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女总裁011(完)

    寄奴声音既急又喘, 带着隐忍的难耐, 辛夷轻轻抚摸他的耳垂,在指尖不住地轻揉, 他只觉得自己连站立地力气都快没了。好久,又在游离之中感受那柔若无骨地手顺着他地肩胛慢慢向下, 寄奴含着雾气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强势又不失温柔, 带着他走入全新的天地,却那么坏心思的看他在深海里挣扎。

    寄奴不由按住她的手,声音沙哑:“王妃...”

    辛夷亲亲他的唇角, 寄奴整个人绷得紧紧地,手背上的青筋全都鼓了出来, 握着的那只柔弱无骨的手更加火热。

    辛夷另一只手抵着他的肩膀,凑过去,在他敏感的耳郭里吹了口气:“不行吗?”

    寄奴恨不得跪地求饶, 他声音发颤:“王妃, 我是奴隶。”

    一个卑微的、人人轻贱的奴隶, 一个注定没有未来的人, 在漆黑的深渊里从未见过光明, 若是见到了便会用尽所有的手段将它私藏。哪怕有一天王妃厌了、倦了, 他也会固执地留在他身边。

    他是忠诚且顽固的野兽、是咬住温暖就抵死不放的疯子。王妃为了他这样一个低贱的奴,在这样的人毁了自己,不值得。

    即使这样,寄奴心里仍是带着奢望。再怜爱他一点好不好?不要再欺骗他好不好?从指缝里洒落的温暖更多一点儿, 他这辈子哪怕见不到光也宁可待在王妃身边,像狗一样守护着她。

    辛夷低低笑了笑,顺着他的肌肤摸到那个流泪的可怜小东西。寄奴闷哼了一声,便听见神女说道:“你是奴隶,却是我一个人的奴隶。”

    寄奴浑身一震,怔怔地看着辛夷。她爱抚般地碰了碰他地唇,声音压得低低地:“不仅这样,以后你还会是我唯一的夫,我的寄奴。给我好不好?”

    怎么能拒绝呢?谁都拒绝不了。带着柔情的手握住可怜的小寄奴,它激动地发颤,带着主人难以言明的兴奋拼命地跳跃。寄奴惶恐,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样的伺候,那么脏,王妃不该做这种事情。她是高高在上的神,是他该匍匐在她的脚下。

    可王妃丝毫不嫌弃她,于是他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面颊,有些激动道:“王妃...”

    “叫我...”辛夷想了想,只能说:“叫我素问。”

    “素问。”他声音小的不可思议,生怕惊扰了什么似得。又喊了一次,眼里的光更加的亮。辛夷偏过头,将自己的脸颊阖在他粗粝的手上。

    那么软,似蚌肉。寄奴珍惜地触碰着。

    这样的人,没有人会不愿意将她私藏起来。可他竟是如此的低微,寄奴心里忽然生了怨怼,若他是萧瑾瑜,他定然会将王妃捧在手心里,而不是让她闷闷不乐、受尽委屈。

    而不是像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多想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保护她、呵她备至,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只可惜他是一个奴,即使有一天得王妃爱宠,待在她身边仍不见天日。

    此时此刻,欲生欲死间,寄奴忽然想成为那顶天立地的儿郎,握着兵将、踩着万丈河山,供养他信奉的神女。

    夜不知何时昏黑、星辰亦不知何时悄然无光。唯有窗外的枝桠,枯叶簌簌落了一地。秋风从墙角吹来,穿过没阖紧的门缝,落在寄奴的脚边。他终于在情雨中睁开双眼,攒住辛夷的手:“素问。”

    “恩?”

    “你那么好,我...我如今配不上你。”

    辛夷脸上的潮红瞬间退了下去,神色也冷了下来,她挣开他的手,整理好微微乱了些许的衣领:“所以呢?”

    寄奴心里刺痛了一下,艰难开口:“我想...娶你,让你堂堂正正的过好日子,让京城里的人都尊敬你,让你不用再受任何委屈。”

    其实辛夷觉得自个脾气硬,有仇早就报了,谁能给她委屈?所以她只当寄奴说好听的话再哄她,于是颇为受用地揽着他的肩膀往床上带:“好啊,这种事以后再说,现在咱们先做高兴的事儿。”

    憋了这么多天,又要何萧瑾瑜何柳思思斗智斗勇,辛夷等到现在才准备将寄奴吃入肚腹,已经是极限了。于是熟练地哄着他。

    可寄奴却是个顽固地性子,说什么也不肯跟她上塌。辛夷勾唇一笑,直接动手去解他地腰带,可没想到寄奴直接跪在地上,眼睛望着她地鞋面。

    什么意思?都到了这一步,还装模作样。这样就没意思了。寄奴强压着喘息,从地上抬起脸,一双比星辰还要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辛夷:“王妃。不要让这么卑微地我脏了你,我一个奴隶,若是与你有了首尾,传出去京城里谁不笑话你。”

    辛夷坐在床榻上,瞧着他,把玩着床帘上地穗子:“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寄奴声音一下子大起来,眼里也有了水光,这么多年作为奴隶他看惯了旁人鄙夷地目光。一个奴隶,一个没有身份和权势地奴隶,就这么入了下堂王妃地芙蓉帐,有多少人在背后会嗤笑王妃。不该是这样,这么美好的她理应受到所有人地羡慕,而不是非议。

    “王妃,你不知道在京城里一个奴隶有多卑贱,权贵人家的一条狗都比我们贵重,我不想让你受到那种目光。”寄奴说:“我想让最好的你得到这世上最好的东西,让你自由地,哪怕放纵也没有人敢给你眼色,我希望你能过得随心所欲,没有束缚。”

    说不感动是假的,辛夷从前不论有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人顶着,从没有人跟他说,天由他扛,地由他撑,她只需要在乎风有多清,月有多朗、花开的有多灿烂。

    辛夷看着他,也是此生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一个男人。目光不是惊叹他的长相有多美,也不是看他的身家能否与她匹配,而是看着一个男人的真心。

    “所以呢?”

    寄奴下定决心,紧紧地篡着拳头:“王妃,一个奴隶若想改变他的身份就只能参军,四等军工能让一个奴隶脱掉奴籍,成为良民;三等军功能让良民成为士官;二等军功能让士官在朝中挂职吃钱粮;一等军功便被皇上封为将军,王妃,你值得最好的。我...我愿意参军,用我一身血肉,换你一生荣光。”

    辛夷偏过脸,用袖子掩在面前,悄悄地擦了擦泪:瞧瞧,这话说的,真让人感动。她强硬了一辈子,从未听过这般软人心坎的话。她多想告诉他,不就是荣光吗,老娘上辈子见的多了去了。可她又有点儿高兴,从未有人这般地爱护他。

    半晌,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鼻子却是红彤彤的:“好,我允你。”

    寄奴虔诚地看着他,低头亲吻她的鞋面:“王妃,我会把荣耀奉献给你。”

    柔软的手充满着力量轻轻抚过他的头顶:“你若赢了,成为将军,我便着凤冠霞帔迎你入城,你若死了...”后面的话变得有些哽咽:“我便替你守寡三年。”

    也只有三年...不是不把一辈子给你,只是希望你能惶恐我嫁给别人,努力留着命回来。

    “好。”

    辛夷以为寄奴还能多留几天,可没想等辛夷离开王府回白家后,他下午便悄悄一个人走了。辛夷知道他怕自己待得越久,越不舍得。

    于是,辛夷就开始在京城里等着他。闲暇的时候收集他当奴隶时的资料,可惜少的可怜,他年幼时被倒卖过太多次,如今连籍贯都查不到。闲来无事的时候,辛夷想到他身上的伤口,让绿翠暗中去查王府里谁曾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打王妃买的奴隶,可查到最后,辛夷却发现白素问藏在箱子最底下的鞭子。

    原来寄奴身上的伤都是原主抽打的,可即使这样,她当靠近他的时候,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那双血淋林、满是伤痕的爪子。像只小狗一样,踢了他、赶他走,可下次摸摸他的脑袋后,他又可怜巴巴、摇着尾巴凑到跟前。只不过心里仍是期盼着:这次我跟你和好了哦,不要再打我了,请对我好一点。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寄奴不会写字,寄给辛夷的书信里面总是一些枯干的野花还有用草编的蟋蟀、小兔子。辛夷都珍惜地藏在盒子里。她想,不求寄奴能建功立业,只要他平安地回来,一切都够了。

    白家又给她说过亲,辛夷拒绝了,她在等她心中的将军回来。

    他生,她便嫁予他为妻;他死,她便亲自替他扶棺。

    一年又一年,窗外地梨树高过屋顶,恰逢暮春,花开花谢花满天。班师回朝的军号响彻整个京城。白府地人发现他们府地小姐在那天早上盛装打扮,穿着华丽的红妆,守在城门等着她的如意郎君。

    而从前那个低微的奴隶骑着高头大马,挂着帅印踏着时光纷飞的流沉向红妆女子伸出手。

    辛夷嫣然一笑,紧紧揽着她的郎君,她顶天立地的儿郎。

    寄奴的秘密:

    很久很久,直到寄奴都老了,他和辛夷都变成老公公、老婆婆,坐在院子里看着小孩子们在玩游戏。寄奴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这辈子的神女。

    他有一个秘密,他却从未告诉过他身边的神女。在打仗的第三年,他被敌军一枪直刺心脏,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他渡过一条荧蓝色的河,看到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人。

    那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有高大的楼房、铁皮子车“魔术”般地在宽广的车道走。而他长着同样脸的男人每时每刻都在自己屋里画着一个女人。和白素问生的颇为相似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他公司的女总裁,只可惜在一场电梯事故中英年早逝,她名下的公司也被拍卖,所得的银钱尽数被自己冷血的亲人拿走。所有的人都淡忘了她,除了出租屋里面这个爱哭的男青年。

    直到寄奴见到他无数次抱着怀里的画、一遍又一遍看电视里的影像,寄奴总觉得这个女人和她的王妃实在太相像了,终于开口:“你画的人和我的王妃很像。”

    “谁?”

    男青年看着墙角的影子,迫不及待地问:“你是不是见过她...她是不是还活着?她活的好吗?”

    说着,自己突然停下来,眼前的人影若隐若现,没有实体很明显不是一个人。这么说辛夷真的死了?男青年眼睛的光灭下去。

    寄奴开口:“她还活着,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你想找的那个人,他们生的很像,她是我的王妃。”

    “她叫什么名字?”

    “白素问。”男青年愕然,突然从自己书架里翻开一本年代久远的小说,又盯着眼前穿着戎装的人影:“你叫什么名字?”

    “寄奴,我没有姓氏。”

    “是了,是了”男青年喃喃自语,眼睛里突然生出光辉:“她是不是...性格大变,不像你从前认识的人?”

    寄奴想了想,迟疑地点了点头。王妃的确性情大变,还有她还给过自己药擦伤口,还好奇是谁伤了他。

    青年一会儿哭,一会笑:“她穿了,她还活着,她活着一本书里。”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你的王妃...她过得好吗?”

    寄奴神情萎靡下来:“我答应她,要上战场当将军回去娶她。”

    “可惜你死了。”男青年直接了断的说道。

    寄奴沉默。男青年突然爆怒。怎么能,能先他一步走进她的世界呢?怎么可以呢?男青年痛恨眼前的影子,他去过寺庙,想用法子杀了他,这样不论如何,辛夷都不会是这个人的。可后来他看着寄怒这张同他一样的脸又安静下来。

    他们生的一样,若是辛夷看着寄奴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如此,他还是活在辛夷的心中?

    寄奴不知道青年在做什么,他更加的烦躁,有时候凶狠地盯着寄奴,有时候也特别凄哀,终于有一天他走了再也没回来。

    寄奴一个人待在家里有些寂寞,突然有一天一个和尚给他拿了一盏灯,他才知道青年将自己地生命点成一盏灯给他续上,送他跟他地王妃团聚。

    灯火点燃地时候,寄奴问和尚:“他临走前有话让我带给素问么?”

    和尚说:“施主起先说了很多,可最终又什么都没留。”

    “他说,他怕她听了难过,而她这辈子合该平安喜乐。”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猜不到结局吧~

    这卷完了还有一卷,啊~终于把老和尚的伏笔要给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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