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pisode92.出师不利的海格

    午饭过后,众人离开城堡去上第一堂保护神奇动物课。

    令人欣慰的是,虽然昨天的雨下得很大,但过了一晚,天气已经完全放晴,天空呈现出勿忘我花一样的蓝色,脚下的草地松软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花草上的露水被阳光蒸发时的清香。

    对于莱西娅来说,这是本学期唯一一节能和哈利、罗恩和卡桑德拉一起上的课,任课老师是海格,原本应该是一个十分开心的午后,但是莫名地,莱西娅却总是想到那个所谓的象征着死亡的“不祥”。

    占卜学真的像是其他人口中那样,全部都是无稽之谈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在霍格沃茨设置这样的课程到底有什么意义?凑学分吗?

    她越想越不明白,而且那只黑色的大狗,真的就像赫敏所说的,只是一条迷路的流浪狗吗?它真的和让罗恩都谈之色变的不祥没有关系?

    话说回来,不祥究竟是什么东西?

    来不及继续往深了想,他们已经走下了斜坡,来到了海格位于禁林旁边的小屋外。

    海格正在小屋旁边等待着,身穿鼹鼠皮大衣,猎狗牙牙在他的脚边吐着舌头,看起来十分兴奋。

    “来吧,快点快点!”海格用有些震耳朵的洪亮嗓音说道,“今天可有好东西款待你们!你们马上就要体验到十分精彩的一课!大家都到了吗?好,跟我来!”

    他并没有给学生们和他互动的机会,而是自顾自地转身迈着大步走开了。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啊。”卡桑德拉在莱西娅耳边小声说。

    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海格要把他们领到禁林里去,然而他只是沿着林子的边缘走着,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片围场似的地方。

    “大家都到这道篱笆边上来!”他叫道,朝着所有人招了招手,“站在你能看得见的地方。现在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书本——”

    “怎么打开呀?”人群里传来一个尖尖的女声,莱西娅这才想起这节课也是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起上的,所以潘西也在。

    “嗯?”海格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我们怎么打开这本书呀?”潘西又重复了一边,她从书包里捧出自己的《妖怪们的妖怪书》,她用一根麻绳把它捆得死死的。

    其他人也纷纷拿出自己的教材,多数人都像她一样用绳子捆住了书,还有一部分人将它们塞进了牢固结实的袋子,或者是用巨大的夹子将它们紧紧夹住。

    “……没有——没有人能打开这本书吗?”海格犹豫着问,看上去有些泄气。

    回答他的是一阵冗长的沉默,所有人都摇着头。

    “……你们得、得捋一捋这些书的书脊。”海格说,语气仿佛是在说一件世界上最明白不过的事情。

    “看!”他一把拿过莱西娅的书,不小心把她拽得踉跄了一下,然后撕掉捆在上面的麻绳。

    没有了束缚的书立刻张开大嘴,张牙舞爪地朝着海格的手咬了下去,但海格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在书脊上从上到下一滑,那本书立刻停下了动作,打了一个哆嗦,发出一阵“呼噜呼噜”的动静,乖乖地打开了封面,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大手上,仿佛一只乖巧的家养宠物。

    “哦,我们可太笨了,不是吗?只要捋一捋就行了,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莱西娅没发现德拉科站得离自己很近,当他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的时候,她甚至被吓了一跳。

    “我……我认为这些书很滑稽可笑……”海格低头看着她,犹豫着问。

    “滑稽得不得了,我们的手险些被一本教材给撕掉,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未等莱西娅做出回答,德拉科又说。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中间传出一阵窃笑,这让海格更加不安了。

    “住嘴,马尔福。”哈利喝止他,因为他看到海格变得十分垂头丧气,明显是对自己能否顺利完成这门课的教学这件事情开始丧失了信心。

    “……说得对。”海格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他的样子就像是不小心喝下了一大杯迷乱药剂,思路完全乱了套,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想说的话。

    “那么……那么你们现在都有书了……哦,现在你们需要的应该是一些真正的神奇动物。对,我这就去找它们,等等!”

    他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完,转身快步地走进林子,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莱西娅从地上捡起被海格慌忙中遗落的教材,它现在变得十分温顺,和最初买到它的时候简直天差地别,她忍不住学着海格的样子用手捋了一下书脊,它抖了抖,像是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模糊的呼噜。

    “这地方要完蛋了,是不是?”潘西从后面挤过来,站到德拉科身边,尖声尖气地说,“邓布利多怎么会让这种人来教学生?德拉科,你爸爸知道这事吗?”

    未等她得到回答,人群中忽然有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众人朝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见海格正领着十二个模样稀奇古怪的大家伙朝他们快步走来。

    那些动物长着马的身体、后腿和尾巴,但前腿、双翼和脑袋却像是鹰,每一只都有像是钢铁一般坚硬的利喙和灯泡一样明亮的橘色大眼睛,它们前腿上的爪子有半英尺长,像钢刀一般锋利,看上去能够轻而易举地致人死地。

    每一只这样的动物脖子上都围着一个浓密的羽毛领子,上面系着一根长长的链子,末端攥在海格的大手中,他跟着这些动物后面慢步跑回围场,将它们拽到学生们跟前,拴在篱笆上。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鹰头马身有翼兽!”海格雀跃地向学生们介绍道,“它们可漂亮了,是不是?”

    人群中一片死寂。

    莱西娅注意到卡桑德拉想要摇头,立刻反应迅速地按住她的脑袋。

    “别这样,海格已经够尴尬了。”她在卡桑德拉耳边小声说。

    “关于鹰头马身有翼兽,你们必须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它们非常骄傲。”海格一边搓着手大手,一边说道,“它们非常容易受到冒犯。千万不要得罪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因为那可能是你这辈子做的最后一件事。”

    莱西娅感觉到周围的气温骤降,海格这句话说完,更加没有人愿意靠近观察这些动物了。

    但是海格本人并没有察觉,他转身回去,一边将一只深灰色皮毛的从那一群里牵出来,一边向众人询问:“谁愿意第一个来和巴克比克打个招呼?”

    在他转身过去的时候,全体学生再次向后退了一大步,除了站得离篱笆最近的哈利,很显然,他站得太靠前了,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迫成为了唯一一个愿意配合海格做课堂演示的志愿者。

    当海格转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全班同学一起“出卖”的哈利,他对此万分感动。

    “好样的,哈利!好样的!”海格抹了一把眼睛,拍了拍他的两只大手。

    哈利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迷茫。

    莱西娅朝他摊手,并把他往前推了推,然后迅速缩回人群当中。

    “这样真的好吗?想想他的茶叶,那可是不祥啊。”罗恩不安地问。

    “别再提那个不祥了好吗?”赫敏在旁边焦虑地打断他,因为她看到就在刚才哈利朝着巴克比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时,巴克比克满怀敌意地扑扇了几下翅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着围场中的一人一兽,生怕特里劳妮教授的那个预言在下一秒就会实现,除了后面的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并时不时地发出几声低低的窃笑。

    好在巴克比克只是用怀疑的目光将哈利上下审视了一遭,就接受了他的示好,于是哈利成为了班上第一个拍到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喙的勇士,所有人都鼓起了掌。

    海格甚至让巴克比克载着哈利在围场上空飞了一圈,在他们落地后,所有人都仿佛受到了鼓舞般,都小心翼翼地迎了上去,迈进围场。

    海格开心极了,一个接一个地解开了那些拴着鹰头马身有翼兽的链子,没过多久,围场上到处都是在对着它们鞠躬的人。

    罗恩和赫敏面前的大家伙长着一身栗色的毛发,看起来相对要温和一些,莱西娅和卡桑德拉挑了一头红白相间的,它看上去十分机警,莱西娅试着向它示好,但试了许多次都没有成功,它始终不肯弯下自己长着闪亮鳞片的前膝。

    “你必须和它相互注视才行,而且不能眨眼,否则很容易就会失去它的信任。”哈利在旁边看着,一边像刚才海格教自己的那样向莱西娅提供指导,“这并不很容易,你需要多一点耐心。”

    “又在抓紧机会炫耀了吗?波特。”德拉科的声音传来,他正在旁边拍着巴克比克的喙,很显然他们已经相互鞠过躬了,“这根本不难,不是吗?它们根本一点儿都不危险,这些蠢笨丑陋的畜生们——”

    没等他说完,巴克比克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高高地昂起上半身,举起前腿,亮出尖锐的爪子,朝着面前毫无防备的德拉科抓了下去。

    周围有人惊恐地尖叫起来,卡桑德拉吓得捂住了眼睛。

    莱西娅的手比大脑更快地作出了反应,她以最快的速度从口袋里抽出魔杖,对着巴克比克甩了一个障碍重重,虽然并没有完全抵挡住它的袭击,却也多少造成了一些阻碍,巴克比克的利爪抓在了德拉科的手臂上。

    莱西娅看到了至今为止的她所见到过的最可怕的一幕,德拉科蜷缩在草地上,衣袖被撕裂开来,迅速被鲜血染红,她几乎要看到他手臂上几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皮肉狰狞着向外翻起。

    巴克比克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很快就识别出了对自己施咒的对象,朝着莱西娅扑扇着翅膀,愤怒地挥动前腿。

    哈利急忙上前,将莱西娅往身后拽了一下,海格大吼一声,快步跑上去,费力地把愤怒的巴克比克努力地套回它的颈圈里。

    “我要死了!它杀了我——”德拉科用另一只手捂着伤臂,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来,淌到翠绿的草地上。

    所有人都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莱西娅盯着德拉科身旁的一片血迹,感觉自己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抽干了。

    “你不会死的!”海格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谁来帮帮我——必须把他从这里抬走——”

    赫敏最先反应过来,跑着去打开了围场的大门。

    海格用两只手抱起德拉科,慌慌张张地跑出围场,向城堡赶去,经过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德拉科手臂上的可怕伤口,血一直流到草地上。

    众人在草地上六神无主地徘徊了半晌,才自发地往城堡走去,没有人想到,第一堂保护神奇动物课竟然会以这样可怕的方式收场。

    “你不该朝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施咒的——”卡桑德拉脸色惨白,嘴唇都没了血色,抓紧了莱西娅的手说,“它们那样骄傲而且聪明,立刻就能发现是谁对自己下咒,你真应该感谢哈利和海格,是它们及时阻止了巴克比克对你的报复。”

    “……我知道我们不该冒犯它们,但如果巴克比克的爪子当时抓到的是马尔福的脖子——”莱西娅心烦意乱,不敢再想下去。

    “他们应该马上开除他!那个巨人!”潘西在人群中尖叫,引得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纷纷发出赞同的声音。

    “是马尔福自己的错!海格早就说过我们不能冒犯那些生物!”迪安·托马斯朝那些义愤填膺地嚷嚷着有关海格的话的斯莱特林学生厉声说。

    “一句轻描淡写的提示就够了吗?他本来就不应该把这种可怕的东西带到课堂上来!它们只用一根爪子就能要了我们的命!他根本就不配当一个老师!”潘西说着哭了起来,满脸是泪。

    周围的女生立刻上前安慰起她,并恶狠狠地瞪着迪安,仿佛是他把她惹哭的一样。

    众人登上城堡的石阶,来到空无一人的门厅。

    “我去看看他!”潘西说着,抹着眼泪焦急万分地奔上大理石楼梯。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仍然在说着海格的事情,一面顺着地窖的入口走下楼梯。

    “你们说,他不会有事吧?”赫敏望着大理石楼梯,紧张地问。

    “不会的,庞弗雷夫人很快就能把他的伤口缝好。”哈利肯定地回答,毕竟去年差不多是同一个时候,庞弗雷夫人曾经神奇地让他一夜之间就长全了整条手臂的骨头。

    “但是海格的第一堂课上就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太糟了,对不对?”罗恩也十分担心地说,“如果被他爸爸知道了,海格肯定会有麻烦的。”

    几人忧心忡忡地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然后才走上大理石楼梯,往格兰芬多塔的方向走去。

    莱西娅本想去医疗翼看看情况,但一想到潘西也在,便不得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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