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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简单的前情总结:
克莱尔·坎宁安正处于三年实习期的最后半年,她选择在她心仪的科室——魔咒伤害科进行第二期实习。
因为一起不公正的器官移植手术,她选择起诉麻瓜的器官分配中心,却被《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丽塔·斯基特发表时评激烈抨击。斯基特直指圣芒戈与麻瓜医院密切勾连,进行危险的人体手术,将麻瓜的污秽的器官移植入巫师体内,并且最终导致巫师丧失魔法。她的曝光与指控激起了魔法界纯血统拥护者的怒火,七楼被强行关停,无秩序的抗议每天都在魔法部进行。
首当其冲的克莱尔遭到了纯血统拥护者的报复,她周围的朋友也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魔咒伤害科的治疗师克里斯蒂娜·丹德莱恩与她的女友维奥拉·斯图亚特(也就是克莱尔的麻瓜表姐)尚能自保,刚刚从希腊游学归来、独自回家的戴维·斯坦利受到了黑魔法袭击。
克莱尔主动提出治疗方案——自行研发解咒,这对魔咒伤害科来讲是一次全新的尝试,因为此前从未有人成功找到不知名黑魔法对应的解咒。她回到事发地点,故意让黑魔法作用在自己的左手上,这样能让她亲身体会到咒语发挥作用的方式;并且,她还找到了凶手的踪迹。
使用假名在酒吧与伤害戴维的凶手约翰·汉金肯搭讪后,克莱尔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是自己祖父祖母的不为人知的小儿子,“汉金肯”正是“坎宁安”变换字母顺序后的姓氏。这次袭击不单单是“血统纯洁身体纯洁”理论拥护者的报复,更是一次以家族为名的谋杀。
凭借自己的狡猾诡诈成功逆转局势后,克莱尔使用黑魔法把她的叔叔变成了一株红橡树,栽在英吉利海峡中一座荒芜偏僻的小岛上。他将永远被困在那里,没有任何方法能把他变回人类。
并且,红橡树的寿命可高达一万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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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一直认为,咒语就像一盘棋。
最开始,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会告诉你,悬浮咒的咒语是“羽加迪姆勒维奥萨”,重音在“o”而不是在“sa”,手腕一挥一抖,物体便飘起来了。
但是,当时只有十一岁的你不知道的是,你发出音节的细微变化,你手腕抖动的姿势与幅度有所不同,甚至你头脑里的想法发生了改变,这个普通的咒语就会产生无穷尽的变化,也会产生无数种结果。
就像一盘棋。
棋中的变局数量,超过宇宙中的原子,每走一步,都会打开一盘不同的局,创造一个不同的世界。第二步时,会有七万二千零八十四种不同的局;第三步时,九百万;第四步时,三千一百八十亿。
不同的咒语,不同的巫师,不同的魔杖,不同的心境,不同的目的,以及念动咒语时不可控的微小变化——就像是棋局里的每一步落子,千变万化都会导致不同的结果。
更不用说当巫师融合咒语、改动咒语、创造咒语时,会发生多少种变化。
而克莱尔想要做的——通过研究魔咒作用的方式以及原理,找到黑魔法的解咒——这就像是要把一盘复杂的棋一步不错地恢复成原样,治疗师们始终认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克莱尔清了清嗓子,“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找到了解咒,甚至发明了一些……嗯……通用的解咒定律,我要把它命名成什么?”
她坐在魔咒伤害科办公室墙角的一张老旧的座椅里,整个后背陷入柔软的椅垫,两条腿搭在桌子上,双手抱在胸前,满脸憧憬地看向周围的治疗师们。她面前的桌子上倒扣着一本砖头一样厚的精装书籍,“破除黑暗:逆向解咒”几个单词浮动在书脊上。这是她不久前在对角巷的二手书店里淘来的好货,上个世纪出版的书籍在翻新咒语的作用下仍旧泛着新鲜羊皮纸的味道。克莱尔怀疑这大概是整个巫师世界里唯一一本关于解咒的书籍,它记载了过去数百年里巫师们关于寻找解咒的尝试,尽管从未有人成功,并且里面的理论知识完全是纸上谈兵,但她依然认为值得一看。
“坎宁安解咒定律。”菲利克斯·汉森提出了一个最普通的命名方式。
“我是想,能不能不要暴露我的个人信息?”克莱尔脸上浮现出得意的微笑,“如果我真的提出了解咒定律,那它一定会比什么‘甘普基本变形法则’更加有名——它会成为魔咒原理的基石,全世界的小巫师都会在课堂上学习这个定律!我不希望以后的小孩们在黑魔法防御术的考试中被‘坎宁安’难倒。他们会在背后骂我的!”
“不如叫‘你在做梦’或者‘你究竟喝了多少’定律,”克里斯蒂娜·丹德莱恩没好气地说,她始终认为克莱尔在做无用功,“如果你很闲的话,能去取一些尸体防腐手册回来吗?我们科室只剩下最后一本了,而我现在正准备把它拿给那个——”
她惊叫了一声,手一松,那本尸体防腐手册掉在了地上。五个压扁了的糖喜鹊从书页间蹿出来,在房间里飞来飞去。
克莱尔只愣了一秒就意识到这是谁做的。她探头看向办公室对面的病房,戴维恰好也向这边看过来,给了她一个讨好又欠揍的微笑。
“我说我刚回到办公室时戴维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些什么,原来是过来偷糖的,他一定是怕被我发现就随手把手里的糖夹在了书里——请大家原谅我的智障男友,谢谢。”克莱尔从抽屉里取出了半袋糖果,挥了挥魔杖,糖果就飞进了戴维的病房。“现在他不会再来偷糖吃了。”
“你现在有什么进展吗?”克里斯蒂娜问。
“目前最大的进展就是,我知道了自己有点狂妄。”克莱尔往戴维病房的方向瞟了一眼,她隐隐能听到戴维似乎在和同病房的病人讨论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
“会有方法的。”克里斯蒂娜拍了拍克莱尔的肩膀,走出了办公室。
克莱尔意识到,克里斯蒂娜说的是“会有方法”而不是“你会找到解咒”,这让她感到有些沮丧。
左手上白鲜的药效似乎过了,灼痛感越来越强,她故意装作在抽屉里翻找什么的样子,偷偷往伤口上洒了点药。白鲜带来的清凉触感让她浑身一凛,她咳了一声以掩盖瓶盖盖上的声音,然后坐直身子,理了理长袍。
“七楼最近有什么消息吗?”她问道。
“关闭了三个月了,里面的仪器可能都快生锈了。”菲利克斯·汉森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会指望着等事态慢慢平息后,魔法部还愿意承担这个风险,重新启动七楼吧?”
“或许呢?这没什么不可能的吧——”
“魔法部不会做任何不利于稳定的事情,神秘人让他们在这方面十足警惕……但是你知道的,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对吧?”
“什么?”克莱尔转头看向菲利克斯,“抱歉,你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我们圣芒戈向来不参与政事,我们不会被任何人、任何政策阻挡住,”菲利克斯躲避着她的目光,似乎是在隐瞒着什么事情,“还记得我们走进圣芒戈第一天时立下的誓言吗?”
“我将给予生命最大的尊重与敬畏。”克莱尔说。
“是的……我们要对生命负责,而不是对政客负责——噢,午餐时间到了。”
她还想再追问些什么,但是菲利克斯已经走出了办公室,只留她一个人一头雾水地坐在这里。办公室的窗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盆忍冬,花蕾沉甸甸地垂着,略带紫红色的幼叶有些杂乱。没有人修剪它的枝叶,它狂野无序地生长着,干裂的土壤上覆着几片枯萎凋落的花瓣和叶子。
克莱尔没有料到的是,第二天,她就知道了菲利克斯究竟在隐瞒着什么。知晓了他们密谋的事情之后,她终于迟缓地意识到,在戴维刚刚住进圣芒戈的那个晚上,克里斯蒂娜就已经开始向她暗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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