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真乖”邱慕言接过女儿捧来的腰托朝她夸赞道。
小人儿乖巧的抿了抿唇, 没有应话,肉乎的小手轻轻覆到父君肚腹上, 抬眸偷偷瞄了眼父君。
邱慕言眸光温和的抚了抚她脑袋, 柔声道“雪儿以前也在爹爹肚里的”
小人儿仰着脑袋望向他,终于, 小声的开口道“那朔儿呢?”
一旁小心翼翼替自己戴腰托的朔儿也满脸期待的抬了脑袋。
邱慕言见状,将他们一并揽进怀里, 浅笑道“朔儿也在爹爹肚里的”
这边刚把晨安王那毛躁性子给稳下来的傅盈冉回了墨蕴殿就看到那人拥着两只崽儿的画面,不禁放缓了脚步,行至榻旁朝他低问道“怎么了?”
邱慕言抬眸朝她浅笑道“雪儿今日主动说话了”
“雪儿这么棒啊”傅盈冉说着抚了抚女儿的脑袋。
小家伙虽不再胆怯的发抖,却还是往皇弟怀里缩了缩。
“母皇”朔儿乖乖唤了声, 自他养病的这些时日里,父君一直以爹爹自称, 所以他会下意识的唤父君一声“爹爹”,母皇却很少会以娘亲自居。
“朔儿今日可好些?”
傅季朔点头,就听父君应道“只晨起时泛了会儿喘, 服药后便缓下了”
闻言,傅盈冉握住那人的手,低低道了声“辛苦了”
邱慕言抚了抚她手背, 好笑道“皇儿们将臣照顾的很好”
傅盈冉噗哧一笑,见他已戴上腰托, 便扶着他缓缓起身。
“朔儿可想去殿外晒晒太阳?”傅盈冉说着朝他眨了眨眼。
傅季朔忙会意的点头应了声“好”
听着皇弟说要出去晒太阳,傅仲雪蹬着小腿爬下榻,而后伸出手臂去扶榻上的皇弟。
见她虽不吱声, 但瞧着比之前灵活了不少,傅季朔心里也是高兴的,只是未料到他刚下榻还未站稳便突然泛起喘来。
“朔儿!”傅盈冉忙将小家伙抱去榻上给他抚着胸口顺气。
邱慕言见状,让僅宇去将弼佑请来。
以往朔儿只有久站之下才会泛喘提不上气,眼下不过是刚下榻罢了…
弼佑诊了脉,朝他俩交代道“日后莫要让二皇子随意下榻走动”
“先生这是何意,朔儿他…”
弼佑打断了女帝的问话,低叹道“他心脉…受不住的…”
此次重创竟使得他心脉孱弱至连普通的站立也承受不住吗。
傅盈冉心下大惊,猛地听到身侧急促的喘声,忙伸手将人扶住,给他揉着心口劝道“你莫要着急”
邱慕言蹙眉忍者不适,朝弼佑低喘道“朔儿日后…”
“怕是难以下榻行走”
抱住怀里那软倒的身子,傅盈冉恨极了弼佑的直性子。
弼佑也没耽搁,见那人急晕了去,忙取出银针刺入他心口的穴位处给他稳住心脉,而后去给他备药了。
刚刚的话,傅季朔听到了,待他稍缓些望向榻旁低垂着脑袋的皇姐,吃力的抬起手臂握住她又开始微微发颤的小手,轻喘道“皇姐…”
听到皇弟唤自己,雪儿抬起脑袋朝他看去,就见他朝她低声道“是朔儿自己身子不好…”
傅仲雪摇头,分明是她未护好他。
说起自责,邱慕言一点都不比女儿少,自晕眩中醒来便垂眸默默的落泪,可把傅盈冉心疼的哟,就差喊他祖宗了。
“是朕未看顾好他们,不怪你,你莫要自责”
傅盈冉好说歹说,那人就是一声不吭的落着泪,后来还是朔儿爬到他怀里叫了几声“爹爹”,那人才抹了泪朝他低低应了声。
雪儿也爬上榻巴巴的赖进爹爹怀里。
傅盈冉瞧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和着就她多余啊,抬头扫了眼朝殿里探来的小脑袋,就见月儿一副被发现了的模样。
想到雪儿如今还排斥同龄的孩童,傅盈冉叹了声了,觉得月儿也是个小可怜。
“那个…”
榻上揽着崽儿们的那人可算是抬眼看她了,傅盈冉朝他指了指殿门处那颗小脑袋。
邱慕言微蹙了眉,朝怀里的女儿柔声道“雪儿想不想皇兄?”
就见那丫头摇了摇脑袋朝皇弟身侧又靠紧了些。
傅季朔自爹爹怀里抬起小脑袋,看到殿门处的皇兄,低头朝皇姐哄道“朔儿想听皇兄讲故事”
身侧的人儿眨巴着眼望了他良久,而后轻轻的点了下脑袋。
傅伯月见二皇弟在榻上朝他招手,忙欢腾的跑了进去。
虽然雪儿还是缩在皇弟身侧,但好歹没那么抗拒皇兄的接近了。
交代月儿莫要太闹腾朔儿,傅盈冉俯身将他们父君抱去偏殿的榻上休息,免得被几个崽儿扰着。
邱慕言握住榻旁替他忙弄的人儿,低低唤了声“陛下…”
傅盈冉轻哼了声,朝他努嘴道“就知道把朕排到崽儿们后边”
“臣只是…”
不待他说完,傅盈冉将手覆到他肚腹上,闷声道“这个出来也是排朕前边的主”
看着同皇儿们较劲的人儿,邱慕言无奈的抚了抚她手背,低叹道“臣只是…心疼朔儿…”
傅盈冉收了性子,朝他正色道“弼佑同朕说过朔儿的身子,日后将他养在宫中好生调养也不是什么难事”
“陛下怎可这般打算”
见那人突然沉了脸,傅盈冉疑惑道“为何不可”
“朔儿眼下还小,我们可以留他在身边仔细照顾,等他大了,他会遇到心仪之人,会嫁…”
“夫君…”傅盈冉打断他的话,闷声道“朔儿的身子…承不住孕嗣之苦,若是遇到个疼惜他的妻主还好,倘若嫁了个只顾及他皇嗣身份的人家,明着不敢冒犯,暗地里随便寻个由头惹他动怒犯病,亦或是少喂两顿药,朕便是有心护他也插不了人后院之事,不若养在身边也放心些。”
见那人垂眸静默不语,傅盈冉朝他宽慰道“你不也说朔儿眼下还小吗,真要等他有了心上人,朕便将人赘入宫中,让他们在咱眼皮子底下生活,也不怕朔儿受委屈”
总算是将那人惹笑了,傅盈冉心下感叹这有了身子的人果然心绪不稳得哄着。垂眸望向那人的肚腹,只盼着这崽儿在那人肚里乖顺些。
世上有些人被呵护疼宠,而有些人…注定悲凉…
去往东凉国的马车上,尽管车夫一再放缓了速度,可车内那人仍被颠的浑身难受。
“郡爷,要不还是停下歇会儿吧”侍从朝那人劝道。
“不…不许停…天黑之前…必须赶到东凉国境内…唔…”
见主子捂着肚腹痛白了脸,侍卫忙将黎先生给的安胎丹药倒出一颗喂进主子嘴里。
缓过这阵腹痛,桓承翊朝侍从虚喘道“去…让车夫加快速度…”
他晚到一会儿,那丫头便会危险一分,一定要在东凉女帝对那丫头下手前将她救出来!
事实上被领入后宫的傅瑗歆心里多少也是有些忐忑的。
她知道东凉女帝喜好女风,可是东禹国…那人既然对她摊牌说知晓她所有行径,以她对那人的了解,一定不会放过她的,甚至连全尸都不会给她留下!她别无选择,只能逃,好在那人强要了她后便晕厥了去,这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逃来东凉国,无非是想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或许能将女帝哄住…義国…她是不会放手的!
被带入女帝寝殿后,随着宫侍一起给她行礼。
“抬起头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一直有传言说东凉女帝实则是个阴阳人,性格暴戾得很。
傅瑗歆从来不信传言,可听了那怪里怪气的声音,她心里也泛起毛来,莫不是真的吧。
下一瞬,她的下巴便被那冰凉的手给抬了起来。
傅家的女子素来貌美,加之她在东禹国郡爷府上过得还算滋润,脸皮子亦嫩得很。
女帝满意的眯了眯眼,朝她冷声道“脱了”
不知为何,傅瑗歆突然怀念起曾经那一声满是柔情的“歆儿”,至少他从未让她心生恐惧,哪怕是逃走,除却怕他会夺了自己的命,也气他强要了自己。
愣神间那冰凉的手已经扯下了她的绸带。
女帝朝一旁宫侍问道“可曾验过身”
宫侍点头,袖里的手轻颤了颤。
傅瑗歆亦胆怯的握紧了双拳,那会儿被宫侍带去验身时,想着自己已非完身,她便将自郡爷府带出的珠宝偷偷塞给了宫侍,是以现下她同那位宫侍皆慌得很。
直到女帝很满意的挥了手,那个宫侍才如临大赦般退了下去。
接过女帝递来的杯盏,傅瑗歆弱弱道了声“陛下…”
“喝下去”
“小女酒量其差,怕一会儿冒犯了陛下”
话音刚落就被甩了巴掌,女帝神情不耐道“喝”
傅瑗歆只得俯身捡起落到地上的杯盏,抖着手将桌案上的酒壶端起朝杯盏里倒。
“弹琴”
看着一旁摆放的古琴,傅瑗歆摇头道“小女不…”
“朕叫你弹!”
傅瑗歆坐到古琴前拨动琴弦,她没有学过古琴,弹出来的音色亦刺耳的很,女帝非但没要她停下,还让她继续弹。
“下巴低一些”
傅瑗歆照做,又听她吩咐“脖子别那么僵硬,放松些”
结果光是这弹琴姿势便调整了一两个时辰,傅瑗歆端坐得腰酸背痛可算听到她一声满意的道好声,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东凉女帝是透过她在看向什么人。
冷不丁被她揽在怀里,傅瑗歆还在想着女宠该做些什么,就莫名被抱去了榻上。
“陛下”
“叫朕珏儿”
傅瑗歆这下是确定女帝是沉浸在她思念的那道身影里。
“珏…珏儿…”
“朕说过,此生绝不负你”
傅瑗歆猛地打了个寒颤,那之前宫里那么多女宠…这东凉女帝该不会每次清醒过来发觉认错人都把迫使她负心的女宠们给灭了吧。
“陛…陛下…我是东禹国郡爷府上的歆夫人!”傅瑗歆推开女帝就要往外逃。
结果被拉住狠狠摔回了榻上。
这时突然有宫侍来禀,说是东禹国郡爷执着通鉴入宫求见。
被断了思绪的女帝早就回过神来,看着榻上的女子说道“你刚刚说你是哪个府上的夫人?”
“东…东禹国郡爷府…”
桓承翊啊,那个人确实惹不得。
傅瑗歆被带到那人面前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其实有句话她说得是真的,她确实酒量其差,不止她,傅家女子虽善骑射,却个个饮不得酒,酒量一个比一个差。只不过,她饮酒当时不显,但是后劲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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