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 黎夜发现村子里不太寻常,虽然说现代社会农村也大变样了, 但家家户户都住着大别墅,修得豪华无比,还是挺少见的。成排的五层楼建得格外漂亮, 每家的一楼都围着小院子, 里面种着花花草草, 看上去格外清新雅致。这样一对比,反而是他醒来的房子显得格外突兀,还是一层的平房。
村部就更是气派了,大门口立着两个稀奇古怪的石雕,眼大嘴圆兽身,尤其是长满鳞片的尾巴几乎跟身子一样长,盘在脚下。一走进去是镶着蓝色玻璃的四层楼,平坦的路两边种着花花草草,将白色的房子点缀得格外漂亮。
不过在这样祥和的氛围里, 拿着各种工具的健壮猪头男聚集在一起,就显出几分杀意。
村长是一位中年猪头人, 即使长着猪脸,都能从上面看出几分狠厉。他穿着一身唐装, 暗红色上面勾着金边, 倒是显出几分富贵。但是放在外面的手却是皱纹满满,看上去就像是晒干的鸡爪一样。
“都来了。”
他声音沙哑得很,听着就觉得耳朵磨得疼。鹰一般狠厉的眼扫过在场的人, 让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绷紧脊背,可见其影响力。
“大家分为四组,天哥儿、小牛、原哥儿、学哥儿你们领头,带上人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搜查,务必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是!”
四个年轻强壮的猪头男走了出来,点头应是。大家自发地分成小组,黎夜也随意选了个队。
所有的村民都非常配合搜索,大门敞开任检查,很快便有人被抓住了。
黎夜认出是龚乐,女孩看上去并不慌张,就是衣服有些脏,似乎已经想过办法躲避了,但还是没能躲开。或许这一次游戏能够活动的范围只在村庄内,这样的话初来乍到的他们当然躲不过村民的搜捕。
龚乐没有认出他,任村民把她绑起来,经过了两次游戏,女孩的成长是最大的。
下一个被找到的就是白耀,不过跟他一起的还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个子高的那个还算镇定,虽然眼睛里带着慌乱,但却没有像以往的新人那样大呼小叫。个子矮的那个看起来有几分柔弱,害怕得靠在个子高的女孩身上,不停地流着泪。
黎夜盯着躲在白耀身后的两女子看了一会儿,才默默地转开目光,移到了白耀身上。就见这家伙不仅没有害怕,还颇有心情地咧了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他竟然认出来了!
黎夜一眼就看穿了白耀的意思,皱了皱眉头,走上前拿过别人手中的绳子给白耀绑了起来。他绑的很紧,但却是一个巧结,白耀知道怎么才能挣脱开。
他推着白耀往前走,动作粗暴的很,让人完全看不出端倪。
“哟,这是到金哥儿家了。”一个猪头人打趣道。
黎夜上前打开房门,请带头的原哥儿进去查看。自己则没有动手,安静地站在院子里等待。
原哥儿看了他一眼,说:“你还真是个死脑筋,放着大别墅不住,非要住这小破院子,修仙啊!”
黎夜沉声回了句:“住不惯那。”
他在赌,赌这些人听不出来他的声音有什么变化。按照金哥儿的样子,不像是在村里受欢迎的人,估计熟识他的并不多。
果然原哥儿完全没发现已经换了人,无奈地摇摇头,说了句“随你”。
黎夜的家里当然什么都没搜出来,但黎夜知道他这一关还没过,隔壁才是关键。
一群人又来到隔壁,就见高大的红色门上竟上着一把铁锁。
原哥儿瞅了一眼,皱起了眉头:“老黄一家早上出去了?”
其他猪头人都一头雾水,没人注意。
原哥儿看向黎夜。
黎夜淡淡地说:“睡得死,没听见动静。”
原哥儿没管他这话的真假,走过去看了看锁,找了根铁棍狠狠一撬,直接把锁撬开,一脚跺开了门。
猪头人一拥而进找了一圈,同样什么都没发现。
其中一人说:“有点不对劲。”
黎夜同众人一起看向他,愈是紧张的时候他的心反而愈发平静。
“我见那柜子里常用的东西都没了……”
原哥儿脸色一沉,黑豆般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子阴沉。
“这不可能。”
“原哥儿你可说错了,别人不可能,但老黄家却是可能。他一早便把儿子送了出去,就为了不让他受这些罪。家里别墅没修,花钱给儿子在城里买了套大房子,说不定就是去找他儿子了。”
“就是就是,老黄天天都在显摆他儿子多有本事。祭祀这事闹得挺凶,他胆子那么小,肯定跑了。”
“说不定昨天就跑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小贼给引走,可不是个好机会。”
原哥儿沉吟片刻,又转向黎夜:“昨天有人敲门,你不可能睡死,说说,老黄家有什么不对劲吗?”
黎夜不耐地说:“我们是邻居,这事我得避嫌。”
原哥儿打了一下他的猪脑袋,气笑了:“天天小心思还挺多!”
黎夜感受到头上传来的动静,差点直接拔刀,好在猪头似乎还挺牢固,竟然纹丝不动,跟长在脑袋上一样,才没让他露馅。
直到下午,所有人才又集合到村部。黎夜放眼看去,突然发现人数不对。在场的竟只有七个人,加上他和死去的新人,还差一个。如果游戏机制没有变,那便说明这个人恐怕不简单。
村长很是满意地盯着这些人看了一会儿,那不像是看活物的目光让人心口瘆得慌。他已经知道老黄家的事了,却没放在心上。
“把他们带到祭台,准备新一轮祭祀。”
大家便都狂热了起来,兴奋地发出哼哼的声音,就像是猪一样,将人都推到了村头的一片空地。
空地背后的墙上还用血红的大字写着文化广场,然而那三米高的台子却浸透着鲜血,即使离得老远都能闻见腥臭的气味。走近后黎夜发现,这祭台不是用一般的石块垒成的,反而像是白玉铺就,上面还刻着复杂的花纹,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在最顶端是一个方形的长台,白色的玉块被血层层渗透,已经可以看见里面都污浊了。
这时还有两位村民牵来一头大肥猪和一只黑色的大狗。那猪看上去格外肥膘,洗的干干净净,两只眼睛里还透露出迷茫。而油光发亮的大黑狗见到这么多人却有些兴奋,即使被人牵着也还是不断地来回走动,尾巴摇摆不停。
村长一挥手,便有人拿着一个装满小木棍的罐子走到白耀他们跟前。
“所有人进行抽签,是生是死皆有神定。”
黎夜看向那个罐子,立刻明白这就是游戏的规则。然而他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头,这样的话岂不是全凭运气,太随意了。
现在在场的除了姐妹花,其他全是老手,虽然脸上写满抗拒,却还是不得不伸出手。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不会被抽中。
很快结果出来了,龚乐抽到了红签,王兰抽到了黑签,两人俱是脸色难看地被推了出来。
村长拍手笑了起来,让两个猪头人把王兰按在了祭台上。
王兰见势不对,拼命挣扎了起来,却发现这染满鲜血的祭台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她吸在上面。皮肤碰触到那光滑的冰冷的渗着血的表面,仿佛摸到了一层皮肤,甚至还伴随着呼吸。
她惊恐地大叫起来,鼻子之间全是血腥味,冲的她只想吐。然而更可怕的是站在她两边的猪头人,他们手里拿着刀,宛如即将上场的屠夫。
龚乐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同样被选中的她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但她还是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因为她知道哭泣和喊叫不会拯救她,更重要的是寻找线索打破僵局。
又一个猪头人牵着狗走到龚乐身边,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而被他牵着的大黑狗也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安分地狂吠起来,兴奋地不断挺起身子,似乎想要扑到龚乐身上去。
龚乐的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这黑狗体型巨大,站起来比她还高,锋利的牙齿只需一个用力就能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
村长刷地一声站起来,带着所有村民跪倒在祭台下,口里念叨着些什么。
黎夜混在其中,即使竖起耳朵却还是听不清村长的话。他用余光在王兰和龚乐身上来回扫,不知道今天死在这里的会是谁。
村长似乎得到了回应,浑身兴奋得直颤,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声音嘶哑地吼:“祭祀开始!”
说完这句话,他才平静下来,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笑着对龚乐说:“对无上神的祭祀有两种方式,一,用祭台上的祭品献上,二,就是祭师同天狗或者天蓬交合。”
龚乐脸色一白,目露惊恐,踉跄倒退两步,似乎这样就能躲开那冲着她汪汪叫的大黑狗。
村长很喜欢她惊恐的模样,停顿了一会儿才说:“燃香开始,你若是与天狗交合,祭台上的人就不会死。你若是不愿,祭台上的人就是今天的祭品。看到香炉里的香了吗?燃烧到三分之二的时候,祭祀就将开始,直到燃烧殆尽,祭祀才会结束。”
村长大笑起来,笑声里透出一种癫狂的兴奋:“我很期待你怎么选。”
周围的猪头人也都笑了起来,邪气地目光投射在龚乐的身上,让她恶心到想吐。
王兰崩溃地看着已经开始燃烧的香,两边的大汉分别在她的手腕和脚腕上划了一道口子,让鲜血顺着她的皮肤缓缓地流入祭台。伤口并不算大,按照人体规则,按理说很快就会凝固,但是或许是祭台的古怪,那血竟十分均匀平缓地流淌着,不会让王兰死,却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体内的血不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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