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僅宇来传话,皇夫让您晚间早些回去用膳”杨桃步入御书房, 朝正跟几位要臣商讨政务的女帝小声耳语道。
那人从不会刻意差人来邀她共用晚膳, 莫不是今日身子不错想要侍寝了?思及此,傅盈冉便不大坐得住了, 加速理了政务不等那几个要臣退下便先一步匆匆朝墨蕴殿赶去,脚步越发轻快。
跟在后边的杨桃都忍不住笑了, 陛下这猴急的模样,像极了迫不及待要私会情郎的女子。
入殿未见着那三只崽儿,傅盈冉心下窃喜,要知道自打朔儿之前因流言病倒后, 那小崽儿可就越发黏着那人了,连同另两只崽儿也不时过来赖着不走。今日未见着他们, 想必被那人打发回朝阳殿了。
傅盈冉一路行至殿后的浴池,果然见那人泡在池中,墨发披散着滑至肩头, 侍寝时所着的薄纱在水中轻轻包裹着那纤长的身影又随水而浮动……
暗骂了声小妖精,傅盈冉扯了外裳便跳进去抱住那人。
见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探自己心脉,未免扫兴, 邱慕言捉了那只小手,低叹道“未曾泡太久, 陛下不必担心…”
傅盈冉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听他呼吸还算平稳,这才不安分的动起手来。
“陛下…”
听着这声低唤, 傅盈冉彻底释放心里的猛兽,却突然回神,抱起人儿就拿薄毯将他裹好置于一侧休息的软榻上。
“陛下!”
见她要走,邱慕言按着心口急急朝她唤着,略微有些发喘。
“朕今日不曾服药,万一又冒出个崽儿怎么得了”傅盈冉说着又不放心的回身替那人揉着心口,低哄道“朕服了药便来,你好好在这会儿”
“臣都这么大年岁了,不会…”
“不行,万不能拿你身子开玩笑”
“臣事后服药亦是…”
傅盈冉打断他的话,格外认真道“朕也要服的,这样万全些”
知她忧心自己身子,邱慕言微点了点头,朝她软声道“陛下快些回来”
傅盈冉眉眼含笑的吻着他低低应了声,而后起身疾行而去。
待到她回来见那人又泡进池中,忍不住心下叹息,却还是配合的入了浴池与他相拥。
那人产后小腹的圆润一直不曾消下去,傅盈冉倒不怎么在意,左右只要他平安就好,肚腹大一点小一点在她看来都不是问题,偏偏那人在意的紧,每每侍寝都要在这浴池中撩拨,好似在水中就能把那微隆的肚腹给隐了似的。
在水中也好,榻上也罢,于她而言只要拥着他,在哪儿都一样,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那人的身子,他心脉孱弱禁不住久泡,担心他憋闷不适,傅盈冉经常很快就要了他而后将人抱去榻上温存。
上了榻,傅盈冉一边替人儿揉着泛喘的心口,一边将手覆到他微隆的肚腹上。
见他虚喘着侧过身子,知他不欲自己在温存时碰他肚腹,傅盈冉揽着他在他耳旁低哄道“朕喜欢的”
邱慕言疲惫的望向她,仍低低喘着。
当初生产时对身子折损得厉害,这几年他虽静心调养,可身子仍受不得累,便是寻常侍寝亦让他疲惫不堪,哪怕傅盈冉格外体贴照顾,还是使得他累得泛喘。
“日后莫要去浴池了,容易憋喘”傅盈冉还是没忍住朝他劝道。
见他闷在自己怀中低喘着应了声,傅盈冉抚着他微隆的肚腹浅笑道“朕倒希望你腹上的肉能匀些到你腰上,太细了,难怪动不动就酸疼不适呢”
人儿果然被她逗笑,低喘道“细些…好看…”
“胡说,朕就想将你养胖些,像雪儿那般肉乎才好看”
邱慕言轻扯了扯嘴角,疲惫的沉沉睡去。
傅盈冉却不敢拥着他一并入眠,那人身子不好,每每侍寝后夜里都会心悸憋喘,要她不断替其按压心脉才能缓过那口气,只是她照顾的好,那人发作时及时得以缓解不曾被惊醒过,所以他次日醒来也当是因着侍寝才这般疲惫不堪。
傅盈冉下了朝,赶去墨蕴殿陪那人用膳,得知他还未醒来,忍不住犯了难,心疼那人想让他多睡会儿,可他身子不好要按时用膳,还有每日要服的药亦耽搁不得,这般想着,俯身朝他轻唤了两声。
见人儿缓缓睁开眼眸,傅盈冉坐到榻旁小心的将他揽入怀中给他揉着心口缓解晨起的心悸,而后才慢慢扶他起身。
僅宇见主子醒了,忙端来面盆侍奉他洗弄。
“后日骑射大赛,朕带你去可好?”傅盈冉给那人喂着粥膳低问道。
自打有了崽儿,那人一直围着三只崽儿打转,她有意带他出宫透透气,但还是要问及他的意愿,毕竟骑射大赛一办便是半月之久,万一那人顾着崽儿不想陪她呢。
邱慕言微微一愣,素来这些赛节她怕自己累着是不会带自己外出的。
抬眸对上那略显期盼的眼神,邱慕言微点了点头。
“骑射大赛要举办半月之久”傅盈冉朝他提醒道。
邱慕言好笑的朝她应道“臣知道”
“要半月见不到崽儿哦”傅盈冉再三强调。
“嗯,陪你”
闻言,傅盈冉忍不住凑上去吻了人儿脸颊,欣喜道“朕一会儿就去准备”
“不急,后日才…”
“那也得同弼佑确认你的药物剂量,万不能马虎了”傅盈冉给他揉着胃腹消食,继续道“可不能叫那几只崽儿晓得,万一他们黏着你不让走,朕可就白欢喜一场了”
邱慕言胃腹被揉的泛暖,心里亦暖暖的,轻握住那替他揉抚的手,浅笑道“说好了陪你”
傅盈冉开心的吻着他,又给他揉了会儿胃腹,交代了僅宇半个时辰后给那人喂药才起身去寻弼佑。
因着那人身子经不住路途奔波,傅盈冉特意将骑射比赛定于距离皇城最近的那个围场。
马车停在了围场外的行宫,邱慕言精神还好,本想自己下去,却被女帝揽了身形直接抱下车去。
以丞相为首的众臣皆垂首不敢张望,直到那明黄身影抱着皇夫入到行宫内,众人才敢抬起头来。
“皇夫可真是三千宠爱于一身啊”
“可不是吗,陛下当初为皇夫遣散后宫,这么些年也没往宫里添人,可见皇夫手腕之绝”
“是啊,皇夫体弱又年长陛下几岁,虽说生了皇嗣,可早有传言他生产后身子大不如前,这般病弱之躯如何陪陛下坐拥天下”
“丞相啊,你同陛下走得最近,又深得她器重,不若劝她往宫里添人吧,放眼看去,谁家国君不是子嗣成群,就咱陛下…”
为首那官员冷冷扫了眼身侧的同僚,不满道“陛下的事何时由得到你们在这说三道四”
丞相一开口,众人皆闭嘴不敢再吱声。
严凌歌静静望着陛下行过的地方,眸里是其自己都未发觉的不甘。
被抱至榻上的邱慕言见那丫头一脸紧张的探向自己心脉,忍不住朝她笑道“臣无事”
傅盈冉才不信他,弼佑说那人将养这些年虽养的不错,可当初到底是伤了元气难以恢复,还是要仔细照料着。
探了心脉,又给他喂了缓解心悸不适的丹药,这才爬上榻舒舒服服揽着他亲吻。
邱慕言被她吻的有些痒,轻轻侧过身子,无奈的唤了声“陛下…”
“夫君真香”傅盈冉说着又用唇在他脸上啃了口。
邱慕言乏得很,只得由着她闹,哪知那丫头却安分的没再乱动,乖乖揽着他便要同他一起歇息。
人儿这般疲累,傅盈冉本就没打算吃他,拥着他歇息没一会儿便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垂眸望着那苍白的俊颜,正要轻轻吻上去,就听到屋外有人唤她,听声音是丞相,应是为下午的赛节来同她商量的。
怕人儿被扰醒,傅盈冉忙起身去应付,又不放心的让僅宇去屋内守着,防止那人睡梦中起了不适无人在旁看顾。
严凌歌跟在陛下身后行至偏院,围场的官员已候在那里等着向陛下禀明下午的赛节安排。
“陛下,今日的赛节皇夫可会参加?”严凌歌朝陛下问道,见她询问般看来,忙解释道“初时赛节参赛者多,声响躁动较大,皇夫身子不好,臣担心他受不住这般喧闹”
闻言,傅盈冉笑着朝她赞赏道“还是凌歌考虑周到,今日便让他歇着罢”
严凌歌笑着应着,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晚间,邱慕言醒来,听僅宇说陛下赛宴上饮多了酒被丞相扶回去照料了,忍不住轻叹了声,那丫头素来酒量浅得很,也不知今晚喝了多少。
僅宇跟在主子身后朝丞相所居的院落行去,心里还在感叹丞相是个明白人,知道皇夫身子不好照应不了醉酒的陛下,便自己留下照料了,还知道派人来通传一声,倒是周到的很。
吩咐僅宇候在院外,邱慕言抬腿步入院中,他自是不愿旁人瞧见那丫头的醉酒模样,一路行至主屋,朝内唤了两声,见无人应话,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格外香甜的酒气,榻上那两具相拥的身躯激得他心口如爆裂般的绞痛。
按住心口缓了良久,才低喘着唤了声“陛下…”
那丫头醉得不省人事,倒是她身侧的身影听到动静缓缓撑起身子。
待看清那所谓的丞相是男儿身,邱慕言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没荒唐到与同性相交便好。
严凌歌神色傲慢的下了榻,朝那扶着墙壁勉力站稳的身影说道“皇夫既已知晓真相,臣便…”
“何为真相”邱慕言稳住心神冷声道“冒名顶替已逝亲姐的身份参加科考是为欺君”
一口气说这么多已微微有些泛喘,抚胸缓了缓,继续道“欺君者…当诛…”
严凌歌也未想到他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是顶替了家姐的身份,严家贫寒,担心姐姐离世后他们会更受村邻欺负,是以一直对外宣称是他离世了,他在家中闷了两年之久才穿上姐姐的衣物出门,自此他便担起了养家的重担。
参加科考入到殿试,他以为获得荣华富贵让父母颐养天年就够了,可是他遇到了那个女子,那个心怀天下却又满心温柔的女子,只不过她的温柔都给了那一人罢了。
“皇夫年岁也不小了,以你的身子怕是再难生出皇嗣了吧,况且,一个月才侍寝两三次,陛下正值青春,恐怕那仅有的几次侍寝也从未让她尽兴过吧,皇夫又何必这般容不得人”
邱慕言气得眼前阵阵发黑,好半晌,才勉强开口道“想活命…就换回…装束…”
严凌歌此举无疑是倾尽所有赌注,只因他知晓自己总有被识破身份的一天,与其这样,不若给自己备好退路,况且那个女子是他真心倾慕的。
可眼下皇夫这般态度,他倒真的不敢造次了,毕竟女帝满心满眼都只那一人,真要惹急了可就得不偿失了,况且那人眼下已经给自己台阶下了。
严凌歌不再迟疑,利索的换回丞相服饰,又给脸上补了女妆。
邱慕言心口痛得紧,倚在墙上缓了许久才吃力的行至榻旁替那女子穿好衣物。
“夫君…”
人儿迷迷糊糊唤了声,又口齿不清道“不行…前日才行了房…今…今日…不行…”
邱慕言晕眩的很,哪里听清她在说什么,只颤抖着替她穿好衣物,忍着晕眩扫了眼已妆扮好了的严凌歌,这才哑声道“唤…本宫内侍进来…”
直到那人的内侍将女帝背走,严凌歌才自嘲的笑了。刚刚女帝的话,皇夫听不清楚,他却是听清楚了,无非还是那几句。
自一开始他将女帝带回来,她便一直将自己认作那人,说什么前日才行了房死活不肯碰他,哪怕他再三引诱,醉酒后的女帝亦坚定不动,还喃喃自语说什么会心悸憋喘,他是真不明白,那人身子差到连侍寝都要陛下这般顾虑又有何能耐迷住她!
僅宇将陛下背至榻上,见主子脸色差的很,忙给他喂了药,想着陛下醉酒未醒,不放心道“属下去唤杨桃来侍奉陛下吧”
邱慕言蹙眉摇了摇头,杨桃那丫头酒量还不如她主子呢,指不定这会儿醉哪旮旯里做梦呢。
“无事,你下去吧”
僅宇多少也知主子不欲旁人瞧见陛下的窘态,退下去后还是不放心的候在了屋外。
低叹了声,接过一旁让他们备好的醒酒茶,俯身朝那丫头唤道“陛下…喝点茶…”
傅盈冉闭着眼睛,不满的皱眉道“别…吵…”
邱慕言无奈,只得含了口俯身喂进她嘴里。
哪知那丫头根本不给他喂第二口的机会,直接将舌探进他嘴里。
邱慕言忙将醒酒茶放回去免得泼出来,结果他不过放个茶水的间隙那丫头已经手脚并用的攀到了他身上。他本就胸闷不适,这般被缠着更是窒闷不已。
“陛下…臣…喘不上气…”
他不过是想她稍微松一些,那丫头听了这话,却是突然睁眼很是担忧的将唇覆上来给他吹气。
嘴里顿时溢满了酒味,却不似想象中那般难以接受,甚至还有一丝香甜。
见她吹了气又紧张的给他揉着心口,邱慕言突然就笑了,抚了抚她脑袋宽慰道“臣无事”
她却又抱紧了他,将脑袋闷在他怀里一个劲的蹭。
邱慕言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欲望,轻叹了声缓缓退掉衣裳。
哪知他迎合上去那丫头却一个劲的摇头道不行。
“陛下可知我是谁?”
“朕…朕的皇夫…我…我的夫君…”
邱慕言气闷的拍开她给自己揉按心口的手,只当她体会了旁人身子的美好再不想要他了。
“前…前日刚行了…会…心悸…你…受不住…”
邱慕言微微一愣,朝她蹙眉道“陛下可想要?”
见人儿点头,邱慕言宠溺的将她拥在怀中轻轻吻了上去。
“唔…不行…”
“陛下记错了,上次行房已过了好几日了”
傅盈冉懵懵的看着他,像是信了,而后便小心翼翼地的纠缠上去。
待到她心满意足的完事,邱慕言抚胸忍着不适,低问道“陛下…可还想要?”
见那丫头下意识的点头又摇头,邱慕言低喘道“来…”
“不行…不要…”
“臣无事…”
“不要…”
“傅盈冉!我说了没事!”邱慕言突然怒吼出声,却是抵着心口喘得不行。
傅盈冉给他揉着心口,可怜巴巴道“你凶什么…”
说罢竟直接闭眼呼着了,邱慕言替她理好被角,撑起身子去摸枕下的瓷瓶,却在倒出丹药的一瞬猛的扔到地上,径自倚到榻上吃力的喘着。
说不清心里的感受,邱慕言垂眸望着那委屈的睡颜,到底是又自枕下摸出另一个瓷瓶倒出丹药服下,是那丫头怕自己突然发作无人在边上拿不稳药瓶特意多备了个。
待到心口的窒痛缓了些,邱慕言按着酸疼的腰侧躺下去,像是心疼自己刚刚凶了她一般,揽着她在怀中轻轻拍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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