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狗对着龚乐龇牙咧嘴的叫着, 暴躁地用爪子不停地挠着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双充满兽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龚乐, 让她感到一阵令人作呕的眩晕。而周围的猪头人皆目光烁烁地盯着她,让她感觉自己仿佛没穿衣服一样,赤条条地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强烈的羞辱感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让她难堪得浑身发抖, 几乎站立不住。
而另一边王兰还在尖声唾骂, 嘴里蹦出的肮脏词语像石子一样击打在龚乐的身上,让她的心头涌起一股恨意。
她扬起下巴就这么定定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要以身饲狼的意思。
村长并不催促,甚至颇有闲心地观赏着这场戏。
黎夜静静地观察着周围,这样的祭祀看上去可跟圣洁高贵没有一丝关系,反而充满了邪恶。明明村长能够直接杀死王兰,却偏偏选择了两个人来彼此折磨,这肯定是有目的的。
他的目光掠过高高的祭台,随着王兰血液的流入, 整个祭台愈发雪白,像是蒙了一道柔和的光一般。而周围的猪头人似乎对被折磨的王兰并不感兴趣, 更多的是把兴奋的目光投注在龚乐的身上,也就是说龚乐才是整个祭祀的关键点。
可是黎夜不明白的是, 他们究竟想要从龚乐身上得到什么?
白耀看不下去了, 偷偷地解开绳子,无声无息地朝旁边的人挪过去,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龚乐身上时替他们解开绳索。
他打了个手势, 突然暴起朝村长扑过去,擒贼先擒王,若是能抓住村长这或许就是他们的一线生机。
然而他的手还没能碰到村长就感觉到一股奇怪的阻力,就像是海水一样重重地压在他们身上,让他没走两步就被按倒在地,连抬头都困难。其他人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禁锢着他们,让他们无法行动。
村长冷笑着站起来,对着祭台默念了几句,便让人狠狠地给了这些不听话的家伙几鞭子,又将他们死死地绑起来。
黎夜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心疼地看着白耀身上被他抽出来的浅浅痕迹,再次小心地给他绑了个活结,一脸冰冷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香很快便烧到了三分之二,村长目光大亮,看向龚乐:“你不想救她吗?只要你愿意完成祭祀,这个女人就能活下来。”
龚乐的嘴唇已经咬烂了,手掌心被指甲刺破,一滴滴的血流在地上,又无声无息地被吸收掉。
她冷着脸,几乎没什么情绪。
村长轻笑着挥了挥手,两个猪头人开始动作。两人粗暴地扯开王兰的衣服,拿出一把大锯对准了她的腿。电锯锐利的钢齿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不断靠近王兰的皮肉,让她痛哭流涕地大喊救命。
龚乐闭上了眼睛,堵住了耳朵,却还是能够听见那可怕的声音、想象到那残忍的画面。
利刃轻易地划破了王兰的皮肉,不停地飞溅出鲜血和肉末。她疼得恨不得晕过去,却奇异地始终保持着清醒,满脸是汗地感受到那锯子钻入了她的骨头里,不停地磨着。
这无疑是一场噩梦,不论是对王兰和龚乐,还是对白耀他们。只有猪头人,依旧兴奋地盯着龚乐,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个洞。
在龚乐还没觉察的时候,她的眼角已然流出眼泪,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这场酷刑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王兰的四肢都被锯了下来,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套娃,只剩下脑袋和身躯,两眼空茫地看着天空。
她太疼了,恨不得以死来结束这一切,就不用再受折磨。她缓缓地侧过脸,看向站在台下的龚乐,眼睛里面满满都是恶毒。
“龚乐,你不得好死!下地狱去吧,你要过刀山火海,你要下油锅的!哈哈哈……”
龚乐骤然睁开眼睛,死死地看向诅咒她的王兰,竟冷笑起来。
她的身子不再颤抖,心仿佛被冻进了冰里,冷得已经麻木。
“你,才该下地狱。我不欠你什么,所以也不会救你。”
说完这句话,她便直接坐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模样可恐的王兰,仿佛真的是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
大黑狗似乎也感受到她的变化,有些惧怕地夹起尾巴,退到人的后面,呜咽了两声,不敢再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兰甚至连嘶吼哭嚎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祭台安静得宛如坟场一般,明明人那么多,却仿佛全是幽灵。
香烧得只剩下三分之一了,村长再次挥手,两个猪头人直接破开王兰的胸腔,活生生地一个个取出了她的内脏。
或许是祭台的奇怪力量,王兰一直都没有死,直到心脏被挖出来,她才喘了一口气,剧烈地抽搐片刻,缓缓侧过头面带诡异地微笑看向龚乐,做了个口型——去死。
龚乐崩溃地从地上蹦起来,宛如被激怒的狮子,疯狂地吼道:“我不会死,死的只有你!”
她眼睛通红,烦躁地走来走去,不停地用指甲抓着头发,样子像是个疯子。
猪头人跪下,将心脏恭敬地举到头顶,再缓缓地放在祭台上。完成祭祀的祭台愈发明亮,在这黄昏逢魔时,竟真的显出几分圣灵之态。
祭祀结束,村长又讲了几句话,大意是今晚大家都可以安心入睡,便让人将白耀他们带走看管,剩下的人则逐一散去。
夜晚,白耀不动声色地解开绳子。他们这些人被关在一间房子里,房子是木质结构,没有留窗户,猪头人也没有给他们留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白耀努力睁大眼睛,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被他救下的薛氏姐妹细小的哭泣声和龚乐嘟嘟囔囔念叨的声音。
即使这里都是上一轮游戏的熟人,在这样安静的、本该认真思考线索的夜晚,却没有一个人张口。白天的一幕宛如电影一般映在他们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播放,令人崩溃。更让人担心的是明天,甚至不由自主地盼望着明天永远也不要到来。
白耀凭借记忆摸索到门边,小心翼翼地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木质的门板露出了些许缝隙,可以看见一群拿着刀棍的人正在门口聊得热火朝天,大门上拴着结实的铁锁,想要不出动静把锁打开很难。
黎夜盘腿坐在床上思考着白天看到的场景,却突然听见熟悉的敲门声响起,没有昨天晚上那么清晰,但在安静的夜晚里依旧显得有些刺耳。他猛然站起身,走到门口,揭开门口的圆形铁片,朝外看去。然而街道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皱起眉,缓缓地放下铁片,就在这时一个白影突然出现在圆孔里,以极快地速度向他扑来。他赶紧将铁片盖上,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不断地顶着他的手掌,滋啦滋啦地抓挠着,像一只饿疯了的老鼠一般想要钻进来。
黎夜用尽了全身力气按住铁片,直到那股力量不断消减,最后消失才缓缓松了口气。
然而他的心还没放下一秒,就听见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有节奏的、规律的。
他绷紧肌肉,握紧了手中的刀,静立在门口许久,那敲门声才消失。
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黎夜回到房间,回想着那一瞬间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似乎……似乎是个小纸人?
而另一边白耀感觉逃脱无望,只能半倚着木门思考着。这个游戏从开始以来没有任何提示,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通关也没办法去寻找线索,只能像待宰羔羊一般等待着死亡的命运。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敲门声,跟昨天晚上一样,很奇怪的声音。明明离得有一定距离,却又像是就在耳边。而比他更恐惧的是外面聚集的猪头人,他们瞬间一静,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又立刻慌张逃窜,根本顾不上他们这些被关着的人。
白耀眼睛一亮,见已无人看守,便一脚踹在门板上,让木质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众人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不明所以地朝他看去。
何家元摸黑走过来:“你不怕惊动猪头人吗?”
白耀:“他们吓跑了,现在是我们逃跑的好机会。”
何家元立刻兴奋起来,同样贴在门缝上朝外看去,果然就见原本聚集在屋前的猪头人们已经不见了!
他赶紧上前帮忙,帮着白耀不断冲击着厚实的门板。
哗啦一声,门开了,月色下的村庄显得格外安静祥和,倒是冲淡了刚刚的几分恐惧。
“走!”
白耀带人一溜烟地朝外跑去,村外肯定是出不去,他们必须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然而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村民比他们更加熟悉地形,不然也不会轻易就将他们找了出来。
“我们现在去哪?”何家元气喘吁吁地问。
白耀环顾四周,竟也觉得一片茫然。
“等等,那是什么?!”
高跃龙的惊呼一声,又赶紧压低声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两眼惊恐地指着缝隙里的主路。
白耀朝那看去,竟见一群高高矮矮的纸人大摇大摆地从街上走过。有的纸人脸上涂脂抹粉,胸口贴着一根长条,写着些什么字。有的则小小的,飘在半空中,只在眼睛处点了两个黑点。
这些纸人悄无声息地走在路上,时不时地停在哪家门口敲敲门,见没人开门便无趣地离开,继续前往下一家。
白耀给众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躲好。他突然后悔自己的鲁莽行动了,能让猪头人都害怕的东西,肯定非常恐怖。这样看来,夜晚反而是躲在那间房子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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