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人。”
托尼·斯塔克单手撑着下巴，一脸深情的看着面前微笑端坐的银发美人。
“你让人理解了为何纳瑟西斯会爱上自己的水中倒影——您这样的姑娘最好只爱你自己，不然这双眼睛看上任何一个人都会让世界为之心碎的。”
他发出一声近乎咏叹调的夸张长叹：“你怎么就看上了布鲁斯·韦恩呢？”
维桑尼亚的笑稳稳挂在嘴边，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同样英俊迷人风度翩翩，可她看得清楚，那双焦糖色的甜蜜眼睛里却没放着多少真心实意的喜悦和赞扬，冷酷又刻薄的打量伴随着他的甜言蜜语一起落在了维桑尼亚的身上，如果换了个人，相比此刻早已被这种目光看得坐立不安，神色惶惶。
倒也不难理解：自幼遭难的挚友突然有一天领出来了一位身份不明的女人并宣布这是他的妻子，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算了，偏偏韦恩家富可敌国且只有一位继承人，仅凭这一条便会有无数的有心之人前仆后继的试图俘获布鲁斯·韦恩的心。
真心对与他们这个阶层的来说已经算是无限奢侈的东西，托尼·斯塔克敏感多疑，其程度不亚于布鲁斯·韦恩自己。
他顶嫌弃布鲁斯·韦恩这副沉浸爱河的迷乱样子，瞧着维桑尼亚的时候目光便不自觉多了几分恶意的嫌弃，活像是亲眼看到老友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一个祸国殃民的海伦，随时随地可能引发现代社会的特洛伊战争。
“喜欢布鲁斯·韦恩一定很让你受不了吧。”托尼·斯塔克假惺惺地撺掇她和自己一起抱怨，“要不要来纽约和我一起呀，美人？”
“离我太太远一点。”被迫招待客人的布鲁斯放下小甜饼，顺势弓下身子冲着托尼阴阴警告，“别拿你那一套来污染她的眼睛和耳朵。”
“无聊的占有欲。”托尼撇撇嘴，拿起一块啃了一口：“这家伙平日里肯定很让人受不了。”
“不会呀。”维桑尼亚抿了一口红茶。“布鲁斯挺可爱的。”
托尼瞪大了眼睛：“哇，真的假的？”
托尼：“这评价真恶心。”
维桑尼亚笑而不语。
“你到底什么时候会走。”布鲁斯有点忍无可忍：“你已经在这儿呆了快半个月了吧？”
“纽约没地方让我捡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你从哪儿捡了这么个美人？”托尼含着半块饼干含混咕哝着，“不弄懂这个我才不会走。”
——更重要的是，当托尼·斯塔克坐在韦恩庄园，某种程度上也就跟着杜绝了其他的访客。
谁都知道来自纽约的天才是个性格古怪的潜在疯子，那群人对维桑尼亚的兴趣还不足以支撑他们耐心面对托尼·斯塔克的连篇讽刺和让人无法忍耐的傲慢态度。
也是因为这一点，布鲁斯才把让托尼离开仅限于口头上的讽刺，而不是真的让阿尔弗雷德把他的东西打包扔出庄园——在考虑到他过去的确这么做过的情况下，布鲁斯现在的反应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了。
正因为如此，托尼·斯塔克对维桑尼亚的好奇心愈发地重了，与此同时随之升起的还有他的警惕心：
他找不到这个女人的来历，而布鲁斯看起来完全没有解释的打算。
坦格利安这个略显奇怪的姓氏他搜遍全世界也找不到另外一个同姓，托尼还能耐着性子坐在这儿露着笑脸，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老友的信任和他对布鲁斯为数不多的耐心。
布鲁斯看向维桑尼亚。
对方神色平静：“你觉得有必要的话就说吧。”
于是布鲁斯转过头去，声音平平地在托尼面前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维桑尼亚是我两年前在□□秘密基地的废墟里找到的实验体。”
托尼：“……”
托尼：“……哈？？？”
他一脸惊悚的看着面前两个神情淡定的当事人：“真的假的！？”
布鲁斯·韦恩索性简明扼要的把这两年间发生的事情做了个概括，五分钟后，他得到了托尼一张麻木的脸。
托尼：“哈。”
托尼瞪大眼睛：“你他妈疯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妖妃昏君的三流剧情，结果现在告诉他这是个无限偏向斯德哥尔摩发展的病态恋爱故事！？
“你是个疯子，布鲁斯·韦恩，你他妈就是个疯子！”托尼·斯塔克嚷嚷起来：“你这样对她一点都不公平！你明明知道她只能依靠你！”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的把她藏起来？”布鲁斯皱皱眉头，下意识忽略了对方那点凶狠的讽刺：“我总不能就那么把她扔在那儿亦或是救回来后一直无视她……不过回来之后我始终找不到她的来历自然也没有办法把她送回去，没办法，就只能让维桑尼亚住在我这儿。”
最可怕的不是布鲁斯·韦恩一脸平静的说出这些话，而是这两位当事人在明显身份位置完全不对等的前提下还能正常谈恋爱并且可以到结婚的程度！？
“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斯塔克先生。”
维桑尼亚温和的声音打断了托尼原地转圈的行为，他抓着头发回头瞪向维桑尼亚，这姑娘神色冷静，目光清澈又坦荡：“布鲁斯也曾经想过我是不是被某种软弱的幻觉迷惑了意志，让我误以为那种感情就是爱情……很可惜，不是。”
托尼·斯塔克瞪着她，眼神却已经没有先前的刻薄：“女士，这有什么好可惜的。”
“不是，就意味着布鲁斯在我面前没有逃避的理由；要么接受，要么否认，就是不可以逃避。”维桑尼亚翘着嘴角，笑容愉悦：“所以说呢……这段关系某种意义上我才是那个主动的。”
托尼死死盯着她的表情，过了一会，他一脸挫败的揉了揉自己的脸。
“随便你们两个。”
他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但是话说在前面，如果韦恩家有了新的小崽子我要当教父。”
布鲁斯·韦恩突然轻咳一声。
这一声引来了在场其他几人的注视，托尼盯着他的脸，缓缓瞪大了眼睛：“……不，别告诉我……”
“事实上，我本来打算过两天安稳一下再说这件事。”布鲁斯有些局促的摸了摸鼻子，先看向了难得呆站在原地的阿尔弗雷德：“我是想这两天抽时间再去先前的地方看看，等最后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再说的。”
实验基地的规模摆在那里，涉及到维桑尼亚的实验不会是什么小打小闹，可越是这种实验越是不可能是大张旗鼓的四处宣扬。
也许□□公司势力之大让他们可以随意抓走一个任何人也寻不到来历的姑娘，可他们想对韦恩夫人出手也要在再三思量。
“哦……”
老管家茫然地看向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的维桑尼亚，表情难得有些慌乱。
“那我接下来的菜谱就需要重新安排了，卧室的很多东西也需要弄些新的……熏香，刚刚购买的一些熏香不能再用了，我这就去把它们收起来……”
老人停顿一瞬，锐利的目光忽然望向了布鲁斯，年轻的庄园主人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不大自然地说道：“……我保证这段时间不会乱跑。”
“就只是这段时间？”阿尔弗雷德一向慈和谦逊彬彬有礼，即使是面对自己亲自看着长大的孩子也始终保持着管家应有的优雅谦卑，此时难得显露出咄咄逼人的凌厉，竟也没有半分收敛的打算。
布鲁斯看了一眼仍然没有转过弯来的维桑尼亚，极轻地叹了口气：“……哥谭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不会乱跑了。”
“哦，哥谭，”托尼突然翻了个白眼，“我来这儿之前还以为你们这儿是什么刀山火海人间炼狱呢，呆了这么多天我也没见到有什么事情，总体来看和纽约也差不多嘛。”
“若非如此怕是某人还不愿意收心回家呢。”阿尔弗雷德冷哼一声，目光却也跟着放柔：“……倒也能证明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浪费。”
维桑尼亚歪了歪头。
“什么？”
话题从中途开始她就有些跟不上了。
“是你，维桑尼亚。”布鲁斯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你怀孕了。”
维桑尼亚的脸上有生以来第一次只有一片空白。
“……什么？”她软绵绵的重复着布鲁斯·韦恩的话，另一只手已经缓缓抚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我一直在监控你的身体数据，”布鲁斯用再平静不过的表情说着相当惊人的事实，“已经怀孕一周了，我准备等你情绪稳定些再说的。”
维桑尼亚呆住了。
一旁听着的托尼噫了一声，表情变得十二分的嫌弃。
“你真变态，布鲁斯·韦恩。”
“哦对，还有这个。”阿尔弗雷德冷酷地拍开布鲁斯抓着维桑尼亚的手，牵着她就往楼上走：“您需要换身衣服，接下来的日子里可不能继续穿这种过分修身的裙子了……说起来怎么两年的时间您一点分量都不长呢……”
托尼·斯塔克啧啧两声，突然勾着布鲁斯的肩膀往外走去：“行了，那我就不多留了，你们自家人聊天我也不跟着多搀和……不过布鲁斯，你车库的车钥匙给我一把，我自己开车回去。”
他们走到门口，布鲁斯忽然压低嗓音和托尼低声说了一句话。
“不过我的确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托尼随口问道。
“婚礼……最好是一场独一无二的婚礼。”他低声道，钢蓝色的眼睛里有光流过：“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方案总不能在韦恩庄园进行，她会看到。”
托尼放下勾着他肩膀的手臂，转过身正对着布鲁斯，深深望入好友的眼底。
那些阴郁漆黑的东西，如诅咒般徘徊的阴影，从八岁起盘亘在布鲁斯·韦恩灵魂上的沉默重担，在十余年之后的今天，终于彻底散去了。
他缓缓叹口气，一字一顿的严肃问道：
“这一次你是认真的，对吧？”
布鲁斯先是一愣，随即跟着露出一个完全可以用温暖来形容的柔软微笑。
“对。”
托尼·斯塔克禁不住撇了撇嘴，然后抬起胳膊给了他一个十足用力的拥抱。
“希望你这次可以得到幸福。”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