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深站起身子，“我给你们倒杯水。”
林歘笑容明媚：“辛苦深哥了。”
迟寒在旁边看的一脸呆滞, 他歪了歪头, 先是用余光瞥了眼进厨房的季深，又回头看了眼今天异常嘴甜的林歘, “老大，你今天怎么……”
嘴里话还为完全说出口, 却瞧见林歘同样也站起来, 迅速走到客厅角落的相夹处, 皱眉仔细盯着面前的照片。
他的表情很严肃，不是那种无聊到处乱瞄的闲适神情，更像是……带着自己想要知道什么秘密一般的目的感。
迟寒被自己这种莫须有的想法吓了一跳, 可是他仔仔细细瞧过去，桌子上的相册并不是属于季深兄妹任何一个人的。只是一些光影融合的好看风景照，再或者就是可爱的毛茸茸动物照。
两个人没有合照不说，甚至连专属于自己的单人照也没有。更没有其他亲人的一张照片，明明摆的满满当当，可是细想起来, 没有人物的照片墙实际上却是空空荡荡。
季深从厨房出来，林歘从照片上收回视线，上前接过他手里东西，“深哥, 那些照片是你自己拍的吗？”
他把水递给林歘，看他的眼神里有深意，却没有说破, 只是笑了笑：“对，我自己拍的。”
迟寒跟着狂拍马屁：“季老师在摄影这方面居然也这么有天赋，我还以这个是从哪里下载下来的。这角度，光晕选的的也太好了。”
季深将另外一杯水递过去，“你说的太夸张了。”
“不夸张。”这次说话的是林歘，“迟寒说的事实，深哥拍的就是好。”
迟寒：“……”他何曾听到过林歘这么夸人。
周益那案子结束时，林歘和季深就见过面。这次没了纪然做中间人，两人相处的挺自然，居然也没碰到什么尴尬沉默的境地。
迟寒想起迟温来，就顿感焦头烂额。说起来他和季深兄妹俩的情况略有相似，也是从小便需要自己带着妹妹生活。好在林歘爷爷给了他们富足的生活，但条件是两人陪着林歘一起长大。
他也自知过往迟温受苦太多，所以条件好了以后能满足她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会去做到。迟寒害怕极了再看到她可怜兮兮想要又得不到的表情。可是这样的溺爱，却让她更加迷失自己。
“我就是太无条件宠她了。”迟寒低了低眼眸，“现在想挽救好像也愈发从根上改变她的性格了。”
季深坐下来，回归正题：“只有一个妹妹，当然要疼。不过疼爱也要在一个适度的框架里。”
迟寒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我早就应该想到有些原则性东西是底线。做了错事早知道会有代价付出，以前我给她善后的事情做的太多，所以她才会肆无忌惮。”
他们两人说着，林歘这边的想法却飘到了另一个地方。他侧头盯着那些奇怪的照片，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两个人的脸。
＊＊＊
而后的这几天时间循环有些奇怪，一直都是凌晨，而且每次循环次数最多不超过三次。可越是凌晨，作妖的人越多。她不得不在凌晨这个点一次次的出来。
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夜里出去总能碰见同为十楼的郑太太，虽说时间循环他们没有记忆，但耐不住每次循环不超过三次，时间就会正常流逝。所以出去的多了，郑太太也都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纪然也没多想郑太太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晚回来，直到看她身边拐的一个男人并不是她老公以后，所有的事情纪然都默默了然于心。
郑太太看起来年纪不大，最多三十多一些。她邻居们口中形象也不怎么好，听说丈夫出差以后她就会带着各色各样的男人回来，年长的年纪小的，虽说平常也有顾忌，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起回来，可总架不住邻居们看到。
纪然也是后来交物业费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她的身份证才知道郑太太居然都四十多岁了。别的不说，她保养的这么好，但是让纪然想学习学习。
天更冷了，在室外说起话来已经有了白色雾气，他们两人一起回去时，郑太太略有深意道：“我总是见你凌晨回来，有时候还会看到有接你的不同男士。那都是你的男朋友啊？”
都？
纪然眉头一皱，发现这个郑太太话里有话，“那是我同事。”
“同事这么晚还过来接你一起上班啊？你们工作都是这么早开始啊？”
纪然露出一个盈盈的笑意，“那你不还是半夜有不同的人送你回家啊？你们工作都这么晚下班啊？”
郑太太：“……”
她沉默一会儿又不甘心解释，“我就是好奇妹妹你是做什么的，你看我们也老在电梯里相遇，你是去上班的，我是下班回来的。虽然外人看起来很奇怪，但……事实不就是这样嘛？”
郑太太还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那我们家那口和你哥哥都会理解我们的。”
纪然此时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话了，明面上是交流，暗地里是警告。如果她话多自己的事情传到丈夫耳朵里，那郑太太就会把纪然的事情捅到季深那里。
她轻笑一声，不屑的意味显而易见。
纪然也没那么多心思跟她在这玩什么宫斗戏，她晚上带几个人回来那是她的事情，自己几点出来也是自己的自由。
郑太太几句话就想把纪然和自己捆绑成命运共同体，哪知道对方居然一点都不在意。这让她不自觉地担忧起来。
后来郑太太又在电梯里几次遇到季深，倒也没有直接说纪然凌晨出去的事情，而是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他那个妹妹怎么都这么大了还没对象，还没结婚。
电梯里就两个人，而且是同一层。季深主动按了楼层。
“遇到了她自然就会结婚。”
郑太太看他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好像不上自己的道，有意无意提醒道：“女孩子最好不要大半夜就出去，不然将来被人看到了讲出去不好嫁人。”
她在影射纪然。
季深挑眉：“那凌晨上班的人真是无辜了。”
郑太太：“………”
季深最不喜欢听到这种物化女性的言论，即便他平时是个好好先生，无论对谁都是一副谦逊温良的态度，如今不耐烦的神色也差些呼之欲出：“过得好不好也不是嫁人就能决定的。”
他盯着她，神色一凛：况且我的妹妹，不需要学这些来搏男人好感。”
女人完全没意识到季深浮现在脸上的不悦，张着嘴还在叭叭不停：“那现在还好，年龄小能继续玩几年。要真是年纪大了，终身大事误了不说。你这样把她宠坏，将来想找个养她的男人还真挺难的。”
“我宠坏的，我来养。不劳烦您多费心思。还有，”他弯起嘴角，露出的笑意中带着几分讥笑与警告：“每次在电梯碰到出差回来的郑先生，他都会顺便问问我，有没有看到郑太太你带着其他朋友回家。”
“朋友”两字的音，他咬的异常重。
郑太太顿时脸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潸潸而下。她心虚地吞咽口水，“你……可别乱说啊，除了送水的，我哪里会带别的人回家。”
“以前不知道。”季深又恢复到以往那副温煦的模样，好看的酒窝荡漾在脸上：“至于以后，就不好说了。”
郑太太顿时跟个秋后的蚂蚱一样，再也不蹦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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