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你说那人……”
郭靖终是忍不住开口了,他回头看了看石头上的留名二字,面容复杂。
黄蓉一笑,嫣然开口道:“不是的,那不是杨康。”
若靖哥哥下不了决心,她便来替他下,这是给所有人最好的结局了。
“……是吗?”他笑了下,也不知是什么心情,总归是失望更多些的。
黄蓉也侧头去看那石碑,只是她看的是石碑之上。
第一眼看到那个身影,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早在十六年前,她扮着乞丐四处游荡的时候,就曾看到过一个与他如今极为相似的人,那人空茫茫地站在大街上,一身与这世间格格不入的衣衫,眉眼中的冷漠让人一见便是心惊。
她还看到了那时候的杨康,眉眼张扬,锦衣华服,手握摇扇,顾盼神飞。
只是后来,再不曾见过那人,她还道是眼花了。
却不想十六年后,还能再看到那个人,她方才匆匆一瞥,见到他丝毫未变的容貌便已经骇然,此时再想,倘若这世间,真的能有人带着杨康走出那苦海,那定是他无疑了。
唐无乐忙地昏天暗地,看到闲的发慌的唐三新就忍不住面容扭曲。
正好情花谷那边又来了信,他便使唤小侄子去一趟。
唐三新这段时间吃好喝好,每天就抱着黑白团子瘫着张小脸跟在自家师兄后面耀武扬威。
要不是担心那三个一大把年纪饿死在里面,他根本就不想踏进去一步。
事实证明,他二叔的心眼儿堪比针尖,他就在那屋子里晃了一次,就被抓了壮丁。
小脸黑沉沉的小炮太把他二叔的想法摸得清清楚楚,并且一字不差地和他师兄吐槽出来了。
#我都这么忙了,你怎么还能这么闲!#
#我都忙成这样了,你怎么就还能吃胖了!#
#我都忙得昏天暗地了,你怎么还能在我面前撸我的滚滚!#
最后一句话绝对是真相了,唐三新气得小身子都抖起来了。
被三葬师兄摸了小脸揉了头发的小炮太终于得到了些安慰,把滚滚慎重地交给师兄照顾,小孩独自一人踏上了远去情花谷的路。
送着上了天的小师弟逐渐消失,三葬这才垂头看向怀里的毛绒绒,那两只小爪子扣着他的衣服,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的下巴,显然是想像上次一样舔舔的。
他低下头用高挺的鼻子顶了顶它湿漉漉的小鼻头,看小家伙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便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唐三新飞了会儿就饿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再瞥了眼旁边被惊飞的小鸟,只觉得自己的肠子都扭成了一团。
当机立断地,小炮太收了机关翼徐徐落地,不徐徐不行啊,腿刚好了没两天,实在不能再断一次了。
至于怎么找吃的?
那还不容易吗?身为一个唐门,稍微做点小陷阱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轻松。
要不是吃不了多少,他能来个简易版的千秋万劫,轰炸机一出,要多少有多少,都不带烤的。
就是这个力道要好好控制,不然怕是连渣都不会剩的。
咳咳,当然,他才没有那么凶残,挑只肥一点的鸟烤着吃了便是了。
等坐着一边转手里的棍子一边吸口水的时候,眼珠子都饿绿了的唐三新认真地感觉了下自己肚子的容量,这么小一号,恐怕不怎么够他吃。
这样的想法就出现了一秒,便被他抛了出去,不够吃再抓嘛,够不够的,那是吃了肥鸟之后的他要想的问题了。
鸟最后还是没有进他的肚子,因为有人截了胡。
眼看着烤的肥滋滋的鸟被那个丐帮三两下吞进肚子里,小孩难得扭曲了一张好看的小脸蛋。
他森森地一笑,暴雨梨花针伴随着后一步到的追命箭急射而去,身法扭转间,步伐已是百变,天罗诡道悄然运行。
“停停!”
眼看着这小怪物要动真格的了,洪七公连忙高举起自己带来的小礼物。
那是一只叫花鸡,一只香喷喷的叫花鸡。
“…去死吧!”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
“咕噜噜噜……”
“……”
“……”
等一大一小平静地坐在了地上,被饥饿支配的小孩捧着鸡吃的小脸油汪汪的,这深仇大恨也消得差不多了。
“给你吃。”
被抢食总归是不舒服的,唐三新阴着脸把东西塞进他嘴里。
“这是什么?糖?”嚼吧嚼吧居然还挺好吃的。
小孩倒是淡定地很,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解药。”
“嗯?!!我什么时候中毒了?”
细细感觉了下自己的身体情况,饶是洪七公也觉得心情挺复杂。
“那不是你吃的吗?”为什么还会有毒?
哼!
你还知道那是我吃的!
那你怎么还能吞得下去!
重新想起自己辛辛苦苦烤的肉进了别人的肚子,还是个丐帮的,小炮太气得一扭身,双翼一展直接走人。
丐帮的人怎么能这么讨厌,果然是因为有仇吗?但寻仇就能吃别人鸟了吗?
被扔下的洪七公淡定地又从怀里掏出个包着的叫花鸡,边吃边想,哎,小奶娃气性倒是大,不是都给赔礼了吗?
不过这显然和老怪物关系匪浅的武功倒是有意思。
并不知道自己被一路尾随,唐三新大多是在天上飞,晚上若是能有客栈便罢,若是没有他也能靠在树干上歇一夜。
这习惯于杀手自是极好的,但对查探消息的人来说却只有一个词能形容:无从下手。
他们前一日还在右边的镇子上盯着他,结果第二日便不见了人影,正焦头烂额着,帮中弟子传信说在左边的镇上发现了他的人影。
等他们去了左边镇子,人又跑的没了音信,再一查,却是直接不在这片地儿了。
要他们说,这么多年了,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简直像是长着翅膀一样。
但事实上的确有翅膀的小炮太一点也没觉出有人试图查探他的行踪,他从不在一个地方待久,在人烟多的地方更是多用易容,这些习惯他简直刻进了骨子里,便是现在明明不是在出任务,他也下意识地这样做了。
师兄给了他两张地图,一张上面显示了洛阳的所在地,还怕他看不出来用红色的笔迹将沿路的重要城镇标了出来,还有常有的客栈、酒楼之类的。
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唐三新总是出差错,不是飞过头了,便是彻底偏离了轨迹,导致他的行径没有一点规律。
小炮太固执地认为一直出差错和自己没关系,明明在大唐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这个世界和我水土不服!#
#是风的错,是太阳的错!#
好不容易到了洛阳,唐三新火速把另一张地图给扒拉了出来,这张是到情花谷的地图,情花谷是在‘关洛之间’的山中,离洛阳倒也并不近。
细细地按照上面的每一条红线走,还时不时停下来和周围的标志景象比照着,等顺利到达的时候,唐三新就先小松了口气。
他倒是没料到还能遇上熟人,毕竟这情花谷他是第一次来,也就听师兄提起过几句。
说是熟人其实也就是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人家可能根本就不认识他。
但唐三新还是上前去打了招呼。
穿着绿裙的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皮肤也有些暗黄,垂着头摘花的样子虽还有些怯懦,却显见地不再是嘉兴那个被父亲兄长卖给老鳏夫时的样子了。
娅娘被搭了话,虽有些惊异,但这些日子到了情花谷,倒也慢慢改了些以前的懦弱,只紧张地抓了抓篮子,细声问他可是有事。
听小孩提起嘉兴那次相遇,便先红了眼眶。
“我原也不怨父亲兄长,虽定的亲事推脱不了,却绝没料到会发生那种事。”
“那女魔头突然出现,又听人说起这是陆家的红喜,便疯魔似地杀人,说什么要将红事变白事,来宴上的村人全被她杀了精光。”
“若不是父亲推了我一把,撞了头昏了过去,怕也逃不掉那可怕的拂尘。”
“明明是做的道姑打扮,却怎得杀起人来那般可怕。”
她显然还是心有余悸,这会儿说起那时的情形更是又惊又惧、又恨又怒。
“她若与人有仇,只管去找仇家杀了便是,作何牵连这许多无辜?”
娅娘绞紧了帕子,泪珠直往下滚:“况她说的陆姓,整个村上分明也就只那一人。”
这些年她过得是不好,但村头的王婆总偷偷给她塞饼吃,隔壁的刘家虽嘴碎,却也暗地里替她叫过苦,便是那些个无赖混混,也曾帮她赶过野狼。
她家日子过得苦,父亲兄长也把她养了这般大,听说别家的女娃都是生出来就溺了的,要脸的人家养个几天偷偷掐死,向着外人还不是由着他们说?
她明明已经很知足了,缘何还会遇上那等事?
她只恨那女魔头太过是非不分,却也止不住怨嫁的那人为何非得姓陆?
唐三新听了她话,却是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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