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盈冉满嘴苦味的醒来, 睁眼就见到杨桃泪眼汪汪的蹲在榻旁望着她,一副好像她驾鹤西去的悲壮模样。
“出息!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傅盈冉很是嫌弃的皱眉道。
见自家陛下醒来, 杨桃欣喜之余望着陛下那红肿的双眼忍不住腹诽:也不知这两日到底谁才是小哭包。
没等她开口关切, 傅盈冉扫了眼殿内,沉下脸冷声道“他呢?”
杨桃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陛下这是在问皇夫, 忙朝她应道“小皇女今日有些闹肚子,宫侍来禀后, 皇夫便不大放心的过去看了”
又是那臭丫头!傅盈冉咬牙切齿的哼了声,旋即又委屈起来,以往那人不舒服了自己都巴巴的守着,眼下她不舒服, 那人却跑去看崽儿…
她哪里知晓这两日那人为了照顾她夜里胸闷憋喘的上不来气,腰腹上也疼的紧, 偏偏她还总喜欢倚在他怀里将脑袋抵在他胸前,要么就枕在他腹上,若非听闻小皇女身体不适放心不下去探望, 他断不会这般离了她身侧。
本想让人去传话说她醒了脑袋疼,又怕真惹得那人担忧着急,傅盈冉便只让人传话说她醒了, 而后径自沉着脸在那生闷气。
陛下这般模样,杨桃也不敢吱声, 冷不丁听到她肚腹发出的“咕噜”声,意识到陛下这是饿了,杨桃赶紧唤宫侍传膳。
望着那满盘的馒头, 傅盈冉额角直跳道“你是想滚回御膳房当值吗!”
闻言,杨桃微微缩了下脖子,朝她委屈道“是陛下一直嚷嚷着要馒头…”
这话惹得傅盈冉猛的一愣,朝她正色道“朕可曾说旁的什么胡话?”
杨桃摇头,道了句不知。
“你没守在朕边上吗!”
虽然很担心又被贬回御膳房,可她还是老实的摇了头,而后朝她家陛下控诉道“是僅宇拦着不让奴婢进殿的”
“这几日不是你侍奉的朕?”
杨桃摇头,想了想还是给她家陛下留了些颜面,没说她整个赖皇夫怀里谁都不让碰的情景。
傅盈冉小小雀跃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朝杨桃问道“朕没把他累着吧”
不待杨桃开口,就见那道消瘦的身影匆匆步入殿内。
傅盈冉欣喜的眼眸在看到他怀里那小肉团子时猛的收了笑。
不高兴的哼了声,连那人覆手探她额上温度时的柔声问语都不曾搭理。
“可是还不舒服?”邱慕言说着就要将怀里的小家伙放到榻上去好好探问人儿。
小家伙刚一离了爹爹的怀抱就皱着小脸蛋努嘴哭出来。
邱慕言只好又将她抱回怀里哄着,蹙眉朝杨桃吩咐“传太医”
在杨桃转身退下时又改口道“去请弼佑先生来一趟吧”
毕竟人家留下来是特为自己诊治调养身子的,不好过多麻烦,可他实在不放心那丫头,还是想请弼佑神医来替她诊看一番。
“不用”傅盈冉开口叫住杨桃,道了句“朕没事”便转身闷进被中。
邱慕言这才觉出人儿是起了情绪,想来是身子不舒服才使得心绪低落。
扫了眼桌案上的馒头,邱慕言低问道“陛下饿了吧”
“不饿”
话音刚落就听她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声。
邱慕言眸里染了笑意,朝她耐心哄道“陛下可要食一口馒头”
“朕最不爱吃馒头!”
这倒不是气话,上一世他们穷途末路,傅盈冉便随村里的女子出去寻活计上工,赚的银两虽然不多,却每天都能得到一个馒头。她每每都很宝贝的把馒头揣怀里带回去泡软了喂给那人,可是,即便这样,他还是食得越来越少,直到咽不下去。所以,她是真的不喜欢馒头,因为不想忆起那悲伤的往事。
邱慕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哄她,让杨桃去传份粥膳便将怀里的小家伙抱至她身侧靠着,而后躺下将这母女俩一并抱入怀里。
“朕不想要她挨着”傅盈冉窝在那人怀里闷声道“她会拉臭臭在朕身上”
似是为了印证她这句话,就听“噗噗”一声,榻上又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异味。
安抚般拍了拍那丫头的脑袋,邱慕言抱起直哼哼的小家伙便起身去带她清理。
傅盈冉心里似有疾风在呼啸,又无处宣泄,真真是来火!
偏的这时候有宫侍来禀说林太尉将皇贵君护送回宫了。
傅盈冉顿觉高热后的脑袋有些卡壳,后宫都遣散了哪来的皇贵君?秦祺吗?他早在之前就被自己安排到晨安王身边去护那人的亲弟了,只因她知道不论晨安王最后逼宫成功与否,她身后之人都不会给自己留有隐患,所以怀有晨安王子嗣的邱慕卿势必会被除之。
还记得那日她逼秦祺服下毒药试图控住他让他在必要时刻以王夫身份替了邱慕卿,秦祺却说他甘愿为傅颜晨护住心爱之人。可傅颜晨心心念念的分明她的枕边人!这话真假她不去细究,可说到底秦祺也是个可怜人,即便他上一世那般负了自己,便当扯平了吧。
愣了半晌,傅盈冉才反应过来宫侍口中被林太尉护送回宫的皇贵君是她当日让人送去东洲边界的桓祈。
吐了口浊气起身朝殿外走去,路过桌案旁还是拿了个馒头塞嘴里,她确实有点饿。
“林太尉…”
“陛下放心,老臣竭力护住了皇嗣的安危,人一入城,老臣就给陛下送回来了”
桓祈有孕并未随大军一起回朝,林太尉特意给他配了医者和士兵护着慢慢回程,一到皇城便赶紧将人送入宫中。
傅盈冉郁闷的啃了口馒头,朝他嘟囔道“朕就没打算要你把他带回来”
“陛下慎言,皇贵君虽为敌国皇子,可他腹中怀有皇嗣…”
听他提及皇嗣一事,傅盈冉就更郁闷了,又不能明说那孩子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干脆不等他说完,直接转了话题问道“你腿上伤势可好些?”
林太尉果然被转了注意力,道是皮外伤无事,又问及她龙体欠安休朝两日的事,两人这般模样倒像是多年老友般闲话家常。
临出宫前,林太尉朝女帝嘱咐道“皇贵君此行受惊不小,随行的医者虽替他稳了胎气,可还是要让太医给他好好诊看一番”
本就是送去战场做质子的,没起到作用便罢了,还回来膈应她…傅盈冉觉得她对桓祈不会有好脸色的。
她刚遣散了后宫,还没过几天舒坦日子,又整出这档子事,偏偏是林太尉亲自护送入宫的,罢了,姑且先容他一阵子,待到后边再寻个缘由解决了。
皇贵君回宫一事不过片刻便传的人尽皆知,朝臣们只当陛下对皇夫过了新鲜劲儿,毕竟没哪个帝王真的能专心独宠一人的,历朝历代,哪位帝王不是三宫六院不断充盈后宫,想通了这点,众人又开始物色人选想着找机会送入宫中。
傅盈冉乖乖接过那人递来的粥碗,都没敢撒娇让那人喂,也没提要食荤膳的话语。
邱慕言扫了眼她心虚的模样,抬手替她拭了唇边的粥米,低叹道“皇贵君一事,臣知道了”
“夫君…”傅盈冉示弱时便喜欢这般唤他。
“皇贵君腹中那孩子,臣也是知道的”甚至当初一碗堕胎药就想要把他给解决了。
傅盈冉微微一愣,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听他说道“便当是…为皇儿们积德吧…”
见那丫头朝自己点了头,邱慕言抚了抚她脑袋,叮嘱道“食慢些”
听着他温和的语气,傅盈冉悄悄将粥碗往边上挪了挪,就听头顶传开那人低沉的声音“陛下两日不曾用膳,食不得荤膳”
刚才还温声细语的,怎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傅盈冉挪回粥碗愤愤扒拉着。
好笑的抚了抚她脑袋,却是谨记弼佑神医的交代没松口给她食肉。
待到人儿将粥饮尽,他抬手又探了探人儿额上的温度,这才抚胸按着腰侧坐下。
傅盈冉坐到他身旁替他轻轻揉着心口,低问道“可要唤弼佑来诊看?”
“无事,缓会儿便好”
那丫头听了,却是朝他努嘴道“都是那崽儿将你累着了!以后不要再去抱她了!”
言语里满是对那先前赖在爹爹怀里的崽儿不满,也不想想那人到底是被谁给累着的,还这般理直气壮的控诉自家崽儿。
邱慕言好笑的握住身前那只小手,朝她耐心解释“宝儿今日有些闹肚子,洗干净便不臭了”
结果那丫头听了,愣是朝他委屈道“你都没这般唤过我…”
邱慕言终于想明白人儿今日因何闹了情绪,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叹道“有你…才有了宝儿们…”
人儿却不买账,仰着脖子朝他认真问道“你更喜欢抱谁?”
傅盈冉要在那两只崽儿有领土意识前先抢占自己的地盘!
见那人略显羞涩的垂了眸,傅盈冉努嘴道“你身子不好,受不得累,就让那俩崽儿抱着打滚吧”
言下之意他只要负责抱她就可以了。
邱慕言心里觉得好笑,却仍耐心的应了她。
胸前那替他揉按的小手又不安分的游走起来,邱慕言无奈叹了声“陛下…”
“换个称呼…”
“冉儿…”
傅盈冉很是满意的拥着他躺下,探了探他略显急促的心跳,关切道“你…可还行?”
哪有人这般问话,邱慕言额角直跳的“嗯”了声,就见人儿迫不及待的替他解着衣襟,解了一半又停下朝他说道“要不…还是问问弼佑吧…”
“无事…”
话音刚落,嘴里便被塞了丹药,耳畔是她担忧的语气“刚不还有些不舒服吗,还是等你缓缓吧”
邱慕言也知她忍了这些时日不好受,撑着腰便欺身而上…
“陛下!”
殿外突然响起杨桃的急唤声。
傅盈冉此刻真想把那聒噪的丫头丢炉子里烤了!
“陛下!”杨桃又唤了声,朝她继续禀道“梓凰殿差人来报说是皇贵君要生了”
殿内两人皆是一愣,孩子才不过七个多月,现下生产势必难以存活。
两人赶去梓凰殿时,太医已经摇头说皇贵君和孩子都不行了。
见那人脸色不大好,傅盈冉不知此景是触动了他生产之时的脆弱情绪,还是念着要给孩儿们行善未果,总之那人瞧着很不好。
傅盈冉没办法,只好让人将弼佑请了来。
弼佑虽性子孤僻,可医者仁心,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入殿忙活五六个时辰才抱出个弱小的婴孩,孩子气力不足连哭都费劲,可好歹还有气。
“父体不曾好好调养确实救不过来了,这孩子…草民也只能拿针药给他吊着一口气,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傅盈冉点头道了谢,身侧那人却是伸手接过了满身银针的孩子。
小心的护着他腰腹,傅盈冉朝他柔声道“朕来抱吧”
邱慕言望着怀中孱弱的婴孩,摇头道了句“无事”,手仍未松开。
大概是初为人父的本性,见不得婴孩这般弱小无助。傅盈冉没再多说什么,搀扶那小心翼翼抱着婴孩的人儿上了御辇回墨蕴殿去。
“陛下…”
听到那人低唤,傅盈冉忙应了声,朝他低问“怎么了?”
“倘若…这孩子活下来,便将他交由臣抚养吧”
傅盈冉自是愿意的,只要他高兴,左右有宮侍忙弄不必他操劳,两个崽儿三个崽儿的也都一样养。
他们将那孱弱的婴孩抱在怀里守了一夜,直到第二日一早弼佑将孩子身上的银针取下告知他们孩子活下来了才放下心来。
趁着弼佑将孩子抱去泡药浴,傅盈冉忙给那人喂了丹药,又给他揉着心口和腰腹想要哄着他睡会儿,哪知人儿刚喘匀了气就提醒她莫要误了早朝,真是把她给气笑了。俯身在那人脸颊上吻了吻,叮嘱他好好休息便起身洗弄准备出发,又听他唤自己。
开心的转回身,就见他指着桌上宮侍们送来的早膳,让她用了膳再去早朝。
傅盈冉“嗯”了声,乖乖将早膳食了再出殿门。
朝堂上,众人听闻皇贵君早产诞下皇嗣消香玉陨后,皆不寒而栗,心里对这位新晋女帝又惧怕了几分,先前想着再往宮侍塞人的官员亦打消了这个念头。
傅盈冉当然能觉出他们对自己的畏惧,无非就是以为她心狠手辣把身份尴尬的皇贵君给解决了,甚至都不顾皇嗣的安危,使其不足月便被生了下来。
她自是不会在意那些,扫了眼殿上之前一直称病未敢在早朝露面的丞相,冷笑道“怎么,丞相身子好了?”
“劳…陛下费心,臣…”
“朕不费心”傅盈冉打断她的话“丞相年事已高,确实是要好好休养身子了”
“陛下!”
殿内响起一众惊呼声,几乎半数文臣皆跪了下来。
傅盈冉未曾理会他们,直接示意殿司宣旨。
这道旨意是她重活一世后想了许久才定下的,却也无疑会在義国激起千层浪。
她要将義国每五年一届的科考改为每三年一届,且增设了殿试,就像那人所说的,她同晨安王共同的缺点主要还是不能知人善任好贤求治,既然有缺点就要想办法纠正,首先,要先把贤才选出来。
一众朝臣自是知晓陛下这般做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想要将他们这帮无所为的老臣换下,可如今陛下行事果断,亲自执掌三军后更是雷厉风行,众人也只能静观其变。
下了朝,傅盈冉便疾步朝墨蕴殿赶去,担心那人昨夜耗了心力身子不舒服,入殿见他又抱了那小猫儿似的婴孩在榻上哄着,不禁皱了眉。
“怎么没好好歇息?”
邱慕言抬眸朝她浅笑道“孩子会笑了”
傅盈冉先是探了探那人的心脉,见他心跳虽急促了些,但还算稳健,这才将脑袋凑过去望向他怀中的婴孩,小家伙果然咧嘴朝他们笑着,乖乖巧巧的一点都不哭闹,跟那俩能嚎的崽儿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只不过小家伙笑了没一会儿便皱着小眉头吃力的咳着,那人忙伸手将他抱起些轻轻拍着他后背,果然小家伙就止了咳声。
“先生说这孩子心脉肺腑皆弱的很,只能药石不断的精心养着”
傅盈冉听他这般说,点头应道“朕让杨桃选两个细致的宮侍来照应他”
“陛下…”
知那人要说什么,傅盈冉摇头道“你身子不好,不能亲自看顾他”
说罢见那人微垂了眼,想来是刚为人父的天性作祟,不忍他失望,傅盈冉补充道“养在你宫里可以,但要由宮侍们看顾,偶尔抱来给你瞧瞧还是可以的”
邱慕言浅笑着应了声“好”
哪知那丫头见他应了,直接就伸手将孩子抱起递给了身后的宮侍,让他们抱下去好生照料。
“陛下…”
“你昨夜未歇息好,赶紧睡会儿,别一会儿又不舒服”
见人儿乖乖闭了眸,傅盈冉吻了吻他脸颊,轻声道“朕批了奏折便来陪你”
说罢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不许再看三只崽儿哦”
听她把那孩子也归到自己崽儿中,邱慕言心下微暖,刚要抬眸应声就听她佯怒道“不许偷睁眼睛”
邱慕言闭眸笑着应了声“好…”
傅盈冉心情颇好的又去看了眼小猫崽儿,这孩子果然乖巧招人疼的很,抱着拍抚了会儿才起身离开。
行至殿外,想了想又回来唤了僅宇上前朝他嘱咐道“皇夫身子不好,便是下榻走动也莫要行远了去,尤其是…祠殿那处方向。”
僅宇一听便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忙点头应了。
隔日,傅盈冉便不出所料的收到清一色皆阐述科考改制弊处的奏折,更有甚者林林总总写了十页之多,这帮老狐狸,朝堂之上不敢言语,却是联名给她上奏折。
与義国科考改制相比,东禹国朝堂亦不安稳。起因是东洲诸国联军被義国将士战败,东禹国那位郡爷大病一场后在入宫觐见女帝的途中突然被刺客所伤,最为戏剧化的是那刺客竟然是義朝女帝派来的,只因她所用的箭羽乃義国所造。一时间东禹国各派亦争论不休。有说義国欺人太甚,战胜后还出手伤了他们皇家之人,分明不把他们放眼里。这一派主战。另一派觉得两国刚起了战事,自己又是战败国,不若好好养精蓄锐,待到日后再从长计议。
不似于外界那般纷扰,东禹国的郡爷府在这初秋时分显得格外寂静。
纵然心里有数,可当那支箭真正射入胃腑时他仍狠狠颤了下,若非他突然起了痉挛被侍从扶坐起些,那支箭分明是要刺入他的心脉,当真是毫不留情!
桓承翊病得昏昏沉沉,看着那假意守在榻旁关怀的身影,竟是没忍住吐出血来。
一夜诊治,傅瑗歆看着那半死不活的瘫子又一次被救了过来,忍不住皱了眉,真是没见过这世上哪个人被伤成这样还能活着的。她却不知病榻之上强撑着的那个人,不过是怕自己走后再无人护她罢了,便是痛不欲生,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便无人敢动她,至少…在他身边是安全的…
“歆夫人,郡爷该换药了”
傅瑗歆掩了心中的不耐,略显感激的接过内侍递来的药物,俯身朝榻上那人哄道“翊哥哥,歆儿给你换药,若是痛了便告诉我”
桓承翊眸间悲凉,索性闭了眸,任她摆弄自己。
看着那差一点点就能刺入心脉的伤口,傅瑗歆很是惋惜的叹了声,她分明是测算好了那人坐卧在车厢软塌上的高度,怎么就不对呢。
不知是不是听到她那声叹息,桓承翊竟又起了痉挛,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看到了她眼里的厌恶…
自打养了那猫崽儿,傅盈冉都养成起夜的习惯了,主要是之前有一日她处理完政事已是深夜,先是轻手轻脚去看了那人,见他安稳的睡着,又小声的到偏殿去探望猫崽儿,哪知瞧见小崽儿脸都憋紫了而宮侍们都未觉出异样。后来虽然换了宮侍,可她还是养成了每晚来看上一眼的习惯。
凭良心讲,这猫崽儿真比那两只因为能嚎而被她发配到朝阳殿的狼崽儿招人疼得多,不哭又不闹,只有不舒服时才小声哼哼,真是乖得很。
见小家伙也睡得安稳,傅盈冉这才洗弄一番上了榻,将人儿揽进怀中拥着,先是探了探他心脉,而后习惯性的将手覆到他小腹上替他揉着。入秋后便是不受寒,他亦偶尔会腹痛不舒服,弼佑让多给他揉揉便好,所以傅盈冉每日临睡前都习惯性的给他揉着肚腹。
那人也被她揉惯了的,竟是不曾被扰醒。
轻轻在人儿唇上点了下,又拿鼻子蹭了蹭那人的鼻头,而后心满意足的拥着他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皇夫家的三只小神兽凑齐了,等到晨安王家的小神兽出生,他们就可以组团造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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