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斯汀歌茉的寝室

    斯汀歌茉看着哈利摘下帽子，两腿微微颤抖着走向格兰芬多那一桌。

    一时间，周围迸发了最响亮的欢呼喝彩。格兰芬多的级长珀西站起来紧紧地跟他握手。

    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大声喊道：“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

    而斯莱特林这边却发出不断的嗤笑声，拍手声也稀稀拉拉。

    特别是那位马尔福少爷，他一直盯着哈利·波特，眼睛里都快喷出火了。斯汀歌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哈利·波特有那么大的敌意。

    而哈利的眼神却有些慌乱地往斯汀歌茉这边乱瞟，这让德拉科·马尔福更加讨厌这个格林德沃小姐了。他顺着哈利的眼神，转过头来就给了斯汀歌茉一个颇具挑衅的眼神。

    接下来的罗恩，赫敏等人都分到了格兰芬多。

    这时剩下的最后一名布雷斯·扎比尼被分到斯莱特林了。

    麦格教授终于卷起羊皮纸，拿起分院帽离去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站起来。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学生们，向他们伸开双臂，似乎没有什么比看到学生们济济一堂使他更高兴的了。

    “欢迎啊!”他说，“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他重新坐下来。

    大家鼓掌欢呼。

    接下来总算可以安心吃东西了。这时在斯汀歌茉面前的餐盘里都放满了吃的。

    烤牛肉、烤子鸡、猪排、羊羔排、腊肠、牛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炸薯片、约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萝卜、肉汁、番茄酱，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古怪的原因，还有薄荷硬糖。

    可斯汀歌茉一点儿也吃不下去，因为整张桌子的人都在瞟她，也许是想看她——这个格林德沃家族的私生女？或者是混血，甚至是因为什么不光明的原因而得不到承认的可怜虫，将会展现她怎样的餐桌礼仪。

    斯汀歌茉一一回以微笑，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斯汀歌茉自认为礼仪学的很好。

    而且，斯汀歌茉认为即使不讲餐桌礼仪也没什么，当你的生命只为一个目标而存留时，谁还会在意吃东西时要恪守礼仪呢？

    斯汀歌茉抬起手，众人眼尖的看见了她右手上戴了一层白手套。斯汀歌茉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迅速收回了右手，改用左手，有些僵硬地使用着刀叉。

    斯莱特林敏感而排斥异类，他们拥有一套自己的准则。

    周围那些目光，有的是尖锐的，有的是试探的，有的是想看笑话的。不过再怎么样，他们不过是一群孩子而已，他们或许还不懂自身的行为本身就很可笑。他们只是模仿者，模仿着成年人世界的规则，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残酷的真实意义。

    马尔福注意到这个又发出一声嗤笑，好似浑不在意地与周围几个高年级细声交谈着什么。

    斯汀歌茉只好埋头随便吃一点什么。

    等到每人都敞开肚皮填饱肚子以后，剩下的食物就一股脑地从餐盘里消失了。

    餐盘叉都变得光洁如初。过了一会儿，布丁上来了。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应有尽有，苹果饼、搪浆饼、巧克力松糕、炸果酱甜圈、酒浸果酱布丁、草莓、果冻、米布丁……

    斯汀歌茉吃不下甜点，她的胃可受不了突然的一次太好的饮食，再加上，她对食物其实完全没有要求。

    她望向教师席，海格正举杯狂饮。

    麦格教授在跟邓布利多教授说着什么。

    头上裹着可笑围巾的奇洛教授正跟那个一头油腻黑发、鹰钩鼻、皮肤蜡黄的斯内普说话。

    西弗勒斯·斯内普仿佛察觉到了斯汀歌茉的目光，他放下酒杯望向这边，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而斯汀歌茉却微笑着回应，看起来无害极了。

    最后，布丁也消失了，邓布利多教授又站了起来。

    餐厅也复归肃静。

    “哦，现在大家都吃饱了，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在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

    “一年级新生注意，校园里的树林一律禁止学生进入。我们有些老班的同学也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邓布利多闪亮的目光朝韦斯莱孪生兄弟那边扫了一下。

    “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

    “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夫人联系。

    “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大声说。

    斯汀歌茉发现其他老师的笑容似乎都僵住了。

    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高高的餐桌上空像蛇一样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说，“预备，唱!”

    斯汀歌茉用自己最熟悉的那首歌的曲调唱了起来。

    全体师生也放声高唱起来：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请教给我们知识，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为现在我们头脑空空，充满空气，死苍蝇和鸡毛蒜皮，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

    大家七零八落地唱完了这首校歌。只有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仍随着《葬礼进行曲》徐缓的旋律继续歌唱。

    邓布利多用魔杖为他们俩指挥了最后几个小节，等他们唱完，他的掌声最响亮。

    斯汀歌茉第一次感觉到这座学校存在的真实，不是一开始见到时，巍峨古老城堡带来的震撼，而是所有巫师存在并相依的动人。看来这座城堡里果然充满了魔法与巫师的秘密，还有时间与历史的沉淀。让人不得不心生崇敬。

    “音乐啊，”他揩了揩眼睛说，“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斯莱特林一年级新生跟在级长马库斯·弗林特身后，往地窖里走去。

    走廊画像上的人在他们经过时喁喁私语，指指点点。

    楼道自己居然会动来动去，这一切都让斯汀歌茉感到惊奇，在进入地窖华丽的大堂后，这种感觉被放到最大。

    斯汀歌茉从未见过的银青色交织的地毯可以发出幽暗的荧光。类似哥特风格的装饰古老而彰显华贵。壁炉里的火焰虽闪烁着冷漠的绿光，但仍然温暖舒适。

    圆形的穹顶上，分为花瓣状的八块，上面无一不用银色的符文写满了文字，斯汀歌茉猜想那就是《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提到的著名的斯莱特林守则。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斯汀歌茉感到了敬畏，可是看着周围的斯莱特林们，她心里翻涌着一股无以言表的隐晦情感，那是征服欲。斯汀歌茉悄悄告诉自己：这就是你开始的地方了。

    一年级小蛇们四散着站着，尽管周围的沙发看起来很柔软，可他们都没胆子挑衅坐在上面的高年级的权威。

    可那位马尔福不一样，似乎他一进来就有熟悉的高年级为他留了位置。此时他正百无聊赖地坐着，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再平常不过，在意识到斯汀歌茉的眼神时，他似有似无地勾起笑意，好像是在炫耀着什么。如果不是级长还站在中间的位置，斯汀歌茉几乎要以为他是这里的主人。

    财阀？贵族？斯莱特林世家？斯汀歌茉不明白他炫耀的资本究竟有多大，她还需要了解，慢慢地深入这里，融入这里，学习这里的规则，为自己积攒筹码。

    这时，级长马库斯开始训话：“一年级们，我是级长马库斯·弗林特，欢迎你们的加入，斯莱特林，荣耀的选择。但是——既然你们进入了斯莱特林，就应该遵守这里的规则，穹顶上的便是斯莱特林守则，希望各位尽快熟悉，以便能够更好地融入斯莱特林。

    另外，相信各位也听说过，关于每个年级的首席制度，希望各年级在午夜之前将新的首席选出来，特别是一年级。哦，如果今年有人挑战要七年级级长的位置话，我将感到非常荣幸。

    再有，我们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相信各位都已经见过了，希望各位能时刻谨记不要为斯莱特林抹黑，不然斯内普教授可能要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请你去魔药办公室喝喝茶了。

    下面，不参加首席竞争的学生可以回寝室休息了，而挑战者们……诸位可以开始了。”

    说完，他便退到了人群后，找了一出寂静的地方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今年的挑战者们，正斗志昂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斯汀歌茉自然是不可能参加的，她的右手上还带着手套，并且，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并没有从一年级的书中学到什么强大的魔咒。

    她还需要尽快熟悉魔法界，她不能再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她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她知道，有些事情是早就开始了的，她现在却想要强行参加，加入这个“游戏”。

    可周围的小贵族们没那么好打发，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了斯汀歌茉的姓氏了。

    斯汀歌茉感受到他们的魔力在蠢蠢欲动，她的周围跳跃着各种魔力的波动。斯汀瑟缩了一下，她有些无助，但是并不感到害怕。

    就在气氛陷入僵局时，级长马库斯的一个眼神终止了这一切。

    “还站在这儿干什么？你们吓着格林德沃小姐了。”

    斯汀歌茉感激地看了级长一眼，“谢谢您。”

    而其他人扭头而去的不屑眼神她只好装作没看见，这时，她只想回自己的寝室去。

    “格林德沃小姐。”马库斯叫住她，他笑了笑说：“你不打算参加吗？”

    斯汀歌茉意外地望他一眼，迷惑地摇摇头，她想看看这位级长大人有什么指教。

    “这可不好，如果你不震慑到他们——”他的眼神望向围绕着马尔福的一撮人，“他们以后可能会找你麻烦，特别是这一届里面的马尔福，近些年他们家权势很大，而小马尔福先生又是个爱捉弄人的。”

    他的声音说的很低，斯汀歌茉甚至察觉到他用了什么咒语让周围的人听不到。

    斯汀歌茉想学着小女孩该有的表情与他对话，可是下一秒，又察觉到了对方话语中带着的一丝丝挑拨的意味。

    “……谢谢你，弗林特先生，可是现在跟我说这些为时尚早。说实话，我还不太懂魔法界的一些事，而且……我现在的确没什么实力值得大家来试探的。”斯汀歌茉怯生生地说，“如果他们要欺负我的话，嗯……我想弗林特先生身为级长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位弗林特忖度片刻，然后笑道：“是的。格林德沃小姐，可是斯莱特林是个庞大的森林，置身于森林之中，我算不了什么，如果格林德沃小姐不小心迷了路……总有那些暗影遮蔽的地方，盘根错节纠扯不清的地方，会让你陷入沼泽。”

    弗林特靠的太近了，神情太过友善与亲和了。斯汀歌茉意识到对面马尔福的眼神中投射出了威胁的意味。斯莱特林中的气氛好像是无数旋转的漩涡，这是一个分裂的地方，战后的斯莱特林真像一个隐形的战场。

    “我不会的，弗林特先生。”斯汀歌茉回答。

    她看见马库斯撇开一个自找没趣的微笑便没有再说话，似乎是继续看比赛去了。

    周围的气氛逐渐缓和了下来，斯汀歌茉当然看出来马尔福和弗林特的不对盘，或者说是马尔福家族和马库斯家族的不对盘。可是让她站队？未免太早了。

    斯汀歌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寝室，门牌上只歪歪扭扭地写了自己一个人的名字，这让斯汀歌茉舒了口气。

    可当她走进去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因为这间冰冷的石室简直与外面的世界天壤之别。

    不仅简单的只有一张潮湿的木床，一个破旧的柜子。而且最让斯汀担心的是，周围石头缝里的青苔还渗着水。她想，是不是外面黑湖里的水半夜会冲破石壁将她淹死。

    斯汀歌茉不相信其他的人——那些纯血贵族的少爷小姐的房间也和这里一样。

    但如果，是他们故意针对她，那么——这也没什么，斯汀歌茉住过更糟的地方。这里起码算得上宽敞，能避雨遮风，有床睡，还赏了她一间柜子。

    斯汀歌茉很快抛开这些，默默地开始整理她的行李。

    她并不是不会在意，而是她找到了这个世界最有价值的东西，是魔法，是她的能力，她想要实现她的目标，那么根源便是——魔力！

    这里是黑湖之底，象征着斯莱特林来自泥潭，外面的湖水澄澈而泛着潋滟波光，那些都是希望的幽光。斯汀歌茉好像想起来什么——

    她曾在暗夜中挣扎着寻找，她可怜巴巴地呼喊着求救，她卑微地向上天祈求，可回应她的只有魔鬼——靡菲斯特，你看，我找到她了，这便是魔法的力量。

    斯汀歌茉默默脱下右手的白色手套，在窗前抬手，这一刻，好像月光下只有她一个人。一只苍白的手，对着透过黑湖水的月光，手背上是一个漆黑的魔法阵。

    仿佛是烙印——火红的铁器印在皮肉上烧焦了，鲜红的血渗出来，沸腾后冷却，结成黑色的痂。

    从缔结契约的那一刻起，斯汀歌茉就下定决心了。无论是谁问她，斯汀歌茉都会说：是的，这就是我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