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个案子一直没头绪,凶手心思缜密, 除了现场都有一把剪刀以外没留下一丁点线索。即便是这些样式统一又普通的老式铁剪, 深究起来,源头四散, 更是如同大海捞针。
这边还没理顺,常畅那边又通知说自己接手一个案子看起来和向弋这边的似乎有点相似。死者被发现在郊区一处荒山上埋着, 本来那地方人烟稀少, 如果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当地人也不会过去。
偏偏附近有户养狗的人家, 家里狗白天撒欢乱跑,上了山不知道从哪刨出来一条带血的裤子给叼了回来。男人看到这种情况吓得半死,立马就报警了。
警方和当地村民还有志愿者, 上山翻了两天也没找出个所以然。附近也没有失踪报警,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直到第三天扩大范围,开始地毯式搜索,警犬在一棵老树下发现了死亡多日的受害者。生殖器也是被剪掉扔在了别处。法医经过检查发现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十天以前。
当时还没出现王小朗和罗小多的案子,如果这三个案子放在一起,那么可以确定这起案子才是凶手的第一次作案, 只不过因为事发地点在山上,尸体一直没被发现,直到罗小多和王小朗的案子出来以后,这起凶杀案才被曝光。
市局的人来一趟分部不容易, 况且对象还是常畅。她自打踏进分部大门,心里就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案子可能会和向弋那边的俩案子有关系, 还没进会议室,她就给他打预防针,两队合作共赢可以,全权接手不行。
向弋也是个老狐狸,嘴上嗯嗯啊啊敷衍过去,就是没有明确答应她。自己的地盘若是再受人摆布,他“向”字反着写。
里子不管怎么样,面子还是要给市局来的朋友。于是会议主导让给了常畅,等所有人都到齐以后,她横扫一圈,发现缺了一位,“你们队的宋钉钉呢?怎么没见她也过来?”
向弋明显不是很想聊这个,“她来不来对会议没影响。”
常畅剜了他一眼,开始分享手中掌握的信息。“我们接到群众报案称发现一条带血的牛仔裤,处于严谨考虑,警局派出部分警力来寻找这条牛仔裤的主人。后来发现尸体被埋在山上。”
“这段听过了。”向弋把笔放下,“我们想知道死者的详细信息。”
“好啊。”她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把你掌握的信息交出来。”
“我怕你们市局的人不干好本职工作,又打什么歪主意。以前截胡我们的事情还少吗?这案子本来就是我们负责的,就算你有所保留,我照样可以越级直接获得这些信息。”
常畅一脸“你牛逼行了吧”的表情。
她不情不愿摊开信息,“死者李小立,男性,现年24岁。死亡时间推测10天以前,尸体被发现时被死者自己穿的羽绒服包裹着头部,身上中了八刀。死亡后同样也被割掉了生殖器,而且……”
向弋打断她,忽然说:“这个李小立生前的照片有吗?”
常畅用手扶着鼠标,“卡了,还没出来。你们这不是才换了新设备,怎么还卡的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她低眸修整一番,照片就突然间跳出来了。
向弋猛然间站起来。
他这个动作吓了所有人一跳,纪然也在这其中,眼看他神情突然严肃,眉头紧紧皱着。仿佛这张相片和他有什么牵连一样。
常畅本来就被他怼的心烦,如今看他在这么多人的会议上没控制好自己,即便平时欣赏他,此刻也想阴阳怪气讥讽几句:“怎么?认识?”
“你查到哪个程度了?”
“还没查。”她坦诚相待,不管他俩有什么冲突,本意还是为了把案子给破了。“死者死法相同,这三起案子应该可以并案,所以想来和你对对。”
向弋过去拔掉优盘,“这案子我们组来跟进,市局那边我想办法。你今天工作完成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常畅一脸震惊,“你发什么疯?”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来查。”
纪然他们本来在下面认真听着,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们和常畅一个表情。只不过现在还是在分部地,不知道向弋突然这一出是要搞什么,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要帮哪一个。
“会开完了,分部偏僻,路不好走。”他看向付史,“送常队回市局,一定要,亲自,安全,把她送过去。”
后面几个词他咬的尤其重,仿佛就是在明示付史带她离开,不准让她再回来。
付史自然是要听向弋的话,林洲儿听付史的话,纪然想了想,小组里的食物链低端居然是她自己。
乱七八糟的事飘在脑海里同时,林洲儿已经麻溜儿地扛起常畅将人送进了车里。好在常畅没带人过来,两个强势的人撞在一起势必是要发生更深的矛盾。
好在现场除了向弋,没有人一个人能打得过林洲儿。现在这俩小组最强是一个队伍的,那常畅就更身不由己了。
这一出闹剧结束以后,纪然自然没忘掉让他突然这么干的元凶。她过去小心翼翼问:“你真的认识这次的死者,李小立?”
他没隐瞒,却惜字如金只回了句:“认识。”
“他是不是和王小朗与罗小多一样,也有性犯罪识?所以也被凶手给盯上了。”
向弋点点头,“几年前李小立和四名未成年一起轮/奸了一位女性。其中一名嫌疑人因为家里有钱,所以重金找了一位特别厉害的律师。最后这案子差点逆风翻盘。”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纪然听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紧迫的压抑和他艰难沉重的呼吸。
“那名受害女性……最后怎么了?”她知道这些事情很残忍,可是这是他们的工作,更是她身为女性能够感同身受到的悲剧。
哪怕知道死的这些人罪有应得,可是也不能从她口中说出这四个字。
向弋没有回答她,反而道:“这案子不会结束,这只是个开始。凶手目的性太强,只要有性犯罪前科,都会成为他的目标。”
纪然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中断常畅的分析,“你为什么突然就把常畅给支开了,既然只是个开始,那这次的线索综合起来,我们一起调查不是胜算更大吗?”
“不需要,我自己也可以。”
他说的是“我自己”,不是“我们小组”。
向弋突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纪然只觉得莫名其妙,可是事后仔细想想,他的反常都是有所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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