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雨中美人

小说:被叛军发媳妇 作者:吃穿不愁
    女人站在雨中,一头青丝用盖头松松垮垮的绾着,散开的长发随风而动,加上她姣好的颜色,闵善文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自带美颜滤镜,一时看得痴了。

    只见她一手撑着伞,任细细密密的雨丝像针尖一样扎在伞顶,雨滴落在地上溅气水花,氤氲水汽荡漾在她身边,那单薄羸弱的身影,好似风一吹就飞走了。

    女人的眼神落在闵善文那身绿色的官服上,“若没有见你,我就过得很好。”见到你就过得不好了。

    这句话对闵善文来说,女人认为是对男人泼了一盆冷水,能浇地男人透心凉了。

    闵善文脑补了一下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矜持腼腆的,更何况是面前的女人,她说出的话,闵善文不但不难受,反而原本觉得难受的心情好了很多。

    接过伞闵善文才发现自己都撑着伞呢,但对于女人送给他的伞,闵善文照收不误,“我就知道月娥,对我好,没枉费我想你想得……”

    天色渐亮,闵善文看见了她眉宇之间轻轻皱起,眼看女人脸色越来越难看,闵善文赶紧改口道:

    “你还知道给我送伞,没枉费我把眼镜、白尾都留给你给你看家……我想你喂狗没有,想的都睡不着了。”

    “哎,眼镜,你们跟了我这么久,我都舍不得你们了,天天想你们,你说,你说你主人我是不是对你们很好?昨天还给你带了大肉饼。”

    闵善文说着,伸脚轻轻踹了一下院门口躺尸的眼镜,你不要躺了,起来配合一下。

    眼镜龇牙,汪了一声,夹着尾巴钻进了雨里,它淋着雨回头幽怨望着占了它屋檐的主人,主人你就是这么想我们的?

    女人柳眉倒竖,冷冷盯着闵善文。

    闵善文感觉到有一丝凉,拢了下袖子,收好女人给她带的伞,想了想,手上还有一枝桂花,闵善文伸手从递给女人道:

    “我就是路过,来看看两只狗子,它们跟我这么久了……”

    你想它们?!

    女人紧紧的捏着伞柄,看着闵善文又一次赶走了要挤到屋檐下躲雨的眼镜,嘴上说着多想多喜欢狗子。

    “……我给你带了花,路过金桂巷的时候,顺手摘的。”闵善文使劲想挤进门缝中,手伸在哪里,手里拿着一枝被揪的七零八落快光秃秃的桂花枝,在风雨中被雨打得上下摇曳。

    因为门缝被上下锁住的铁链限制了,铁链被扯的哗啦啦响,再挤一点,狗都被驱逐了,连伞都放在青石板上,就站在院门口那点屋檐下,闵善文贴院门板上,还不能把桂花塞给女人。

    闵善文:“给你,给你的。”

    女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可能男人实在太糗了,可怜他,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雨太大了。

    女人伸手去接。

    闵善文瞬间又把桂花枝撤了回去。

    也许男人是终于发现光秃秃的桂花枝送不出手。

    她还去接,有点难看。

    女人微微垂眸,正要收回手,就只迟疑了一下,男人掏出一个金元宝和着桂花枝一起塞到女人手上。

    女人:“……”

    “送啥都没送钱好,送你一枝金桂,再送你一锭元宝,”你高兴点,闵善文说,“我喜欢钱,你呢?”

    两人的手接触,只有短短一瞬,女人看着手里拿着的桂花枝,想起那刚刚一瞬间,男人抓住她的手,男人的手很暖和,很有力。

    想起初见时那床上十指相扣的一瞬间,男人说,“只要你愿意,我会负责的,我会好好对你。”

    男人的话不期而遇的出现在脑海,还有那结实壮硕的身材,女人眸色渐冷,把桂花枝随手扔了,砸在雨水所积的水洼中。

    女人收起了五两的金元宝,“我也喜欢钱,非常喜欢钱。”

    “那行啊,我们有共同爱好。”闵善文笑。

    女人对反射弧长的男人,没有接话,眼神落在男人胸前那只黄鹂上,那是从八品的官服。

    她听男人说过他是一位前朝时期的举人,一位落第书生。

    女人打量着闵善文。

    闵善文和她像唠家常一样,说起从城外听来的消息。

    闵善文不管女人什么态度,给女人说一些他出门的所见所闻,比如他出城又怎么样了,城外有多少流民,襄王身边又传出什么风声等等。

    知道了女人的身份,闵善文当然知道什么是女人愿意听的,什么消息可以让女人心情好一点。

    知道怎么样可以在女人身边多待一会儿。

    果然提起襄王振臂一呼,得地方上响应,这几个月襄王一直收拢人心,直逼宁安城,这样下去前朝复楚有望时,

    女人眉宇之间忧虑疏解了不少,仍是一副淡淡疏离的模样,好似没有什么能引起女人动容的。

    女人右手撑着伞,左手把玩着金元宝,站在大雨静静的听着。

    男人平缓的声音,不疾不徐伴着雨声传来。

    如果不是女人见过男人最丑陋的模样,与之朝夕相处,知道男人骨子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闵善文现在这样总结点评,冷静清醒的分析,女人都要以为男人是位饱读诗书,看透人世百态,大智大贤的大才。

    说到襄王串联几位亲王共同平叛的时候,女人眼里闪过了一丝光亮。

    “襄王身边应该有智囊才是……阿嚏,阿嚏,”

    闵善文说着突然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女人扫了一眼他后面有小半官服都淋湿了。

    女人看了一眼天色,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这时天上依然下着大雨,换作往日,娇娘卖鱼早就起床了,只不过娇娘从听见院门口的动静,发现是女人站在院门口,猜到院外是谁,故意给他们留了独处的时间。

    闵善文心中为城外十几万流民叹息,他没经历过皇朝更迭,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历史上著名的某封建迷信头子挟带流民攻城,或用流民抵挡朝廷军队镇压,血流成河,简直是尸山血海,

    “赵大人听信小人之言“物尽其用”,连城外十几万流民都要利用,这宁安城眼看就不行了,我们得找机会逃出去。”

    “而外面就现在情势而言,襄王是矮子之中挑高个子,比起其他几位前朝亲王,有点中兴苗头……哎,臭狗走开。”

    眼镜淋着大雨不服闵善文抢了它的位置,浑身淋的湿漉漉的,走去咬闵善文的官服。

    女人听到闵善文分析襄王中兴,说其他亲王都是歪瓜裂枣,女人深深看了男人一眼。

    前朝宫中里没有几人知道,襄王根本不是父皇的亲骨肉,不是楚皇室血脉,偏偏怀楚就是几人中的知情人之一。

    女人淡淡的说,“你看好襄王?”

    怀楚公主的母后只生了怀楚一个女儿,膝下有几个养子,襄王,宁王还有病逝的前太子,都是。

    只不过襄王因父皇早早外放现在是最成气的一个,而宁王虽然性子偏软,但为人仁慈和善,不缺智谋,若能成为帝王,也能勤政爱民。

    那声音夹杂在雨里,若有若无,闵善文弯下腰去整理官服,听见了女人说话,可是没听清。

    等发现眼镜被淋成落汤狗,闵善文让开了一点,捡起自个先前放下的油纸伞,撑着站在院门口问,“你刚刚说什么?”

    女人:“……”

    都是道听途说的消息,能有几分真的,能复楚中兴更好,不能,她只要报仇而已,想到此女人开始撵人,“你可以走了。”

    听了女人的话,闵善文看了一眼天色,时候是不早了,这两天有特例不用去纺织司里应卯,可当个芝麻绿豆大的官,事儿也很多。

    看了一眼躺屋檐下的眼镜,闵善文偏头瞧瞧院里,今日娇娘他们还未起,他对女人说:“今晚我还要来看狗,你给我留门,我就进来坐坐,不抢你床。”

    女人瞪了他一眼,“你不用来了,你不搬走,就我走。”

    闵善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啥……”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看狗。

    白尾站在门口对女人摇尾巴,女人像想起什么一样,她道:“你有空就来,把你的狗带走。”

    “那行,今晚我就有空,你想吃什么,我过来给你带来……”闵善文在院门口厚着脸皮问,有双身子的人了不能气,要好好哄着她。

    吉祥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前面的人逃跑,后面还有群人追赶过来,急吼,“站住,站住!”

    等闵善文看清楚跑进巷子里的人,声音嘎然而止。

    来人是个少年,他干瘦如柴,浑身不止脏,好几处受了伤,鲜血淋漓,唯独一双眼睛像狼眼一样冷酷,盯着他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闵善文看向少年,少年与闵善文擦面而过,闵善文听到巷口的动静,顺手就拉拢了院门的缝隙,女人听见外面的动静刚来门边,就见闵善文利索的关上了门。

    外面有七八个军士追进巷子来,入眼便见闵善文整理衣衫正准备出门,军士领头的与闵善文打了声招呼,“请问大人可曾见过一位少年进来?”

    闵善文顺手就往少年跑的方向一指,七八个军士顺着那个方向追去了。

    巷子的尽头是死巷子,少年在吉祥巷外三岔路口,冲进来,要么不熟,横冲直闯,要么少年早有准备。

    闵善文觉得少年是后者,料定他定会给这行人一个惊喜。事后少年说当官果然都是怂货,却不知自己早已被人看穿。

    军士们才冲进巷子深处不久,就传来惨叫声,渐渐平息了。

    这宅子不安全了。

    为了以防万一,闵善文道:“你别出声了,东西我给你放眼镜身下,你等我,七夕之后我就来接你。”

    说着闵善文把魏尚宫送的令牌,塞到了眼镜身下,摸了摸狗头。

    眼镜对主人的表现莫名其妙,什么东西硬邦邦,还不如一张肉饼,过后娇娘开门,它把令牌叼进去送给了女人,此时它望了一眼主子,用垂下的尾巴一下一下的拍着地。

    最后闵善文看了一眼紧闭院门,交代眼镜一声,“眼镜,好好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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