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耀宗, 为师收你为弟子时, 便早已将你当作半个儿子了,现下既你已随我来到了京城, 那我也应为你早做打算。老夫已托人去为你搏一个国子监的入学资格, 若是此事可成,日后除去上学的时日,其余便在府中随老夫研学, 只是日后会劳累些许, 不知你可否情愿?”林文渊带其进入书房中后, 坐在上首说道。

    进入国子监的多是勋贵之家,若是在其间结交一些人脉, 对日后官场之途也是大有助益的。且圣人有言:“三人行, 必有我师焉。”虽说自己的学问也不差些什么,但是出去与同窗们多多交流还是很好的,闭门造车只知道死读书的, 即使是高中状元也不过是一个呆子矣。

    “老师之言,句句为弟子所思,为弟子所虑,耀宗铭感于心, 愿听老师的教诲,不负您之所望。”王耀宗揖首敬然回道。

    “既然来到了这个异世界, 且上天还给自己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那便不能平凡虚度,尸位素餐了!”

    林文渊满意的端起了茶盏, 这个学生自从收入自己门下,就没让他失望过,又思及自己的恩师,不免心下有些黯然,连动作都凝滞了起来。

    当年若不是自己年轻气盛,没听老师的教诲,也不会既伤人又伤己了,这一阔别便是多年,还是要找个机会去恩师府上负荆请罪才是,这么想着,又继续品起了茶来,掩住眼神里的复杂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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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这林文渊真是在京外待久了,眼光也跟着变了不少,就连乡下的野小子也能看得上眼?想要塞进国子监,也不怕将那金贵的地界也染上了土气!”屏退了一旁的丫鬟,将那封刚刚被呈上来的书信掷于地上,张权清嗤笑了一声后冷笑着说道。

    本来这封书信,是林文渊托人交移到其好友范学士的手中的,奈何半路被一个急于巴结他的编撰悄悄的作为投名状给藏了下来。

    “林文渊啊林文渊,这老天爷都不帮你,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坐在椅上冷静片刻后,他起身将有着些许梅香的信笺拾起,移步到火盆旁,直接将其烧为了灰烬。

    “此次这工部尚书的任命,圣上真是英明,那老匹夫这一次可是大大的摔了一个跟头!就是可惜了这林大人原也是莫大人的至交好友,就是不知怎么的就.....不然我们的胜算可就是更大了。”右丞相府中,御使大夫葛曹华坐在下首摇头可惜道。

    这六部分权,吏、户、礼、兵、刑、工之中,吏部两方分庭抗礼,兵部独立于外,户部刑部为自方导领,礼部为左相所执牛耳,虽说自己此营稍胜一筹,不过按其在朝中的势力,那娄昀舯还是稳居上风,只不过是现下顾忌太多,这才显得有些束手束脚,不然连圣上也是要稍避其锋芒的。若是这工部能归于自己此方,那这险地便方能显一线生机了!

    听见他的叹惋,右相苏廉琪但笑不语。当年两人之事,依他来看,可没有那么简单。虽说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不过不小心作了耳报神的他可是对内情也略知一二的。

    “娄昀舯这个老狐狸得意不了太久了,古往今来,可只有嫡子才是正经的真龙血脉。当年娄昀舯支持一只假龙真螣,失败后又将其亲手宰杀,奉承圣上便罢了,现如今还一直妄图操纵朝政,再一次不尊太子,圣上乃真龙天子,天命所归,又岂是那班子小人能拿捏的?”

    “你们可曾听说,我们空降了一位长官来,便说是什么刚返回京的林大人,看来日后这还是不是那位主儿的地盘儿啊,还真是不好说了......”工部里面的一位主事瞄了里间一眼后,悄声对着身旁的员外郎说道。他素日里最不耐烦侍郎杨毅身旁的狗腿子吕梁,为人阴狠狡诈不说,都是同等品阶,见自己搭上了上位便学着胖子喘起来了,因此见其方倒霉,他心中却是乐得其见的。

    “好了,别说了~”那位员外郎见状,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说道。

    “这位仁兄也真是极品了,这杨毅侍郎不管如何,可都是他们的顶头长官,本来他的嗓门就大,偏其自己不觉,见人失势便如此嘲讽,是不想再要头上这枚顶戴花翎了?他不要自己还要呢!若不是念其家中与自己有旧,真的是想赶紧理他远远的啊……”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想到。

    看见他所使的眼色,那主事也意识到了周遭气氛的不对,连忙低下了头默默做事,不再作声了。

    “虽说不耐烦吕梁那个王八蛋,但是谁还能跟自己的饭碗过不去啊?”思及自家媳妇儿前几日在家中打趣所说:“迟早有一天你得毁在这张嘴上~”更是打了一个哆嗦,不过心中也是暗爽就是了,这便是传说中的“我错了,但是下次还敢”的典例了。

    “你要作甚去?这正事可还没有做完呢!”正在案牍上翻看公文的杨毅,抬起头来沉声对着要转出外间的吕梁说道,面上满是平静无波。

    “大人,您没看那.....”

    “没看见什么?”他状似不知的复问道,心中却满是冷静。“虽说这临到手的工部尚书飞了,没有恼恨也是不可能的,不过为了四皇子和柔迦的大计,这林文渊还是拉拢过来为上。”念及那位绝美灵艳的女子和聪颖懂事的孩儿,杨毅冷硬的眼眸也柔下来些许。

    “没什么大人!是卑职听岔了。”吕梁闻言,也只能敛住了眼帘中的阴毒狠辣,低头收声道。

    “见杨毅大人的意思,这是不打算追究了,自己若是不懂眼色的再次发难,那不识抬举的可就是他吕梁了。”因此便只能暗暗的将此事记在了心中,打算找个机会让其吃吃苦头,他的笑话又岂是一般人可看的?

    与此同时,皇子所中,两位皇子正在榻上下棋对弈,梁渚指执黑色棋子,蹙眉看着眼前已经陷入困境的局势,半晌儿也落不下这一步来,气的将棋子扔回了篓中,“罢了,罢了,你赢了,真是事事都不如意!”说完后,直接翻身下榻,靠在椅子上灌了一口茶。

    梁邕见状,面色阴沉了几许“真是不堪大用的蠢货,若不是想着有他打前锋,自己也不想与其多待。”他思虑片刻也将手中的棋子扔回了篓中,眼珠子转了转,坐了过去:“皇兄这又是怎么了,为甚如此烦心?可是皇嫂嫂又闹你了?”

    “她又哪里敢闹我,反了她了!”听见‘皇嫂嫂’一词,他的面色不自然了些许,“前不久自己便与那鲁国公的孙女儿鲁蝶湷定下了婚约,只待宫外的府邸建成便可从这里搬出去成婚了。她可是京中有名的泼妇,又因着本朝较为开明,因此鲁蝶湷有时便喜欢趁着给他俩的母妃请安之时偷偷跑去找自己,还总对着自己身边的貌美宫婢有意见,还没有成婚便如此善妒,若不是顾忌她背后的国公府,自己早就......”想着想着,梁渚感觉自己的腰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好好好~皇兄是大丈夫,又怎会被一小女子所拿捏呢,是皇弟想岔了,该罚该罚!”梁邕见其难看的面色,心中暗觉好笑,不过倒也是没有拆穿他,他这个皇兄啊,可是最好面子的人,他对自己还尚且有用,还是心照不宣为是。

    梁渚面色缓和了些许,又灌了一杯茶下肚,才缓缓说道:“现如今朝野之上,右相那个老匹夫总是与外公作对,本想着今时工部也能成为助力的话,我们可以好好打压打压那个苏廉琪,没想到父皇却......我感觉如今的局势像今日这盘棋一样,都陷入了困境啊~”

    梁邕也沉思的没有再次作声,“此等局势确是不利于自己此方”,过了半晌儿,他的眼眸徒然一亮,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来,意有所指的说道:“皇兄此言差矣,这工部不可拉拢,不可还是有另一条路子在么?”

    “另一条路子?另一条......”他咂摸了一会儿,也想到了什么“你是说兵部?可是那可是个难啃的骨头,几路人都没能从那个铁桶里撬出缝来,我们又怎么可能。”

    “那可不一定,据我所知,这兵部尚书虽然是一个水火不浸、刀枪不入的老顽固,可现在也有了一个致命的弱!点!啊~”想到偶然间看见的策马姑娘,梁邕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本来他是打算去国子监看表兄的,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呢。

    这平日里唐乾蕴将自己的儿女都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他们都忽略了这个至关重要的薄弱点了,若不是前几日偶然间看见他的千金,自己还真是想不到啊!

    “什么弱点?”二皇子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若是兵部能收入自己的麾下,那那个所谓的太子便不足为惧了,明明都是同一天出生的,只不过是自己晚出来半刻钟而已,凭什么他就占了一个长子之位,且那梁擎的母妃已然逝去,自己的母妃执掌中宫事务,凭甚他是太子?这皇位自古以来可都是能者居之的!”

    “这唐尚书的独女年芳十四,可正是花儿一样的好年纪,且还没有婚配,据说那姑娘不仅姿容貌美,还颇得她父亲的疼宠,若是~”梁邕一手漫不经心的敲着桌案,一手拄着脑袋说道,他知道自己这个皇兄是懂得他的意思的。

    “可~我已经有了婚约了......”梁渚面色犯了难,他了解了皇弟的意思,但是这兵部尚书是肯定不可能同意让爱女做小的,这可怎么办?

    眼神一飘,他看见了坐在旁边的皇弟,心下突然一乐“对啊,虽说我已有婚约了,不过皇弟你可没有啊,我们这就去跟母妃说吧,好给你定下来!”虽然说这个婚约不是自己的,不过梁邕可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肯定会支持自己,不会去暗接他人的。

    听见此话,梁邕抬手用袖袍掩住了唇角的笑意,“这个唐家千金,自己可是娶定了,外公支持这个二哥又如何?他总有一天会将所有的东西都变成自己的……”

    隐在暗处,听完了全程对话的玄衣男子见两人推开门往淑妃宫走去,也隐蔽的跳跃了出来,往御花园的一处假山赶去。他来到了其间较为矮小的一座,脚踩了一下机关便直接跳入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更新了哟,照顾病人是个技术活啊,希望我的小可爱们都可以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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