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五十九

    “王夫这头疾最忌思虑过甚, 臣给王夫开几副药,还是要卧榻休养些时日, 万不可吹风着了风寒”

    傅颜晨点头应下, 示意内侍跟太医去取药,看着榻上那人昏睡中仍抬手抵着额角, 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起身就去柜里一阵翻找, 可算将那人当初坐月子时绑在额上的巾带给找了出来替他系上。

    邱慕卿醒来时觉出额上的异样,伸手去摸发现自己被系了产夫才用得着的巾带,忍不住要将其解了,却被自家妻主抬手给按住。

    “王爷这是何意?”

    “是…是太医叫的”寻到借口, 傅颜晨朝他一本正经道“太医说你头痛之症吹不了风,让把巾带系着”

    这殿内哪来的风…邱慕卿也懒得同她计较, 只念着那几个孩儿,朝她皱眉问“孩子们可找着了?”

    “本王已经派人去寻了,你莫要为此事担忧”

    “你能派什么人”

    傅颜晨被堵得哑口无言, 是啊,她一个逼宫失败的罪臣能调动什么人手,还不是只能派人去行宫通知女帝。

    邱慕卿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不好, 微垂了眼眸,刚要开口道歉, 就听她朝自己怒道“果然没你兄长可人!”

    事实上邱慕卿比他兄长可好太多了,以前还总会跟在她身后冲她甜甜笑,自打她去相府求娶邱慕言被拒后, 邱慕卿这家伙也学着对她摆脸了,兄弟俩没个可人的!

    闻言,邱慕卿气得眼前阵阵发黑,扶额缓了会儿便撑着榻沿起身。

    傅颜晨气闷的朝他问道“你去哪儿?”

    “不在这碍着王爷的眼”

    那人每每犯这头痛都会晕眩无力,傅颜晨知他走不远,干脆朝他扬了扬脖子“你倒是走啊”

    邱慕卿脸色煞白的扶着墙壁,半晌才勉强迈出步子,奈何晕眩的厉害,没走几步就按住额角晕得不行。

    下一瞬他便落入那温暖的怀里被抱去榻上。

    “太医说你这几日要卧榻静养”

    “安儿…”

    “本王已经给行宫那边传了消息,陛下自会安排人手去寻,她家丢的可不止一个皇嗣”

    听到这没出息的话,邱慕卿直接闭眸揉着额角不理她。

    行宫那边,傅盈冉吩咐暗卫切不可将消息传入那人耳中,想了想,还是给那人院外加了层守卫以便阻拦消息。

    没有腰托,邱慕言便是在榻上靠坐着亦有些吃力,被侍奉着用了早膳和丹药就被扶躺了下去。

    “皇夫若是躺久了心口憋闷,便告诉属下,属下会扶您坐起来缓会儿”僅宇说着替他理好被角。

    邱慕言微点了点头,手轻轻覆在仍有些不适的肚腹上按着,本想闭眸眯一会儿,可一想到那丫头早上出门前对他的交代,愣是没放任自己闭眸休息,就怕又梦魇了惹得那丫头担心。

    哪知没一会儿,那丫头便赶了回来。

    “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好了吗,白日里朕陪着你休憩,免得梦魇了没人安抚你”

    邱慕言眸里染了笑,又朝她问道“围场那边…”

    “有丞相在,出不了什么岔子”

    自打知晓严凌歌男子的身份后,她便只淡淡称他一声丞相,再不会那般亲昵的唤他凌歌了。

    傅盈冉说着爬上榻将他揽入怀中,见他手捂着肚腹,忍不住皱眉问“肚腹还不舒服?”

    “捂一捂便好”

    傅盈冉让人拿来暖炉给他捂着,自己则搓了手替他轻轻揉按,想到那四个兔崽子心里更是愁得不行,真要叫人儿知晓情况,怕是要急出好歹来。

    “陛下可是有心事?”

    您老是有读心术吗…

    傅盈冉摇头,吻了吻他的眼,柔声道“睡吧,朕守着你”

    邱慕言没有再问,他这几日确实没什么精神,听了这话便依言休息了。

    昏昏沉沉的也没睡太久,没一会儿便醒来,见她紧张的给自己揉着心口小声安抚,朝她浅笑道“没梦魇,陛下莫要担心”

    傅盈冉也知这人白日里虽有休憩但都睡的不长,见他醒来,怕他躺着疲累,便抱他坐起来些,又给他腰下垫了两个软枕护着。

    “这样可还受得住?”

    邱慕言点头应了声,瞧见窗外天气不错,难得朝她说道“出去…晒晒太阳吧…”

    傅盈冉便让僅宇取来轮椅,给那人加了外裳抱他坐上去推去院里晒太阳。

    其实半抱着搀扶他走动也是可以的,只是她舍不得人儿受累,知他那腰久站不得又坐不得,便让他坐在这特制的轮椅上歇着,轮椅背上有支点给他撑着腰部又不似腰托那般会影响腰脊恢复,是弼佑写信托他师弟给画的图纸造的。

    “这样可坐的稳?”傅盈冉俯身朝他问道。

    见那人点头,她才放心的推动轮椅陪他走了一圈。

    伸手探了探他捂在腹上的暖炉,见还热着便没给他换,只握了他的手低问道“肚腹可好些?”

    邱慕言安抚般拍了拍她手背,朝她应道“好多了”

    “再推你有一圈便回去可好?朕怕你冻着”

    邱慕言点头应了声“好”,垂眸的一瞬眸里染了忧色。院外果然多了一层守卫,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然那丫头不会这般谨慎。

    如今僅宇和奕瞿皆听女帝指派,有些话邱慕言自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自己出屋来探,倒真叫他瞧出问题来了。

    见人儿突然抵着心口揉按,傅盈冉当是自己将他累着了,忙俯身将他抱去屋里轻轻放到榻上。

    替他将锦被遮好,傅盈冉将手覆去他心口上轻轻揉着,低问道“可是又痛了?”说着就去寻暗卫自宫里取回的药喂进他嘴里。

    “回宫后一定要让弼佑给你好好诊诊,总这么痛也不是回事儿”

    邱慕言轻握住她的手,宽慰道“没事了,已经不痛了”

    杨桃来禀说是上午赛节就要结束了,丞相让陛下去露个脸就好。

    傅盈冉俯身吻了吻那人的唇,朝他保证道“朕很快就回来陪你”

    “好”

    女帝前脚刚走,邱慕言便撑起身子唤僅宇和奕瞿进来。

    “去探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事,尤其是祠殿那边”

    他对晨安王始终留有防备。

    僅宇神色自然的点头应了,倒是奕瞿,偷偷瞄了眼身侧的僅宇,见他应了忙着跟着点头应下。

    邱慕言叫住要退下去两人,见奕瞿紧张的直往僅宇看去,蹙眉朝僅宇说道“你先下去”

    “皇夫!”

    “不要叫本宫再说一遍”

    僅宇只得领命退下,临走前狠狠瞪了眼那猪队友。

    见屋里只剩了自己和主子,奕瞿抬手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没敢抬头看主子。

    “奕瞿”

    那人低沉唤了一声,惊得奕瞿忙俯身应道“属下在”

    “你可有什么话要告知本宫?”

    “没…没有…”

    “你是在本宫身边待腻了,想回云阁过腥风血雨的日子里了吗”

    自他生产自休养了段时日后,便和邱慕卿将云阁整顿一番,只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操控云阁的那股势力早在他未出月子之时就已经尽数撤走了,甚至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如今云阁经历整顿虽不及之前那般强盛,但好歹真正为他们所控。

    “属下不敢”奕瞿吓得跪到了地上。

    邱慕言抚了抚因心绪起伏而不适的肚腹,沉声道“到底发生何事!”

    “陛下交代了,皇夫您身子不好急不得…”

    “到底谁是你主子!”邱慕言怒了声按住心口低低喘着,他又何尝不恨这只能被她护在身后的病弱之躯!

    僅宇听到怒声,担忧主子的身子忙冲进来,跪到地上朝那人劝道“皇夫息怒”

    邱慕言按着心口吃力的倚到榻上,闭眸缓着不适。

    僅宇见瞒不过,只得如实禀道“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皇嗣们不见了…”

    就听那人喘息突然粗重起来。

    “皇儿们…不见…了!?”

    僅宇见他唇上泛了绛紫,忙跪着上前给他喂了急救的丹药又不停的给他按压心脉处。

    邱慕言急喘着问道“何时…嗬嗬…嗬呃…”

    见他喘得提不上气,僅宇忙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让奕瞿去唤医者,又让他赶紧派人通知女帝。

    医者赶来时那人已出气多进气少的几近晕厥了,他医术虽不及弼佑,但好歹能让那人吊着口气,至少撑到陛下回来他也算是能够开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码不动了,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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