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战力扩充

    大概是前田的故事引动了某些复杂的心绪,备受期待的第一次百物语进行的并不顺畅,故事讲的不多,酒却喝了不少。天色熹微时隔壁屋子里的灯芯只零落的灭了几根,青蓝色罩纸在微弱火苗映衬下显得有些寂寞。

    审神者吩咐纸片式神向灯盘里加满特制的油膏,保证它们可以一直燃烧到下一个新月夜而不熄灭,式神战战兢兢地将珍贵如黄金的液体注入灯盘,随后封好门窗预备下一次的开启。

    宿醉醒来后,费了心思准备的几个付丧神都很不开心,说好的百物语最后完全成了喝酒比赛,下酒菜吃完也不能制止他们,直到审神者拿出一坛极醇的好酒放翻所有人才罢休。

    “真是……真是失态。”醒来发现自己连回房间过程都记不清的歌仙懊恼地抱怨着,“以后百物语时禁止喝酒,要喝就不要再讲故事,搞得这样乱七八糟。”

    “……嗯。”小夜站在板凳上切着白萝卜,“主人的酒量很好,最后是他吩咐式神送你们回房间的,你的醉态并不突出,只是睡着了。”

    “我没有在意这个,真是的,”歌仙矢口否认,“只是故事没有派上用场,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放灯芯的房间被封闭了,等下一次的时候再打开,” 药研拿起一边的柚子,手里薄薄的刀刃转动,在皮上切出均匀的刀痕,“大将说灯芯可以一直燃烧到讲完一百个故事为止。”

    “还真是考虑周到。”歌仙满意地试了试蛋羹的调味,他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么样子,但至少不能像长谷部那样当着主的面失态。

    “说起来长谷部的酒量变好了。”药研笑着说。

    “什么?”歌仙迅速回过头来,“难道昨天我比他醉的要早?”

    “嘛,伯仲之间吧,”药研回忆了下,“新酒上来以后都是一杯倒,不过长谷部最近总和太郎太刀他们在一起,酒量变好是肯定的。”

    “主君说,喝这个酒量越好的人睡的时间就越长,”秋田也凑了过来,“长谷部先生现在还没醒呢。”

    “啊……”小夜停下了切萝卜的动作,欲言又止。

    “这么说,除了没有喝酒的你们,只有我和青江醒了?”歌仙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厨房里集合的全员短刀。

    “不要在意这个,没有你我们都不知道该给大家做什么,”药研连忙岔开话题,“接下来就是把柚子肉用砂糖煮一下吧?”

    “嗯,对,要给他们做点解酒的东西,”歌仙自我暗示性地点着头,“所以我才会提前醒,昨天我喝的并不多,笑面青江不也一样醒的很早嘛。”

    ……那是因为笑面青江并没有喝审神者拿出来的酒啊。

    但是贴心的短刀们并没有戳穿这一点,只是纷纷附和着继续做不知道该称为早餐还是午餐用的菜色,直到歌仙去挑选装饰用的牡丹花瓣,小夜才呼出一口气。

    “歌仙他,好胜心其实很强,”小夜说,“就算只是酒量这样的小事,如果被判定为最差的,他会苦恼好久。”

    “跟长谷部很像,”药研语气轻快地说,“所以他俩关系突飞猛进呢。”

    ……要是能趁这个机会克服怕生的习惯就好了。

    小夜担忧地想。

    -

    “该做日课了吧?”

    笑面青江用手指叩了两下拉门的边框,借以提醒捏着一只錾刀沉吟的审神者。

    他已经站在这里有一会儿了,平时很敏锐的男性却好像完全没注意到,拿着手中的铁块一副举棋不定的模样。

    以他见过的审神者来说,大多数在锻刀上是有多少就投入多少,一时冲动后再全本丸节衣缩食的过日子。

    借遍全本丸想凑十封御札折扣的也不是一两个,为什么自己的审神者就对此毫无热情呢。

    别人他不知道,但是笑面青江自己是很希望多来些人分担一下佃当番的,当然,还有别的。

    “……”装不下去的审神者叹着气将手前的工具收到盒子里,“那我们就走吧,你不吃早餐都要催促的工作就那么急迫吗?”

    “也没有那么急,但为审神者安排合理行程是近侍的责任,”青江走在前面回答,“要不是你这么冷淡,我何必苦苦纠缠呢。”

    审神者深刻认识到他要是想有效反驳笑面青江,至少要随身携带一只鹤丸国永,这样就可以避免张口结舌的窘境。

    “锻刀室的火已经生起来了,”大胁差嘴角挂着笑意,对自己在对话里占了上风感到很愉快,“请好好工作。”

    -

    歌仙兼定觉得很不满意。

    三天时间,本丸里增加了九名付丧神。

    先不说别的影响,烹饪压力就变重了很多,没有时间一一搭配菜色与器皿,如果自己出阵,回来得到的大多是式神们的制式大锅饭。

    而且新来的刀里面没有一个擅长制作料理的,让他想退而求其次都办不到。

    “歌仙君要用这个吗?”烛台切光忠单手托着一盆绿色的豆荚走过来,“我刚刚从地里收获了新鲜的毛豆哦。”

    “辛苦了,”歌仙真心实意地感叹着,“要是再多一些像你一样擅长内务的同伴就好了,式神在这方面实在是……。”

    “没有用心的菜色,就只是起到饱腹的作用,对式神不能要求那么严苛啊,”烛台切将豆荚倒出来,“我还留了一些在枝干上,明天可以用来做豆腐——这种成熟的速度放在现世里真是不敢想象。”

    本丸中的作物成熟速度很快,除去冬天的九个月都能不断收获作物,也因此有着干不完的农活,极大地锻炼了付丧神们的生活技能和意志力。

    “有没有吃的,之定!”风风火火跑进来的打刀身上还带着水汽,“啊啊,出阵回来真是饿死我了。”

    “等一会就可以吃饭了,”歌仙扫了眼穿着浴衣的和泉守兼定,“毛毛躁躁的,毫无风雅,头发也不擦干。”

    “先给我一些垫胃的嘛,拜托,不吃饱怎么出阵呢?”和泉守兼定在厨房里四处逡巡了一圈,“来一碗白米饭就可以了!”

    “要搭配一点别的吗?”烛台切笑着递过去一只碗。

    “不用不用,米饭的甜味就足够啦。”打刀抱着碗迅速溜了出去。

    “年轻真是好呢,”烛台切感叹,“活力充沛,第一次出阵是和清光还有大和守安定去了鸟羽吧?还触景生情红了眼眶,现在就已经恢复过来了。”

    “陪着主人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方是为刀正道,他只是故地重游时想起了当初的不甘心吧。”歌仙淡淡地说。

    “嗯……不愧都是兼定刀派,你们好多地方都很像,”烛台切托着下巴分析道,“不喜欢农活,喜欢清淡本味的食物,穿衣风格也有些仿佛呢……”

    “我可跟他完全不一样,什么时候他能静下心来跟我做一首歌再比较也不迟。”歌仙招手让式神帮他把餐具端来,“刀的使命是杀敌,农活就交给锄头不行吗?”

    “和泉守也很喜欢俳句,昨天拉着山姥切国广说了好一会。”

    “那我要抽时间看看他的水平了,”歌仙凝神品了下汤汁,吩咐式神,“可以盛出来了。”

    式神赶紧上前包揽了剩下的工作。

    “最近在做饭上花了很多精力,”歌仙抱怨起来,“出阵的都是新刀,你和我总在厨房里待着——是不是该提醒一下他了?”

    “鹤先生倒是说过,时政最近应该要下派一波高难度任务,可以去向狐之助打听打听,”太刀指了指毛豆,“豆腐就是打算派上这个用场的,再给鸣狐的狐狸留一些。”

    “他和笑面青江已经被狐之助拉进黑名单了吧,”歌仙有点幸灾乐祸地说,“我提醒过他总欺负小动物会有报应的,现在是想通过你来曲意奉承吗?”

    “鹤先生其实很喜欢小动物,只是有时候太想要给别人惊喜了吧。”

    “你说的是昨天特意抓了一只超大虫子去吓唬五虎退和乱藤四郎,然后虫子被乱闭着眼睛剁成十八段汁水迸了自己一身那种惊喜吗?”见识到昨天那一幕的歌仙觉得自己从此不能再欣赏白地绿花的衣服了

    烛台切苦笑起来,在这种事情面前说什么都是白搭,看来鹤先生的形象只能靠他自己来维护了。

    不过,变热闹的本丸真的很不错,只要有队伍出阵就会变得冷清下来的情景想必一去不复返了吧。

    “歌仙先生、烛台切先生,我来帮忙端盘子吧?”穿着红木屐的短刀在门口露出脑袋,“石切丸也一起——”

    “哥哥也参与吧,”小夜拉着兴致不是很高的宗三左文字走过来,“会很快就习惯的。”

    “就算此身蹁跹三千里,宿命不改……吗,”粉色长发的男子无可无不可地挽起衣袖,露出细瘦骨感的手腕,“反正都只是用我来做刀剑本分以外的事,是什么都差不多吧。”

    “但我觉得做做斩杀之外的事,也是很快乐的,”烛台切抬手将一摞竹制的矮框放在柜子顶上,“尽管……”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将后面的词句含糊过去:“只要是能出于自我意志来选择,我认为就是自由。”

    “那么重点就在于能不能,而非是做没做,对吧?”鹤丸趴在窗户上搭话,“小光说得很好,宗三你要快点习惯起来,这自由的,无从依靠的生活——要先从出去逛街开始吗?”

    “不用了,小夜已经教了我怎样终端购物,”宗三左文字摆放食器的样子竟然很熟练,远比今剑和石切丸来的有条理,“再说了,身体再无束缚,心却不得解脱,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吗?”

    “宗三先生说话好深奥。”今剑眨着眼睛悄悄问石切丸,“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能够显现为人的样子,还可以和大家一起玩不是很开心的事吗?”

    “今剑以后会懂的,”石切丸摸摸他的头,“到那时候之前只需要快乐地玩耍就可以了。”

    “嗯——好的!”没有心事的短刀高兴地答应下来,“既然这里帮忙的人这么多,我就去叫大家吃饭吧。”

    “啊,尽管只来了几天,但还是非常感谢!”蹦蹦跳跳的小天狗在歌仙的面前停下来,“歌仙大人辛苦了哦,吃到这么多的美味饭菜都是您做出来的,实在是给了我美好的回忆,仅次于和义经公在一起!啊,还有和现在的主公大人,还要加上还没有来的岩融……咦?这样到底是应不应该说‘仅次于’呢……”

    有些混乱的今剑盯着手指念念有词,因为厨房一下挤进来太多人觉得有点不知如何开口的歌仙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同伴变多带来的也不仅仅是工作量啊。

    -

    相比起厨房的其乐融融,审神者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好不容易习惯了日夜错开分别工作的作息,狐之助又带来了很可能要加班的消息。

    卷起来的黑底公文分别用红白两色绢带镶边,无论哪一个配色都令人感觉不到愉悦。

    “……必须由我带队,是吗?”

    “是的,”狐之助仰起脖子,“这是您才能完成的任务。”

    “真令人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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