

    现在的年轻艺人都很在意粉丝口碑，戴敏达表示理解，笑呵呵地夸奖：“还是青年偶像护粉。”

    靳雨萱一边左右张望，一边迟疑地迈开步子，挪到女孩面前定住，深吸了一口气，道：“小乐。”

    靳雨萱今天的打扮是民国的学生装，蓝色的半袖上袄，乌黑的头发绑成两股，朝气又甜美。这个扮相真是究极无敌适合她，周栩乐眼前一亮，抓住靳雨萱的手：“哇，阿靳，你这样真的超好看。”

    听了这话，靳雨萱眼神一晃，记忆翻涌到初二的暑假，隔壁搬来了新的邻居，带着老家的特产上门寒暄，比自己小一岁的姑娘攥住她的衣角，眼睛亮晶晶地夸她“超好看”。

    那段时间的相处确实很融洽，但自从搬了家，靳雨萱就没有再和周栩乐联系。

    直到自己出道，拥有了自己的粉丝，也有了“靳雨萱超话”、“靳雨萱信息组”、“靳雨萱反黑站”等等，一个ID叫做“乐乐萱”的人在各个版块都非常活跃，成了靳雨萱最大的粉头。

    两个月前，在一次粉丝见面会上，“乐乐萱”现出真身，靳雨萱没想到自己的粉头会是曾经的邻家小姑娘，更没想到会被她撞见不该看的，从此开始了纠缠。

    想到这，靳雨萱面色凛若冰霜，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抽回自己的手：“你走吧。”

    靳雨萱一米五几的个子，周栩乐低头看着她，气势上压了一头，态度却软得出奇，半是恳求道：“阿靳，我想好了，你想当明星就当吧，你想做什么就做，我可以陪着你。”

    “我不需要。”靳雨萱语气冰冷。

    看到靳雨萱愈发强硬，周栩乐着急地握住她的肩膀：“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们都忘掉好不好……”

    “够了！闭嘴！”

    猛然爆发的一声叫喊，把周栩乐吓了一跳。

    靳雨萱激动地浑身发抖，眼睛死死地盯着周栩乐，仿佛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周栩乐再说一个字，她就会扑上去撕咬：“不许说……你走。”

    周栩乐愣愣地，往后退了两步。

    坐在物料箱上的裴鸣，远看着周栩乐一步一回头地离开，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惋惜好戏收场太快，随后站了起来，继续指挥工作人员干活。

    靳雨萱的腰渐渐弯了下去，蹲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脸，瘦小的背不住地耸动着，泪水从指缝里溢出，滴落在灰色的水泥地面上。

    相机缓缓抬起，“咔嚓”一声，闪过一道短促的灯光。

    屏幕上的画面却漆黑一片，相机后的人困惑地抬起头，一张好看的脸正对着他笑。

    “抱歉。”莫舒瑜的手挡在镜头前，语气温和，眼里却是让人无法直视的凌厉。

    “把小靳带我休息室歇会儿。”莫舒瑜偏头对安贤说。

    靳雨萱这娇小的身体，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能爆发那么大的嗓门，让人震撼且匪夷所思。

    “顺便，这位群演朋友，你可以收工了。”

    莫舒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种偷拍艺人八卦卖给媒体的伎俩，未免太低级，莫舒瑜看他都嫌脏了眼。

    虽然关思卉这个角色最终花落靳雨萱，但司徒咏双还是在辛一诺的安排下，客串了关思卉的大学同学。

    柔顺的长发，寡淡的五官，棉麻的白长裙清丽淡雅，在片场的角落静静地看剧本，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莫舒瑜因为行程工作太满，平常跟公司的人接触不多，这次特意过去跟小师妹打招呼。

    司徒咏双赶忙站起来，有些羞涩地低头微笑，长发垂落耳畔，被她轻轻顺到耳后，一个细小的动作，不经意地撩拨人心，莫舒瑜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位小师妹的男粉比例高达70%。

    复工第一天，戏份轻松，莫舒瑜在一旁看着司徒咏双拍摄，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辛一诺。

    “你的两位宝贝都在，不来探班吗？”

    自称宝贝的莫舒瑜不羞不臊，躺在专属的折叠椅上，惬意地看着别人工作。

    辛一诺回复：“你多指导指导。”

    公司招新模特的项目正在筹备，辛一诺为了BD资源，一周打掉了一千多的话费，嘴角起了两个火气泡，杯子里从咖啡换成了菊花茶。

    刚开完的董事会上，老总拿出价值300万的股份作为犒赏，眼含热泪地对着辛一诺说：公司没了谁都可以，没了老辛不行。

    辛一诺对这种话已经免疫，作为第一经纪人，辛一诺占了公司20%的股份，比起其他经纪人，她带的艺人不多，工作重心更多放在项目BD上。

    对公司事务不怎么上心的莫舒瑜，丝毫不知道辛一诺已经忙成陀螺。

    靳雨萱已经恢复如常，和司徒咏双拍摄对手戏，在戏中两人一同阅读报纸，品谈时事。

    莫舒瑜看着靳雨萱，不禁想起她和那个女孩暧暧昧昧的纠葛，心里越发有些隐秘的好奇。

    想了一会儿，带着些忐忑问辛一诺：“你看好明星和素人谈恋爱吗？”

    忙得没时间思考的辛一诺：“你发什么春？”

    “？”莫舒瑜眼皮一跳，飞快地打字，“我就是突然想到这个话题……”

    辛一诺：“不看好，差距太大。”

    看着冷冰冰的七个字，莫舒瑜不信辛一诺这么铁石心肠，不甘心地追问：“你不会跟差距大的人在一起吗？”

    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辛一诺把工作脑转换过来，还真认真地想了二十秒：“不会。太麻烦，很难互相理解吧。”

    带了莫舒瑜五年，从没见她问这些虚头巴脑的事儿，辛一诺抓住了端倪，短刀直入：“你有情况？”

    莫舒瑜脸红心跳：“没有！！！”

    这激动的三个感叹号，完全不能说服辛一诺，认识莫舒瑜这么久，也没见她这么忸怩。

    八成就是有情况，试探自己口风呢。辛一诺揉了揉额头，看来要提前做好Pl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