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杨过的人自然是卧云。
她在杨过身上留下的那份法力还在,感应到杨过危险的瞬间便赶了过来。
杨过几步奔到卧云面前,展开双臂紧紧抱住她,“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卧云拍了拍杨过后背,笑叹道:“咱们也才分开几日罢了。”
“太久了,我再也不要和姐姐分开了。”杨过撒娇,随后又放开卧云仔细打量,“姐姐都清减了。”
“哪有。”卧云拉着杨过走到小柔几人面前,一一给小柔几人治疗。
那道袍女子冷冷道:“你是何人。”
杨过笑道:“我姐姐的名号是你能知晓的么。”
卧云看了看那道袍女子,“我叫卧云,这些小姑娘也是我的弟子。”
“卧云?”道袍女子轻轻一笑,挥袖一扬,一蓬毒针直射向卧云。
卧云有些惊讶地盯着道袍女子,“你突然发毒针做什么?”
道袍女子面色一变,她发出去的毒针竟停在了半空之中,如同有无形的屏障挡在了毒针与卧云之间。
“卧云姑娘神功盖世。”她面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双眸中的戒备却连小孩都能看得清楚。
卧云道:“你知道还暗算我。”她眼神一凝,被她法力固定在半空之中的毒针便尽数落到地上。
“姑娘如此神功,莫愁实在钦佩。”莫愁笑道。
卧云道:“你方才已算是杀人未遂,想来你在江湖上行走也常如此随意杀人。”
她声音越来越低,但那又轻又柔的声音却还是精准的钻入了莫愁耳内。
莫愁已控制不住地想要转身逃走了,哪知她不过脚跟向后移了一寸,她的真气便陡然消失,她双膝发软身子微晃,若不是凌波见机扶住她,她只怕会丢丑地栽倒在地。
——她中毒了,可她是什么时候中毒的?
小柔原本受伤甚重,被卧云用法术推拿两下竟能动了,她忙双膝跪地向卧云请罪,“师父,是小柔无能,才让杨少爷受伤。”
她亲眼见到杨过与卧云亲近,自然不敢对杨过有任何不敬。
杨过反倒一愣,“什么杨少爷?”
卧云忍不住笑意,“快起来,这怎么能怪你。”
小柔抬眼看向卧云又连忙低头看向地面,起身静立在卧云身后,余下几个弟子左右看了看,心中更是惊骇。
“师父,咱们就是给这个疯子给捉住了。”小柔身后一位扎着独髻的女子恨声道。
卧云这才将目光落到欧阳锋身上,“欧阳锋。”当日她被沈浪所救之时,正巧见过欧阳锋一面,因此一眼认出了躺在地上的老者身份。
欧阳锋身中软骨散,听到卧云说什么“欧阳锋”,顿时喝道:“乖儿子,快些过来!”
卧云轻轻推了杨过一把,“过去吧。”她实在没料到,杨过与欧阳锋竟然还有这样的父子缘分。
杨过虽恨欧阳锋挟持自己,但却又感谢刚才欧阳锋示警,内心竟十分复杂,被卧云这一推,呆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你,你叫我做什么。”
欧阳锋转动眼珠,脖颈青筋凸起,显然是想要挣扎起身,“你为什么不叫爹了!是那个小女娃让你不认爹了么!”
杨过回头看着卧云,见卧云神情温和眸光温柔,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扶起欧阳锋,“她是我姐姐。”
欧阳锋看到卧云先是呆了呆,随即又忍不住叹气,“比黄蓉那丫头都生得美丽,孩子,你……”
他勉强调动真气,反倒累得气喘吁吁,胸膛剧烈起伏,“漂亮的女人都信不得,你,你快去杀了她!”他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些细碎的片段,画面最终停留在了一个俊秀的白衣青年身上,青年被压在巨石之下,正在惨叫。
杨过道:“我绝不会杀她的。”
欧阳锋气得大喝一声,“你若不杀死她,那就杀死你爹我!”
卧云见欧阳锋神色癫狂双眸涣散,抬手将一丝法力打入欧阳锋体内,欧阳锋便双眼一翻昏了过去,“他情绪激动,暂时让他睡过去好些。”
杨过嗯了一声,“姐姐,现在咱们去哪里。”
“去找红儿。”卧云说完,提起欧阳锋腰带向庙外走去,“你们几个,盖好火堆,带上莫愁二人。”
曲无容还在三里外的村庄等着他们。
***
原随云正在喝药。
这药与他曾喝过的所有药都大有不同,因为药汁带着一种淡淡的花香。
若非他知道这是给他治疗眼睛的药,他肯定会以为自己是在喝一杯花茶,质量极为上乘的花茶。
这是他出神水宫后接受治疗的第四日,他竟已隐约能感觉到光线。
即便只是隐约能感觉到光线,他也差点欢喜得失态。
喝完药后,他已克制不住地奔出了借宿的屋子,直接冲向了卧云下榻的那间小屋前,“石夫人,你可歇下了?”
屋内无人回应,原随云在门前来回踱步,“石夫人,我已隐约能感觉到光了。”
曲无容推开窗子,冷冷看着原随云,“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
原随云停下脚步,那双无神的眼睛直直望向曲无容,“曲姑娘见谅,在下已很多年没感觉到了光线了,实在是失态了。”
曲无容神色缓和下来,道:“师父出去了,你明日再来。”她与卧云同住,自然知道卧云是去找杨过等人了。
原随云笑道:“在下把曲姑娘吵醒了,实在不该。”他见卧云对曲无容十分爱护,心中早已生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石观音既半夜离开,倒更方便他实施计划。
“那你还不走。”曲无容道。
原随云笑容收敛,轻轻叹息一声,“是在下唐突了,今夜秋雨,晚间会很冷,曲姑娘不要站在窗口吹风了。”
曲无容抿紧嘴唇,见到原随云发丝肩膀皆湿了一大片,不由道:“你自己衣服都淋湿了,还管我吹不吹风做什么。”
这话问出口后,曲无容已觉失言,但她却又觉察不出到底是哪句话出了问题,脸颊微微发烫,显然十分懊悔。
原随云拱了拱手,道:“多谢曲姑娘关心,在下告退了。”说完却并未离开。
曲无容朦胧地感觉到了什么,但来不及细想便彻底消散在心间。
既然你要站在院子里就这样站着吧。
曲无容忽然冒出这个念头,她合上窗子回到床上坐下,刚躺到床上,屋外便想起了轻盈又极有规律的脚步声。
脚步声渐行渐远,曲无容却觉心脏一阵乱跳,跳得毫无规律像是生病了一般。她按住心口,呆呆看着房梁上的蛛网。
蛛网上的狩猎者匍匐不动,一只小小的飞蛾撞到了蛛网之上,飞蛾扇动翅膀挣扎起来,可惜却还是被那蜘蛛捉住。
片刻时间过后,小飞蛾的翅膀的碎片飘落下来,摇摇晃晃地落到了桌上的油灯之中。
曲无容翻身爬起,盘膝坐在床上练功,在她真气运转两个小周天之后,她听到了推门声。
“你怎么不睡觉。”卧云推门进屋,见曲无容在床上打坐,不由笑问道。
曲无容道:“师父,过儿和小柔都找到了么?”
卧云点了点头,“我安排他们睡下了。”
二人正说着话,杨过忽然奔到门前,双手扒着门板道:“姐姐,你说的那个箱子在哪里?”
卧云道:“怎么,你现在还要去看么?”
杨过口中的箱子,正是之前她装了江左司徒的箱子,她这一路上都将箱子带着,权当是个移动囚牢。
“他既然敢抓你,我总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杨过心中真正想做的事情尤其黑暗,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曲无容道:“我带过儿过去,师父还是早些歇息吧。”
卧云作为修士,睡不睡觉吃不吃饭其实都没什么打紧的,但听曲无容这么说也已明白了这话的深意,“你们莫要做得太过了,去吧。”
江左司徒被她装进箱子之后,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半点瞧不见外面的天日,只怕即便是个疯子都会被折磨得更疯了,她原本是想放了江左司徒的,却因为这几日事忙竟忘了。
杨过眼珠转动,笑嘻嘻道:“自然自然,曲姐姐,咱们走吧。”
曲无容嗯了一声,与杨过二人同去寻找江左司徒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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