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很快便开了，杰森穿着自己的绿鳞小短裤，手上拿着眼罩，看样子是准备出门，开门的时候有些手忙脚乱，低头看到还穿着睡衣赤脚踩在地上的女孩儿皱眉：“回你屋里睡觉去！”
陶果裔眼角微红，本就低落的声音微微颤抖：“杰森哥哥，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夜巡啊？”
杰森黑着脸：“夜什么巡！做噩梦了？”他注意到女孩儿苍白的脸色的红彤彤的眼眶，明显是哭过。
“谁欺负你了？！”
陶果裔忍住泪水：“没有人欺负我，杰森哥哥，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我害怕…………”
杰森知道她不愿意说，遂不再追问，把女孩儿抱到自己床上，自己坐在床边：“睡吧，我今晚不走了。”
陶果裔拉过被子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润的玫瑰色眸子，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杰森。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相对了近一个小时，陶果裔终于闭上眼睛，小声问道：“杰森哥哥，你爱布鲁斯吗？”
杰森用最随意的语气说着最认真的回答：“虽然他是个疑心病晚期还控制欲爆棚，不过这不妨碍我爱他。
他是我的父亲。”
陶果裔不知喜怒：“哪怕危机来临，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你，选择哥谭？”
杰森也放低了声音：“对。”
因为从未被人坚定不移的选择过，所以也从未有过希望。
陶果裔：“哥哥，想听我的故事吗？”
杰森挑眉：“如果你愿意说的话，那么说吧。”
陶果裔依旧闭着双眼，缓缓说着过去：“我诞生在一个偏远的人类村庄里，叫叶子村，那里位于大山深处，村民不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但也差不多，因为交通不便，想要吃到一些好的食物只能徒步十几里去山外的镇子。
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个小孩，他被我吓到了，尖叫声和哭闹声引开了村民，我被抓了。
妖怪本就低级，我甚至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唯一的不同就是运气好成了妖，还化成人形。
人类对妖族向来没有好脸色，打了这么多年，恩恩怨怨早就算不清了，所以生出灵智之后便被押上火刑架也没在我意料之外，行刑定在了我诞生那天的五日后。
他们把我关在了地窖里，泼了我一身公鸡血，说是镇邪，也就是那些人嘴里，我才大致拼凑出了我诞生的原因。
小孩家的男人是村子里的脚夫，负责每隔一段时间去镇子里采买一些村子需要的杂物和粮食，结果这次由于山路不好走，再加上下过雨路滑，男人没回来，死在了路上。
晚上村民出去找人，连尸体都没找到，只有男人随身带着的布袋还留在背篓旁边，剩下的钱都在里面，一家一家分别放好，最底下有一个小纸包装着一些粉末。
男人是个好人，真的。
村民们把小纸包给了男人的妻子，立了一座衣冠冢，葬礼结束，女人把东西扔进了山里。
半年后，我出现了，被男人的儿子发现，还吓到了他。
钱没少，人没了，我出现了，于是成了靶子，他们觉得都是因为我，男人才死的。
其实也没错。
纸包里装的是糖，古代的糖不便宜，男人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了一点，为了庆祝儿子六岁生辰，结果山体滑坡，钱袋子掉了，他本来没事，为了捡回来搭了条命，我沾了他的血，用了他的生机。
行刑那天，女人带着孩子就站在我对面，我忘不了那个眼神，满满的，全是恨，再也装不下其他。
可能真的是命好吧，我没死，先知在村民点火之前救了我，带我游历世界，还告诉了我化为人形的真相。
百年后我回去了，那个村子早就毁在战火中，只留下残垣断壁和累累白骨，我安葬了他们，算是结束。
教会我世界常识之后，他离开了，连声再见都没有，我被他托付给皇蛾姐姐。
妖本就生性凉薄，一生能有一两个在意的足矣，我知道皇蛾姐姐喜欢我，可那和对待朋友家的孩子一样，只是…………责任？
对，只是责任。
我不想成为拖累，主动辞行，认识过妖，结识过人，和山野精怪唱过歌，和王群贵族喝过酒，托我这幅小孩儿模样和妖力低微的福，装起人类来，我比人类还人类。
直到…………妖界没了。
我和皇蛾姐姐，景川哥哥，烛芒哥哥掉落进了同一个位面，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实验室，成了试验品，我还得谢谢他们曾经那些让我痛的撕心裂肺的实验，至少我不再是拖累。”
杰森静静的听完，轻声说道：“你不是拖累。”
陶果裔睁开眼睛，椭圆形的瞳孔预示着这只小妖即将成年：“你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吗？”
杰森：“水果糖。”
陶果裔笑笑，说起了别的：“If one day I have to choose…………”
杰森没听清楚，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
陶果裔躲进被窝：“没什么。”
If one day I have to choose between you and the world，I well choose you。
“晚安。”女孩儿仿佛喃喃自语。
“晚安。”杰森轻轻抚摸着女孩儿的头发。
哥谭东区，毕凌伊点了点乌鸦的脑袋，笑吟吟的说道：“晚安。”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哥谭又下雨了。
毕凌伊办了张躺椅放在阳台，支起太阳伞挡雨，悠闲自在的吃着早餐茶，乌鸦蹲在旁边的笼子里，金色的眼睛望着天空。
【姓名：高斯鸟
性别：男
年龄：？？？？？
外貌：黑色大波浪长发，挽月瞳，黑色羽毛披肩，黑色长袍带帽兜遮住脸，手里拿着一本岁，身上缠绕着黑色的锁链
本体：乌鸦
种族：妖
阵营：守序中立
天赋能力：死亡预告，羽毛，沟通，抓捕
介绍：死亡不是终结，而是另一种开始】
毕凌伊透过系统半透明的操作页面，用视线描摹着杯子里蝙蝠形状的拉花，装模作样的感叹，仿佛一个神棍：【当阴雨到来，昭告的不仅仅是一场喜剧即将落幕。】
系统：【你是什么牌子的塑料袋，这么能装？】
毕凌伊：【这不叫装，这叫戏精的自我修养。】
系统：【宿主，你有喝下午茶的空，去做任务不香吗？】
毕凌伊：【我有做任务的闲空，去做个美甲不香吗？】
系统：【………………】
毕凌伊怼完系统心情愉悦，心念一动，乌鸦振翅飞起，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不过是一只宠物，丢了就丢了。
乌鸦很快找到了合适的降落地点，落在蝙蝠侠经常光顾的滴水兽脑袋上，身上的羽毛依旧干燥温暖，直直的眺望韦恩庄园的方向，金色的眼睛里倒影出常人看不到的世界。
雨越下越大了，飘起的雨丝起到了很好的遮挡视线的作用，一身黑色的男人翻看着手中缺张少页的书，眸中无悲无喜，恍惚间，仿佛又一声叹息在雨中飘过，被雨水打的七零八落。
“命运的轨迹不可抗拒，而我将成为历史的见证者，见证万物的死亡与新生。”
“当光和影碰撞之时，天地将被洗涤，不归于此届的终将离开，遥远的时空中，将不会有幽魂飘荡。”
高斯鸟神神道道的呢喃，反正蝙蝠侠的监听器质量好，他肯定能听见，要是没听见，就把另外一个马甲陶果裔叫出来，让他当面听清楚。
这暗示给的这么明显了，蝙蝠侠智商也不低，应该听得懂…………吧？
高斯鸟不确定的想着，不过管他呢，以后的戏以后再说，妖生苦短，及时行乐。
男人百无聊赖的看向脚底下蚂蚁一样小的人，指指点点的数人头，突然，一个绿毛男人突兀的撞进他的视线中，再配上那一身基佬紫的西服，这标志性的穿搭真的是像人想认错都难。
小丑现在不应该在阿卡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手下轻轻用力，男人向前一个信仰之跃，在半空中变成一只乌鸦陡然拉升飞上天空，凭借妖族特有的认人方式，他根本不怕跟丢人。
小丑看似毫无目的性的七拐八拐，不知道在干什么，高斯鸟果断决定换个马甲追，毕竟现在这只人间不值得的乌鸦可不会关心一个人类的动向。
之前用的那张景川就不错，和小丑算是老熟人了，应该有不少共同语言。
乌鸦振翅飞向天际，在进笼子之前还记得在身上落点雨水，给自己搞成落汤鸡。
毕凌伊看着鸟还在滴水的翅膀，冷酷无情的回房间，把鸟关在阳台，好心的给它打开了暖气。
高斯鸟：“………………”先知失忆后就变得越来越狗了。
毕凌伊：不想打扫卫生！敢进来就炖了你！凶巴巴.JPG
在本体享受生活时，景川已经差不多搞清楚了小丑的目的，这位宅男反派都去强烈企鹅人的跑车准备去堪萨斯州了，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啊！
景川看着小丑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迫不及待的冲上哥谭大桥，沉思。
他是不是要谢谢小丑这个及时雨？
耽误的时间已经够了，再不去漫威剧情都不知道脱缰到哪去了，搞完小丑就走人。
男人融入阴影，消失在原地，千里之外的毕凌伊伸了个懒腰，拿上鸽子食准备去喂鸟。
韦恩庄园。
陶果裔目光沉静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再看看被蒙在鼓里的布鲁斯，心中为他默哀三秒，吃完早餐就跑去找杰森。
最近她就像是个小跟屁虫似的，只要杰森出去就会跟着，或者眼巴巴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杰森回来，天冷的时候会被阿福劝说在客厅的沙发上等。
最近女孩儿奇怪的举动当然被察觉了，然而她什么都不愿意说，韦恩家的男人们也只能在心里暗暗担忧，加大对她的关注程度。
大都会。
相比于常年阴雨连绵的哥谭，大都会的天天气真的非常适合养老，克拉克作为为工资奔波的社畜兢兢业业上班，口袋里的珠子悄悄发生着不为人知的变化。
逐渐强盛的妖力由于内部的裂缝无时无刻逸散，与其他妖的气息混杂，向同伴发出信号。
哥谭东区。
毕凌伊正在等待，忍不住内心澎湃的期待，张口就来：【如果等待可以换来奇迹，那么我愿意一直等下去，是一年，抑或是一生。】
系统：【有的人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过，所以，等待和犹豫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杀手。】
毕凌伊：【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点，把小丑搞死？】
系统：【对√！！！】
毕凌伊严词拒绝：【不！太没有美感了！不符合我对美学的要求！】
系统：【………………虐？】
毕凌伊一本正经点头：【对√！！！】
系统：【…………】跟人沾边的事儿你是一点不干啊.JPG
系统：【你不怕被开除粉籍吗？】
毕凌伊：【我爱他们，只是我的爱比较疼痛！】
系统：【…………你赢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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