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舒这边,已经回到唐衡早就买下的宅院内,此时正亲手栽种着一些常用的药草。
三个月时间,曹舒觉得应该可以在这好好调理身体,挨过第一年的寒冬,后面两年才会轻松很多。
趁着曹舒停下来休息,沉默中的系统突然传话。
‘荀彧线,宿主打算怎么办?这还有40%没完成,不刷满他的好感,就无法达成荀攸的结局。’
‘只要还没离开颍川,我相信荀彧自己会主动过来,不然你这情书岂不白写了。’
她虽对情感懵懵懂懂,其实只是不愿意去了解,但并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越是处于被动的局面,曹舒反而会越迟钝,她享受于自己把握分寸,那样可避免别人过于的亲近。
她觉得自己算是真的很双标了,因为害怕抛弃,所以在曹操任职洛阳北部尉时,她便取得众人信任,使自己慢慢成长,能够站在曹操其身后帮他谋划。
也是因为害怕抛弃,为了攻略荀攸她活成阿骛,结束后还能瞬间抽离自己,该放手时决绝于斯。
但那种变成其他人的感觉,也让曹舒注意次次穿越时,是否借用过别人的身体。
望了眼屋内地面西斜的影子,似乎已过去好些时日,她期盼着,‘希望阿翁尽快解决朝廷下达的征召令,此时的汉室已经救不回来了,荀爽此去必定时日无多。’
突然冒出的系统:‘就这点时间,唐衡恐怕才刚出颍川郡,宿主还是赶紧研制解药,熬过寒冬吧!’
经此提醒,曹舒没再多说什么,后面几天除了去医馆坐诊,几乎都留在院内,只是这谣传的速度,过于惊人了点。
此时她刚从医馆赶回宅院,路边还听到不少路人,对唐荀两家的亲事在指指点点。
“退亲了才好,唐家毕竟是宦官,荀彧又是王佐,唐家不过阉党遗丑,如何能配得上!”
“是啊!明明就是唐家配不上,不过听说荀攸竟是为了她,从洛阳赶回颍川,一次性脚踩两只船,简直红颜祸水。”
路过的曹舒摸了摸自己的脸,红颜祸水应该不至于吧!
原本还在愣神中,手腕却忽然被人拽住,硬是从川流不息的街道上,拉到路边。
“你和文若那怎么回事?公达好像要回洛阳了。”
郭嘉现在到是特别好奇,明明已经退亲,她怎么没跟着唐衡回去。
曹舒却低头望了望自己的手心,并不怎么纠结,手就这么大,如何能抓上好几条鱼。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宦官和世家的矛盾,千百年来都无解,反抗也不过多个反面例子,过些天就到半月之期了,我答应过要帮你治病,就不会食言。”
之前曹舒有婚事在身,很多事情郭嘉都不敢闹地太过火,现在就没太多顾虑了。
郭嘉两眼到是格外期待的看着曹舒,甚至心中掩埋的算计和不曾察觉的悸动,也在这刻悄然解封。
他只等着曹舒回答,“那就不要荀彧他们了,嘉觉得我们郭家就很不错,不知唐女郎可看得上眼。”
吸了吸鼻子,曹舒微微皱起眉头,她怎么感觉郭嘉好像还很兴奋的样子。
她虽不伤心被荀家所弃,但郭嘉这时突如起来的情绪,就很莫名其妙了。
“没兴趣。”相当冷淡的回了一句,曹舒就径直往自家宅院内赶去。
然而郭嘉却早就已经习惯某人的冷淡,曹舒真能明白他话里意思,他反而会觉得不正常。
没脸没皮嬉笑着再次跟了上曹舒的步伐,两人并肩而行,直到见到望见附近落座的一处的宅院。
绕过栅栏走至前门,空气中还飘荡着很清淡的药香味,随着曹舒推门而入,或栽或挂或晒,处处可见琳琅满目的药草,撞进了眼眸中。
走进后,入目皆是绿意盎然之色,然错落在墙角的墨竹,或许是唯一一处有别于药材了。
单调的颜色混合着灰暗的石块,郭嘉总觉得这里,实在过于幽静了点。
而平日闹腾的他在与之相互融入后,次次不得结果,苦恼好半天的事情,好像有了答案,于曹舒,他应该是喜欢的吧!
曹舒没理会还在身边发呆的郭嘉,着手将晾晒的药材纷纷拿回房内进行整理。
好似完全没有空闲下来的时间,郭嘉回神后,只自己在房内晃荡。
百无聊赖之际,郭嘉在旁侧桌案前落座,上面摆放各种手抄的记录,似乎跟他的病情极为相似,但又严重很多。
曹舒好像也得了伤寒,难道记录的是她自己吗?
桌案上,有处格外吸引他的目光,搁置毛笔地方不是砚台,而是块很名贵的玉佩,极像是被主人随手丢弃,唐衡应该不会让曹舒这么败家吧!
郭嘉不自觉地咂了咂舌舌,真是暴殄天物。
收拾药材的曹舒,没听到屋内有什么动静,还只当是郭嘉可能觉得无聊,已经离开了。
却不料房门忽然被敲响,寻常惯例会有侍女买完药材,会立即送到她手中,除此之外没人会进这间书房。
以至于曹舒还是没怎么在意,听到推门的声音后,随手指了个地方,“进来!送药材的话,先放那边吧!”
侍女却有些尴尬望着头也没抬过的曹舒道:“娘子,这次不是送药材,荀郎君他……”
低着头的曹舒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就听到旁边传来郭嘉很是挑衅的声音,“文若怎么来了?看病的话可去医馆,这里还是少来为好,毕竟有违你的礼法!”
再次见到荀彧时,曹舒其实有些恍惚。
好似只确认下郭嘉走没走,便再次低下头,继续整理着那些药草。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捣鼓药材。
曹舒现在对这两人好感度,差不多快掉完了,在一堆矛盾中,最后总能牵扯上家族之间的利益。
曹舒迟钝,不是一天两天了,荀彧到是不急,不过对于郭嘉出现在这里,心里终究有些介意。
忽视掉心中不快感,荀彧拿出片写着药方的竹简,推到曹舒手边,“彧需要它,唐女郎可卖?”
放下手中的药杵,曹舒不疑有他,拿起竹简一扫而过后,又端详起荀彧的面色来。
反之荀彧却被曹舒看地一愣一愣,甚至掩藏在衣袖下的右手,更是不自觉虚握起来。
似乎实在被盯地不好意思,眼神也慢慢闪躲着曹舒的视线,却又在一秒回望过来,生怕就此再次消失不见。
然而却在心中忐忑,他这说地应该很明显了,荀彧还在胡思乱想时,紧接着便听到一声轻笑。
在荀彧扭头回望,曹舒后知后觉伸手捂了捂嘴角,才正色道:“卖。”
吐出口浊气,荀彧的紧张感,总算在曹舒点头后,缓和了很多。
然而旁边吃瓜者的嘲笑声,实在过于刺耳了点。
一手拿过托盘,曹舒微微转过身,她好像看到荀彧松了口气,脸上逐渐染上些许微红。
可惜都忘了有些人的脑回路,总是过于跳跃。
曹舒之前端详时,是发现荀彧近来,恐怕心中思虑过多,单从他眼中的疲累,想来这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息。
所以这次开药的话,调理身体是其次,主要还是助益睡眠。
以至于曹舒将草药都拿出来,正准备打包,就被荀彧摁住手,便不解地抬头朝上看了眼。
不看还不觉有什么,但在抬头后,曹舒直觉自己直接撞进一双隐忍克制的双眸中,荀彧俯下身时她似乎嗅到一种极具压迫性的情愫。
他算是被曹舒再次气到,能把药方当情书写的人,就不该抱有太大期待。
几次想要伸手去抚摸眼前那张脸,但又碍于是否会逾越,荀彧不得不放下手,未曾有过任何轻佻的动作。
如今两人格外贴近着对方,已是他的极限,鼻翼间闻着飘散而来的药香味,不知是时刻提醒着荀彧勿忘礼节,还是在引诱着他去靠近。
或许是疑心过重,才六十的好感度,曹舒可不觉得有任何喜欢的可能。
那刻脑子好像有瞬间的卡壳,只因她在荀彧身上,只感受愠怒的情绪。
曹舒隐约感觉到不对劲,荀彧越是拉拢两人的距离,各种想法就会立刻冒出来。
药方过期实时抓药,荀彧还会生气,曹舒表示自己不理解。
这边两人还在对峙,曹舒却却听到郭嘉的咳嗽声,“咳咳咳~”
郭嘉本身是打算吃瓜,但这走向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便另想办法装病,吸引曹舒的注意力。
“你们这两个,嘉今日受到了刺激,身体难受,咳咳~”
曹舒偏头时,发现郭嘉确实咳嗽地很厉害,便伸手抓住荀彧胸前的衣襟,再次将人给推开了。
随后绕过这边桌案,径直跑去给郭嘉把脉。
完全无视了,荀彧阴沉下来的脸。
很好,这已经是第三回,郭嘉还特别戏谑性地朝着他挑了挑眉。
曹舒刚搭上郭嘉手腕准备把脉,就见其反手翻转后,就将她的手一把拽住,顺带着脑门处,还被狠狠戳了下,“啧!还是这么好骗。”
“你们……”后知后觉下,曹舒在郭嘉和荀彧中间,闻到互看不顺眼的气息。
郭嘉似乎还觉得不够刺激,拿过被丢弃的玉佩,在曹舒眼前晃了晃。
玉佩!不知为何曹舒瞬间有点心虚,但也只是心虚,挠挠头她都不记得这回事了。
然而郭嘉本身,就是故意要去气一气荀彧,话却是对着曹舒所述,“嘉看着到是还很喜欢,不知唐女郎可否赠送?或是互换也行,名贵砚台总比它更物尽其用。”
退婚一事荀彧毫不知情,如今他追来了,可曹舒呢?
眼前的事物今日格外碍眼,她在犹豫,也没想抢回来,更没想过同他解释。
两人都在等着曹舒的答复,屋内的气氛,也在荀彧来了之后,慢慢剑拔弩张起来。
不明所以然的曹舒,有时迟钝地让人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这不,曹舒再次引战道:“这玉佩,我都忘了什么时候放在那,荀先生能拿到它,想来荀郎君定是准许,而珍贵之物被退回,便已经毫无意义。”
随后看了眼郭嘉,这人若是他的话,应该还有更值得他拥有的东西。
郭嘉也不知到底听没听懂,自顾自说着自己屈解的意思,语气上却在嘲讽荀彧,“啧!既然毫无意义可言,送给嘉也就没那么麻烦了。”
大事不妙,他的东西也抢,荀彧赶忙插话道:“彧从未……”
他隐约捕捉到曹舒提到些消息,正要解释时,却被郭嘉直接打断,“事情已矣,覆水难收,嘉之前就劝解过文若。”
两人的对话,唯独曹舒听地满头问号。
荀彧却好似明白了什么,如今这情行,郭嘉陷地比他深,却还想要利用宦官这个身份,最后必将输的更惨。
目光远远落在懵懂的曹舒身上,荀彧虽退让一步,却也开口进行警告,“奉孝还是管好自己,手不要伸地太长,以免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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