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斯汀歌茉迎着阳光起来,也许是斯内普给她喂的魔药有着过人的药效,斯汀歌茉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但是她仍然没有忘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她一打开窗户,一只圆滚滚的犬吠鸮就飞了进来,它摇晃着身子\"咕咕\"直叫唤,似乎是不满斯汀歌茉突然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但斯汀歌茉只是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替它捋顺了脖子上的几根翘起的羽毛。
然后取下了它送来的信,展开来阅读。
斯汀歌茉看完,脸上的神色有些严肃,原来是伯朗的来信,他说奥布里家族居然也收到了格林德沃家的邀请。
可奥布里家族的日渐衰弱,根本没多少实力,况且他们一个在德国,一个在英国,他们与格林德沃素来没有交集,为什么格林德沃举办宴会会想起来邀请他们呢?
斯汀歌茉觉得这根本不用多想,原因肯定就是格林德沃已经盯上了她。
她不禁想起放假前颁布学院杯那日,她遇到的那个\"文森特·罗齐儿\"。她竟然从没注意到,原来是除了邓布利多那方的人,还有德国格林德沃家族也在看着她。不然,他们不会还知道伯朗和她的关系。
看来,眼下只能将布莱克家族的事情放一放。
她要应对来自格林德沃的威胁,斯汀歌茉自然不会认为格林德沃是想要单纯地将她认回来,不仅因为斯汀歌茉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也是因为格林德沃家族眼下正好有位雄心勃勃的家主。
可最让斯汀歌茉恼火的是,她也没查清楚这个家主到底是什么身份。
自从第一代黑魔王被邓布利多打败之后,格林德沃家族就逐渐衰弱,并且此时德国分裂,大小贵族们乱作一团,魔法部也不再秩序井然。
格林德沃家族人丁稀少,众所周知当年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并无子嗣(至少大家都不知道),那么现在的这个家主难道是旁系所出?
德国那边的口风总是很紧,斯汀歌茉也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在斯莱特林一手遮天。她所能用的人里面,能接触到这些秘辛的也是少之又少。这么看来,斯汀歌茉查不出来也只能怪自己没用。
想到这里,斯汀歌茉一早的好心情被全数破坏。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斯汀歌茉又急又恼,可她竟然一时没有解决的办法。
斯汀歌茉在孤军奋战,在魔法界毫无基础,她又怎么能和那些有着几百年底蕴的强大贵族们相抗衡呢?
斯汀歌茉此时想起了马尔福,一股强烈的妒忌感让斯汀想要撕裂他们冷漠而饱含轻视的笑脸。
可正是这样,斯汀歌茉才没有拒绝格林德沃家族的邀请,她需要大家族的势力,才能到达更远的地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摸不着头脑。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没等斯汀歌茉同意,斯内普就径直走了进来。
他面无表情,眼睛里布满血丝,应该昨晚并没有休息好,他了一眼斯汀歌茉手里拿着的信,然后对上斯汀歌茉略微有些慌张的眼睛。
斯汀歌茉并不是紧张斯内普看见她的信,而是有些紧张昨晚的事,她也不确定斯内普会不会发现她动过他的记忆。
但是斯内普教授什么也没提,既没有质疑她的信,也没有质问她是否看过他那段难堪的记忆。
"格林德沃小姐,每天晚上八点是课程时间,我会代替邓布利多在假期里看好你。不过,我希望除了上课的事你没有别的事情来麻烦你可怜的魔药教授。"斯内普刚一说完,转身就要走。
斯汀歌茉上前一步道谢,然后主动告诉了斯内普关于自己受邀参加格林德沃晚宴的事。
她似乎在征求斯内普的同意,就好像斯内普真的成为了她暂时的监护人一样。
"噢,是吗?——"斯内普冷哼一声,他转身盯住斯汀的银色眼睛,然后缓缓说,"那不关我的事。"
斯汀歌茉看着斯内普离开的背影,她却觉得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一定早就知道了。
也许是早在斯汀歌茉本人收到请柬之前。他们此时都在观望,可连斯汀歌茉自己也搞不清楚事情发展的方向。
还未等斯内普完全离开,楼下就传来一阵风铃轻快的响声。
外面起风了,轻纱窗帘被吹起阵阵涟漪,斯汀歌茉侧着身子朝外面望去——
只见一只白金色的马车从天而降,前面拉车的竟然是四只长翼天马,挂在马车两侧的风铃声随风响动,碰撞出清脆而愉悦的声音。
但斯汀歌茉却愉悦不起来,因为那辆马车正好停在斯内普教授的屋门前。
这样一辆豪华的马车和阴森森充斥着贫穷与肮脏的蜘蛛尾巷实在不相配。
并且,周围的巫师们一看见马车上雕刻的家徽都纷纷倒退几步,面上露出惊疑的神色。
斯汀歌茉也仔细看那个被金色雕刻得无比光辉的家徽图形——
在烈火纹饰包围的中间,一只有着雪白翅膀六翼天使立着,但它的翅膀全部被折断,反而扭曲成一个诡异而优雅的弧度,彰显着不为世俗所容许的诡谲之美——
这是德国有着"堕天使贵族"之称的罗齐儿家族!
斯汀歌茉看到周围的巫师纷纷后退,但却有不少记者凭空涌现出来。
他们好巧不巧就拍下了罗齐儿家族的家徽和斯内普教授的门牌号,还正好拍下来从马车上下来并且敲开斯内普家门的文森特·罗齐儿,还好巧不巧地拍下了被迫走出来的并且被"押"上马车的斯汀歌茉。
斯汀歌茉的面色阴沉极了,而斯内普站在楼梯口回了她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这让斯汀歌茉感觉更糟糕了。
斯汀歌茉此时坐在马车里,她觉得自己一定会上明早的报纸头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一来到魔法界,罗齐尔家族就光明正大地接她回去,就好像是在昭告天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是要证明罗齐尔家族再次向格林德沃家族尽忠吗?
此时,坐在对面的文森特·罗齐儿勾起了十分标准的笑容。
他替斯汀到了一杯果汁,然后很有礼貌地没有在斯汀破旧的衣服上分太多的眼神,他的态度真诚而亲切,仪态优雅而礼貌。
可斯汀歌茉只确信了一点,那天递给她请柬的人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个人。
“我们去哪儿?”斯汀歌茉说。
“先去罗齐儿庄园,我亲爱的小姐,宴会在明天才会举行,我想您会需要一些准备。”文森特解释说。
“你们会怎么处置我?”斯汀歌茉冷漠地说。
虽然文森特早就见识过斯汀与年龄极其不符合的一面,可现在斯汀歌茉的镇静,还有已经预料到什么的眼神还是看得文森特心中忌惮。
“罗齐儿家族不会伤害任何一位格林德沃,如您所说,罗齐儿家族是您的家臣。”他说。
谈话间,雪白色的天马已经穿过了一层魔法屏障,马车微微震动,但斯汀歌茉手中的果汁都没有被洒出来,马车就已经稳稳地降落在一片草地里。
文森特先下了马车,随后十分有绅士风度地要扶住斯汀歌茉的手好让她稳稳地下来,可斯汀歌茉却自己跳了下来。
文森特并没有说什么,他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这边请”的动作,斯汀歌茉望了望眼前的这栋哥特式建筑——严谨而理性的庭院设计,远处是一片白色的鸢尾花,森林中隐现着雾气,衬得这栋建筑庄严肃穆,并且有一种神秘而紧张的威胁感。
斯汀歌茉从正门走入大厅,黑色而光滑的地板,而墙面,屋顶则全是白色,天花板正中央是那只巨大的六翼天使雕刻,周围全是莨苕叶花纹。
宏大的哥特式大厅,彩绘镶嵌玻璃上有大量天使堕火的图画,阳光明暗交错,装饰华丽而圣洁优雅。
看来,罗齐儿家族并不是传闻中的一蹶不振,反而是在暗中蓄积势力。
看着大厅内空无一人,文森特沉下了眼睛中的神采,“家父……是在楼上,跟我来……”
这时,从楼梯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他穿着一身笔直的西装,外面套着黑色斗篷,似乎急着出门。
“文森特,你回来了?”他瞟了一眼旁边的斯汀歌茉,微微一愣,但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接着目光就集中在文森特身上了。
他上前了几步。
“大哥。”文森特却连退了好几步,冷声喊道,“我还要带格林德沃小姐去见父亲,先走一步。”
那人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转身离去。
“那是家兄,斯帕科·罗齐儿,原谅他的失礼。”文森特带着歉意说,他担心斯汀歌茉听不懂德语会误会得更深。
斯汀歌茉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跟着。
她不是听不懂,她学过德语,学过贵族礼仪,这一切都要得益于维尔兰特。
可那又有什么用,她现在的确没有让人俯首称臣的资本,并且罗齐儿家族的目的也尚不明确。
文森特推开门,老罗齐儿正在办公,看到文森特和正在东张西望的斯汀歌茉,他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
可当他看清斯汀歌茉的银色短发和眸子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表现可比斯帕科要震惊得多。
“格林……德沃小姐……”这位罗齐儿家族的最精明的家主一时也愣了神,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斯汀歌茉感觉到这家的三个人完全打着各自的主意,可现在的主动权似乎暂时要被文森特拿捏了。
“父亲,为什么不让祖母见见她呢?”文森特在一旁说,他抓准了时机。
这让斯汀歌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莫非还有第四个人?却不是让她见女主人。
“是的,格林德沃小姐,最想见您的是另一个人——”老罗齐儿家主接着说。
文森特的祖母?是谁?最想要见我?斯汀歌茉想。但她猜不出来。
于是,斯汀歌茉一头雾水地又被请进了另一间房,窗台上种着几盆漂亮的蓝色矢车菊,但从窗帘到床都是洁白色。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墙壁上的一幅画像。
一个极其高傲的女子,她高高昂起头颅,独自靠在桌前,她的气质就像一只猫,缱绻缠绵而充满危险。
“她是文达·罗齐儿,我的母亲。”老罗齐儿介绍说。“她死去多年了,很多年前逃避魔法部的追捕,死在了混乱的魔咒攻击中。不过我用黑魔法把她留在了最美好的年纪里。”
画像上的女人也听到了声音,她一下子活了起来,“别这样说,好孩子,你该去看看你真正的母亲。”
她的声音中透着悲伤,但她说什么都有一种极其慵懒的味道。
斯汀歌茉用一种极其疑惑的眼神看向老罗齐儿。
“是的,格林德沃小姐,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她收养了她死去姐姐的儿子,文达·罗齐儿一辈子没有结婚,因为她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那都是上个世纪发生的事了,可是一提起格林德沃,文达小姐还可以想起初遇的场景。
一场晚宴,十几岁的年纪,少女猫一样的性子,第一次尝试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裙,初遇见那个名叫“盖勒特”的金色天神。
“走过来让我看清楚,小姑娘。”当看到斯汀歌茉时,她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震惊,然后很快熄灭了,语气中又透露着漫不经心,但作为格林德沃曾经最得力的助手,没人能猜透眼前这位文达小姐的真正心意。
“你叫什么?”她轻声问,似乎害怕吓跑斯汀。
斯汀歌茉走了过去,她靠近那副画,只觉得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激动与期待正在喷涌而出,然后她说,“斯汀歌茉·格林德沃。”
“斯汀歌茉?真像一位公主的名字。”文达小姐缓缓说,顺着桌沿,她越靠越近,盯着斯汀歌茉的眼睛看了半晌,露出疑惑的神色,“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魔法波动……简直,和他一模一样,这不是你的魔力,是不是?”她的声音愈发低沉,轻柔而神秘地说,“是盖勒特的……他的全部魔力都在你这儿。”
文森特和老罗齐儿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斯汀歌茉摇摇头,她敏锐地感觉到文达小姐的恶意,这位文达小姐在诱导自己说出什么真相,可她真的不知道。
斯汀歌茉反问,“当时,你为什么会被魔法部追捕?”
斯汀歌茉几乎是逼问的语气,这一突然转折,让一旁的文森特和老罗齐儿面色一沉。
也不知道是紧张斯汀歌茉会触碰到什么家族秘密,还是对于斯汀歌茉竟敢用这种语气质疑第一代黑魔王手下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右席而感到吃惊。
“罗齐儿家族不至于藏不好你,是因为你去过纽蒙迦德,你想救他出来是不是?”
文达小姐也微微有些惊讶地看过来,她的目光划过斯汀歌茉的头发,再看向斯汀歌茉银色的眼睛,她听到斯汀歌茉极具危险性的语言。
“那么,你那时看到了什么?”
令斯汀讶异的是文达小姐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很快释然了,似乎这些问题已经不是伤痛了,她用温柔而舒缓的语调说:“……当时,只有海因希里在他身边,她是圣徒中最杰出的魔药大师,她一直在他身边做研究,就在纽蒙迦德。
与邓布利多决斗败北后,他被关进了纽蒙迦德,我所知道的是,他只设法带进了海因希里。我们从不认为他会放弃,他永远不会失败,我们倾尽全力想要救他出来。”
文达小姐回忆起那段记忆,令人惊讶的是她的逻辑格外地清晰,很难相信她只是一副画像而已。
“可是我到达他面前时——他拒绝了,他眼睁睁看着无数圣徒就地斩杀,满天的咒语全是阿瓦达索命,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可这时,文达小姐却突然间绽开一个笑容,“他请求我,只带海因希里一个人出来,我办到了——我替她挡了一道索命咒。”
斯汀歌茉说不出话来。她既想象不出曾经势力遍布欧洲的第一代黑魔王请求人的样子,也想象不出这样一个骄傲而温柔的女子挡了那道索命咒时的表情。
“可你不是也海因希里的孩子,我能感觉到,斯汀歌茉。”文达小姐又说,似乎是现在才明白的样子,“我猜测这是一个神奇的炼金术……”
斯汀歌茉却不明所以。
可文达小姐却不肯再说得明白一点儿,她的眼神望向窗口的那几盆蓝色矢车菊,其中一朵花苞正在金色的阳光中缓缓绽放,“在一个夏天,他和邓布利多曾研究过这个……”
“……阿不思·邓布利多?……”斯汀歌茉更加迷惑了,或者应该说她完全不敢相信。
这时,文达小姐闭上了眼睛,金色的阳光照了进来,将整幅画笼罩。
文达小姐脸上似乎还带着幸福的笑意,就好像在梦中实现了一个美好愿望,她又进入休眠状态了,现在,这副漂亮的油彩画变得和普通的画并无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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