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攀上了黝黑的瓦片,金鱼轻吻在薄薄的水面上。
万世极乐教的庙里,四方庭院,荷碧连连,似乎一切都脱离世俗,宁静美好。
但现在全教上下都知道,教主大人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把那位父母身亡的遗女,玉乃海秋子带到了后院来居住。
那是位可怜的貌美女子,但是他们又听闻这位女子幼时还曾扬言要让教主解散神教,并且还听教内几个长老说,这女子其实是个煞星,她克死了自己的父母,还蛊惑了教主大人。
不过不管外界流传着对她如何的传言,心事重重的秋子是无力去理会了。
自为了逃避那些亲戚的“关怀”,或那个齐藤秀蠢郎的说媒而来到童磨的寺庙后,她就每日愁眉不展,虽说每天下午还是照常练剑,但她确确实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每日夜里她都在榻榻米上辗转反侧,直到很晚才能入睡。
不过她不知道童磨把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时间过了约莫一周,还没等她想出个结果,她收到一个父亲之前的道馆弟子写信给传来的坏消息。
齐藤秀洋跟他那所谓大名家臣的父亲说明了想娶她为妻的事,然后又宣扬了自己曾是玉乃海道馆主的亲传弟子的身份,马上几乎所有人都认可了他可作为道馆继承人,玉乃海家“旭川流”的正统传人的身份,他们都认为这个缩在庙宇的小女子马上就会穿着嫁衣走出来,嫁给这位未来的武士,齐藤秀洋。
秋子当时收到此信时,捏信的手上青筋暴起,恨不得直接冲去这个齐藤乌龟太郎家把他脑袋给削下来。
这个骗人的混小子,他确实是父亲带了多年的弟子没错,但这个弱鸡竟然能厚着脸皮说自己是旭川流的真传弟子?还妄想把他们家的道馆以及她这个人都搞到手?
秋子的脸上阴云满布,娇小的身躯由于愤怒而轻微颤动,握刀的手紧了又紧。
她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想好对策,就算现在寺外每日有一堆人堵着要找她把她扯上齐藤家的婚车......
“需要帮忙吗,小秋子。”
童磨挂着微笑的脸冷不丁凑过来,吓得正陷入沉思的秋子一哆嗦。
还没等秋子反应过来跟他撒气,她立刻感觉到自己手里被塞入什么东西,凉凉的,一根根丝绸的质感。
她一低头,是一条沾染了一小块血迹的青色刀穗。
她愣了愣,盯着这个刀穗,只觉得越看越眼熟。
她还没思考出这熟悉感来自何方,童磨的呼气在她的耳廓边吐过,她身上又窜上了鸡皮疙瘩,抬头看向童磨。
“小秋子,是不是觉得这个东西很眼熟?”
“这是那位齐藤秀洋君的刀穗哦。”
是的,没错,秋子回忆起来了,由于齐藤秀洋总是自誉自己将会成为武士,他的□□上总是挂着这么一个刀穗,华而不实,但却很扎眼。
她疑惑地皱起了眉:“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小秋子不猜猜这是从哪得到的吗?”童磨调皮地眨了眨眼,“这是......”
“我从小秋子的母亲坠崖的山坡上,无意寻到的哦。”
血管在此刻窜上入骨的寒意,连童磨嘴唇的一张一合都似乎开始变得缓慢。
“为什么齐藤君的刀穗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呢?”
“是不是......他杀了小秋子的母亲,然后以此去,”
烈火点燃寒冰,猛然间袭入心口。
“......以此去胁迫小秋子,嫁给他呢?”
怒意几乎要抑制不住喷涌而出,不过秋子深呼吸了几口微凉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她听见自己有些颤抖的嗓音问道:
“......一个刀穗不能证明一个人谋杀了我的母亲。”
童磨自己都没有留意到,他唇角边抑制不住的弧度太大,这对玉乃海秋子来说,本是一个残酷的话题。
“如果只是有这点证据的话,我就不会来告诉小秋子了呢。”
“我说不定会带走投无路的小秋子私......”
童磨话还没说完,秋子就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她的瞳孔中金色的火焰明灭不定
“告诉我,证据是什么!”
童磨像是安抚般拍了拍秋子的后肩:“当日采药者的目击证明,齐藤家仆人的口供,还有......”
“够了。”
或许是由于男女发育的差距,秋子在去年基本上已经不再长高了,而童磨则像春日的树苗般不断抽枝生长。
此刻,秋子偏瘦削的身躯在童磨怀里颤抖不停,童磨低下脑袋放到秋子的肩后,彻底把秋子笼罩了起来,除了由于两人紧贴而能感受到的热量和心脏剧烈脉动的声响,他还感受到了自己胸口那片逐渐绽开的濡湿触感。
他的手安抚着秋子的脊背,他的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不过这次,不是由于共情的悲伤,而是一种——
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愉快。
还好小秋子现在看不到我的表情呢。
正在强行控制着喉咙想要溢出的满足感与笑声的童磨这么想到。
这样一来,小秋子马上就能......
完全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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