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

    北巫帝与东周帝婚后继续忙于政事, 不过二人总在一处, 半年东周,半年北巫,东周官员心有怨不敢言, 北巫官员乐得新鲜。

    久而久之, 东周官员竟受了影响,也开始觉得换不同的地方办差少了乏味, 两国官员私交甚好。

    然而, 一年之后,两国官员竟在街上大打出手。

    消息很快传到两帝跟前。

    两帝对视一眼,东方邬云轻咳一声, 道:“在北巫地界发生的事,你说了算。”

    李凉茉暗啐一声“老狐狸”, 不得不把人召来细问缘由。

    疾云想拦没拦住,叫满面怒气的阿兰若抢了先,“陛下,东周的那些伪君子们,想让东周帝纳妃!我们气不过,说, 行啊,我们陛下身边也不应当只有一位大人。他们便说我们德行败坏。我们哪受得了这份儿气?当时就打了起来。他们骂到陛下身上,我们就更气了。本来只用了五分力,干脆用了九分,留一分不把他们打死就成了。”

    李凉茉笑得甚是愉悦, “东周帝,这件事,甚是有趣。你说,纳多少妃嫔才合适呢?”

    东方邬云目光沉沉。

    李凉茉知他已经很不高兴了,不过,这算得上是国事,眼下是要拿主意的,管不得他高兴不高兴,她摇着扇,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传朕口谕……”

    东方邬云按住她的手,“这件事,我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他知她的性子,真要让她这口谕传了下去,他再做什么,就晚了。这已经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夫妻私事了。

    李凉茉默了默,对阿兰若道:“就把东周帝的话传给大家,让大家稍安勿躁吧。另外,挑二十名颜色好气质佳的儿郎,最好还要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

    阿兰若这才消了气,横了疾云一眼,“还是陛下好。疾云当时还拦着我,刚才还不许我说出来,好像我做得不对一样。”

    李凉茉低笑一声,幽幽地扫了一眼疾云,对阿兰若道:“瞧把你气得。你亲自去挑,再挑几名,自己留用吧。”

    阿兰若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比平时办事都要积极,一面走一面嘀咕道:“我也不要多的,就两个,一个放东周,一个放北巫。就像他们东周人提议的那样,到哪里都有人伺候着,正室可以放心地打理公事。”

    疾云求助地看向东方邬云,但见主子一脸恨不得自己快点消失的模样,惊觉这回主子都自身难保,先去拦住阿兰若才是正经。

    勤政殿里只余两帝,气氛异常安静。

    李凉茉仿佛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一般,执起朱笔继续批阅奏折。

    东方邬云一直盯着她瞧,见她半晌都没有抬头瞧自己一眼,索性坐到她身边去,“那二十个儿郎,你打算如何处置?”

    李凉茉笔一抖,被他灼~热的气息逼得往后仰了仰,“这得看东周打算怎么给北巫一个交待了……别离我这么近,今日还有许久折子没批完呢。”

    东方邬云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北巫帝也想东周放一个,北巫放一个,让他们伺候着,好让朕安心处理公事?”

    李凉茉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他这是陈年老醋抖了抖,又染了一身的酸味儿。

    “那自是给旁人用的,你与我~日夜伴着,哪里需要旁人伺候?”猫瞳一转,她又道,“这可是东周官员提议的。我不曾过问过东周国事,焉知不是你授意的?莫不是你心里这么想?”

    东方邬云一噎,面色更难看起来。

    李凉茉见好就收,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我是信你的。也听你的,你说让我处理,我便处理,你说你要处理,我便让你处理了。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不满意。”东方邬云听她这般说,心里的憋闷早散了大半,余下的明日和那群闲得慌的人算去,却还是绷着脸道,“我猜,他们大概是因我们无后,才会这般,待我们有了太子和圣姬,自然无人再敢多话。”

    两人相处这么久,李凉茉看他一个神色便能猜到他想要做什么,此时被她的视线逼得面色绯然,慌乱之间拿手去推他,却忘了手里还拿着朱笔,一笔画在他面上,将已经淡得几乎不见的疤描绘得格外清晰。

    她忙丢了笔拿帕子去擦,“胡说什么呢?有将离,北巫是有圣姬的,不过是东周没有太子罢了。我这里忙着,你若急着要生,让你的好臣子们给你想法子去。”

    东方邬云低低笑出声来,在她颈侧深吸一口,“好重的酸味儿。”

    他心里终于平衡了,抱起她往殿后去。

    这里是他们平日里处理政务累了小憩的地方,为了不影响处理政务,他们都很克制自持,可是今天,他不想了。

    “劭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李凉茉反应过来,恼他,“他们让你生你就生,他们让你纳妃,你是不是心里也想纳妃?”

    “你终于说出来了。”东方邬云长叹一声,“当初在西凉,棺材脸提及此事,你虽未出声,我却知道你不高兴。那个时候,我便知,你与我感情再深,此事一出,你必会转身。后来,我更知道你是个心狠的。说走就走,说忘就忘。如今,你脾气比以前更大了,却也更会隐藏了。半天瞧不出半点不高兴来。难不成,你真拿我们之间的事当成了国事,要由旁人去左右?!”

    李凉茉刚欲接话,又听得他道:“你我之间,何需如此?为夫思来想去,大抵是圣女陛下欲求不满……”

    她听不下去了,忙拿手堵了他的嘴,“我是在气我自己。”

    见东方邬云面露疑惑,她动了动身,“你且起身,这样说话,不太妥……”

    “韶华,你有事瞒着我。”他唇角勾了勾,“无妨,现在说不妥,那便稍后再说。”

    ……*……

    疾风急着禀报事情,在勤政殿外喊了一声求见,却无人答应,哄了玉萝进去瞧。

    玉萝进殿瞧见没人,只有朱笔滚落,锦帕飘飞,往后殿去,听得后殿声声激荡,立时神色潮红地退了出来,朝他啐了一口,“呸!你不要信,便自己去,非得使着我去撞那档口。再有下一次,我就咒你一辈子娶不着媳妇!”

    疾风委屈啊。

    他一直想娶媳妇,可是疾云那厮闷不吭声地娶了妻,然后就不管他了。他能怎么办?

    眼睛转了转,笑道:“真要娶不着媳妇了,我就和两位陛下说,娶你。”

    玉萝:“……你到底有什么急事?”

    疾风一拍脑门,“差点忘了,圣女陛下平日里喝的是什么药?”

    玉萝脸色微变,“自是养生坐胎的药。”

    疾风嗤了一声,“你可别瞒我了,要出大事。咱们那帮老顽固被打了不服气,准备拿着圣女陛下服了一年的坐胎药还无子说事,不知怎么的,得了陛下的药渣,发现……”

    与此同时,殿里也正在说着这事。

    李凉茉一头青丝散开,枕在东方邬云手臂上,瞧着两人交缠的发,有气无力地道:“我害怕生孩子了……”

    生将离的时候,众人都当她无事,可是她之后每一次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回来。后来一直让六长老为她调养身子,到现在不曾断过。

    瞧着东方邬云震惊的神色,她心虚地往后退了退,“那个时候我不怕死,寻思着,死了也就死了,可是现在,我舍不得。再死一次,不知下辈子遇到的会是谁。所以……”

    东方邬云已经猜到了,将她迟迟未说出来的话接了下去,“所以你这一年喝的根本就不是坐胎药,是避子汤。”

    “是调养身子的药,只是在里面加些东西,让我不会受孕。”李凉茉抿紧唇,背过身去,“现在你知道了。想要生太子,只能去纳妃了。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一直瞒着,不过是指着过些时间便能不怕了,或是能拖一日便一日。可是现在不行……”

    “那就继续等着。”东方邬云一语定音,心头生痛。

    是他让她在那么紧要的时候一个人受着,才叫她那么渴望孩子的一个人有了惧意。

    说话间,发现他的茉莉离自己又远了一些,卸下了所有的坚硬,蜷成一团,处处透着可怜劲儿,把人捞过来,“要甚太子?依我看,有将离就挺好。我们去一趟西凉,把她接回来,立为东周太女,自然堵了他们嘴。”

    第二日,东周朝堂上一群官员告状,但见上首东周帝沉目不语,不由心神惶惶。

    待他们说完了,才听得东方邬云幽幽道:“所以,你们就在大街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东周输了。你们还好意思到大殿上来向朕哭嚎,东周输给北巫!是想让天下人皆知,东周不如北巫?”

    东周众官:“???”

    他们恍然间反应过来,他们陛下与皇后,代表的是两个国家,这不仅仅是后宫和前朝的事,更是北巫国和东周国的事。

    北巫国那些东西古怪得很,不要人也能打仗,不会武艺的人也能让他们的高手受伤……

    受着帝王之怒,一群人战战兢兢不敢冒头。

    一名御史姓裴脾气铁,性子憨,顶着东方邬云的怒火,两股打颤地行出列队,“陛下,皇后娘娘每日服用的是避子汤,这一年余,是有意不怀龙嗣,且皇后为北巫女帝,国事繁忙,自该另纳妃嫔,照顾陛下龙体,繁衍龙嗣。”

    东方邬云勾了勾唇角,“那你觉得,谁合适?”

    听得东方邬云似有意动,裴御史添了勇气,“丞相大人的千金和户部尚书次女,都是贤良温婉之人。”

    东方邬云“唔”了一声,笑道,“甚好。爱卿为国忧心,甚是操劳,便将此二女赐给你为妾,照顾你的身体,繁衍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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